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生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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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不生不死
火神轻轻一笑，回过头对着身后的火龙使了一个眼神，火龙当即带着魏冬蛾向外行去。
黎明几乎在火龙欲要离开房间的同时，挪开脚步便要追去。
“有我在，你觉得你还能够走出这个门槛吗？”火神脸上依旧展现出那副人畜无害的笑意，可就在下一刻，他的身影在轰然一声自地而起的黑色烈焰中消失不见。奇异的是，当这烈焰生起的刹那，那房间似乎都已然不见，就只剩下熊熊火海。
火之神域，黎明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置身此时的火海中，他还是变了色。
相比起之前的火之神域，这次火神所展现出的“域”不但干扰了空间，更为重要的是，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生起。要知道，如今的黎明已然拥有了众古佛舍利和魔神心脏，甚至已然激发出了永生之石的力量，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让他感知到了危机，这就不由得让人警觉了。
呼的一声响起，在黎明面前不远处的一团烈焰突然聚集，凝聚出火神的一张人脸，惟妙惟肖，有血有肉，好似真的一般。
他的脸上依旧浮现出那种似有若无的笑意：“其实我能达到今天，还要多亏你。若不是上一次和你们的战斗，发现了这火之神域的缺陷，或许我如今还在为那一点儿力量沾沾自喜。”
黎明露出一丝苦笑：“你就是为了和我炫耀这个来的？”
“那倒不是。”火神道，“一山不能容二虎。相信凡是有眼力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混沌一族拉拢你，实则就是想要拉拢你这个臂力，好来对抗我火凰一族。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火凰一族若是不抢先一步下手的话，就会沦为板上鱼肉，任由混沌一族宰割了。只不过，你能够主动送上门来，倒在我的预料之外。”
“这样说，你们火凰一族也与妖王三十狼狈为奸了？”黎明面上虽然洋溢着笑意，心中却是充斥警惕，若是这样的话，那他之前所对火凰一族所说过的事情，便极有可能传到火凰一族那些人的耳朵中，其后果，绝对是无法估量的。
“那倒不是。”火神轻笑道，“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果然如此。”黎明面色一沉。
“我知道你去混沌一族主要便是为那个拥有玄冥之眼的女孩母亲，寻找到治疗饕餮肠道守护神伤害的良方，但事实上很不凑巧，你同样被卷进了混沌一族和火凰一族这个你原本并不相关的争斗当中，所以，你要怪的话，就只能够怪你事先没有看清局势了。”火神道。
黎明沉默。
“好了。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就算是死也能够瞑目了。就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吧！”火神道。
“你觉得你真的能够杀得了我？”黎明目光集中在火神的身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
“什么？”那黑色烈焰组成的火神面容突然在一股气息地冲击下，崩析溃散，紧接着黎明便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没过多久，一道气息当空压下，燃烧旺盛的烈焰突然低至脚踝，四周的空间一阵扭曲，恢复了原样。黎明能够看见，在夜色中，和火神打斗的正是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乱。
黎明蹙了蹙眉头，迈开大步正欲走出门口的时候，却又突然停止了。
两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希望你没有骗我们，否则的话，后果你绝对承受不住的。”渔翁后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和妖王三十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外面的打斗声停止了。乱很快出现在黎明面前。
“黎兄，你没事吧？”乱一脸关切地问道。
黎明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
“黎兄，你......”乱看出了黎明情绪地微妙变化。
“我们还是先回混沌谷吧！其余事情路上再说。”黎明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
火凰一族的人已然撤退，四处一片狼藉。只不过眼下的黎明已然没有心思顾及这些，当他们走出那城池的时候，竟诧异地发现，不只是老黄牛来了，就连疯子老头和大罗地也来了，更让他有些错愕的是，他们把龙宫竟然都移到了这里。
“我不是让你看好他们俩的吗？”黎明对大罗地问道，“结果你倒好，主动带他们来了！”
“我这不是担忧前辈你的安全嘛。”大罗地低着头，弱弱地说道。
黎明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那大罗地好一会儿，轻叹一声道：“此次就算了。下一次，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晚辈明白了！”大罗地并未表现出多余的情绪。
黎明之所以把疯子老头和老黄牛留在混沌谷，表面看上去是害怕这一个疯子和一头不安分的老牛四处惹事，实际上是给混沌谷里的一些人一些警示，因为他虽然在混沌谷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混沌谷里本身还存在许多秘密，还有混沌谷对他的态度，也不由得让人警惕。
而此次大罗地几人却是一起过来，混沌谷里会发生什么事情，混沌一族有可能做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知晓，也无法干涉。
不过事已至此，黎明倒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一行人回到龙宫当中，开始往回赶。在这个过程中，黎明把妖王三十、渔翁后人与火凰一族的人都告知给了乱。毕竟眼下他已然和混沌一族算是被系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完蛋的话，就会跟着一起完蛋的。
还有就是眼下这火凰一族既然能够明目张胆地对混沌一族下手，说明他们已然想好了完全的对策。这可谓是最为关键的时刻。
回到混沌谷之后，乱便直接消失无踪。
黎明知晓他这是去找混沌一族的高层商量对策了，而让他轻松了一口气的是，在混沌谷当中，至少从表面上看来，一切如常，基本看不出什么变化。莹莹依旧未有露面，而在黎明回去之后，原来找过他一次，便是为了了解当时的情形，而黎明也依旧如之前一样过着悠哉乐哉的生活，唯一有一点异常的是，自从上一次在亭子里见过那狩之后，黎明此次回来便再没有见过他。
这一日，黎明正在房间打坐，突然一道异样的气息传来，使得黎明本能警觉地就要出手，便在这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黎明耳边响起：“黎兄，不要误会，这是我奶奶？”
乱的奶奶？
黎明有些错愕地睁开眼，向那人看去。若不是事先便了解那人身份的话，黎明一定会认为，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风韵少妇，她身穿一身白纱裙，婀娜多姿的身材若隐若现，脸上是淡妆，并没有过多地打扮，却是有一种绝世美人的感觉。
黎明连忙起身，向那人抱拳一拜：“晚辈黎明见过前辈。”
那妇人回头看了乱一眼，乱立马十分识趣地撤退出门，再将门关上。
“我今日来，便是有几件事情想要问你。”妇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黎明所睡的床沿边上坐下，丝毫不显拘谨，也看不出半点老态龙钟的感觉。
“前辈请讲。”黎明恭敬道。
