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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徐世贤喜得贵子 行骗者踪迹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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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一,腊尽春回,中都县城内张灯结彩,宣红挂绿,爆竹声声,整个县城都沉浸在喜庆祥和的氛围中,每一位解放了的中都百姓都呼吸着自由的空气,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憋足了劲要过上好日子。

    熬完年夜,拢完旺火的孩子们等不到天明,便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三个一堆,五个一伙的往三亲四戚家去拜年,虽然不是每个家庭都会为孩子们准备压岁钱,但几个糖豆一把瓜子、花生还是少不了的。孩子们把不要钱的吉祥话,毫不吝惜地送进每个敞开着的大门,然后揣着满兜的幸福和快乐,欢呼雀跃着离开。

    清晨的大街上,早行的不光是拜年的孩子,还有一辆匆匆驶过街头的马车。这马车极有派头,拉车的是一匹雪白的骟马,高大威猛,马鬃上系着崭新的红布条。后边拉着的是一辆桦木暖篷勒勒车,厚实的桦木板上刷着朱漆,车篷入口处挂着一条褐色牛毛毡轿帘,在车篷的门框两侧贴着一对大红春联,笔力遒劲,上书“正道修通邪道废,曲弦驰后直弦张”。

    车倌身穿灰色粗布棉衣,头戴毡帽,侧坐在车辕上,虽然面颊和耳朵冻得通红,却毫不在意,挺直胸膛,昂起头颅,一副凯旋将军的模样,不停挥舞着手里的马鞭,将系着红头绳的鞭梢在空中甩的脆响,吆喝着白马快跑。

    这样的装备,这样的排场,自然不是普通人家,这是中都首富徐世贤家的马车,之所以大年初一早上,徐家的马车就急匆匆进城,是因为徐家大奶奶快要临盆了,家人来县城接稳婆回去接生。

    情况紧急,车倌不敢怠慢,拉上稳婆后,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徐家大院门前。

    焦躁不安的徐世贤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看到马车回来,也不顾身份,快步上前掀起轿帘,对着车篷门口喊道:“大嫂子,可算把你给盼来了,贱内已经见红了,正躺在炕上疼的大呼小叫呢,几个丫鬟在边上干着急也帮不上忙,可把我给急死了。”

    稳婆四十来岁,手脚麻利,一边从车篷里探出头来,一边埋怨道:“徐三老爷,生孩子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提前准备呢?都到跟前了才着急忙慌的喊我来,是怕我大年夜在你家蹭顿上好的酒席吗?”

    徐世贤应和着:“大嫂子,你说哪里话,她熬年夜的时候还好好的,没有一点征兆,谁知等到鸡鸣五鼓的时候,肚子就有了反应,我就赶紧派人去接你,一刻都没敢耽搁。大嫂子一路辛苦,先顾不上请你吃茶,赶紧进屋吧!”

    二人说话间,稳婆已经走出车篷,臂弯里挎着自己存放接生用具的小篮子,在丫鬟的搀扶下从车上,踏着早已放好的下车凳走下车来。

    稳婆听着屋里妇人呼天抢地的喊叫声,不敢再和徐世贤客套,对丫鬟问道:“炕席上铺垫灰袋了没有?”

    丫鬟答道:“灰袋和草纸都提前准备过了,现在大奶奶身下铺着灰袋,炕上放着成摞的草纸,都足够用。”

    稳婆说道:“好,那你们赶紧去准备一锅热水,几尺干净素布,给我送进房里。”

    丫鬟答应一声,前去准备,另外一名丫鬟带着稳婆往方菲生产的房间走去。

    方菲躺在炕上,已经疼得大汗淋漓,肚子里的孩子却迟迟不愿出来。

    稳婆掰开方菲双腿,看了看情况,说道:“少奶奶莫慌,暂且忍耐一时,由我来帮你生产,很快就好。”

    稳婆说完,把自己篮子里提着的东西一一取出,有一把镰刀,一根擀面杖,一小绺头发。

    稳婆刚准备好东西,丫鬟已经端着热水和干净的素布走了进来。稳婆在热水里把自己的双手清洗干净,又把镰刀的刀刃清洗擦拭一番。对着站立在方菲身边伺候的几个丫鬟问道:“你们当中有没有属兔、属鸡、属狗的,要是有的话,赶紧出去,别冲着新生儿。”

