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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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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爵爷!真的是爵爷!”只见杂草丛中跳出一道身影,仔细看,却是一个英挺俊俏一脸聪明相的青年,见到荣熠,激动不已,只差不能靠上来给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青年正是叶聪。

    “没关系了,是自己人。”荣熠这句话显然是对身后的万俟黛说。

    对于一见面就被爵爷无视,叶聪到是丝毫也不介意,只管傻笑着,嘴角都已经快要咧到耳朵根。

    万俟黛从荣熠的身后探出头,看见青年后面还跟了七八个护卫,各个都劲装短打、腰间配刀。

    自从那日被敌人伏击,与荣熠失散,叶聪与周整便在附近搭起帐篷,整日带人在山间寻找。附近有人烟的地方也都寻遍了,就是不见荣熠的影子。时间越久,越是担心,叶聪便召集了更多的人手,昼夜不停的寻找。所以才会这么快就遇上。

    “爵爷,你受伤了?”叶聪看见荣熠腰间渗出的鲜血。

    “没事,小伤而已。”荣熠并不把腰伤放在眼里。

    万俟黛有些亏心的低下头。

    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生出一些失落,原来,荣熠的身边有这么多人可以照顾他。

    万俟黛复又抬起头,将叶聪他们几个仔仔细细的打量一遍。

    见爵爷带着女人,叶聪也是十分好奇,爵爷在场又不好刨根问底,便也是偷偷的打量万俟黛,正巧撞上了万俟黛直白的目光,叶聪略有些尴尬的搔搔脑袋,“你好,我是叶聪。”

    “走吧。”荣熠不耐烦的拉着万俟黛走在前面,全然不理会叶聪的主动搭腔。

    对于爵爷一而再而的无视,叶聪敏锐的察觉到,有情况。

    一行人回到叶聪等人驻扎的帐篷。光是看帐篷的数量就可以知道叶聪究竟召集了多少人手。乍一看,万俟黛还以为是哪个部落迁在了这里呢。

    荣熠将万俟黛安置在一间最整洁的帐篷里,又命人送去了吃食,才放心去找叶聪他们。

    帐篷里只有叶聪和周整。

    荣熠刚走进帐篷,两人便齐齐的跪了下去。

    “属下无能,请爵爷恕罪!”

    “都起来。”荣熠找了个靠里边一些的位置,席地而坐。

    “是。”两人也不起身,都顺势坐在了地毯上。

    “追杀我们的那些人,查到是什么来历了吗?”

    “回爵爷,还没查到。西夏各部落都查不出任何异动,死掉的那些个杀手从前也并没有在西夏出现过,不过可以肯定,他们全都是武林中数得上的好手,能一下子召集这么多武林高手,此人一定有些江湖地位。”叶聪回禀。

    “只是普通的江湖人为什么要追杀我们呢?”周整想不明白。

    “能召集武林高手的,不一定是武林地位,金钱也可以。”荣熠若有所思,“有权的人有钱,想要我们性命的人,势必是因为我们此刻做的事妨碍到了他们。”

    有权有势又能从中获利,还能安排这么周密的暗杀行动的,到底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许王?”叶聪想来想去都觉得是许王的可能性最大,但是没有证据,所以叶聪一开始并不胡说,恐扰了荣熠的思路。

    许王,当今皇上的第二个儿子,心胸狭窄,贪欲却极大。楚王和襄王都与许王不睦,荣熠虽不介入皇子之间的纠葛,但荣熠是襄王殿下的师兄,两人感情好到不分你我,朝中上下皆知。

    楚王功勋卓著,又是皇长子,日后承袭大统,顺理成章。如今楚王和荣熠接连出事,许王实在是嫌疑最大。

    荣熠并没有回答叶聪的问题,因为他自己也想不出答案。没有证据不能胡乱的指正任何人,但是如今的情形,能想到的也就只有许王了。

    “京城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几日前襄王殿下传来消息,说是楚王在宫中不满皇上的苛责待遇,竟然杀了两个编撰类书的使役泄愤。”

    “那楚王现在怎么样了?”荣熠知道楚王绝对不是会随便杀人泄愤的性格,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是遭了别人的算计,所以荣熠并不问事情怎样了,只是问楚王现在如何了。

    “皇上震怒,要治楚王的罪,襄王本来是想让爵爷想办法救楚王殿下的,可是接到襄王殿下书信的时候,我们还未找到爵爷,便如实回了襄王,如今京中是怎样的情景,还不知道。”

    手不能及的地方,担心也是无用。荣熠继续问道:“西夏这边,情况怎么样了?”

    “探子回报,拓跋和尉迟似乎都在蠢蠢欲动。不过直到今日却都还没有任何实质上的行动。”周整什么时候都是一脸规规矩矩的严肃相。

    “尉迟部落早在我们刚进西夏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部署,却一直都没有行动,他们在等什么?”叶聪不理解。

    “他们是在观望,你们这么大的阵仗,他们自然有所忌惮。”荣熠换一个舒服些的姿势坐着。

    “爵爷,你的伤……”叶聪不放心。

    “不碍事。”荣熠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在暗处的人都已经召齐了,镇压部落之间的战乱,绝不成问题!”叶聪道。

    “只是他们不动,我们也不能动,这样一来,我们就只能陪他们耗着。”周整补充道。

    “不会不动的,他们只是在等消息。”

    “消息?什么消息?”叶聪、周整两人皆不解。

    “自然是钦差已死的消息。”荣熠觉得一月不见,这两个人好像都变笨了。

    这倒没错,这一个月以来,叶聪周整他们几乎不眠不休的寻找荣熠的下落,自然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西夏的局势上。

    “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遇袭的事?”叶聪还是不理解。

    猛然间,两人却都明白了爵爷的意思。爵爷此行,就是来平定西夏动乱,阻碍的当然是西夏人的打算,汴京派来的杀手,却一定要等到他们入了西夏才动手,这件事一定与西夏部落脱不了干系。

    只有在自己的地盘上才能最好的掌控一切。西夏人可以轻易的掌握到第一手信息并不稀奇,可是远在京城里的人似乎也在西夏长了一双眼睛。

    两人皆吃惊不小,“汴京城中有人和西夏部落勾结?”