“你是谁？”妇人开口问道。
黎明愣了一下，不知这妇人为何一开口会问这个问题。
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晚辈黎明。”
“你说谎！”妇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一股庞大的气势便从其身上散发而出，向黎明袭来。那一刹那，黎明顿觉好似一座巍峨的山脉压在他的心头，使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过黎明却是十分理智地没有反驳，他只是有些吃力地开口说道：“晚辈所说句句属实，若是前辈不相信的话，完全可以依靠混沌一族的力量去调查晚辈的身份。我相信，以混沌一族庞大的根基，要做到这一点，并非难事吧？”
妇人盯着黎明看了片刻，然后轻轻一笑，黎明身上的压迫顿时消散殆尽：“很少见到有年轻人能够在我的气势下保持如此镇定了，你还算不错。那接下来第二个问题，你来到混沌谷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黎明苦涩一笑：“难道不是混沌一族邀请晚辈前来的吗？”
“这个我管不着。”妇人的话显得十分霸道，“我只想要知道，你来到混沌谷想要做些什么？”
“这个......”黎明沉吟着不知如何开口，若是讲出实情的话，他不知道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乱的奶奶，会以何眼光去看待他。且从曾经原的态度来看，混沌一族的人，都十分爱护这个曾经的天才，若是把这件事情抖出来的话，这老妇人的心境不一定还能够保持如此平稳。但这老妇人却是给他一种难言的压迫感，好似他若是开口一说谎言的话，立马就会被其揣透一般。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难道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吗？”妇人似笑非笑道，“还是说，你有些什么，不敢让我知道的？”
“晚辈不敢！”黎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将来到这里的两个目的全部托出。
这看似年轻的妇人带给他的压迫实在是太大了！
沉默，好似要将这个世界都要淹没。
过了良久，妇人才露出一丝笑意，走到黎明身边，一脸妩媚地笑道：“既然如此，我再问你第三个问题。”
黎明心生警意，道：“什么问题？”
“你之前所说的都属实吗？”黎明还未来得及回答，一股带着异样香味的气息从那老妇人口中喷出，黎明连忙运转起永生之石的力量欲要抵抗。可那气息在他体内的弥漫程度，比起预料得要快速许多，且每弥漫一寸，便将他体内的经脉封禁一寸，使得那永生之石的力量根本没办法运转。
一直到后来，黎明不得已立马藏进身体的一处角落中，观看那妇人的举动。
让黎明有些错愕的是，那妇人面对已然昏厥过去的他，并没有生出什么杀意，反而伸出一只如玉般的手，轻抚着他的面颊，似乎她的目的就是要将他封禁在身体里一般。
“你知道吗？我已经太久没有触碰过如此雄壮的青年男子的身体了。”妇人脸上露出一丝让黎明极不爽快的笑意，但此时的他，几乎全身都被她的那种气息笼罩，若是此时的他若是贸然冲出去的话，一定会沾染住那股气息，到时他恐怕便会完全被她所操纵，这绝对不是黎明所想要看到的。
所以黎明此时保持沉默，他也只能够沉默。
不过接下来那妇人的举动，却是让黎明有些恨得牙痒痒了。她将黎明抱到床上，开始宽解黎明的衣物。
“妈的，这老妇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黎明怒不可遏地骂道，“虽然她看上去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可终究是乱的奶奶啊！恐怕早就好几百的岁的老妖怪了！”
可那老妇人似乎根本听不到黎明的谩骂，很快就将黎明的身体脱得一丝不挂了，然后开始宽解自己的衣服。
“妈的，这老妇人……”黎明一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如今虽然已然到达人罗中期的境界，但其肉体依旧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体，就算是他把自己的身体锻炼成了一副坚不可摧的铠甲，可依旧是避不开其身体会产生了一些天生的反应。
生理需求同样避免不了。
而且，自从进入那祖魔墓冢的时候，他就再未泻火过，此时的这老妇人完全就是在惹火烧身！
“你不要觉得我占了你什么便宜！”老妇人终于解开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后伸出芊芊玉手在黎明的全身上下游动，“你看我的衣服，我的身材，依旧保存完好，你应该觉得幸运才对！”
黎明彻底有了一种欲要绝望的感觉了，那乱不是守候在门外的吗？那他现在在哪里？屋内的异样，难道他不好奇吗？
还是说，在他离开的这些天里，这里真的发生了些什么？
黎明猛地想起，当初他来到这里的时候，问及要见乱的奶奶时，那莹莹不自然的表情，加之狩的突然消失，是不是也与这妇人有关。
老妇人的嘴终于触上了黎明的嘴唇，一口口气息再度喷进黎明的体内，使得黎明的藏身之地也不免被污染。
“这气息？”黎明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那气息分明便是妖气！
虽然经过掩饰了，但黎明还是能够清晰地辨别出来。
他和妖王三十等妖王接触的时间太久了，对于这种气息，表现得十分得敏感。
乱的奶奶，原来是妖王！
那是不是说，如今的狩已经出事，还是说，在乱和他离开的这些时间里，这混沌谷已然换了新主人了！
黎明心中凛然。
他早就应该知道这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的。
那老妇人，或者说，可称之为妖王的存在，她的手，终于向黎明的下身探去。
“不能够让这种事情发生！”黎明在身体里拼命挣扎着，“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才对！这妖王是想要控制我的身体，把我永远封禁在这身体里！”
当初邀请他来的，恐怕就是混沌一族曾经的族长，也就是乱的爷爷，狩。
他恐怕便是预见了这一天的来临，才邀请他前来的。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此时恐怕就连乱，也遭受到这妖王的控制了！”
“要怎么办？”
黎明拼命运转起永生之石的力量与那妖气对抗，可那妖气好像是附身之蛆一般，根本就是驱散了再来。
更为重要的是，此时的他整个身体几乎全都被那妖王给控制，他的经脉根本无法运转任何力量，更谈不及反抗了！
突然，黎明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响起。
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黎明一喜，是救兵到了。
妖王翻身而起，连忙把抓起白纱裙裹身，就在下一刻，房门被冲撞开来，莹莹出现在了门口。
“莹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破坏我的好事！”妖王对着莹莹怒喝道。
莹莹面色不变，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门外，原很快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与往常所见到病怏怏的情形完全不同。
“你竟然……！”那妖王似乎也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脸色有些泛白了起来。
“我早就感觉混沌谷里有些不对劲了。”原一脸阴沉地看了看床上没有半点动弹能力的黎明，再度看向那妖王，“我实在是惊讶，你竟然能够在我们混沌谷里隐藏如此长的时间。”
“没什么好惊讶的，要怪就怪那个老头子当年太过好女色罢了，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妖王并没有否认，脸上拥有一种自然形成的霸气。
“你对爷爷下手了？”原的脸色瞬间都黑得滴得下水来。
“他想要借助外人之手来除掉我，若是我不先下手为强的话，难道还要坐以待毙吗？”妖王轻笑道。
原仰天感伤了片刻，目光再度落到那妖王身上时，顿时变得冰冷至极：“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休怪我不念及如此多年的祖孙之情了！”