    几个丫鬟都纷纷摇头,表示没有相克的生肖。

    稳婆这才让一名丫鬟扶着方菲的头,两名丫鬟分左右把方菲的腿轻轻掰开。此时孩子已经露出了一点头顶,而腹中胎儿的头颅有些偏大,一时不好出来,方菲在那里疼得不停喊叫。

    稳婆伸手进去摸摸孩子的头颅,用手助力方菲生产,依然不能顺利产出。

    稳婆让丫鬟取来一杯温水,拿出一绺头发让方菲吃下,又用擀面杖在方菲的肚子上轻轻挤压下推。

    稳婆推动几下,孩子的头颅又伸出少许。这时,方菲吃下的头发有了反应,胃里一阵翻滚,忍不住吐了出来,就在方菲痛苦呕吐之间,腹腔内压力增大,孩子的整个头颅瞬间便滑落出来。

    稳婆见状,连忙托起孩子的小脑瓜,顺势往外轻轻拉动,终于,孩子的整个身子都生了出来。

    过不多时,胎盘从方菲的身体里滑落出来,稳婆拿出镰刀把婴儿的脐带割下,嘴里念叨着:“连(镰)生贵子。”

    方菲腹部一阵轻松后,便虚弱地倒在了丫鬟的怀里。几个丫鬟上前清洗收拾。

    由于生产耗时太长,孩子生下来后已经面色发紫,没了呼吸。只见稳婆不慌不忙,将孩子双脚倒立,提在半空,在孩子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孩子竟然奇迹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站在门外煎熬已久的徐世贤,听到屋里有哭声传出,顿时大喜过望,猛击一下双手,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这时稳婆已经清洗了婴儿,用干净衣物包裹好,放在了方菲的怀抱里。

    徐世贤在门外大声嚷嚷着:“男孩还是女孩?”

    稳婆也是满脸喜色,兴高采烈地说道:“恭喜徐大老爷添丁,是个带把儿的。”

    徐世贤听完,欣喜若狂,不禁喜极而泣,老泪纵横,大呼上天有好生之德,让自己老来得子。

    稳婆安顿好屋里,昂首阔步走了出来,宛如自己便是送子娘娘一般,脸上写满骄傲。稳婆看着目泛泪光的徐世贤,不无得意地说道:“徐大老爷,你找我接生,可算是找对人了,我接生的孩子,大都是男丁,这都是我命里带来的。”

    能言善辩的稳婆硬生生把生男生女说成了是接生婆的事,她知道给徐世贤这样的大户人家接生,一旦诞下男丁,那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吧。

    果然不出稳婆所料,徐世贤擦拭一下眼角泪痕,对在门外等候的徐达说道:“准备酒席,让大嫂子开怀畅饮一番。给大嫂子包两块大洋的喜钱。”

    稳婆闻言,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她清清楚楚地听到徐世贤在嘱咐管家要给自己两块大洋,给平常人家接生也就是几个大钱的事儿,敞亮些的地主老财会给半吊或一吊钱。没想到出手阔绰的徐世贤张口就是两块大洋,这可是自己几年都挣不到的钱。

    稳婆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惊喜,对徐世贤连连说道:“恭喜徐大老爷,贺喜徐大老爷,让您破费了。”

    徐家大院今年过年和往年的情景大相径庭,村口大门上悬挂着硕大的红灯笼,城门上贴着大红春联,城墙上贴着大红标语。进入徐家大院,三进院子里每道门前也都挂上了灯笼,每扇窗上都粘着红窗花,墙上更是贴满了春联,就连院子里的枯树上都挂满了红飘带。里里外外,处处飘红,到处洋溢着喜气洋洋的新年气氛。

    之所以铺天盖地的张贴这些喜庆的新年物品,徐世贤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期待着在新的一年里,万象更新,事事如意,把自己之前所有的霉运和晦气都给冲散掉。另外县里的政工干部也对他多次动员,让他将整个村庄装点一新,带头烘托、营造节日气氛,带领全村老百姓欢庆新年,庆祝革命胜利,迎接新时代的到来。

