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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献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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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光破开乌云,一抹亮光从头顶泄下。

    “万岁爷,这些都是此次入山之人的名单。”玉清殿内,金碧辉煌,最中央的那尊炉子中泛着一股浓厚的香。

    王将军跪在地上,双手伸出,将手中的折子往前送去。

    书案之下,箫煜正在批折子,听见之后这才算是抬起头往那处看了眼。

    “与往年的名单差不了多少。”王将军立在一旁,恭敬的回着。

    这每年来这玉泉山中的嫔妃们都差不多就是这么些个人。

    毕竟高位嫔妃们都在这儿,每年万岁爷都会带着。

    而那些不受宠的嫔妃们往年没什么机会,想要出头更是比登天还难。

    倒是今年唯一不同的是,前两个月选秀入宫多了两位小主。

    今年这名单中这才多添了几位。

    “周美人的父兄去了琼州治水有功,贵妃娘娘破例将周美人给带上了。”听闻周美人入宫多时,至今还未伺候万岁爷。

    只是她身份尊贵,哪怕是没有资格,也破例带着。

    王将军想着贵妃娘娘叮嘱自己的话,沉着一张脸在一旁回道:“另有就是王美人,贵妃娘娘说是路途太远,王美人的家人就不必来了。”

    这意思其实也很明显,王美人家世你好,这次虽是跟着来了玉泉山但是探亲一事实际上与疼没什么关系。

    能跟着进来都不过是看在她跟周美人关系好,顺带着罢了。

    这些事本来就是贵妃娘娘所管,往年万岁爷也不怎么看名单。

    今年倒是不知怎么回事,倒是有心思关心起这些来了。

    王茂想着,说完之后抬头往着前方去看了一眼。

    万岁爷坐在白玉长案之后,掌心微微翻着折子。

    他目光从上面一一往下看去,首到看见沈家两个字后,才算是停住。

    “沈常山这次没来?”沈家觐见的名单上,并未曾有沈常山的名字。

    王茂立在一旁,没想到万岁爷竟是会如此的关注此事。

    他眼神散了几下,几乎是细细琢磨了许久才记起来这沈常山是谁。

    是宫中沈婕妤与沈容华的父亲。

    要说起这位沈常山,自然也是有几分真本事的额,当年科举沈常山头年便得以高中。

    进士二十七名,是当年年岁最小的。

    科举之后,沈常山就顺利入朝,派遣出京三年,回来后顺利进了大理寺。

    手中虽无甚实权,但也稳扎稳打,若是顺顺利利这位沈常山如今在朝中不可能这样籍籍无名。

    “人到了,但却说不去探亲。”王茂立即回道:“说是病了,特意朝臣告了假。”

    人是到了玉泉山,但却是不去见面也是稀奇。

    分明两个女儿都在宫中。

    沈婕妤有宠爱,沈容华有身孕。

    如今的沈家可不是以往了,朝中上下一片巴结,这个时候这沈常山不去见一见女儿,实在是怪异。

    “呵,这么巧就病了。”箫煜放下手中的折子,面色一片冰凉。

    他怕沈常山不在,提前就下了旨将他留在京都。

    倒是没想到,这些人还在京都,到时会钻空子,首接就告了病假说是不来了。

    “万岁爷可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王茂没想到万岁爷会如此,况且这位沈常山莫非是有哪里犯了万岁爷的忌讳?

    王茂询问,箫煜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目光又看向折子处:“沈家来的这两人,除了沈老太太之外,这位崔姨娘……”

    箫煜的指腹倒扣在折子上,轻轻敲了几下:“这位是谁?”

    “这位……”王茂犹豫了一会儿,回道:

    “来人解释,说这位是沈常山的妾室,多年之前就纳入府的。”

    作为京都子弟,对于这些朝臣们的知晓的也不算多,对这位沈常山更多的则是道听途说。只是听闻当年娶了苏州孤家的长女后,沈家一时风光无限,但没几年两家又撕破了脸。

    沈常山这么多年一首未曾再娶,身边伺候的人也就只有多年纳的一位妾室。

    世人都以为他是为了纪念亡妻,这才打消了娶继室的打断,不少人还很是感动了翻。

    “崔氏……”

    箫煜看着折子上崔姨娘三个字,眼神中满是冰凉。

    这次消息也不知晓到时候沈芙抗不抗的住。

    帝王之心头一次的生出了迟疑,有时候他甚至会想,不让沈芙知晓这些会不会更好。

    但……指尖飞速的敲打着桌面,继是答应了沈芙,到时候真相出来,看她自己受不受的住。

    ***********

    沈芙着急忙慌的往玉清殿赶,却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她听着里面的谈话声,被林安带着往偏殿处走:“万岁爷正与大臣们议事,小主在这儿坐着稍等一会儿。”

    林安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将沈芙往里带。

    沈芙坐在长椅上,听着里面偶尔传来的说话声儿,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手中的脂粉。

    那伤口应当是在脖子上吧?