磅礴的气息从原的身上散发而出，紧接着一把清幽的黑剑在原手上化形而出，在那黑剑出现的刹那，这方空间的风息都变得肆虐起来。
妖王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把原本集聚在黎明身上的注意力全部都收了回来，然后聚集到那原的身上。
两者交锋，四方皆动，但混沌谷却是出奇得安静。
这更加确定了黎明心头的想法，此时的混沌谷确确实实被那妖王掌握在了手中。
莹莹趁乱来到黎明面前，先是将他的衣服迅速裹在他的身上，然后嘴对嘴地将其体内的妖气给吸了出来。当黎明体内那控制身体的妖气已然被莹莹吸出大半的时候，黎明终于能够运转起永生之石的力量，然后将其从全身毛孔给排泄出去。
当黎明走出房间的时候，那原本待在龙宫当中的魏冬蛾等人已然来到了混沌谷。
“你们先回去，这里有我就够了！”黎明说道。
魏冬蛾等人面面相觑，没有反驳的黎明的话，起身一跃，很快回到了龙宫当中。
黎明和莹莹二人则飞快向妖王和原离去的方向追去。
越往前追，黎明越是有一种像是在往混沌谷深处追去的感觉，一直到那块混沌石前面。
“他们进入了前方的小树林！”莹莹说着，便要向那混沌石的方向追去。
黎明一手伸出，将她拦住：“等等，有些不对劲。”
莹莹停下脚步，一脸狐疑地看向他：“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黎明轻轻摇头，他也说不上来，从刚进入这混沌谷的时候，他便见到那块混沌石，更是不止一次地见过那原进入小树林当中。其中有一晚，他甚至还亲自跟上去观察过究竟，可最终都未能够见到那原究竟在做些什么。
当初龙鸣坑的事情也是。
这个世界没有月亮，那龙鸣坑当中的月亮，便是那混沌石上的星辰投影在里面的，可当初那古龙竟然可以依靠这星辰的力量吸收力量，这太不正常了！
“难道说？”黎明一时有些错愕地看向那混沌时的上方，若是这件事情真如他所想象得那般，就太过震撼了！
黎明突然抓住那莹莹的手，也不顾对方的疑问和反抗，身形便一跃而起，向那龙宫飞去。
到达龙宫时，魏冬蛾等人也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脸上的异样，连忙问道：“怎么了？”
黎明轻轻摇头，然后从疯子老头手中夺过那龙宫的控制本源，便驱使龙宫向远处飞去。
几乎就在龙宫飞出那混沌谷的一刹那，龙宫顿时传来一阵抖动，当黎明等人俯下身，向下方看去的时候，只见到那原本应该漂浮在混沌谷上方的星辰，此时却像是炸药包一半爆炸开来，而原有些狼狈地站在其中，用一个以他为本源的禁制将那妖王封印在其中。
“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会如此狠！”那妖王怒骂道，“竟然为了对付我，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你杀了爷爷，毁了整个混沌一族，就算是我活下来，也愧对已然下到地下的他们，还不如这样一起去陪伴他们！”原一阵大笑，脸上显得十分凄凉。
“原少爷……！”莹莹想要冲过去，却是被黎明再度拉住。
“这是我们混沌一族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就让我们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吧！”原面色平静，看向那莹莹时，目光之中闪烁一丝复杂。
黎明注意到了这个微妙的神色，不禁蹙了蹙眉头。
便在这时，一道佛光从天而降，黎明仰头向那边看去，发现那佛光竟然是紫金钵盂散发出的，当黎明再度转头看去，发现天籁和地藏王竟然出现在了不远处。
“洪荒时代留下的人族已经快要灭绝了，难道你还想要你们这种为数不多的人族，最终被湮灭在岁月的洪流当中吗？”天籁脸上出现了极少时间才会出现的认真神色。
“你们是……！”原有些诧异地看向天籁和地藏王，一时说不出话来。
很显然，他感知到对方强大的气息，同样揣测出他们的身份。
那妖王见到两者更是脸色一阵煞白，就连之前应对原时的那种平静也很快烟消云散。
他仰天一阵怒吼，紧接着其身体迅速扭曲，化作了一只像是小山一般的狐狸，就要逃走。
天籁哪儿会让其如此轻易地得逞，古经从他手上飞出，然后与紫金钵盂融为一体。紫金钵盂再度散发出一股滔天的威势，然后将那妖王死死地压在下面。
妖王抬起头来，望着那紫金钵盂，目光中先是呈现出一丝不可置信，旋即转换成惊恐。
她疯狂地做着殊死的挣扎，而黎明在此时也终于轻舒了一口气。他将两极剑祭出，同时同样将古经祭出，然后让其与两极剑融合，和莹莹一前一后向那混沌石所在的方向冲去。
“原少爷，你没事吧？”莹莹一脸关切地将原扶住。
原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而黎明手中的两极剑内的烛龙发出一声怒吼，紧接着黎明挥动两极剑，带动毁天灭地的力量，便要向那妖王砍去。
可就在这时，另一道气息出现在黎明面前，将黎明挡住了。
当黎明看清那气息的主人时，不禁有些错愕。
狩，他不是被妖王给杀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老不死的，没想到还没有死！”妖王一脸怨恨地瞪着狩，出言谩骂道。
狩的脸上一点儿都没有遭受到谩骂而显露出的愤怒，反而平静得出奇，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妖王，像是在凝视一名他深爱多年的恋人，只是此时黎明却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些许凄凉的感觉。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这一切，你知道我为何没有拆穿吗？”狩语气平稳，静静地对妖王说道。
“你别笑死人了！”妖王再度化作人形，仰天哈哈大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对我动情了！”
“是真的。”狩的三个字让妖王不禁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闪过一阵复杂的神色，片刻之后，再度恢复漠然，“你开什么玩笑？如今事情败露，我落在了你们的手中，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你不要想让我感动得想要自杀，若是你真怀着这种心思的话，我劝你还是早些打消这个念头吧！”
狩沉默不语。
原见到狩没有事，自然是欣喜异常，但眼前的情形，却又让他不得不压抑住这种情绪，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起来。
天籁和地藏王已然来到了不远处。
黎明走到地藏王身边，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地藏王沉吟片刻后，轻叹一声道：“能倒是能，但这不只是我说了算。”
天籁站在一边，按捺不住好奇心对黎明二人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当着面说出来的？”
地藏王看了黎明片刻后，目光落到那狩的身上：“黎明的意思是，让我把这妖王的本源取出来，这样的话，她就只能够成为一只狐狸，而不是一只妖，为祸世间了。”
“这方法好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天籁的话刚刚出口，注意到一旁原和狩不自然的神色，旋即闭嘴，“你们当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狩转过身看向黎明几人，轻声说道：“两位前辈的好意，狩心领了。只是眼下，狩想要单独和她说几句话，可以吗？”
黎明等人面面相觑，最终皆是见到对方一脸怅然的样子。
黎明看向那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和天籁、地藏王向外面走去。
“你们不是去追佛妖了吗？怎么会来到这里？”黎明问道。
“不要提了！”天籁脸上一副不痛快的样子，“祖魔和九死妖王出世，惊动了各处的魔族和妖族，此时那佛妖同样跟随他们而去了！”
“怎么会？”黎明有些诧异，“不是说，不只是你们佛讨厌那佛妖，就连妖族也以佛妖的存在为耻辱吗？”
“这是正常情况下。”天籁说道，“可如今是非正常情况！祖魔和九死妖王出世，他们也需要一些虾兵蟹将去为他们做事，收留这样一个四处都排斥他们的存在，才会对他们衷心呢！”