    前两年徐世贤老父和夫人因为瘟疫而死,整个院落都冷冷清清,即便过年也不能张灯结彩,包括整个徐世贤村,家家户户都得给老东家和夫人守孝,和徐家大院保持高度一致。在坝上地区,家中有人逝世,过年时张贴窗花对联讲究头年蓝,二年绿,三年大红铺满地。今年是他们逝去的第三个年头,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筋疲力尽的方菲臂弯里搂着孩子,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睡得正香。徐世贤站在地上,慈爱地看着这个刚刚诞生的新成员,这是自己生命的延续,徐家香火的传承。

    徐世贤想上前亲亲孩子的脸蛋,又怕把他吵醒了哭闹,惊动了方菲。这个小女人,正是如花的年龄,甘愿放弃和同龄人的嬉笑玩乐,忍受怀胎十月的不便和痛苦,为自家做出如此巨大的的贡献,他是徐家的功臣,日后定要好好待他。

    徐世贤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眉眼、那脸蛋、那小嘴,像极了徐淑婉小时候的样子,想想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那时自己一家三口,逍遥度日,也是其乐融融,那个牙牙学语的黄毛丫头转眼间已经成了一个独立、有主见、又有些叛逆的青春少女。

    徐世贤想到女儿的时候,眼睛湿润了,儿行千里母担忧,自己已经快两月没有见到女儿的面了,也不知道女儿现在流落到了哪里,女儿说安定了住所便写信回来,可是自己望穿秋水也没见到女儿捎回的只言片语。

    把女儿交到曹旋手里,自己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想想曹旋本是一个江湖人物,整日舞刀弄枪,现在家族失势,他们兄弟在解放区被四处通缉,就是这样一个人能给女儿一个什么样的未来呢?

    思想单纯的女儿为了所谓的爱情,竟然抛家别父,随着曹旋扬长而去。自己当时也是考虑到贾锦荣之事给自家带来的影响,担心她受到伤害,要不怎么也不能让她跟着曹旋离开。

    自从曹旋带着徐淑婉走后,上门寻找贾锦荣下落的人也日渐少了起来,自家的买卖、人丁、庭院都没有受到外界的滋扰,一切都在正常的运行着。整日惶恐度日的徐世贤,心里的一块巨石便落了地,渐渐他又对女儿的离去有些腹诽起来,都是因为自己胆小怕事,怕军统有人报复会伤害女儿,这才不顾三纲五常的道德礼仪让曹旋把女儿带走。

    女儿和曹旋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坚持要一起前行,这成何体统,岂不辱没了家风,要不是自己拦着曹旋坚持让他写下一纸婚约,险险就成了女儿和人私奔,败坏了女儿堂堂一个大家闺秀的名声。自己在中都县也算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家中米麦陈仓,骡马成群,奴仆成行,中都县百姓哪个不知道自己,若是女儿有些出格举动,一旦传到外人耳朵里,便成了中都县的笑话。

    徐世贤看着睡得正香的儿子,想着不知身在何处的女儿,不禁轻叹一声。他的响动,惊动了躺在炕上的方菲。方菲睁开眼睛,看徐世贤正站在地上满目温情看着自己和儿子,便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说道:“老爷,你来了?炕上坐吧。”

    徐世贤微笑着说道:“菲儿,你受苦了。”说着坐到炕沿上,摸了摸方菲的额头。

    方菲抓着徐世贤的手说道:“老爷,我没辜负你的期望,给你生了个儿子,咱们老徐家可算是后继有人了。”

    徐世贤说道:“菲儿,你为我延续香火,是我徐家的功臣,我这一脉人丁单薄,我年事渐高,这么多田产买卖无人打理,咱们还得再生他几个儿子,要不谁来继承这偌大的家业。”

    方菲含羞说道:“老爷,都听你的,你说生几个咱就生几个。你先给咱儿好好起个名字,等咱儿有出息了,这名字也能响当当地喊出来,不至让人笑话咱大户人家没有文化。”

