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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鹿鸣代笔写情书 关雎吃醋闹不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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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鹿鸣开学了,一个月的假期,在抗震救灾的忙碌和新年的热闹中很快就过去了。鹿鸣的父亲骑自行车把他送到龙泉乡,和父亲挥手告别后,背着书包挤上开往中都的班车。随着车轮的转动,距离中都县城越来越近了,中都一中的人和事在大脑里逐渐地活跃起来。“关雎呢?不知道她到学校了没有?假期里她都忙什么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想我?”关雎在鹿鸣的脑海里越发地清晰起来,柔和的声音,温暖的笑容,馥郁的幽香,羞答答地站在那里等着自己,鹿鸣沉醉在遐思里。

    鹿鸣从车站下了车,没舍得坐摩的,背着书包往学校走去,走到学校大门口的时候,有人喊了一声鹿鸣,鹿鸣回头一看,原来是廖中华,居然和自己一样身上穿着赈灾的军绿棉大衣,脚上踏着灯芯绒棉布鞋。俩人互相打量着对方的着装,不由的笑出声来。“你也刚来啊,怎么书包也没背?”鹿鸣笑着问道。

    “我来一个礼拜了,书包在游戏厅放着呢,我先过来报个到,一会儿还出去呢。今天开学第一天,学校也没什么事。”廖中华嘴里打着哈欠和鹿鸣说着。

    鹿鸣向他的脸上扫了一眼,满脸的困倦和疲惫,看样子至少是昨夜没有睡好:“这么冷的天还哈欠连天的,昨天没睡好啊?”

    “这三四天都没怎么睡,美美地玩了几天游戏,《三国杀》、《街头霸王》快能打到通关了,这两天游戏厅新上了几款游戏,我觉着《拳皇》、《威虎战机》玩着不错,这几天先练练手。”说到这里,廖中华萎靡的神情兴奋起来。

    “你这提前到校是来打游戏的啊,精神可嘉。那你晚上住哪呢?”鹿鸣好奇的问道。

    “晚上住宿还不好解决吗?打游戏困的不行了就去录像厅包个通宵,要不就去小旅社住一晚上。刚开学有的是钱啊。”廖中华满不在乎的说着。

    “这连打游戏带住店一个月的生活费也不够你挥霍啊。你可悠着点吧,别把学费再嚯嚯完了。”鹿鸣劝慰道。

    “没事儿,咱有靠山,我们村的大伟就在汽车站那边开理发店呢,没钱了就去他那里拿,从小都是跟着他玩大的,以前不知道他也在中都,已经开两年理发店了,看样子混得不错,出手也挺阔气,过年回村里请我们几个玩得好的一起喝了酒,说遇上什么事随时都可以去找他。”廖中华眉飞色舞的说着自己的江湖朋友,看样子是找到了可以江湖救急的人。

    “这几天光自己潇洒呢?怎么不带着你徒弟啊?”鹿鸣向廖中华问起了自己的同桌徐三虎。

    “他应该还没来呢,学校没开学我也找不到他,我这就是来报到顺便带着他走,趁着手里还有钱,一起出去哈皮几天。”廖中华一副不会有福独享的派头。廖中华和徐三虎的快乐,鹿鸣不懂。

    二人边走边聊,一路相跟着往宿舍走去,宿舍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见鹿鸣和廖中华进来了都打着招呼。徐三虎也来了,正在收拾着行李,看到廖中华热情地喊了声“师傅,你咋才来,可想死我了,来,掏根儿三海关。”廖中华走过去搂着徐三虎的肩膀,从怀里掏出两支三海关,递给徐三虎一支,自己一支,徐三虎麻溜地拿出打火机啪的一声打着,伸过去把廖中华的香烟点燃,然后点燃自己手里的香烟,滋溜一口,烟雾便顺着鼻孔喷涌出来,两人坐在床沿上旁若无人的吞云吐雾,嬉笑着开始探讨游戏厅新上的游戏和录像厅新出的大片。