“那如今他们走出饕餮肠道了吗？”黎明问道。
“应该还没有吧！”天籁仰起头来，望向饕餮肠道的这方天空，“那姬刚虽然继承了祖魔的传承，但他终究不是祖魔，纵然拥有了大地本源，也绝对不可能达到多么逆天的程度。最近的他们似乎隐匿起来，同样在等待一丝契机冲破出去。”
“契机？”黎明心中闪过一丝警惕。
“怎么了？”天籁问道。
黎明把他们寻找那出去饕餮肠道地图的事情对天籁二人诉说了一遍，两人的脸色同样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我眼下更加担忧一件事情。”黎明沉吟道，“只有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见过那个女人，就算是在后来天魔被冰封的时候，他都再未出现过，她是在等待什么吗？或者说，此时她对于姬刚接受了那祖魔的传承保持着怎样的见解，都不曾清楚。”
“说到这一点，我也感觉很奇怪，在这段时间里，我们除了追寻那姬刚和九死妖王等人的下落，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信息。可是奇怪的是，如此大的一个女人，在这个世界留下来的信息却是很少，并且可以说是没有，就好像她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天籁的话音落下，黎明和地藏王皆是一阵沉默。
便在这时，一阵惨叫声突然在黎明等人耳边响起，使得他们的警意顿生：“爷爷——”
待黎明三人再度回到那狩的身边时，见到他血腥的一幕，肉体连同灵魂，都在一股妖气中逐渐湮灭。地藏王赶紧走上前去，为其检查身体，但片刻之后，他转过头来，对着黎明等人轻轻摇头道：“不行了！他的本源被取走了！”
黎明心中一阵抽搐，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我亏欠了她，最后能够死在她的手中，我这辈子也算是了无牵挂了。”狩轻轻笑道，目光落到原的身上，“孩子，这些年来，同样苦了你了。”
原摇着头没有说话，他突然猛地站起，向一个方向冲去：“纵然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杀了她！”
“原！”狩猛地一喝，一口污血顿时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原少爷，你冷静点儿。”莹莹同样冲上前去，将原拉住。
原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狩抬头看向黎明：“我知道你来混沌谷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给你。“
狩伸开紧握的双手，赫然见到他手中有一块散发出混沌之气、亮晶晶的碎片：“把这个敲碎，然后兑水喝下，一天五次，三天便可痊愈。以至于你要寻找的那地图，我也曾在混沌谷找过，可最终没能够找到。”
黎明将那碎片接过来，勉强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意。
“莹莹，你过来一下。”狩突然开口道。
莹莹看了看狩，又看了看她身前的原，不知该如何抉择。
“我有话对你说。”狩继续道。
莹莹最终走到了狩的身边，便在这时，那狩突然出手，一掌击在莹莹的身上。
黎明想不到那狩会在临死前对莹莹出手，当即就要前去阻止，而原同样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两者几欲同时出手的时候，地藏王却是当即将他们喝住：“你们住手！若是现在你们去干涉的话，那莹莹或许真的会性命不保了！”
黎明停住脚步，站在一旁，看着那莹莹和狩二人。
莹莹先是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阵挣扎，面孔也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展现出极其顽劣的气息，但这些变化，最终都被那狩给压制了下去。
最后，在莹莹全身，开始流出恶心、粘稠的东西来。
“怎么会这样？”黎明看向旁边的地藏王。
地藏王同样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狩正在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将莹莹体内那人形怪被玷污的本源清洗干净。”
“被玷污？”黎明有些诧异。
在他的记忆中，那人形怪似乎都是凶狠残暴，见到外人绝对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按照这地藏王的说法，那岂不是人形怪还有好坏之分了？
“任何一种生命都有善与恶的区别，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性子深埋在他们体内，不管是谁，也不可能完全摒弃，就连佛祖也不可能。”地藏王说道，“人形怪长期生活在玄冥之道，其内阴寒、险恶、冷煞的气息再多，纵然他们再如何强大，最终也会被侵蚀掉的。”
黎明点点头，他有些明白那地藏王的意思了。
待到狩停手的时候，那莹莹似乎出现了一种好似全身力量被抽干，四肢酥软的症状，就在其欲要倒地的时候，原当即将其扶住。
“我混沌狩这一辈子并没有做多少好事，特别是因为她的事情，更是愧对于混沌一族的上下，但能够在临死之前，做一点儿能够心安理得的事情，也算是我对之前的一些错误的弥补。”狩看着原怀中的莹莹说道，“可惜的是，以我眼下的力量，实在是太弱，混沌一族上下已然再不能重现昨日的风采了！但我不想要混沌一族的血脉就此断送下去！”
听到这里，原的身体猛地一颤。
“莹莹，你和原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们之前的情谊，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在我离开之后，原便拜托你好好照顾了。”狩轻笑道。
“可是，老爷……”莹莹显得十分虚弱，脸色煞白，但听到狩最后的一句话时，一张面瘫的脸，竟然奇迹般地红到了耳根。
狩面色一变：“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要我死不瞑目吗？”
莹莹的面色再度一红，已然有些红里透紫的感觉了：“爷爷……”
“哈哈！”狩一阵哈哈大笑，目光最终落到黎明身上。
天籁、地藏王等人面面相觑，原虽然有些不甘，但注意到狩的神色，最终轻叹一声，一步三回头地向混沌谷的山谷口走去。
“前辈，你……”黎明欲言又止。
狩对着黎明轻轻一笑，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混沌石，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我们是混沌一族，所以听说过一些传说，你想听听吗？”
“前辈……”
黎明还未开口，便旋即被狩给打断了：“传说，天魔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也是最有机会进入永生之门后面的那个世界的。但是他最终却没有选择直接进去。而是自己创造了一个轮回的法阵，立下若不得永生，便与法阵共同灭亡的诅咒。而眼下，这个诅咒已然开始生效。”
说到这里，狩轻声咳嗽了一下，黎明赶紧蹲下身，为他轻抚着胸口，好让他舒服一些，但即便如此，依旧扛不住他身体湮灭的痛苦。
“我想，其实很多时候，不只是我，就连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在猜想，天魔最后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退缩了。而他寻找的宿主又将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狩再度流露出一丝笑意，“一直到今天，我能够在临死前再见到你一面，不知是上天给予我了解这一切机会，还是别的，总之来说，我应当算是幸运的。”
黎明依旧沉默。
他能够感知到这狩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管是当初的青龙临死前，未曾回答他的那个问题，还是这狩，他们应该都看明白了许多东西才对，可他们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你能够讲述了一下你的过去吗？我的时间不多了，越是简洁越好。”狩突然话锋一转，道。