    徐世贤略一思索说道:“今天是大年初一,这一天一元初始,天地正气,万象更新,不如就叫他元正吧。”

    芳菲嘴里念叨着:“徐元正,挺好。老爷,这名字念着上口,也有气势,那你再给他起个小名吧。”

    徐世贤说道:“能有个儿子是我多年的夙愿,我已殷殷期待多时,希望他日后能将徐家的产业发扬光大,考取功名,光耀门楣,我看就叫他雅望吧。那《滕王阁序》里也有句脍炙人口的名言‘都督阎公之雅望,棨戟遥临;宇文新州之懿范,襜帷暂驻’,正合我儿之志。”

    方菲虽然不知道什么《滕王阁序》,也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听着像她唱戏时戏文里的戏词,一时也颇为满意。满眼柔情看向臂弯里的儿子,轻轻地说道:“雅望我儿,我儿雅望,你快快成长。”

    方满堂得到女儿生产的消息后,带着徒弟春芽儿,拎着早已备好的红糖、鸡蛋、小米,急匆匆前往探视。虽然是大年初一,本该闺女女婿上门为自己拜年,可是事出有因,女儿生产卧床,不能以陈规视之。

    自从二后生在徐家大院干下吃里扒外的丑事,又险险伤了徐淑婉,方满堂便觉得自己面上无光,再没脸踏足徐家大院。虽然日后女儿去他的小院里再三劝说,告诉他这事和他没关系,徐世贤也根本没有责怪过他,让他还和以前一样,经常去女儿家走动,可是倔强的方满堂依然从未登门,今天要不是女儿生产,只怕他不会主动上门。

    方菲为自家立下汗马功劳,她的父亲自然不能慢待,以前即便有些隔阂,那也是责在二后生,和他没有关系,随着二后生被曹旋打瞎一只眼后离开徐世贤村,这事也就算烟消云散了。

    徐世贤客客气气的把老丈人和春芽儿让到里屋,并规规矩矩的给老丈人拜年问好。方满堂在徐世贤面前多少还是有些紧张,见给他郑重其事的行礼拜年,有些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起身还礼,说些不用客气之类的客套话。

    乖巧的春芽儿跪在地上,对着徐世贤和方菲分别磕了一个头,嘴里说道:“徐老爷新年好,师姐新年好。”

    徐世贤把她从地上扶起来,从兜里掏出一块大洋给她作压岁钱,春芽儿推搡着拒绝,躺在炕上的方菲再三劝说,春芽儿才有些羞涩的把钱装进兜里,并向徐世贤连连道谢。

    方满堂疼爱地询问了女儿几句身体状况,又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小外孙,一切都比想象中的还要完美,他的心里踏实了,他知道女儿在徐家的地位别人已经无法撼动了,那个在家里一手遮天的大小姐日后再不能奈何女儿。

    春芽儿满脸喜色,半蹲在炕沿下,手托着下巴,和方菲窃窃私语,二人聊的甚是开心,不时嬉笑出声来。

    徐世贤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心情大好,他对方满堂说道:“岳丈,这几天来家里拜年、道贺的人不会少,你把戏班子里的人组织一下,明天带他们过来唱堂会,咱们也热闹热闹。”

    方满堂连连答应,几人闲聊了一会儿,方满堂便带着春芽儿起身告辞,回家去组织人手,为演出做准备。

    正如徐世贤所料,他老来得子的消息传出去后,徐家大院便开始门庭若市,热闹非凡起来,前来贺喜的人流和拜年的人流交叠在一起,整日车水马龙,应接不暇。徐世贤虽然忙碌,却心情欢畅,来的都是客,徐世贤全部殷勤招待。

    眼看着过了十五,年味渐渐地淡了下去,徐家大院里前来道贺的宾朋也稀少了很多。徐世贤知道该是为儿子安排满月酒庆贺的时候了。

    徐世贤先派徐达去城里找了位风水先生,给看看雅望满月当日是否为吉日,能否举办宴席,先生闭目掐算半天,告诉徐达说按老黄历上的讲究,这天宜祈福、安葬、祭祀、入殓、移柩、成服、除服、迁坟、求子、斋醮。忌结婚、动土、盖屋、开光、破土。