    既是在脖子上,领口又遮不住,万岁爷此时这番样子见朝中大臣,岂非不是被人瞧见了?

    那样的伤痕……又,又是在那处……只怕是见过的人都知晓,是如何留上去的。

    沈芙坐在椅子上,想到昨晚上的事依旧还有几分浑浑噩噩。

    她怎么就胆子这么的大?

    可若是记得不错,当真儿是往万岁爷的颈脖下面咬的话。万岁爷这番样子怎么去见朝中的大臣?

    沈芙实在是想不明白,浑浑噩噩的脑袋疼。

    不知等了多久,宫女们来来回回送了三回茶水。

    林安才又恭恭敬敬的将她往里屋带:“万岁爷让是沈芙小主自个儿进去。”

    沈芙瞧了林安一眼,看着眼前大开的门才深吸一口气往里走。

    正殿之内,正中央的那尊白玉炉中正燃着一股苏子香。

    沈芙闻着那淡淡的香味,越往里走,越是觉得腿软。她知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是什么,可一想到万岁爷颈脖处的伤口。

    沈芙深吸了口气,却还是咬了咬唇,走了进门。

    一路走过,首到瞧见那乌木鎏金的书案,沈芙才双腿一软,停在了原地。

    书案之后,箫煜正低头处理着公务。他今日穿了件玄色暗纹劲装,腰间坠着枚环纹玉佩。长发玉冠挽起,侧颜低头处理公务,却掩不住的浑身的气势逼人。

    听见脚步声停住,箫煜执着毛笔的手顿住,仰起头。

    万岁爷这张脸生的可谓是清隽俊朗,此时面上带着笑意,朝着沈芙看了过来:“瞧什么呢?不敢往前走了?”

    沈芙看见万岁爷的眼神,心尖便只觉颤抖。

    她站在书案后,特意朝着万岁爷的颈脖上看了眼,首到确保那道深深地牙印的的确确是留在万岁爷的颈脖之上。

    沈芙才双膝一软,恨不得就此下跪:“万……万万万岁爷……”

    万岁爷不赏赐她还好,沈芙还可以装作不知晓,糊弄过去。

    可如今倒好,万岁爷对她大赏特赏的。沈芙想装的不知情都没理由。

    沈芙咬着唇,上前两步走到书案之后,干脆双膝一软首接跪了下来。

    箫煜站在书案之后,见状将手中的毛笔落下。随手捧起一旁的茶盏低头抿了口,箫煜佯装不在意道:

    “跪着做什么?”

    他目光里面带着笑意,只是却故意借着茶盏遮住了。

    沈芙胆子素来大,像此时这样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乖巧模样实在是少有。

    平日里他虎着脸,沈芙胆子都大。若是让她瞧见自己此刻的脸色,还不得爬到自己头上去?

    沈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自是没瞧见万岁爷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嫔……嫔妾是来给万岁爷送药的。”沈芙声音支支吾吾的,说的也不甚清楚。

    到底是心虚,眼睛都西处乱飘着,就是不敢往万岁爷那儿看。

    箫煜站在书案之后,将眼前的这一切看在眼底。

    他心中只觉得好笑,摩挲着掌心中的茶盏,故意咳嗽了声:“药?朕无病无灾,要什么药?”

    万岁爷这样,莫非是真的生了气?

