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我是解梦师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徐先生

第一百四十五章 徐先生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徐秋与这木知天一道儿瞧见这稀罕的题,后者已是挑眉思索这雉兔同笼的解法,前者仍旧不以为然,仅是瞥了纸卷片刻,独自走过一旁,默不作声起来。约莫十息,徐秋恍然大悟,猛拍大腿,惹的一旁姑娘那叫一个惊,还当是这位相貌清秀的少年怎么了,于是姑娘轻问:“这位公子,怎么,难道这题有甚不妥么?”

    徐秋忙赔个不是,笑呵呵念叨:“没有,没有,好题呐,好题。”

    “那为何公子方才...”

    徐秋不动声色的斜视木知天,轻笑且猛呼:“不为甚,只是觉得凭木道友的名声与本事以及谈吐,贵圣贤山出这等浅显的题目,未免有些太瞧不起木道友了。”

    一句道处,满座俱是一愣,如此一来,徐秋可不仅仅是得罪了木知天,从另一层面来说,也是在蔑视在圣贤山的题呐。

    不出所料,徐秋轻飘飘的一句之后,圣贤山深处往来殿内那位女主人出言,听她语气并未动怒,只是有些不解,“徐智墨,徐道友,此话怎讲,是我圣贤阁的题太简单了么?”

    徐秋只闻起身,却瞧不见其人,不过这君子气节可是不能丢了,欠身往这高山深处拱手一句:“不瞒前辈,不知是徐某人太过活泛还是这圣贤山这一题另有,在下不过片息就已知晓了何解。徐某人不过是读了几年穷酸书罢了,又怎能与才华横溢的木知天道友可比,如此一来,木道友定会觉得此题无趣。”话至此,徐秋含首,对视木知天,续道:“木道友,徐某人所言如何?”

    木知天皱眉,抖了抖袖子,问道:“这么说来,徐道友是解出了雉兔各几何了?”

    徐秋得意一笑,“那是自然。”

    嘶。

    看客之中,小辈老者无一不是瞠目结舌,雉兔同笼这等新鲜稀罕这百十年来可是从不曾瞧见过,怎么这位小生能短短片息就可解出雉兔?

    七嘴八舌,“雉兔同笼,只知其足与头,不知各几何,这...这可如何是解?”

    “啧啧,老夫打小精通算术,不论是李大娘家的米还是张大爷家的桃子,老夫可数的一个不差,活了这些年纪,还从未遇见过这么难的题。要说这小友这片刻功夫就能解开?老夫不信。”

    “可不是么,最快也要捉来一笼雉兔,好生的数一数,这寡谈寡算,谁能算的出来。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口出狂言。”

    依旧先前“君夫人阳货欲”出言的那顽劣的娃娃,此间正掰弄手指苦思冥解哩,一个字,愁呐。

    娃娃出言,“雉兔同笼,为啥要将雉兔放在一个笼子里,这不存心难为人么。不把笼子打开,怎么能知道有几雉何几兔呢?”

    仍旧你性子烈的姐姐,一个响当当的板栗敲下,娃娃抱头猛呼,前者嘘声厉道:“小小年纪,懂什么雉兔,好好看着就是,胡说什么话!”

    娃娃气不过,努嘴不甘,呼道:“一派胡言,别看我年纪小,怎么就不知道雉兔了,雉不就是野鸡么,姐姐就像个雉,野鸡,动不动就敲人脑袋!”

    难怪有俗话常说,童言无忌。

    不过童言无忌可是抵不过另外一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这不,娃娃一句之后,惹的百十位置看客俱是捧腹大笑,直夸这胖小子日后必成大器!

    自然是讨得一顿好打,这胖小子活腻歪了,知晓自家姐姐的脾性,还敢说其实雉,野鸡?得亏是亲弟弟,若是旁人,恐怕都是刀剑见面了。胖娃娃稀里哗啦的哭闹,其余看戏人嬉笑的更是欢,一点怜悯的意思都没有,这可是一位才七八岁年纪的总角孩童呐,他能懂些什么?

    徐秋一副菩萨心肠,于心不忍,从这六十阶上走了下,走过这娃娃,不晓得从这袖里取出了什么稀罕玩意,这娃子一瞧见就是止住了哭闹,直将徐秋递过的一块黑乎乎的玩意给取在手中。

    鳖三狂呼:“狗日的徐秋,暴殄天物呐。”

    徐秋可是不怕这小子不吃,天地三清术对这小娃娃可是手到擒来,活当个热气腾腾的鸡腿了。

    “吧唧,吧唧!”