    这徐三虎为什么管廖中华叫师傅呢?这话还得从头说起,徐三虎家在坝头乡的徐世贤村,家里兄弟三人,大哥二哥都已成家,年迈的父母供着徐三虎上学,被老大老二的婚事掏空了本不厚实的家底,供三虎上学更是捉襟见肘,每到学期开学就得四处举债,生活就在这样的举步维艰中坚持着。好在徐三虎勤奋好学,上小学和初中时一直是班里的第一名,优秀的学习成绩给他带来了很多荣誉,其他家长教育孩子上进的时候都是用徐三虎来举例子,你看看三虎的家庭条件再看看三虎的学习成绩,学习不好是没有理由的。于是,十年间,徐三虎在坝头乡一直是标杆式的存在,也使得这个学霸风头无两,只是家境的贫寒在徐三虎当时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虽然考着最好的成绩,拿着最高的荣誉,却穿着全校最破的衣服,吃着最差的食物,强烈的自尊心一直在这冰火里煎熬。徐三虎背负着和他的年龄不相称的沉重,注定了他将在这激烈的对撞洪流中要么爆发要么沉沦。

    徐三虎来到中都一中后,眼界大开,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着诱惑,街角的游戏厅,巷尾的录像厅,飘香的酒肆,光鲜的衣帽,都在那里冲着他招手,可惜囊中羞涩,这一切都和他无关,那颗隐隐作痛的心愈发的不安定起来。正当徐三虎强压着这心中的愤懑,要用自己的埋头苦读来冲淡这些诱惑,用荣誉来弥补这些缺憾时,廖中华迈着一摇三晃的步伐闯进了徐三虎的世界。廖中华是一个很好的传道者,他及时的把学习无用论,人生苦短且行且乐这些落寞中年人的行为准则灌输给了徐三虎,不满足于言传的廖中华,又把徐三虎带到游戏厅、录像厅、小饭馆进行身教,在廖中华师傅的悉心培养下,徐三虎茁壮且快乐的成长着。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徐三虎跌跌撞撞地开始了自己的不羁之旅。

    这时的宿舍,同学们已经基本都到齐了,分别了一个假期的同学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讨论着假期里的逸闻趣事,偶尔有人插嘴过来加入讨论,气氛便更加活跃起来。喧嚣到上课时分的同学,极不情愿的打断话头,收拾好自己的书本,往教室走去。放眼看去整整齐齐的赈灾军绿棉大衣,灯芯绒棉布鞋,只点缀着几个鹤立鸡群的杂色,那杂色里是穿戴时尚的侯耀祖,怒马鲜衣的赵永年。

    鹿鸣他们年级的二层小楼彻底成了危房,再无法使用了,学校的教职工开学前就把他们楼上的课桌按原顺序都搬到了平房的教室里,来到教室的同学们寻找着自己的座位,收拾自己的文具。鹿鸣来到教室的时候,关雎已经坐在了她的座位上,鹿鸣扫视的目光正好迎上了关雎抬头看向门口的视线,目光相接时,二人都没有躲闪,而是互相凝视着,在目光里互诉衷肠,然后是二人会心的微信。关雎一定是在不时的关注着教室门口进来的人,他在等着鹿鸣的出现,要不他们的目光不会那么巧地粘在一起。鹿鸣看着关雎,微笑着往自己的座位走去,关雎外边穿了一件大红的罩衣,里边是一件黄绿的棉袄,这棉袄也是赈灾物资,虽然看起来有些臃肿,却也合身,那条油光水滑的麻花辫依然静静地垂立在脑后,辫子上的粉底白点蝴蝶结换成了一块粉色图案手绢紧紧地挽在辫稍,手绢的图案上印着红楼梦里宝黛相会的场景,这是一个生活的有心人,这块手绢一定是她精心挑选过的。不待鹿鸣坐定,关雎就笑盈盈的回过头来,这对久别重逢的新恋人头对着头窃窃私语起来。