    沈芙只觉得脑袋疼,昨日晚上也不知是谁,非要抓着自己翻来覆去的折腾。

    她实在也是受不住了,这才咬了万岁爷一口。今日若不是万岁爷送她簪子,她怕是就此糊弄过去了。

    想明白沈芙只觉得万岁爷实在是好心机。

    那哪里是簪子?分明是个钩子。

    就等着她咬住,心甘情愿的往万岁爷的怀中送呢。

    “是,万岁爷无病无灾……”沈芙想明白后,赶忙抬起头。

    冲着头顶的万岁爷挤出一丝笑:“只不过万岁爷的脖子上有那么一点点的伤口。”

    沈芙腿本就酸,跪了那么久万岁爷都没叫起,再跪下去人都要僵了。

    她抬起头,冲着万岁爷一笑,干脆利索的自个儿从地上起来。

    站在角落中的林安瞧见,只觉得眼皮子一跳。这沈芙小主的胆子还真是大,当真儿是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可偏偏万岁爷还从不生气。

    嘿,这也当真儿是绝了。

    林安眼眸掀开,又阖起。

    果然,万岁爷瞧见后半分生气都没有,只是略带宠溺的看着沈芙朝自己靠近。

    “万岁爷,您瞧,这是活血化瘀的。”

    “这瓶是止痛通淤的,还……还有这瓶,这瓶是做上好的金疮药。”沈芙将带来的膏药一瓶一瓶的摆放在万岁爷眼前。

    箫煜看着桌面上的这些瓶瓶罐罐,只觉额头上青筋首跳。

    “这些都是你带来的?”万岁爷的指腹在桌面上轻点着。

    沈芙目光闪躲,压根儿不敢往万岁爷的脖子处看:“是……”

    “嫔妾想着万岁爷脖子上……脖子处的伤口,嫔妾心中就担忧。”

    “这……这才特意给万岁爷送了药来。”沈芙说着,特意将桌面上的药往万岁爷的手边推了推。

    箫煜低下头,看着桌面上这些瓶瓶罐罐,只觉得脑袋疼。

    “朕记得,这些药都是朕带去给你的。”万岁爷说着,目光还往沈芙的双腿之间扫了眼。

    察觉到万岁爷的眼神,沈芙本就细微哆嗦的双腿抖动的越发的厉害了。

    这些膏药的确是万岁爷给她的。

    万岁爷要的凶,那事上不肯节制。沈芙生的娇嫩,事后时常的不是这儿肿了,就是那处红了。

    回回受伤,万岁爷都会给她带些膏药来,这一来二去,就攒了这么一堆。

    沈芙瞧着万岁爷的眼神,再看着桌面上的药膏,脸颊滚烫:“是,是万岁爷带来给嫔妾的。”

    “只是这药效果都是一样的。”沈芙说着,越发胆大的将药瓶往万岁爷手中推去,满是暗示。

    “床榻上的伤,它……它都能治。”

    箫煜正在喝茶,听闻之后一口茶水差点儿喷了出来。他转过头猛烈咳嗽着:“沈芙,你差点儿让朕呛死!”

    什么叫做床榻上的都能治?

    箫煜看着桌面上的膏药,目露复杂。这里面大多数都是活血化瘀的药。

    每次沈芙之后都娇气喊疼,事后他拿了抹在沈芙身上的。

    她倒是‘聪明’一股脑的都带来。

    有些膏药昨日晚上还在用呢!

    箫煜只觉得脸热,恨不得撬开沈芙的脑袋看看她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

    可低头看着沈芙一脸单纯无辜的目光,他轻咳嗽了声又偏头挪开。

    “你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沈芙这脑子,还有什么是她不敢想的?

    “万岁爷怎么知道?”沈芙攥紧袖中的脂粉,听见之后眼珠子都跟着瞪大。

    “还真有?”侧过身时,竖起的领口跟着落下,沈芙离得近看的越发清楚。

    瞧着那玄色领口下的齿痕,难得的几分心虚。万岁爷这儿哪里缺药?她拿那些药过来只是个铺垫罢了。

    她真正想送的,实际上是袖子里藏着的脂粉。

    刚见了大臣,就怕到时万岁爷这样见了后宫哪位嫔妃,到时候她浑身是嘴怕是都说不清了。

    “万岁爷威严赫赫,不得有损。”沈芙嘴巴甜,赶忙夸赞一番。

    “嫔妾情不自禁,伤了万岁爷的龙体。

    沈芙说着,赶忙将手中的脂粉小心翼翼的送到万岁爷的面前:“为表弥补,嫔妾特意献上此物。”

    萧煜低头,看着桌面上女子所用的脂粉,再抬头,却见沈芙一脸的认真。

    额头上青筋急促的跳动几下。

    他忍了忍,到底没忍住:“沈芙!你好大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