    按建除十二神择日,这天是闭神值星。先生随口讲出几句歌诀来,闭日埋葬及藏宝,遇此为之终到老。六畜栏枋造亦宜,架造医目最不好。施针下灸不当为,塞路合帐称巧妙。不宜娶妇不妄动,守静闺门留好名。

    按二十八星宿择日讲究,此日危月燕宿星,先生又送上几句似是而非的谶语:危星不可造高楼,自遭刑吊见血光。三年孩子遭水厄,后生外出永不还。埋葬若还逢此日,周年百日取高堂。三年两载一悲伤,开门放水到官堂。

    徐达有些不太明了,请先生明示。先生说请回去转告徐三老爷,此日益静不益动,最好能够避开此日另择佳期。

    徐达回来把先生的建议告知徐世贤,徐世贤犹豫片刻说道:“之所以去找先生给算算,也就是给自己一个心里安慰,其实也未见得就应验,我也看了老黄历,那天正好是九九第一天,小少爷生在初一,正是一元初始,而二月初一这天又是九九第一天,正好是九九归一,暗合所有一切功德圆满。都说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我看这日子就不变了,满月酒如期举行,就定在二月初一。”

    定了日子,徐世贤命徐达按最高规格筹备满月酒,务求尽善尽美,徐达连连点头答应。

    第二天一早,徐达便带着几个下人,赶了三驾马车,匆匆赶往县城,按照徐世贤的要求,采买物资。

    徐达下午从县城回来的时候,向徐世贤详细汇报了满月宴所需物资的筹备情况,等汇报完,他神秘兮兮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递到徐世贤面前说道:“老爷,你看上边画的这人是不是有些面熟。”

    徐世贤接到手里一看,徐达递过来的是一张皱巴巴的通缉令,上边画着一个头像,仔细看去,此人确实似曾相识。徐世贤往下看去,此人名为李丁,在日伪时期任职黄崖湾乡乡长,日寇投降后向八路军投诚,后被委任农委会主任一职,现在被敌特策反,杀害了乡公所众多干部后叛逃云云。下边写着的事悬赏金额,凡能提供线索将其擒获者奖大洋一百块,能将其生擒者奖大洋五百块,将其击毙者奖大洋三百块。

    徐世贤抬头看了徐达一眼,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此人莫不是那个。。。”

    徐达说道:“是不是极像骗了咱家一万块大洋的那个李野?”

    徐世贤的心病又被触及,不由脸色大变,抓着通缉令的手有些颤抖起来,往事顿时累累在目。

    徐世贤盯着通缉令上的头像,呆呆看了半晌,对徐达说道:“错不了,就是他,这个丧尽天良的骗子,和贾锦荣串通起来骗我钱财,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徐达说道:“老爷,这是官府前几天贴出来的通缉令,那上边可是写着他是黄崖湾乡公所的干部,那这钱咱可以和官府去要啊,他们的干部从咱手里借的钱,官府不能不认账吧。另外,还有其他几人的通缉令,也和李丁的头像张贴在一起,好像都是从黄崖湾乡里跑出来的,我看着那些都不认识,也就没有揭回来给老爷看。”

    徐世贤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说道:“咱们顾不上别人,只要李野是他们政府的干部这就好办。走,咱们现在就去县府,和他们讨要一个说法。”

    刚迈出门槛的徐世贤被风一吹,冷静了下来,他知道此人即便就是骗去自己钱财的李野,这事也不能声张。据当日贾锦荣交代,此人可是他们阵营里的人,和贾锦荣有太多的瓜葛,而贾锦荣是什么人,他在自家大院干了什么事,这事儿可不敢深究啊,万一八路军追查下去,拔出萝卜带出泥,自己也在劫难逃。

    想到这里的徐世贤已经惊出一身冷汗,摇摇头,又退回到屋里,叹息一声,对徐达说道:“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以后也别再提起了,更不要对外人说起。眼看着就给小少爷摆满月酒了,这大喜的日子里我不想让这些糟心事影响了我的心情。”

    徐达从徐世贤犹豫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奈和惊恐,他知道,老爷这是在顾虑什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