对于讲述自己过去的这种事情，黎明是再熟悉不过了，若是说到简洁的话，他同样能够在短短数句话里讲完这一切，并且能够将其中的重点一点不漏地讲述出来。
而当狩听完这些话之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说实在的，这一瞬间，黎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实在是太想了解其中真相了，但他同样害怕，这狩会像是当初那青龙留在青龙珠里的神念一般，到这里就突然咽气。
只是这一次，上天似乎并没有捉弄他的意思。
“天魔和地魔确实是盘古的精元力幻化而成的，而这两者也确实是祖魔的孩子，这一点，我已经没有过多时间来解释了。我只是知道，是你和天魔的力量，共同支撑着这个世界。”狩的话让黎明一惊，“在你临死之前，天魔进入你的身体，借助你与这个世界脱离的刹那间，将整个轮回封印与你的意志相互融合。所以，当你在地狱城所见到的那两个太阳时，应该就是你的身体最后死亡的时候，而你不想死，你也不相信自己死了，再以天魔的力量为媒介，你出现在这个世界，并逐渐替代了天魔。换句话说，因为天魔的影响，你活在了生与死之前，再后来你借助自己的潜意识逐渐击败了天魔，并取代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因而，你直到天魔被冰封的那一刻，才能够称之为真正的重生！”（未完待续）
第十章不生不死
火神轻轻一笑，回过头对着身后的火龙使了一个眼神，火龙当即带着魏冬蛾向外行去。
黎明几乎在火龙欲要离开房间的同时，挪开脚步便要追去。
“有我在，你觉得你还能够走出这个门槛吗？”火神脸上依旧展现出那副人畜无害的笑意，可就在下一刻，他的身影在轰然一声自地而起的黑色烈焰中消失不见。奇异的是，当这烈焰生起的刹那，那房间似乎都已然不见，就只剩下熊熊火海。
火之神域，黎明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置身此时的火海中，他还是变了色。
相比起之前的火之神域，这次火神所展现出的“域”不但干扰了空间，更为重要的是，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生起。要知道，如今的黎明已然拥有了众古佛舍利和魔神心脏，甚至已然激发出了永生之石的力量，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依旧让他感知到了危机，这就不由得让人警觉了。
呼的一声响起，在黎明面前不远处的一团烈焰突然聚集，凝聚出火神的一张人脸，惟妙惟肖，有血有肉，好似真的一般。
他的脸上依旧浮现出那种似有若无的笑意：“其实我能达到今天，还要多亏你。若不是上一次和你们的战斗，发现了这火之神域的缺陷，或许我如今还在为那一点儿力量沾沾自喜。”
黎明露出一丝苦笑：“你就是为了和我炫耀这个来的？”
“那倒不是。”火神道，“一山不能容二虎。相信凡是有眼力的人都应该看得出来，混沌一族拉拢你，实则就是想要拉拢你这个臂力，好来对抗我火凰一族。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火凰一族若是不抢先一步下手的话，就会沦为板上鱼肉，任由混沌一族宰割了。只不过，你能够主动送上门来，倒在我的预料之外。”
“这样说，你们火凰一族也与妖王三十狼狈为奸了？”黎明面上虽然洋溢着笑意，心中却是充斥警惕，若是这样的话，那他之前所对火凰一族所说过的事情，便极有可能传到火凰一族那些人的耳朵中，其后果，绝对是无法估量的。
“那倒不是。”火神轻笑道，“只是合作关系罢了。”
“果然如此。”黎明面色一沉。
“我知道你去混沌一族主要便是为那个拥有玄冥之眼的女孩母亲，寻找到治疗饕餮肠道守护神伤害的良方，但事实上很不凑巧，你同样被卷进了混沌一族和火凰一族这个你原本并不相关的争斗当中，所以，你要怪的话，就只能够怪你事先没有看清局势了。”火神道。
黎明沉默。
“好了。和你说了这么多，你就算是死也能够瞑目了。就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吧！”火神道。
“你觉得你真的能够杀得了我？”黎明目光集中在火神的身后，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
“什么？”那黑色烈焰组成的火神面容突然在一股气息地冲击下，崩析溃散，紧接着黎明便听到了外面的打斗声。没过多久，一道气息当空压下，燃烧旺盛的烈焰突然低至脚踝，四周的空间一阵扭曲，恢复了原样。黎明能够看见，在夜色中，和火神打斗的正是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乱。
黎明蹙了蹙眉头，迈开大步正欲走出门口的时候，却又突然停止了。
两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希望你没有骗我们，否则的话，后果你绝对承受不住的。”渔翁后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和妖王三十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没过多久，外面的打斗声停止了。乱很快出现在黎明面前。
“黎兄，你没事吧？”乱一脸关切地问道。
黎明有些怅然地摇了摇头。
“黎兄，你......”乱看出了黎明情绪地微妙变化。
“我们还是先回混沌谷吧！其余事情路上再说。”黎明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
火凰一族的人已然撤退，四处一片狼藉。只不过眼下的黎明已然没有心思顾及这些，当他们走出那城池的时候，竟诧异地发现，不只是老黄牛来了，就连疯子老头和大罗地也来了，更让他有些错愕的是，他们把龙宫竟然都移到了这里。
“我不是让你看好他们俩的吗？”黎明对大罗地问道，“结果你倒好，主动带他们来了！”
“我这不是担忧前辈你的安全嘛。”大罗地低着头，弱弱地说道。
黎明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那大罗地好一会儿，轻叹一声道：“此次就算了。下一次，记得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知道吗？”
“晚辈明白了！”大罗地并未表现出多余的情绪。
黎明之所以把疯子老头和老黄牛留在混沌谷，表面看上去是害怕这一个疯子和一头不安分的老牛四处惹事，实际上是给混沌谷里的一些人一些警示，因为他虽然在混沌谷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混沌谷里本身还存在许多秘密，还有混沌谷对他的态度，也不由得让人警惕。
而此次大罗地几人却是一起过来，混沌谷里会发生什么事情，混沌一族有可能做什么事情，他们都不知晓，也无法干涉。
不过事已至此，黎明倒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一行人回到龙宫当中，开始往回赶。在这个过程中，黎明把妖王三十、渔翁后人与火凰一族的人都告知给了乱。毕竟眼下他已然和混沌一族算是被系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完蛋的话，就会跟着一起完蛋的。
还有就是眼下这火凰一族既然能够明目张胆地对混沌一族下手，说明他们已然想好了完全的对策。这可谓是最为关键的时刻。
回到混沌谷之后，乱便直接消失无踪。
黎明知晓他这是去找混沌一族的高层商量对策了，而让他轻松了一口气的是，在混沌谷当中，至少从表面上看来，一切如常，基本看不出什么变化。莹莹依旧未有露面，而在黎明回去之后，原来找过他一次，便是为了了解当时的情形，而黎明也依旧如之前一样过着悠哉乐哉的生活，唯一有一点异常的是，自从上一次在亭子里见过那狩之后，黎明此次回来便再没有见过他。
这一日，黎明正在房间打坐，突然一道异样的气息传来，使得黎明本能警觉地就要出手，便在这时，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黎明耳边响起：“黎兄，不要误会，这是我奶奶？”
乱的奶奶？
黎明有些错愕地睁开眼，向那人看去。若不是事先便了解那人身份的话，黎明一定会认为，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风韵少妇，她身穿一身白纱裙，婀娜多姿的身材若隐若现，脸上是淡妆，并没有过多地打扮，却是有一种绝世美人的感觉。