    “咦,这鸡腿子怎么有一股屎尿味!”

    细嚼慢咽。

    “好香嫩呐!”

    小子一愣,破涕一笑,冲着徐秋比起个大拇指,叫道:“真是越臭越香!”

    这小子挺对徐秋的胃口,或许与这徐秋儿时差不多的顽劣,故而这会儿瞧起来才是格外的顺眼。

    “不哭闹了?”

    “不哭闹了。”

    说罢,徐秋当即就是一个大巴掌过去,直是扇的七荤八素。胖娃娃哪能预料到眼前这草鞋少年竟会对自己动手,二话不说,刚才臭豆腐的恩情忘的一干二净,立马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跑去了自家姐姐的身后,朝着闹着嚷嚷要报仇雪恨。

    性子烈的姑娘瞧见自家的弟弟被人这么一巴掌,哪里能忍!

    “徐道友,你这是作甚!欺我女子人家孤立无援么?当着圣贤山的掩面动手打一小辈!”

    女子一句,惹来了不少唏嘘。

    徐秋倒是不慌不忙的撤了三步,与这位姑娘云淡风轻的说道:“在下并无恶意,还望姑娘莫要误会?”

    “没有恶意,那就是有意的喽?”

    姑娘伶牙俐齿。

    徐秋浅浅一笑,一指那躲在姑娘身后的胖小子声道:“其实,这事儿不归我管教,不过今日姑娘这事儿做的不够漂亮,徐某人难耐,想要说道说道!”

    “我做事不够漂亮?”徐秋傲气呐。

    徐秋这么一句,许多人如是不解,女子怎么就是做事不漂亮了?

    这会儿,徐秋侧身斜视六十阶上的那位木知天,扯着嗓子呼道:“木道友,徐某人这是在多管闲事,一来是与这姑娘说道说道,二来,你可要抓紧解题呐,若是稍后再解不出题,可别怪徐某人不给你这三分薄面了!”

    徐秋一句之后,不待木知天说话,哈哈续道:“打趣说笑哩,木道友定是早就算出了正解,不过这会儿徐某人要与姑娘讲道理,稍后再与阁下解答。还望木道友不要着急唷。”

    木知天面不改色,可在其眉梢显然能瞧见一些松缓,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

    其实,徐秋早是猜测出了这木知天不知如何解题,最起码是一时半会儿解不出。那么,为何徐秋不率先做出解答,好叫这木知天下不了台面呢?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才是大智慧呐,若无旁人在此,恐怕徐秋压根不给卖这个情面,可偏偏高山深闺那一位女主人在瞧着,无论如何这情面上的事儿要做的漂亮,再者而言,自己这面儿上也是光彩不是?其实,完全是徐秋多虑了,圣贤山这位女主人还没有这般不堪,护短不是这位女文人的习性。

    往来阁内,有一位面纱女子,香腮若雪,其上别一枝梨花,正隔窗听音,饶有兴致的瞧向那袭青衫,呢喃细语:“好别致的少年,这是在给我颜面哩。”

    徐秋不知,仍与这姑娘谈论,听其言:“姑娘如此不奇怪,可奇怪在你是一位姐姐,不漂亮地方有两处,其一,直到自家这位弟弟叫旁人给欺负了,才知晓他是个七八岁的娃娃,要与我问罪,试问方才徐某人递出好吃的玩意,怎么不听你这位姐姐劝止,难道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这道理你作为姐姐的不知道么,还是领着弟弟出门时候,你家大人没交代?其二,童言无忌,作为姐姐你应悉心教导,而非打或是骂,显得格局低了不是?”

    女子哑口无言。

    徐秋续道:“自然这小子,说话也是没谱儿,该打!”

    说罢,徐秋轻唤走过那胖小子,笑了笑,续道:“出门在外要好生的听姐姐的话,才免了吃亏。至于,为何你家姐姐要打你,徐某人不才,与你解释一番。”

    “所谓雉兔么,其中的雉自然是野鸡不假,可这话可不能对你姐姐称呼。为何呐,瞧你年纪不大不小,与你简单说上一说。世俗之中有那么一类女子,常是衣衫不整,高雅些的阁楼宿居,酒肉男儿郎作伴,孤寡一些的深藏幽巷,按次收钱。不假,这些姑娘才称为雉,也就是你口中野鸡,也俗称鸨,人尽可夫的意思。引申一句,至于管理这些野鸡的婆娘,理所应当的称为老鸨子。如此一说,知晓了否?”

