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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孔雀神针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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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门外的队伍晃动了下,让出条马车宽的甬道,有名黑衣大汉,骑着匹枣红马,走出了队伍。他面如黑炭,身如铁塔,眼如铜铃,满脸络腮胡子,胡须像钢针般根根乍起,包着黑头巾,前额上缀了块骨牌大小的绿宝石,大约三十几岁。

    他左手抓着马缰绳,右手提着大砍刀,门板样宽大。身背金背铁胎弓,弓身茶杯口粗细,黑黝黝的,弓弦是手指粗细的牛筋,几十根牛筋麻花样的绞在起,亮白如银。马上没有挂着箭壶,雕翎箭插在他的背后,灰扑扑的,有五六根,扇子般地展开,个个犹如小红缨枪,正是射落圣剑山庄大旗的那种箭。

    黑衣大汉的身边,站着名小卒,手中举着面金色的孔雀旗,迎风飘展。他们来到山庄门前的空地站定。

    司徒明扶着栏杆,俯身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圣剑山庄有何贵干?”

    黑衣大汉仰面朝天,哈哈大笑道:“司徒明,你当真不认识我了?我纪天行等这天等了好久了。”

    司徒明低下头,念着纪天行的名字,脑子转盘样转个不停,约有半盏茶的时间,还是满脸迷惑,连连摇头道:“武林中没听说过这号人。”他伸长脖子,向下叫道:“纪大侠,恕在下眼拙,确实不记得与你有什么恩怨。你带这么多的人来,到底所谓如何?”

    这时,天已全黑了下来,双方都点起了灯笼火把、亮子油松,照得山庄内外,如同白昼。

    纪天行将大刀挂在马鞍桥上,解下身上背的金背铁胎弓,拔出了支身后背的大号的雕翎箭,将箭搭在弓上,拉圆了,对准司徒明道:“你不认识我,想必认识它!看箭!”

    “嗖”地声,箭似流星,飞向司徒明,在夜空中划出了条长长的弧线,刺破空气的声音,犹如尖锐的口哨。

    司徒明倒吸口气,急忙来了“懒驴打滚”,滚到地板上。箭从他原先站的地方飞过,“哧”地声扎在他身后站的名青衣庄丁的胸口上,穿胸而过,势头还没有尽,又“哧”地声扎在又后面的庄丁是胸口上。

    箭的势头,带着这名庄丁,“噔噔噔”连退几步,从箭楼另面的栏杆上,翻身滚了下去,像块大石头样坠落,“砰”地声摔在青石地板上,血流满地,当时气绝身亡。

    司徒明浑身哆嗦了下,额头上冷汗直冒,沉思了片刻,猛的眼睛圆睁,从地板上站了起来,抬起头,指着纪天行,声音有些嘶哑道:“莫非——莫非你是神箭门传人?”

    纪天行仰天大笑道:“算你还有点记性!我便是神箭门独门传人纪天行!司徒明,你把脑袋伸出来,让我射穿它!”

    司徒明的衣服无风飘摆起来,连退三步,带起身边股风,上下打量着纪天行道:“想不到你还能回来!”

    纪天行哈哈大笑,猛地抬起头,两眼血红地看着司徒明,语调有些凄厉道:“二十年前,我们神箭门为了武林大义,讨伐魔教,几乎全军覆没,可你司徒明却乘此良机,逼迫的我们孤儿寡母走投无路,被迫远走大漠,过尽了非人的生活。你倒霸占了我们神箭门的产业,逍遥自在。现在我纪某人已经回来了,要加倍讨还这一切!”

    司徒明上下牙齿直打架,心里“咚咚咚”地直敲鼓,脸色苍白像是白纸,摇了摇头道:“想不到,你居然还能带这么多的人回来,令本庄主佩服!”

    纪天行道:“我们在大漠陷入绝境时,幸亏圣教主垂恩怜下,不计前嫌,收留我们。从此我纪天行发誓,与你们中原武林彻底决裂,誓死追随圣教主一统江湖,济世救民!”

    他的手向上挥了下,身后的众黑衣大汉,也都振臂高呼:“一统江湖!济世救民!一统江湖!济世救民!圣教主万岁!”声音响彻云霄,传出几十里外,在山谷中回荡,似乎大山也在吼叫。

    司徒明哆嗦了下,扫帚眉向上立起,指着纪天行,颤抖着手道:“纪天行!吾与你之间乃是私怨,奈何你竟投靠魔教,与天下武林为敌?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纪天行已举起手中的大弓道:“进攻!”

    从东、南、北三个方向,首先跳出队弓箭手,约百余人,挨到离圣剑山庄半箭地远的地方,弯弓搭箭,“嗖嗖嗖”雨点般地射出几轮箭。众圣剑山庄的庄丁,抱着头,蹲在墙后根,任由雕翎箭从身边飞过。

    射完箭后,后面的为数更多的黑衣大汉,举着刀枪,呐喊着冲杀上来,卷起股冲天的尘土,大地也在颤动。

    “嗖”地声,又有支大箭,闪着蓝色光芒,飞向司徒明。司徒明连忙卧倒在地,连打了三个滚。其它在箭楼上庄丁,也急忙趴下,但还是有名庄丁躲闪不及,让箭钉到脑袋上,身子被箭带得离地而起,飞出大半个人高,直从另头飞出了箭楼,“咣”地声,麻袋似的重重撞在地上,断了气。

    箭楼上的众庄丁,你推我搡,向楼下跑去,但跑到楼梯口,却又挤成团儿,你推我,我推你,伸胳膊踢腿,把木板撞的“咔咔”直响,摇晃不已,可就是谁都下不去,卡在楼梯口动弹不了。

    其中有名庄丁,两眼圆睁,咬牙切齿,“嗖”地声,从腰间拔出了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扑”地扎到身边的名青衣庄丁是胸膛上,整只匕首都扎了进去,匕首尖从身体的另侧扎了出来。

    “噢——”众庄丁发出鬼叫,“咚咚咚”把地板踹得山响,像是被捆成团的螃蟹,手脚乱摆,“轰隆”下,像是山崩地裂,箭楼上楼梯口的木制围栏,被撞得粉碎,众人滚珠样,纷纷滚到了下面。

    司徒明站起身来,抬起手,大叫声:“挺住!”然后飞身跃起,跳到箭楼里侧的围栏上,脚尖点了下,便如弹丸似的飞射出去,眨眼飞出两辆马车远的距离。他落地后,头也不回,大步流星地向后院走去。

    众黑衣大汉冲到了圣剑山庄的墙根下,就要往上爬的时候,却见围墙上跳出几道人影,举着灰瓶、炮子、滚木、雷石,就往下砸,除此之外,还不时有飞箭从山庄的各个隐秘角落中射出,顿时有十余名黑衣大汉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