    西夏境内,三足鼎立。无论是哪一方,想要独自吞并对手都不太可能,唯有联络一方结盟,先灭掉第三方,才是上策。但是想要发动战乱者,目的就不会只是想把“三足”变成“两足”,势必想要一统西夏。两强相争,势必损失巨大,但如若哪一方有了靠山,情势便会完全不同。西夏虽小,却足以影响朝中局势,这也势必会给京中居心叵测之人带来巨大裨益。

    荣熠起先要做的,就是阻止西夏部落之间的结盟,搅乱他们的计划,使三族维持现在这种相互牵制的局面。但是现在,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西夏各部向来都是战乱不断,这并不稀奇。但倘若汴京城中有人勾结外部力量,煽动或者策划了这起事件的话,性质便完全不同。当今皇上最忌讳的便是兵权或者其他有战力的权利的勾结,倘若汴京城中真的有人私下集结部落力量,其目的便一定不会单纯。

    许王有足够的理由做这些事,但是京城之大,却并不是只有许王一个人有理由做这些事。

    “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巧合。”荣熠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自己对于这个躲在暗处的敌人毫不知情,敌人却好像能洞察他的全部。

    “爵爷,那我们还要按照计划去见各个部落的首领吗?”

    “暂时不用,我回来的事情,不要让外人知道。只有我们蛰伏起来,敌人才会伺机而动。”

    荣熠现在要做的已经不单单是维持西夏各部落的稳定,查出隐藏在暗处的那只从汴京伸出来的黑手,才是当务之急。

    “那倘若他们真的打起来了,那怎么办?”

    “镇压部落之间的战乱,还不是难事,我们要做的,是顺藤摸瓜,找出真正的幕后主使。”

    “是。”

    荣熠回到万俟黛的帐篷时,万俟黛已经睡着了。许是连日里照顾病人太辛苦,万俟黛睡得很沉,并没有察觉到荣熠进来。荣熠也不叫醒她,只是拿起毛毯,仔细的帮她盖好,然后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熟睡中仍然动人的模样。

    第二日,早上。

    可能是因为伤未痊愈,再加上骑马劳累,荣熠起的有些晚。

    荣熠去找万俟黛,万俟黛却并不在帐中。

    “人呢?”荣熠问叶聪。

    “一大早起来,便遛马去了。”

    正说着话,便听见有马蹄声,由远及近。

    两匹马并驾齐驱,不分伯仲。骑马的是一男一女,那女子正是万俟黛。马上的万俟黛又与平日不同,多了些许的英气,平添了几分潇洒。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这样的姑娘,应该没有人会不爱吧?

    荣熠嘴角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意。

    “万俟姑娘身边的,便是尉迟契。”叶聪道。

    “尉迟契?尉迟部落的首领?”荣熠有些惊讶,尉迟部落的首领居然这般年轻。

    “是。”

    荣熠不以为然,他关注的重点并不是尉迟契。

    “还有……”叶聪有些犹豫。

    “什么?”

    “尉迟部落和万俟部落联姻。”

    荣熠转头看向叶聪。

    “因为这是最早得到的消息,昨天却忘了跟您禀报,万俟姑娘和尉迟契是有婚约的,如果尉迟契想要有所行动,怕是会就此联手万俟寨……”叶聪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叶聪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爵爷对待万俟姑娘的不同。

    荣熠皱眉,看着远处马上说笑的身影,刚才还好好的风景,此刻突然就变得刺眼。

    荣熠不说话,转身回到帐中。

    叶聪分明感受到了爵爷深不见底的怒意。

    万俟黛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荣熠。叶聪推说荣熠到附近的镇上闲逛去了。万俟黛也不怀疑,只是不满荣熠身上有伤却不知道要好好休息。本来想留下来等荣熠回来,可是尉迟契还在外面等她,又好像有急事在身,万俟黛实在不便让尉迟契陪着自己一起等,只得留下一封书信,便同尉迟契一同离开了。

    万俟黛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叶聪,荣熠的伤未痊愈,有哪些禁忌。

    叶聪送信进来的时候,只见曾经俊逸潇洒的爵爷,如今仿佛深闺怨妇一般,手里捧着一本书,眼神却幽怨的不得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未免死于非命,叶聪放下信便逃离了是非之地。

    信上无非是一些告别的话,外加一些嘱咐。随信一起留下的,还有一些丹药和那株“神仙草”。具体的服用方法,信上都写得清清楚楚。信的最后还留下了万俟寨的地址。

    我若不在松子屋,便是在万俟寨。

    她留下这样的话,是希望自己去找她吗?只是找了又当如何呢?原来她早就已经有了未婚夫婿。

    又或许,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客气。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荣熠从来没像现在这样难过。

    爵爷,从来都是杀伐决断,果敢凌厉的主宰者。只要是爵爷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手段并不重要。

    只是,这一次,荣熠选择罢手。

    虽然很艰难。

    荣熠独自一个人,倚靠在帐篷的角落里,回忆着那些个与万俟黛朝夕相处的日子。她明媚的笑容镌刻在心头、在眼中,怎样也抹不掉。

    孤独,是对比出来的。

    我想要的,只是你脸上明媚的笑容,至于这笑容是不是我给的,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