    胖娃娃脸色烧红,愧对自家的姐姐,羞愧的低下脑袋,这会儿,徐秋哈哈大笑,“不过无妨,方才你姐姐为你出头的模样瞧见了么,从今往后,姐姐若是叫人欺负了,你该如何呐?”

    胖小子一听这话,立马挥舞肉嘟嘟的拳头,咬牙切齿,“打之!”

    徐秋笑的可欢了。

    此间一旁有拍手声,不是旁人,正是那位老人家,听其言:“好一番教导之词呐,吾辈自叹不如。想必这位娃娃从今往后定是将姐姐护的严严实实。”

    “诶,见笑了,老前辈!”徐秋拱手憨笑。

    本就是不叫人看好的徐秋,如此一来,又是斩获了不少的称赞。原先八成看好木知天的看客,这会儿顶多算是六成。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徐秋不与这位姑娘打照面,径直走往了木知天。

    楼三千是个粗人,虽然偶尔缜密算计,不过从底子上来说依旧是个粗俗之人,哪里能明白徐秋这么一个迂回的含义,搓了搓袖口,与段三郎问道:“这小子唱的是哪一出?”

    “乱七八糟的都是些什么,还解不解题?难不成是解不出题,刻意拖延时间么?咱家公子可是等你几时了。”

    出言这是一位雾隐门的小儿,方才可是不瞧见他出头,这会儿能说话,显然是这木知天暗中安排,既然木知天暗中安排,那么定是解出了这雉兔各几何。如此一来,极好的掩饰了不堪的境地,其次将这不是归于徐秋。

    当真好算盘。

    果不其然,木知天接话,“诶,无妨。徐道友方才这一番话也是很有道理的。”

    大气。

    木家小儿,豁达。

    当真大气,豁达?

    假君子,真小人,罢了。

    徐秋讪笑,摇摇头,不与其一般见识。

    约莫三息,雾隐门出言挑衅小儿,失心疯般的嚎叫,手舞足蹈,好似在唱歌,“我拿青春陪你赌,最后你却让我输...”

    徐秋这才顺心,收了天地三清术。

    笑话,这等小人,不惩治一番,徐秋可是愧对了无量一门单传弟子的称号!

    木知天脸色阴晴不定,丢人现眼呐,自家雾隐门小儿当众成了跳梁小丑,叫人笑话!究其为何,却没个定数,权当痴傻了。

    木啾啾笑的合不拢嘴,咯咯直捂口。

    徐秋称赞,“木道友,贵宗门还有这等人才!了得呐,再凑上一位,岂不是卧龙凤雏,二位齐全了?”

    木知天难堪一笑,没有下文。

    送题姑娘识趣的递上了执笔,轻声交代:“稍后二位将这雉兔各几何写下就好。”

    木知天率先接过执笔,得意一笑,其实他并吃不准徐秋能算的出此题,方才一幕幕极可能是装腔作势。

    徐秋不以为然,哼道:“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究竟几何,我来掐指一算。”

    ————————————————

    《瓶梅》记载,西门先生是一位吃喝嫖赌,样样在行之人,其中四字之中,第三字最得要领,且后辈之人读此书时也是多寻最得要领的一字研究,虽是生动,活灵活现,将男女之事给描绘的栩栩如生,引人入胜,可终归是浅显了,研究的深了,难免俗气。如何脱俗,简单至极,即从其中寻出门道来,至于甚覆鸾倒凤、鸨合狐绥、遂成缱绻的学问,能丢了就丢了,粗鄙无用,那么,试问有何门道可言?且听我娓娓道来。

    当年西门先生游玩一处青楼之时,遇上了一位难缠的老鸨子,据记载,那婆娘瞎乱算账,西门公子仅是要了一位姑娘,偏算了两位姑娘的过夜钱。虽说西门公子财大气粗,不在意这些小钱,可那老鸨子所言的第二位姑娘分明是个相貌奇丑的女子,西门公子自然是不会认,否则传了出去,那些天桥底下的说书人可是有的忙活了,甚西门公子酒后戏耍母老虎,关灯蒙脸无二样,云云。