    高中生活是紧张的,开学没几天,同学们就都收起心来,投入到了紧张的学习中。这时的赵永年对学习还是毫无头绪,这位从不落下一节课的同学,依旧用迷茫的眼神看着讲台上的每位老师,这位勤快的陪读者依旧在教室的晨光里接来第一位同学,暮色里送走最后一位同学。赵永年的学习没有起色,心里的那头小鹿却是一直在横冲直撞,日日惦念着隔壁班里王秀秀的生活起居,有几次实在压抑不住心里的冲动,踮着脚尖趴在窗户上深情的望着王秀秀,被飞来的白眼和奔向玻璃的粉笔头吓的落荒而逃。赵永年觉得该是自己做些什么的时候了。

    赵永年痛定思痛,自己不能在行为上感动王秀秀,那就在心灵上感化她,这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把自己对她的爱慕表达出来。怎么表达?当面表达根本没有机会,还是写情书吧,把想说的都写在纸上,然后自己送去或让人转交给她,她就知道了自己的一片痴心。说干就干,赵永年从作业本上撕下来一张白纸,提笔写去,一行二十几个字,有七八个字是白字,念了三次自己也念不通,一时沮丧起来,心中千言,下笔艰难,这写情书也不是自己能胜任的,这可如何是好。赵永年突然眼前一亮,语文老师不是老让鹿鸣在全班读他写的作文吗?鹿鸣是全班公认的会写作文的人,这事儿可以让他帮帮忙啊。想到这里,赵永年心中豁然开朗,晚自习的时候去学校小卖部里买了两罐健力宝,半斤花生米,提着坐到鹿鸣旁边徐三虎的座位上。鹿鸣看着坐到身边的赵永年有点意外:“你这是要找徐三虎?他和他师傅去看录像了,好几天没看着人了。”

    “三虎有点飘啊,每天和他师傅不是看录像就是打游戏,也不顾学习了。”赵永年居然说的有些语重心长。

    鹿鸣用意外的眼神看看赵永年“老蔫儿,你这看问题也开始有深度了啊。三虎现在的心思不在学习上了,一个礼拜也上不了几天课,听他说要和他师傅去外边租房子住,不住学校了,嫌学校不自由。”

    “哎,这么有前途的人就毁了,一搬出去更无法无天了,想干啥干啥。”赵永年觉得这太荒唐了,打死他也干不出这么出格的事来。赵永年突然想起自己找鹿鸣是有要紧事的,不是来聊徐三虎的。“鹿鸣,我不找徐三虎,我有点事想麻烦你。”说着把手里的健力宝打开一罐,递到鹿鸣手里。

    鹿鸣心里一愣,问道:“有事找我?干什么呢?”说着话也没客气,伸手接过了打开的健力宝,一扬脖子咕咕地喝下几口。

    “鹿鸣,你得帮我出个主意。”赵永年讨好的笑着对鹿鸣说,四下瞅瞅又接着压低声音说道“我想给王秀秀写个情书,我自己写不了。都说你的文采好,你帮我写写呗,你一写肯定就把她打动了。”

    “卧槽,写情书还有代笔的?也就你这地主家的儿子能想得出来。你快自己写吧,我没时间。”鹿鸣长长地打了一个二氧化碳冲上来的嗝,打趣着拒绝了他。

    赵永年一听急了:“这事你得帮帮哥们儿,你不能让我眼睁睁的看着王秀秀跟了别人,我们打小可是青梅竹马。”

    “和你青梅竹马还能跟别人?我看你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鹿鸣浇上了凉水。

    “不怕,你帮我把情书写好了不就两头都热了嘛。你要是能把我俩撮合到一起,就是我的救命恩人。”赵永年是真急眼了,开始死缠烂打起来。

    鹿鸣扛不住赵永年的软磨硬泡,又喝了人家的饮料,这真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只好答应给他写。

