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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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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二?”冯大一眼认出弟弟。

    马上之人看见他俩,赶紧勒住缰绳,不等马儿停下,人已翻身下马。

    “哥!”冯二说着,不可思议地多看了雁长空两眼,“大公子?”

    雁长空颔首:“冯二,安宁呢?”

    冯二笑逐颜开:“姑娘和江老爷都藏在树林里。”

    他朝青州军退去的方向望了望:“那伙人都撤了?”

    “都撤了。”冯大道,“刚才那片火光,还有马蹄声,都是你们弄的?”

    “对,我们过来的时候,发现这里有青州军,就全部退进了树林。”冯二笑嘻嘻道,“姑娘见他们人数不多,就想了个办法,打算把他们吓走。”

    雁长空微微皱了皱眉:“你们才几个人,她胆子也太大了。”

    “那伙人堵在这里,咱们进不了山不说,他们若是往前,迟早会发现咱们,”冯二替雁安宁辩解道,“姑娘也是没办法,才想了这个主意。”

    他低声又道:“何况咱们加起来也有三十几号人,真要正面对上,对付这点青州军不在话下。”

    只是按雁安宁的说法,他们得保存实力,能够兵不血刃吓跑敌人,就没必要与他们正面交锋。

    “三十几号人?”雁长空敏锐地抓住这个数字,“安宁身边哪来这么多人?”

    雁安宁手下有三十名私卫,派出一部分驻守王家村,留在她身边的只有十余人。

    而冯二却说,他们那头有三十多人,这多出的人手从何而来?

    冯大在旁提醒:“百里将军一行有十八人,城里还留了三个。”

    雁长空眉锋一动。

    冯大对他说过,雁安宁此次能顺利出城,全赖百里嚣相助,可他没想到,百里嚣竟然把能带的人全都带了过来。

    难道他雁家的护卫还护不住他妹妹么?

    雁长空初时就觉着有些不对劲,此时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冯二没有察觉他的心思,还在一旁自顾自道:“林子里的火把和马蹄声都是百里将军让人弄的,我们瞧见那些青州军退了,姑娘就派我打前站,让我过来看看究竟。”

    “你一个人,骑着马就这样来了?”冯大问弟弟,“万一还有埋伏怎么办?”

    冯二笑道:“哥,我又不傻,我刚在那边看了好一阵,确认青州军已经全部撤走,才重新骑马上的大路。”

    他得意地用肩膀撞撞冯大:“你没发现我之前躲在附近吧?”

    冯大推开他:“少嬉皮笑脸,给我安静些,听大公子安排。”

    此时,雁家的护卫带着老莫过来:“大公子,我们把地上的尸体全都查过了,活着的人有六个,三个轻伤,两个重伤,正在给他们包扎,还有这位,他自称是第八营的校尉,姓莫。”

    老莫身上的伤已简单处理过,他看见雁长空,布满血丝的眼又流出泪来:“金吾卫第八营莫问,拜见雁将军。”

    他身子一矮,跪在雁长空面前。

    雁长空低头看看他:“你认得我?”

    莫问啜泣道:“往年将军回京述职,卑职有幸见过几面。”

    雁长空道:“你伤得不轻,起来说话。”

    莫问在雁家护卫的搀扶下站起身,望着雁长空满怀希冀:“将军此次回京,可是带了雁家军驰援?”

    雁长空摇头:“不曾。”

    莫问眼中的希望瞬间熄灭。

    “那怎么办?”他喃喃道,“我们金吾卫已经败了,青州军马上就要打过来,将军……”

    雁长空抬手打断他:“你先跟他们下去养伤,别的以后再说。”

    莫问愣了下。

    他此时的脑子已然转过弯来,雁家军驻守梁州,除了每年述职,非诏不得进京。

    如今皇帝卧病,京中朝堂一片混乱,雁长空突然出现在这儿,必不是奉了旨意。

    那么他又为何而来?

    莫问心里打了个寒颤,再不敢多问,步履蹒跚跟着雁家护卫离开。

    “再去叫些人来收敛尸体。”雁长空对冯大交代。

    死在这儿的人虽是金吾卫,但同为军中效命之人,雁长空不可能看着他们曝尸荒野。

    何况青州军的先锋队虽然逃走,但这只是数万人马中微不足道的一支。

    他们回去以后必会上报此处异常,下次再来的,说不准就不是一支小队,而是青州大军主力。

    雁长空抬头看看天上的星子,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时辰。

    “冯二,把马给我。”

    他牵过马绳,翻身上马:“我去接安宁,你们尽快把这儿打扫干净,通知庄子里的人,随时准备出发。”

    密林深处,雁安宁跳下马车。

    “你怎么下来了?”百里嚣从树后现身。

    雁安宁拍拍胸口:“你走路都没声的吗?”

    百里嚣笑了笑:“林子里又没鬼,你怕什么?”

    雁安宁嗔他一眼:“人比鬼可怕。”

    百里嚣掐掐她的脸:“又骂我?”

    雁安宁无辜道:“难道你不是人?”

    百里嚣敲敲她的额头:“诡辩。”

    雁安宁捂着脑袋,朝旁躲开半步:“离我远些。”

    百里嚣看向马车,会意:“避嫌?”

    雁安宁一本正经点点头。

    百里嚣扬唇:“我对江大人都说得那样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清楚?”

    “那也得避嫌。”雁安宁道,“你别看我外公脾气好,他心里有一个小本本,谁做了什么都记在上头,我可不想以后天天被他念叨。”

    “念叨什么?”百里嚣问。

    “还能有什么?”雁安宁道,“你就差没把私定终身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百里嚣笑出声:“难怪你在车上一言不发。”

    “死道友不死贫道,”雁安宁翘起唇角,“反正你脸皮厚。”

    “嗯,”百里嚣拖长声调,“既然你承认与我订了终身,我就勉为其难,替你扛一扛吧。”

    “勉为其难?”雁安宁瞪他。

    她生了一双杏眼,黑白分明,一双瞳仁在火光下又黑又亮。

    百里嚣看得喜欢,忍不住伸手想捏她下巴。

    但他的手指刚刚一动,忽地扭头看向上方:“什么人?”

    说着,袖中短刀已然飞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