黎明连忙起身，向那人抱拳一拜：“晚辈黎明见过前辈。”
那妇人回头看了乱一眼，乱立马十分识趣地撤退出门，再将门关上。
“我今日来，便是有几件事情想要问你。”妇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黎明所睡的床沿边上坐下，丝毫不显拘谨，也看不出半点老态龙钟的感觉。
“前辈请讲。”黎明恭敬道。
“你是谁？”妇人开口问道。
黎明愣了一下，不知这妇人为何一开口会问这个问题。
但还是老实回答道：“晚辈黎明。”
“你说谎！”妇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一股庞大的气势便从其身上散发而出，向黎明袭来。那一刹那，黎明顿觉好似一座巍峨的山脉压在他的心头，使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过黎明却是十分理智地没有反驳，他只是有些吃力地开口说道：“晚辈所说句句属实，若是前辈不相信的话，完全可以依靠混沌一族的力量去调查晚辈的身份。我相信，以混沌一族庞大的根基，要做到这一点，并非难事吧？”
妇人盯着黎明看了片刻，然后轻轻一笑，黎明身上的压迫顿时消散殆尽：“很少见到有年轻人能够在我的气势下保持如此镇定了，你还算不错。那接下来第二个问题，你来到混沌谷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黎明苦涩一笑：“难道不是混沌一族邀请晚辈前来的吗？”
“这个我管不着。”妇人的话显得十分霸道，“我只想要知道，你来到混沌谷想要做些什么？”
“这个......”黎明沉吟着不知如何开口，若是讲出实情的话，他不知道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乱的奶奶，会以何眼光去看待他。且从曾经原的态度来看，混沌一族的人，都十分爱护这个曾经的天才，若是把这件事情抖出来的话，这老妇人的心境不一定还能够保持如此平稳。但这老妇人却是给他一种难言的压迫感，好似他若是开口一说谎言的话，立马就会被其揣透一般。
“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难道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吗？”妇人似笑非笑道，“还是说，你有些什么，不敢让我知道的？”
“晚辈不敢！”黎明倒吸了一口凉气，将来到这里的两个目的全部托出。
这看似年轻的妇人带给他的压迫实在是太大了！
沉默，好似要将这个世界都要淹没。
过了良久，妇人才露出一丝笑意，走到黎明身边，一脸妩媚地笑道：“既然如此，我再问你第三个问题。”
黎明心生警意，道：“什么问题？”
“你之前所说的都属实吗？”黎明还未来得及回答，一股带着异样香味的气息从那老妇人口中喷出，黎明连忙运转起永生之石的力量欲要抵抗。可那气息在他体内的弥漫程度，比起预料得要快速许多，且每弥漫一寸，便将他体内的经脉封禁一寸，使得那永生之石的力量根本没办法运转。
一直到后来，黎明不得已立马藏进身体的一处角落中，观看那妇人的举动。
让黎明有些错愕的是，那妇人面对已然昏厥过去的他，并没有生出什么杀意，反而伸出一只如玉般的手，轻抚着他的面颊，似乎她的目的就是要将他封禁在身体里一般。
“你知道吗？我已经太久没有触碰过如此雄壮的青年男子的身体了。”妇人脸上露出一丝让黎明极不爽快的笑意，但此时的他，几乎全身都被她的那种气息笼罩，若是此时的他若是贸然冲出去的话，一定会沾染住那股气息，到时他恐怕便会完全被她所操纵，这绝对不是黎明所想要看到的。
所以黎明此时保持沉默，他也只能够沉默。
不过接下来那妇人的举动，却是让黎明有些恨得牙痒痒了。她将黎明抱到床上，开始宽解黎明的衣物。
“妈的，这老妇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黎明怒不可遏地骂道，“虽然她看上去只有二三十岁的样子，可终究是乱的奶奶啊！恐怕早就好几百的岁的老妖怪了！”
可那老妇人似乎根本听不到黎明的谩骂，很快就将黎明的身体脱得一丝不挂了，然后开始宽解自己的衣服。
“妈的，这老妇人……”黎明一时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如今虽然已然到达人罗中期的境界，但其肉体依旧是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体，就算是他把自己的身体锻炼成了一副坚不可摧的铠甲，可依旧是避不开其身体会产生了一些天生的反应。
生理需求同样避免不了。
而且，自从进入那祖魔墓冢的时候，他就再未泻火过，此时的这老妇人完全就是在惹火烧身！
“你不要觉得我占了你什么便宜！”老妇人终于解开了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然后伸出芊芊玉手在黎明的全身上下游动，“你看我的衣服，我的身材，依旧保存完好，你应该觉得幸运才对！”
黎明彻底有了一种欲要绝望的感觉了，那乱不是守候在门外的吗？那他现在在哪里？屋内的异样，难道他不好奇吗？
还是说，在他离开的这些天里，这里真的发生了些什么？
黎明猛地想起，当初他来到这里的时候，问及要见乱的奶奶时，那莹莹不自然的表情，加之狩的突然消失，是不是也与这妇人有关。
老妇人的嘴终于触上了黎明的嘴唇，一口口气息再度喷进黎明的体内，使得黎明的藏身之地也不免被污染。
“这气息？”黎明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那气息分明便是妖气！
虽然经过掩饰了，但黎明还是能够清晰地辨别出来。
他和妖王三十等妖王接触的时间太久了，对于这种气息，表现得十分得敏感。
乱的奶奶，原来是妖王！
那是不是说，如今的狩已经出事，还是说，在乱和他离开的这些时间里，这混沌谷已然换了新主人了！
黎明心中凛然。
他早就应该知道这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的。
那老妇人，或者说，可称之为妖王的存在，她的手，终于向黎明的下身探去。
“不能够让这种事情发生！”黎明在身体里拼命挣扎着，“一定有解决的办法才对！这妖王是想要控制我的身体，把我永远封禁在这身体里！”
当初邀请他来的，恐怕就是混沌一族曾经的族长，也就是乱的爷爷，狩。
他恐怕便是预见了这一天的来临，才邀请他前来的。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此时恐怕就连乱，也遭受到这妖王的控制了！”
“要怎么办？”
黎明拼命运转起永生之石的力量与那妖气对抗，可那妖气好像是附身之蛆一般，根本就是驱散了再来。
更为重要的是，此时的他整个身体几乎全都被那妖王给控制，他的经脉根本无法运转任何力量，更谈不及反抗了！
突然，黎明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响起。
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黎明一喜，是救兵到了。
妖王翻身而起，连忙把抓起白纱裙裹身，就在下一刻，房门被冲撞开来，莹莹出现在了门口。
“莹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来破坏我的好事！”妖王对着莹莹怒喝道。
莹莹面色不变，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门外，原很快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与往常所见到病怏怏的情形完全不同。
“你竟然……！”那妖王似乎也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脸色有些泛白了起来。
“我早就感觉混沌谷里有些不对劲了。”原一脸阴沉地看了看床上没有半点动弹能力的黎明，再度看向那妖王，“我实在是惊讶，你竟然能够在我们混沌谷里隐藏如此长的时间。”
“没什么好惊讶的，要怪就怪那个老头子当年太过好女色罢了，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妖王并没有否认，脸上拥有一种自然形成的霸气。
“你对爷爷下手了？”原的脸色瞬间都黑得滴得下水来。
“他想要借助外人之手来除掉我，若是我不先下手为强的话，难道还要坐以待毙吗？”妖王轻笑道。