    鹿鸣考虑了一下,让赵永年去学校小卖部买来了一沓纸张厚实、图案精美的硬质信笺,这种信纸要一毛一张,是校园里专门为有情人鸿雁传书用的。鹿鸣安排好后就吃着花生米,喝着健力宝,开始笔下生花,为赵永年乱点鸳鸯谱。鹿鸣没有写过情书,对这个虽然不在行,可是他平时喜欢阅读,对什么书籍都有涉猎,写个情书对他来说真不是什么事,不到一个小时,就洋洋洒洒的写下了上千字的情书。写完,让赵永年读一遍看看行不行。谁知赵永年竟对里边的一些内容不知所云“这‘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是不是说我俩死了就上天变鸟了,埋在一个墓里就能长出个树枝来。我俩这辈子是不是没希望了?这事还得等到下辈子?我是等不急了,我让你写就是想这辈子我俩就要在一起。”

    伤心秦汉,诗词涂炭,读书人一声长叹,鹿鸣擦了把额头的冷汗,赶紧解释道:“这是说你俩美好而浪漫的爱情呢,要天长地久在一起,如果在天上你俩就变成比翼鸟,双飞双宿,如果在地上你俩就变成连理枝,永不分离。是盼你们好呢。”

    “要是变成鸟变成树枝,那不还是死了吗?活着怎么变啊?”赵永年不敢大声辩解了,心里疑惑的小声嘀咕起来。

    鹿鸣有点哭笑不得“没事儿,老蔫儿,你的健力宝我也喝了,我不会忽悠你,指定是为你好呢。你把我写的誊到刚买回来的花花信纸上,然后叠好送过去就行了。”

    赵永年狐疑地点了点头“哥们儿就靠你了,可不能耍笑我啊。”

    “没事,你去送吧,看完信肯定对你另眼相看。”鹿鸣无奈的劝道。

    急不可耐的赵永年赶紧把鹿鸣写好的情书誊到信纸上,虽然好多地方都不解其意,但出于对鹿鸣的信任也就照单全收了,歪扭着把情书全部誊好,还没忘了在结尾写上此致敬礼,爱你的永年。鹿鸣教他把信纸折成一个心的形状,然后装到一个素雅的信封里。

    下了晚自习,跑校的学生都已经回去了,教室里还有一部分同学在埋头苦读,赵永年壮着胆子摸进了王秀秀的班级。王秀秀在和同桌探讨问题,没有注意到进来的赵永年,赵永年没敢打扰她们,坐在一个空座上偷偷的往这边窥视。探讨完问题的王秀秀同桌回过头来正好看到了坐在那里偷窥的赵永年,埋下头捂着嘴笑了起来,然后知趣地站起来走了出去。赵永年一看机会来了,赶紧跑过去坐到王秀秀身边,小心翼翼的说:“秀秀,忙着学习呢?”

    王秀秀一个激灵,看清了坐在身边的人是赵永年,满脸不悦的说:“你来干什么?”

    “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赵永年谄笑着献媚。

    “滚!你有病是吧,老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再这样我真不理你了。”王秀秀有些愠怒。

    “好的,我不说了,我就是想过来和你坐坐,挺长时间没见你了,过来聊会天。”赵永年听话的答应着并给自己找着说辞。

    “我现在没时间,忙着学习呢?想聊天等有空了聊。”或许是王秀秀看着赵永年的一脸可怜相,有点于心不忍了,口气缓和了些。

    “好吧,秀秀,你先学习吧,我以前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你得原谅我啊,我给你写了个道歉信,你看看吧。”这时候的赵永年还是挺鸡贼的,找了个道歉的借口。

    “用不着,你能离我远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王秀秀的语气也夹杂着些许的无奈。

    赵永年没敢再继续聊下去,嘴里说着“好吧”匆忙把信封塞到王秀秀的手里,扭头向教室外边走去。赵永年没有走远,他趁着夜色偷偷的蹲在了王秀秀她们班的窗户下边,他想看看王秀秀会不会把这封信拆开了看。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是敏感的也是好奇的,王秀秀看赵永年走了出去,把信封拆开,里边是两张叠成心形的信纸,信纸上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少女的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还从来没有人给她写过这样的信,信封信纸都是用心挑选过的,这要是换个人给自己送来的信那该是一年很美妙的事情,可偏偏送信的是赵永年,赵永年这个木讷的人也能想到这些诗情画意的事了?看来上了高中的赵永年也有些长进了。王秀秀怀着好奇的心情把这封信看完,已经脸色绯红,心潮澎湃,虽然字迹潦草了些,但赵永年能把爱情描述的这么美好,能把自己的感情表达的这么到位,王秀秀也为之动容。这甜蜜的爱情意境很有代入感,让王秀秀对爱情也有了些向往,只可惜男主角不是自己喜欢的样子。