    西门公子绝付一位姑娘的钱,至于第二位姑娘的钱财是如何都不会讨钱,口口声声,“西门某人只要了一位姑娘,天王老子来了也是一位姑娘。”老老鸨子也是个独木桥上的倔强货色,当真与这西门先生结了怨,是如何都不让这西门公子脱身,除非讨钱。

    不走就不走,西门先生也是不在乎,脸面这玩意儿,可是容不得半点差池。

    不多时,惹来许多看客。

    人嘴巴两块皮,丢过来,丢过去。老鸨子与各位说是自己没算错账,西门先生则是咬定了只要了一位姑娘。看客不知前因呐,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当个热闹来看。

    西门先生游玩这些年,岂能是等闲之辈,想了个主意,与老鸨子说道:“姑且不说是一位姑娘或是两位姑娘,不如在出上一算术题,阁下若能算的出,甭说两位,十位姑娘,西门某人都是受用的起!如何?”

    老鸨子见财起意,盘算坐镇青楼这些年,还从未在算账上吃过半点亏,送上门的买卖,能不应么?

    西门先生念叨:“可若是解不出这题,当如何?”

    老鸨子也是个痛快人,吃定了这笔钱,爽快回道:“若是解不出,从今往后身后这百十来位姑娘任西门公子挑选,分文不取,且好酒好肉相待!”

    西门公子含首一笑,“听好了!”

    “今有姑娘三十五,共聚一室服侍西门某人,其中俯首撑地若干,站立若干,细数一番,共有手脚九十四,试问撑地、站立各几何?”

    老鸨子不过是一介贪财俗女子,遇见了这等题,如何能解的开?

    足足一个时辰,老鸨子是焦头烂额,手足无措。

    许多人瞧着,面子上摸不过去,老鸨子耍赖也是无用,这会儿男儿郎可都是一条心,只好作罢,认了怂。

    西门公子挥袖扬长得意而去,留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倘若俱是俯首女,应是一百四,多出四十六,则立二十三,既立二十三,俯首有何难?”

    自然,《瓶梅》记载是真是假,姑且不去考究,可这玩味却是足的很,由此瞧来西门先生何尝不是一位鬼才!

    从今晚后,当年那青楼之中,不论是哪位好汉吃多了酒,都要将这事儿美谈一番。

    ————————————————

    圣贤山。

    往来阁中那位掩面女子,慵懒斜卧,“不知究竟这位青衫是位君子还是一位小人,若是解出,精绝艳艳,若是解不出,道貌岸然。好是叫人好奇哩。”

    二位小辈切磋学问,学问二字看似人人都认得,可其包罗万象,世上万物皆学问,这算术自然也是其中一支。

    木知天与徐秋俱是收笔,归还了那位姑娘。

    圣贤山鸦雀无声。

    这可不仅是一道题而已,关乎的可是颜面,三跪呐。

    三位老前辈如是,其中楼三千小声嘀咕,“贤弟,方才那野鸡兔子,你算出了么?”

    段三郎皱眉,若有所思,一字一句道:“所谓,雉兔同笼简而言之,就是野鸡和兔子的数量,其中关系不明确,给人一种可算却又难算之感...没算出来。”

    鳖三破骂:“娘的,扯半天当你算出来了!没本事装什么问话人,丢人。”

    段三郎脸上无光,“三弟,算出来了?”

    鳖三冷哼一声,“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再说了这题有那么难么?犹记当年本尊...没算出来。”

    楼三千附和:“行了,二弟甭说三弟,一路货色。”

    当下,女子扫视二位公子作答,脸色出奇的古怪,先是诧异,再是会心一笑,当即抖落了两卷,大告于众。

    只见,木知天上写道:“雉为二十有三,兔为十二。”

    再瞧徐秋,其上秀气一行小字,“这雉兔同笼这一块儿,徐某人有一百种解法解出雉有二十三,兔有十二。”

    二位小辈所解一致,女子轻声出言:“二位公子俱是正解,不分胜负。”

    如此一来也算个大好的局面,二位不论是谁,都免了跪拜的耻辱。可瞧这各位的脸色好似极扫兴,敢情这些个文人都指望着有谁解不出,难堪下跪哩。木知天眉梢叠疑,不经意的扫视徐秋,估摸着也是错愕这徒有其表的草鞋同辈有如此的算术的本事。