原仰天感伤了片刻，目光再度落到那妖王身上时，顿时变得冰冷至极：“既然如此的话，那就休怪我不念及如此多年的祖孙之情了！”
磅礴的气息从原的身上散发而出，紧接着一把清幽的黑剑在原手上化形而出，在那黑剑出现的刹那，这方空间的风息都变得肆虐起来。
妖王脸色也瞬间变得凝重，把原本集聚在黎明身上的注意力全部都收了回来，然后聚集到那原的身上。
两者交锋，四方皆动，但混沌谷却是出奇得安静。
这更加确定了黎明心头的想法，此时的混沌谷确确实实被那妖王掌握在了手中。
莹莹趁乱来到黎明面前，先是将他的衣服迅速裹在他的身上，然后嘴对嘴地将其体内的妖气给吸了出来。当黎明体内那控制身体的妖气已然被莹莹吸出大半的时候，黎明终于能够运转起永生之石的力量，然后将其从全身毛孔给排泄出去。
当黎明走出房间的时候，那原本待在龙宫当中的魏冬蛾等人已然来到了混沌谷。
“你们先回去，这里有我就够了！”黎明说道。
魏冬蛾等人面面相觑，没有反驳的黎明的话，起身一跃，很快回到了龙宫当中。
黎明和莹莹二人则飞快向妖王和原离去的方向追去。
越往前追，黎明越是有一种像是在往混沌谷深处追去的感觉，一直到那块混沌石前面。
“他们进入了前方的小树林！”莹莹说着，便要向那混沌石的方向追去。
黎明一手伸出，将她拦住：“等等，有些不对劲。”
莹莹停下脚步，一脸狐疑地看向他：“怎么了？哪里不对劲？”
黎明轻轻摇头，他也说不上来，从刚进入这混沌谷的时候，他便见到那块混沌石，更是不止一次地见过那原进入小树林当中。其中有一晚，他甚至还亲自跟上去观察过究竟，可最终都未能够见到那原究竟在做些什么。
当初龙鸣坑的事情也是。
这个世界没有月亮，那龙鸣坑当中的月亮，便是那混沌石上的星辰投影在里面的，可当初那古龙竟然可以依靠这星辰的力量吸收力量，这太不正常了！
“难道说？”黎明一时有些错愕地看向那混沌时的上方，若是这件事情真如他所想象得那般，就太过震撼了！
黎明突然抓住那莹莹的手，也不顾对方的疑问和反抗，身形便一跃而起，向那龙宫飞去。
到达龙宫时，魏冬蛾等人也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脸上的异样，连忙问道：“怎么了？”
黎明轻轻摇头，然后从疯子老头手中夺过那龙宫的控制本源，便驱使龙宫向远处飞去。
几乎就在龙宫飞出那混沌谷的一刹那，龙宫顿时传来一阵抖动，当黎明等人俯下身，向下方看去的时候，只见到那原本应该漂浮在混沌谷上方的星辰，此时却像是炸药包一半爆炸开来，而原有些狼狈地站在其中，用一个以他为本源的禁制将那妖王封印在其中。
“没想到你小子竟然会如此狠！”那妖王怒骂道，“竟然为了对付我，就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你杀了爷爷，毁了整个混沌一族，就算是我活下来，也愧对已然下到地下的他们，还不如这样一起去陪伴他们！”原一阵大笑，脸上显得十分凄凉。
“原少爷……！”莹莹想要冲过去，却是被黎明再度拉住。
“这是我们混沌一族的事情，与你们无关，就让我们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吧！”原面色平静，看向那莹莹时，目光之中闪烁一丝复杂。
黎明注意到了这个微妙的神色，不禁蹙了蹙眉头。
便在这时，一道佛光从天而降，黎明仰头向那边看去，发现那佛光竟然是紫金钵盂散发出的，当黎明再度转头看去，发现天籁和地藏王竟然出现在了不远处。
“洪荒时代留下的人族已经快要灭绝了，难道你还想要你们这种为数不多的人族，最终被湮灭在岁月的洪流当中吗？”天籁脸上出现了极少时间才会出现的认真神色。
“你们是……！”原有些诧异地看向天籁和地藏王，一时说不出话来。
很显然，他感知到对方强大的气息，同样揣测出他们的身份。
那妖王见到两者更是脸色一阵煞白，就连之前应对原时的那种平静也很快烟消云散。
他仰天一阵怒吼，紧接着其身体迅速扭曲，化作了一只像是小山一般的狐狸，就要逃走。
天籁哪儿会让其如此轻易地得逞，古经从他手上飞出，然后与紫金钵盂融为一体。紫金钵盂再度散发出一股滔天的威势，然后将那妖王死死地压在下面。
妖王抬起头来，望着那紫金钵盂，目光中先是呈现出一丝不可置信，旋即转换成惊恐。
她疯狂地做着殊死的挣扎，而黎明在此时也终于轻舒了一口气。他将两极剑祭出，同时同样将古经祭出，然后让其与两极剑融合，和莹莹一前一后向那混沌石所在的方向冲去。
“原少爷，你没事吧？”莹莹一脸关切地将原扶住。
原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而黎明手中的两极剑内的烛龙发出一声怒吼，紧接着黎明挥动两极剑，带动毁天灭地的力量，便要向那妖王砍去。
可就在这时，另一道气息出现在黎明面前，将黎明挡住了。
当黎明看清那气息的主人时，不禁有些错愕。
狩，他不是被妖王给杀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这老不死的，没想到还没有死！”妖王一脸怨恨地瞪着狩，出言谩骂道。
狩的脸上一点儿都没有遭受到谩骂而显露出的愤怒，反而平静得出奇，他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妖王，像是在凝视一名他深爱多年的恋人，只是此时黎明却是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些许凄凉的感觉。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这一切，你知道我为何没有拆穿吗？”狩语气平稳，静静地对妖王说道。
“你别笑死人了！”妖王再度化作人形，仰天哈哈大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对我动情了！”
“是真的。”狩的三个字让妖王不禁愣了一下，旋即脸上闪过一阵复杂的神色，片刻之后，再度恢复漠然，“你开什么玩笑？如今事情败露，我落在了你们的手中，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你不要想让我感动得想要自杀，若是你真怀着这种心思的话，我劝你还是早些打消这个念头吧！”
狩沉默不语。
原见到狩没有事，自然是欣喜异常，但眼前的情形，却又让他不得不压抑住这种情绪，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尴尬起来。
天籁和地藏王已然来到了不远处。
黎明走到地藏王身边，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
地藏王沉吟片刻后，轻叹一声道：“能倒是能，但这不只是我说了算。”
天籁站在一边，按捺不住好奇心对黎明二人问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够当着面说出来的？”
地藏王看了黎明片刻后，目光落到那狩的身上：“黎明的意思是，让我把这妖王的本源取出来，这样的话，她就只能够成为一只狐狸，而不是一只妖，为祸世间了。”
“这方法好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天籁的话刚刚出口，注意到一旁原和狩不自然的神色，旋即闭嘴，“你们当我什么话都没有说。”
狩转过身看向黎明几人，轻声说道：“两位前辈的好意，狩心领了。只是眼下，狩想要单独和她说几句话，可以吗？”
黎明等人面面相觑，最终皆是见到对方一脸怅然的样子。
黎明看向那狩，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然后和天籁、地藏王向外面走去。
“你们不是去追佛妖了吗？怎么会来到这里？”黎明问道。
“不要提了！”天籁脸上一副不痛快的样子，“祖魔和九死妖王出世，惊动了各处的魔族和妖族，此时那佛妖同样跟随他们而去了！”
“怎么会？”黎明有些诧异，“不是说，不只是你们佛讨厌那佛妖，就连妖族也以佛妖的存在为耻辱吗？”
“这是正常情况下。”天籁说道，“可如今是非正常情况！祖魔和九死妖王出世，他们也需要一些虾兵蟹将去为他们做事，收留这样一个四处都排斥他们的存在，才会对他们衷心呢！”
“那如今他们走出饕餮肠道了吗？”黎明问道。
“应该还没有吧！”天籁仰起头来，望向饕餮肠道的这方天空，“那姬刚虽然继承了祖魔的传承，但他终究不是祖魔，纵然拥有了大地本源，也绝对不可能达到多么逆天的程度。最近的他们似乎隐匿起来，同样在等待一丝契机冲破出去。”
“契机？”黎明心中闪过一丝警惕。
“怎么了？”天籁问道。