    窗外的赵永年看着王秀秀仔细地把信看完,脸上飞起红晕,嘴角溢出了一丝笑容,最后竟在那里默默地发呆。赵永年心中一阵狂喜,这事儿有门了,激动中的赵永年手舞足蹈,居然在冰冷的地面上翻了几个跟头,。狂喜中的赵永年又赶紧跑回自己的教室看到鹿鸣还在那里写作业,激动着跑过来一把拿开鹿鸣的作业,“鹿鸣,我把信送给王秀秀了,这事成了,你真厉害,写几个字比我大兜小兜的送东西都管用。”

    被他吓了一跳的鹿鸣看着满脸欣喜的赵永年:“咋样?答应做你女朋友了,这下是不是就真成老蔫儿媳妇了?”

    “倒是没有直接答应,我在窗户外头瞅着她看完信笑了,还在那里愣怔了挺长时间,肯定有戏了,她以前都从来没对我笑过,这次对着我写的信都笑了,她真的笑了。哈哈。。。”赵永年激动地比划着刚才看到的一幕,说道最后竟情不自禁的大笑了起来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赵永年也确实用情至深,王秀秀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他的心。

    “有戏就行,也不白浪费我那么多脑细胞,别管咋样,总算帮到你了。”鹿鸣边说边收拾被赵永年拿开的作业本。

    “走,我请客,犒劳一下你的脑细胞,去小卖部煮方便面,加个鸡蛋加个火腿。”赵永年很有气势地挥起手。

    “这个可以有,多多益善。”鹿鸣也不客气,收拾了下桌子上的书本就吃大户去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过去了半月有余,赵永年又垂头丧气地找到了鹿鸣,王秀秀自从看完信凝眸一笑之后再无波澜,见到赵永年时的态度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情急之下的赵永年只能继续向鹿鸣求助。鹿鸣有点烦了不想总给别人代笔写情书,还耽误自己的学习时间,就回绝了赵永年。这位黏人的兄台居然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鹿鸣,你还给我写吧,我给你稿费。”

    “啥玩意儿?搞废?为什么要把我搞废?”鹿鸣没有反应过来。

    “作家写书出版社不是都给稿费吗?你给我写情书我也给你稿费。”财大气粗的赵永年说道。

    “哦,是这个稿费呀,”鹿鸣长出了一口气,和他开起了玩笑“那你打算给我多少钱稿费呢?”

    “一个字一分钱吧,你给我写一篇一千字的,我给你十块钱。”赵永年账算得还是很精的。

    “太少了吧,一个字才一分钱,不干。”鹿鸣想逗逗他。

    “不少了,我还给你买零食,请你吃饭。”赵永年认真起来。

    鹿鸣看着赵永年一脸的急切,无奈的答应了下来,继续帮他写起了情书。这赵永年倒是很讲信用,每次拿上稿纸就认真的数起字数来,然后按字数给鹿鸣发放薪水,鹿鸣哭笑不得,后来想想也是劳动所得,也就欣然接受了。

    王秀秀拒绝着赵永年的热情和表白却从不拒绝赵永年的情书,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赵永年花了一百多元的稿费后,迎来了王秀秀的一次亲切面谈。一天晚自习后,王秀秀收下赵永年刚送来的情书,看完后笑着对赵永年说:“老蔫儿,能不能别送信给我了,再写下去都够给你出版了,今天你跟我说实话,这信到底是谁给你写的?”