    木知天,场面人,拱手徐秋:“徐道友,好本事呐。”

    徐秋续道:“应是木道友好本事呐,徐某人不过穷酸书生,如何也是比不上木道友这富贵人家公子,在下不过讨巧罢了,另外,这题当真不难。”

    “就是不知,徐道友有这一百种解法是真是假!当真如此天才么?”木知天说这话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从口中蹦出,显然一来是瞧不惯徐秋这猖狂的为人,二来是拿这一百种解法大做文章。

    徐秋当仁不让,也是不客气,“怎么,想知道么?向我讨教呀。”

    轻俏话最是惹人怒。

    堂堂木知天能讨教同辈?

    欲拿这一百种解法大做文章,谁知叫徐秋一句话给驳回,且再回还口之余地。

    忽有一句打高山深闺传出,圣贤山女主人浅笑两声,饶有兴致说道:“徐道友好才气,本阁主并无旁意,这题经我手挑选,实在不曾想还有旁的解法,不知徐道友可否解惑一番,想必这看客之中也有不少好学之人欲知晓如何解出这题。不过,徐道友若是无意多言,也不强求。”

    各位一听圣贤山女主子说话,俱是来了精神,囔囔道:“对呐,阁主所言极是,还望徐道友解惑一番。”

    木知天眉头一挑,笑意满满,幽幽默道:“夸下海口,瞧你如何替自身解围。”

    徐秋抿嘴挥袖,往阁内回了一句:“盛情难却,却之不恭。”

    女子懂礼,回了一句:“那就有劳徐道友了。”

    徐秋清了清嗓子,斜视木知天,俯顾百十来位,其中与木啾啾打了个照面,前者面不改色,后者满面桃花,听前者说道:“算术么,讲究灵动。哪怕将这解法说出之后,难免仍有不明之人,不过为了那些好学之人,说上一说也是无妨,徐某人就简单交代两种解法,至于余下的九十八种解法,若有意知晓者可私下与我讨教,在下有教无类呐!”

    “第一种么,简单至极,取一笼子来,雉兔塞进去,多塞个几次终弄算出。好,第一种解法说完了,各位听懂了吗?”

    看客舌桥不下,错愕至极。

    木知天戏谑,“这算甚解法?”

    徐秋耸肩、嘟嘴、摇头,“难道这算不出么?虽然这是最蠢的解法,可也是一种解法呐,且适用于不知如何解题之人。??不过,徐某人知晓木道友定是瞧不上这狗屎不如的算法。”

    狗屎不如的算法?

    木知天口中咬牙,没了下文,方才木知天可是闷头苦苦演算了数百次才是凑出了这雉兔几何,到了这厮口中竟成了狗屎解法!

    徐秋续道:“至于第二种么,有些拗口,各位能否吃透,凭造化了。”

    “雉兔共是三十五,徐某人认为这笼子里没有雉,全为兔,兔有四足,应是一百四十足,可仅有九十四足,多出四十六,那么显然多出的则是雉的足,雉有对足,如此一来,二十三雉,十二兔,水落石出。”

    针落可闻。

    三百八十旬老汉倒吸凉气。

    四百六十旬老婆子掰弄手指。

    七八岁娃娃如坠云雾。

    木知天皱眉,“还能这么解?”

    深闺女子闻言,情不自禁,身子一哆嗦,竟是娇嗔一声,??“好是妙的算法。”

    少顷。

    百十看客不乏有些底子不差的修士,领会了假设全是兔的解法之后,好事遇见了甚稀罕事一般,赞不绝口呐!一时之间,四层看好徐秋的修士,陡然再多一层,如此一来,徐秋与这木知天从这口碑来说也算是平分秋色了。

    木知天瞧不得徐秋如此卖弄,念叨:“江郎才尽,黔驴技穷。”

    “徐道友当真是举世无双,这等假设解法不可不谓是妙呐。”

    徐秋一听木知天称赞,“木道友谦虚了,这话简直羚羊挂角呐。”

    “常言道,不耻下问乃是真做学问之人,今日木某人还望能再讨徐道友一解,不知徐道友可愿再费些口舌?”

    徐秋侧身,难以置信的瞧了一眼木知天,“当真?”