黎明把他们寻找那出去饕餮肠道地图的事情对天籁二人诉说了一遍，两人的脸色同样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我眼下更加担忧一件事情。”黎明沉吟道，“只有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时，见过那个女人，就算是在后来天魔被冰封的时候，他都再未出现过，她是在等待什么吗？或者说，此时她对于姬刚接受了那祖魔的传承保持着怎样的见解，都不曾清楚。”
“说到这一点，我也感觉很奇怪，在这段时间里，我们除了追寻那姬刚和九死妖王等人的下落，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信息。可是奇怪的是，如此大的一个女人，在这个世界留下来的信息却是很少，并且可以说是没有，就好像她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天籁的话音落下，黎明和地藏王皆是一阵沉默。
便在这时，一阵惨叫声突然在黎明等人耳边响起，使得他们的警意顿生：“爷爷——”
待黎明三人再度回到那狩的身边时，见到他血腥的一幕，肉体连同灵魂，都在一股妖气中逐渐湮灭。地藏王赶紧走上前去，为其检查身体，但片刻之后，他转过头来，对着黎明等人轻轻摇头道：“不行了！他的本源被取走了！”
黎明心中一阵抽搐，不知该说些什么。
“是我亏欠了她，最后能够死在她的手中，我这辈子也算是了无牵挂了。”狩轻轻笑道，目光落到原的身上，“孩子，这些年来，同样苦了你了。”
原摇着头没有说话，他突然猛地站起，向一个方向冲去：“纵然是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杀了她！”
“原！”狩猛地一喝，一口污血顿时从他口中喷了出来。
“原少爷，你冷静点儿。”莹莹同样冲上前去，将原拉住。
原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狩抬头看向黎明：“我知道你来混沌谷的目的是什么，这个给你。“
狩伸开紧握的双手，赫然见到他手中有一块散发出混沌之气、亮晶晶的碎片：“把这个敲碎，然后兑水喝下，一天五次，三天便可痊愈。以至于你要寻找的那地图，我也曾在混沌谷找过，可最终没能够找到。”
黎明将那碎片接过来，勉强露出一丝感激的笑意。
“莹莹，你过来一下。”狩突然开口道。
莹莹看了看狩，又看了看她身前的原，不知该如何抉择。
“我有话对你说。”狩继续道。
莹莹最终走到了狩的身边，便在这时，那狩突然出手，一掌击在莹莹的身上。
黎明想不到那狩会在临死前对莹莹出手，当即就要前去阻止，而原同样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两者几欲同时出手的时候，地藏王却是当即将他们喝住：“你们住手！若是现在你们去干涉的话，那莹莹或许真的会性命不保了！”
黎明停住脚步，站在一旁，看着那莹莹和狩二人。
莹莹先是嘴里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阵挣扎，面孔也逐渐变得狰狞起来，展现出极其顽劣的气息，但这些变化，最终都被那狩给压制了下去。
最后，在莹莹全身，开始流出恶心、粘稠的东西来。
“怎么会这样？”黎明看向旁边的地藏王。
地藏王同样一脸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狩正在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将莹莹体内那人形怪被玷污的本源清洗干净。”
“被玷污？”黎明有些诧异。
在他的记忆中，那人形怪似乎都是凶狠残暴，见到外人绝对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按照这地藏王的说法，那岂不是人形怪还有好坏之分了？
“任何一种生命都有善与恶的区别，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性子深埋在他们体内，不管是谁，也不可能完全摒弃，就连佛祖也不可能。”地藏王说道，“人形怪长期生活在玄冥之道，其内阴寒、险恶、冷煞的气息再多，纵然他们再如何强大，最终也会被侵蚀掉的。”
黎明点点头，他有些明白那地藏王的意思了。
待到狩停手的时候，那莹莹似乎出现了一种好似全身力量被抽干，四肢酥软的症状，就在其欲要倒地的时候，原当即将其扶住。
“我混沌狩这一辈子并没有做多少好事，特别是因为她的事情，更是愧对于混沌一族的上下，但能够在临死之前，做一点儿能够心安理得的事情，也算是我对之前的一些错误的弥补。”狩看着原怀中的莹莹说道，“可惜的是，以我眼下的力量，实在是太弱，混沌一族上下已然再不能重现昨日的风采了！但我不想要混沌一族的血脉就此断送下去！”
听到这里，原的身体猛地一颤。
“莹莹，你和原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你们之前的情谊，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在我离开之后，原便拜托你好好照顾了。”狩轻笑道。
“可是，老爷……”莹莹显得十分虚弱，脸色煞白，但听到狩最后的一句话时，一张面瘫的脸，竟然奇迹般地红到了耳根。
狩面色一变：“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想要我死不瞑目吗？”
莹莹的面色再度一红，已然有些红里透紫的感觉了：“爷爷……”
“哈哈！”狩一阵哈哈大笑，目光最终落到黎明身上。
天籁、地藏王等人面面相觑，原虽然有些不甘，但注意到狩的神色，最终轻叹一声，一步三回头地向混沌谷的山谷口走去。
“前辈，你……”黎明欲言又止。
狩对着黎明轻轻一笑，转过头看向身后的混沌石，声音变得越来越虚弱：“我们是混沌一族，所以听说过一些传说，你想听听吗？”
“前辈……”
黎明还未开口，便旋即被狩给打断了：“传说，天魔是这个世界上最有资格、也是最有机会进入永生之门后面的那个世界的。但是他最终却没有选择直接进去。而是自己创造了一个轮回的法阵，立下若不得永生，便与法阵共同灭亡的诅咒。而眼下，这个诅咒已然开始生效。”
说到这里，狩轻声咳嗽了一下，黎明赶紧蹲下身，为他轻抚着胸口，好让他舒服一些，但即便如此，依旧扛不住他身体湮灭的痛苦。
“我想，其实很多时候，不只是我，就连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在猜想，天魔最后究竟经历了什么，为什么退缩了。而他寻找的宿主又将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狩再度流露出一丝笑意，“一直到今天，我能够在临死前再见到你一面，不知是上天给予我了解这一切机会，还是别的，总之来说，我应当算是幸运的。”
黎明依旧沉默。
他能够感知到这狩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管是当初的青龙临死前，未曾回答他的那个问题，还是这狩，他们应该都看明白了许多东西才对，可他们最终都没有说出口。
“你能够讲述了一下你的过去吗？我的时间不多了，越是简洁越好。”狩突然话锋一转，道。
对于讲述自己过去的这种事情，黎明是再熟悉不过了，若是说到简洁的话，他同样能够在短短数句话里讲完这一切，并且能够将其中的重点一点不漏地讲述出来。
而当狩听完这些话之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说实在的，这一瞬间，黎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实在是太想了解其中真相了，但他同样害怕，这狩会像是当初那青龙留在青龙珠里的神念一般，到这里就突然咽气。
只是这一次，上天似乎并没有捉弄他的意思。
“天魔和地魔确实是盘古的精元力幻化而成的，而这两者也确实是祖魔的孩子，这一点，我已经没有过多时间来解释了。我只是知道，是你和天魔的力量，共同支撑着这个世界。”狩的话让黎明一惊，“在你临死之前，天魔进入你的身体，借助你与这个世界脱离的刹那间，将整个轮回封印与你的意志相互融合。所以，当你在地狱城所见到的那两个太阳时，应该就是你的身体最后死亡的时候，而你不想死，你也不相信自己死了，再以天魔的力量为媒介，你出现在这个世界，并逐渐替代了天魔。换句话说，因为天魔的影响，你活在了生与死之前，再后来你借助自己的潜意识逐渐击败了天魔，并取代了他在这个世界的地位。因而，你直到天魔被冰封的那一刻，才能够称之为真正的重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