    “我写的啊,情书还能让别人写,你不看那都是我的笔迹吗?”赵永年斩钉截铁的说。

    “你说不说实话?你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那点墨水写个失物招领都困难还学人家写情书。”王秀秀开始不悦起来。

    “真,真是我写的。”赵永年心里有点发毛了,结巴着说。

    “好,你写的是吧,给你,你都拿走吧,以后离我远点,再这样天天纠缠我就让我爸找你们家去。”王秀秀发火了,把一沓子信都从书包里掏出来向赵永年摔了过去。

    “别生气嘛,我这不也是想跟你表达我的想法嘛,你总是拒绝我,我就担心是我自己没有把话和你说清楚,我想着自己组织不好语言,我就让别人帮我写了一下,其实这信里的每句话大部分也都是我说的。”赵永年不敢再负隅顽抗,怕真惹恼了王秀秀。

    “承认了就好,那你把帮你写信的这个人叫过来,咱们一起聊聊天。”王秀秀言语间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向赵永年提了一个棘手的要求。

    “啥?让写信的人过来?让他过来干什么?又不是他要和你搞对象?”赵永年不满的一连串反问。

    “叫你去你就去嘛!不要这么磨叽。”王秀秀不容分辩的打断赵永年。

    “我去叫他可以,但是他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赵永年只好屈服。

    “你只管去叫,他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有什么不敢来的?”王秀秀说的理直气壮。

    赵永年很无奈也不敢拒绝王秀秀的要求,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去教室里找鹿鸣,鹿鸣一听赵永年的话连连摆手“我不去,我才不掺乎你们这些破事儿呢,天天给你写情书都够够的了,还他妈得给你做售后服务,以后这事别找我啊,我办不了。”

    赵永年急了,拽着鹿鸣的胳膊央求:“好兄弟,再帮我一次,就一次,帮我把这事办了咱们礼拜天山西一绝吃饺子。”

    鹿鸣耐不住他的软磨硬泡,也看在山西一绝的份上,勉为其难的答应了:“这是最后一次啊,没有以后,我见了王秀秀该怎么说啊?”

    “实话实说呗,就说都是按我说的你写的,你就是在信里边给总结了几句诗和几个成语,另外一定要多说我的好话,把我对她的感情说透了。拜托了,哥哥。”这赵永年也不含糊啊,竟然想着让鹿鸣再帮他来一次现场助攻。

    “哎,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真把我当成保媒拉纤的了,这个死老蔫儿。”鹿鸣心里有点不爽。

    鹿鸣在赵永年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王秀秀她们班,两人在王秀秀对面的座位上坐下。“鹿鸣,我好朋友。”赵永年给王秀秀介绍到。

    鹿鸣笑了笑看着王秀秀说:“你的大名可是早有耳闻啊,我认识你。”

    王秀秀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都是这个死老蔫儿,到处给我宣扬,我都快没法在一中待下去了。我看着你也面熟,就是和名字对不上。原来你就是鹿鸣啊。”

    “真是不才在下。”鹿鸣想活跃下尴尬的气氛,用戏谑的口吻答道。

    “咯咯。。。”王秀秀竟先笑了起来“不才?你挺有才嘛,没才能把情书写那么好?把写给你女朋友的情书让老蔫儿抄了一遍吧?”

    这女子竟然如此犀利,怪不得赵永年搞不定,鹿鸣暗暗嘀咕,看来还得小心应付,被问得有点语塞“没,没有,我自己没给女孩子写过情书,就是看老蔫儿追你太辛苦了,帮帮老蔫儿,我写的都是他想表达的,不是我的个人意见。”

    “就是,就是,都是我的想法,鹿鸣只是帮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赵永年抢着回答,急着和王秀秀解释。

    “你的文采很好,文章很能打动人,还说不是出于你的真心,不动真心怎么可能写这么好?”王秀秀不理赵永年的辩解,笑盈盈的看着鹿鸣说道。

    鹿鸣被这一番夸奖式逼问搞得有点懵,看着王秀秀含笑的眼神,也不禁的脸色发红,赶紧打着哈哈:“动心的不是我,是老蔫儿,我可不敢有非分之想,要不老蔫儿该削我了。”