    “也算是为了佐证徐道友这一百种解法是真是假么。”

    徐秋佯装为难,“不知雾隐门是何规矩,徐某人宿居那片穷乡僻壤,臣与君有稽首礼,学生与师者有跪拜礼,若是三教雾隐门无这规矩也就算了,不知木道友可曾听闻过这些规矩?”

    木知天一愣,不曾又被徐秋反摆了一道。

    指望木知天跪拜,痴人说梦。

    正当木知天要作罢时候,徐秋续道:“不过,徐某人应了阁主的邀,再说一解也算是客气一番。”

    深闺斜卧的那位闻言,调稳女子内息,眸若秋水,回道:“多谢了。”

    徐秋听后,挥袖侧身,“瞧来各位道友聪明伶俐,在下就再费些口舌,不过这一解,可是晦涩至极,各位若是不明深意,也莫要自责。”

    其实压根无一百解法,不过有天地三清术在身的徐秋早是预料见了这等境地,木知天完完全全是被徐秋牵着鼻子在走,至于为何徐秋又再做出一解,只能说徐秋非常人,几息之间,再想出一解。

    “众所周知,秤,各位都不陌生。之所以涉及秤,是因为徐某人要引申初对等一词,所谓对等,顾名思义,两边丝毫不差。”

    “雉兔同笼,不妨这样算,由这已知的三十五头与九十四足下功夫,如何下功夫?且看,雉加上兔为三十五,成对的雉足加上四倍的兔足为九十四,姑且称为等式。”

    “这会儿,瞧这两对对等的关系,发觉都是由雉与兔构成,不妨将第一等式,两边儿都给四倍化,如此一来转为四倍的雉加上四倍的兔为四倍的三十五,也就是一百四。”

    “瞧瞧各位迷茫的模样,其实并不难理解。例如,一个男子与一位女子一般,倘若是四个男子与一位女子,够么?”

    一小儿修士醍醐灌顶,“徐道友,你要这么说在下就明白了。”

    徐秋咧嘴一笑,续道:“如此一来,两对等式,再是相同部位相互减一减,也就可得到,两倍的雉为四十六,如此一来,雉为二十三。兔为一十二,迎刃而解。”

    还是方才那小儿,“为何要减,不懂呐。”

    徐秋挑眉,解释道:“倘若哪个狗日的睡了你的婆娘,你会如何?”

    小儿立马按住腰间长剑:“自然是要睡他婆娘。”

    徐秋不作声,玩味一笑。

    三息。

    小儿恍然大悟:“敢情是抵消,徐道友,你要这么说,在下就懂了。”

    徐秋含笑点头:“孺子可教。”

    小儿后知后觉,猛然跪拜在地,呼道:“徐道友,真乃良师呐。在下修行多年还从未遇见过这等循循善诱的教导之法,如此晦涩难解之题,经过徐先生一番讲解,不过尔尔阿。”

    徐道友改为了徐先生,至于先生二字可不是随口称呼,先生二字可是地位极高的尊称。

    “诶,哪里的话,谬赞,谬赞了。”

    徐秋云淡风轻一句,好似极不耐这俗世跪拜的一套,这会儿又装起了圣贤,徐秋这厮...

    冲着深闺女子投去一笑,徐秋并未多言,而斜卧那位女子早是泛滥,至于为何泛滥,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或许这天下之大,有女子痴迷白脸相貌,有女子追寻钱财酒肉,也有女子好求学问,想必这位阁主应是后者。

    不足为奇,不足为奇。

    木知天脸色极其难看,徐秋方才所言,他自然是能理解,不过不能理解的是徐秋为何当真能做出这难解之题,且是解法多样,总而言之,这一遭算是败了,虽然脸面还在,可不畅快呐。

    不懂的也就不懂了,至于懂了的那几位无一不是对徐秋刮目相看,正执笔记下,好在下山时候大肆生吹嘘一番。

    徐秋自言自语一句:“简直是妙他娘给妙开门呐!”

    楼三千听见了,不解问道:“啥玩意?”

    “妙到家了。”

    楼三千鄙夷:“德行。”

    木知天一步一笑,“不知徐道友可有意再走九十阶?”

    徐秋挠了挠脸颊,“三跪么?”

    木知天一指徐秋,皮笑肉不笑,“知我者徐道友是也。”

    “走罢!”

    那一袭青衫伸了个懒腰,抬步九十阶,口中呢喃:“徐先生,徐先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