    “你下次要是还给老蔫儿写情书的话,就别让他来送了,你自己来送吧。”王秀秀的话摸不清是认真还是调侃。

    “哎,可不能让鹿鸣给你送情书,他写的再让他送,那还有我什么事?”赵永年急眼了。

    鹿鸣一看再聊下去自己就猪八戒照镜—里外不是人了,“以后保证不给他写了,你俩聊着,我有事先走了。”鹿鸣匆匆起身,竟然带倒了身边的凳子,没敢回头,狼狈而去。

    第二天早上,鹿鸣来到教室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关雎没有像往常一样回过头来和他说话,鹿鸣有点纳闷,就伸手戳了一下关雎的后背,关雎没动,再戳,关雎狠狠的甩了一下辫子,还是没有掉过头来。鹿鸣不知就里,一时慌了起来,小声喊道:“关雎,关雎,你怎么了?怎么不理我啊。”关雎没有回答。越发慌张的鹿鸣站起来双手按着桌子,伸长脖子往关雎身前看去,关雎埋着头,用书本挡着脸。一头雾水的鹿鸣不知如何是好,任凭鹿鸣怎么推怎么说关雎就是不回头也不答话。一上午,鹿鸣怀着乱糟糟的心情把课上完,也没等到关雎和他说话,问她同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中午下课后,鹿鸣拽着关雎没让她走,其他人都去食堂吃饭了,鹿鸣抓着关雎的手说:“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不要这样,折磨死我了,我一上午都没心情听课。”

    关雎把手从鹿鸣的手里抽出来,眼里含着泪水:“你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我干什么了呀?我真的不清楚。”此时的鹿鸣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仔细想想自己什么也没干呀,昨天放学关雎还好好的和自己有说有笑,怎么过了一夜就成这样了。

    “你非得让我说出来吗?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装模作样,我真是看错你了。”关雎气咻咻的说。

    “别这样,关雎,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和我说说什么情况嘛。”鹿鸣抓着关雎的手继续央求。

    “那你说,你昨天下了晚自习去哪了?”关雎问道。

    “我哪也没去啊?你回宿舍后我写了会儿作业就回去睡觉了。”鹿鸣实在想不起自己干什么了。

    “你哪也没去?那王秀秀的情书是谁写的?谁去人家班里和人家见面的?”关雎满怀醋意,快要和鹿鸣嚷起来了。

    “哎哟,你说这呢,我给你说,不是我去找的王秀秀,是老蔫儿让我陪着去的。”鹿鸣赶紧解释。

    “人家谈恋爱还需要你去?你是当电灯泡呢?还是要第三者插足呢?”关雎说话不再留情面。

    “关雎,你真误会我了,我给你把前因后果说说。”鹿鸣就把如何在晚自习后给赵永年写情书,如何挣稿费,如何和王秀秀见面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我才不信呢,你替人家写情书?还编出来什么稿费,人家王秀秀昨天在她们宿舍亲口对别人说的,说你这个大才子给人家写情书,我初中同学和她一个宿舍,都告诉我了。”关雎不相信鹿鸣的解释,依然怒气冲冲。

    “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有一点骗你,就天打五雷轰,给老蔫儿写情书都是下了晚自习,你回宿舍了不知道,他给我稿费,我也没好意思告诉你,怕你笑我,昨天是他逼着我让我陪他去找的王秀秀,你要是不信的话,我就找老蔫儿来对质。”鹿鸣耐心的解释着。

    “我不管,我都没有收到过你的情书,你却给别人写了好多情书,要不是真有这事,人家王秀秀会在宿舍里宣扬吗?你以后不要和我说话了。”关雎冷冷的说道,她听到别的女孩子收到了鹿鸣写的情书,内心很受伤害,她觉得享受这个殊荣的人应该是她而不是别的女孩子。关雎说完挣开鹿鸣抓她的手,往宿舍走去。

    “关雎,你听我解释呀,你不能这样啊。”鹿鸣抓着头发,在身后懊恼地喊着。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关雎都不理鹿鸣,鹿鸣几次试着和她说话她也不理,找来赵永年作证,她也不听,一直和鹿鸣怄着气,俩人就这样开始了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