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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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叶冰裳告退之后，王后迅速收起了满脸慈和的微笑。她古井无波的双目望着叶冰裳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道：“这丫头倒是乖觉。”
同为女子，王后赞赏叶冰裳的聪慧，亦为她勇于改变自己命运的坚定决心而动容。
但是身为萧凛的母后，面对这位被自己的儿子所爱慕的女子，王后敏锐地察觉到了叶冰裳温驯外表之下隐藏的野心，并为此心生警惕。
无论是火药和棉花，还是为了防范夷月族而提出招揽方士，叶冰裳的这些敏锐的提议，都让王后察觉到：此女的眼界早已跳出了闺阁和后宅，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朝堂之上。
这样的一个女子，真的是萧凛所能掌控的吗？叶冰裳若是真的和萧凛成婚，她会安心做一个替丈夫管好家宅后院的贤内助吗？
不，她不会。同为政客的王后，深知叶冰裳心底定是埋藏着对权力的渴望。她有野心，有抱负，她一定会试图将手伸到只属于男子的朝堂之中！
昭玉听到王后这声冷哼，见母后眼中神色阴晴不定，不由得怔了一下。对王后的心思了如指掌的她，几乎在瞬间便领悟到了王后不悦的原因。她凑到王后面前蹲下，堆起满脸笑意道：“母后，冰裳她也是一心为了王兄。”
“儿臣这段时日每每和冰裳聊起王兄，都可以从她的双眼中窥见满满的柔情。想必不止王兄对冰裳有意，冰裳也是倾慕王兄的。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积极地为儿臣出谋划策。这一切都是为了替王兄巩固如今的地位。”
王后见女儿蹲在自己面前仰头看向自己，不由得心头一软。在听到昭玉说叶冰裳倾慕萧凛之时，眼中亦是浮现出愉悦之色。她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昭玉的脑门，笑道：“你这个丫头，叶大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母后也没说叶大什么不是，你就急着跳出来给她说好话了。”
“至于她倾慕你王兄...”王后抚摸着昭玉的头发，想起那个令自己骄傲的儿子，这个向来冷血无情的女人，此刻眼底却是浮现出近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你王兄那般好的男子，世间有哪个女人不会倾慕他？”
昭玉见王后身上弥漫出的冷意在此刻消散殆尽，心底松了一口气。她用脑袋蹭了蹭王后的脑袋，刻意用撒娇的口吻道：“母后，相比叶夕雾，儿臣肯定更偏向叶冰裳啊。叶夕雾那个骄横跋扈的草包，就算娶回家也只会给王兄惹事。冰裳这些日子确实是给儿臣和王兄提出了不少有用的见解。她言之有物，聪明大方，儿臣自然更喜欢她，而不是叶夕雾那个蛮横无礼的蠢货啊。”
昭玉说到此处，将脑袋枕在王后的膝上，撅起嘴唇道：“而且儿臣前些日子还以给叶夕雾请武术师傅的名头磋磨了她一番，算是和她结下了梁子。我可不想让王兄娶个和我有过节的嫂嫂进门。那样的话，儿臣和王兄的感情，说不定都要被她给离间了！”
王后哭笑不得道：“你王兄自小便懂得明辨是非，又怎会因为他人的挑拨和你生分了？”
昭玉抬起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王后道：“母后，冰裳这些日子这般为我们出谋划策，我们可不好伤了她这个有功之臣的心啊。”
王后却是不为所动道：“本宫确实从小教你对待臣下要赏罚分明，但也不至于要拿你王兄的婚姻大事来奖赏她。”
不然呢。昭玉闻言不由得哑然。叶冰裳最近在她昭玉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绘有近百种纹饰的图册、绣庄的经营权、棉花、火药，还有玄慧的手信。叶冰裳让他们兄妹得了那么多好处，为的是什么，他们所有人都对此一清二楚。一个郡主的封赏，怎么可能让她满足？
王后面露无奈之色道：“纵使她是女中诸葛，以她一介女流之身，能带给你王兄的助力，相比叶啸手中的兵权而言，可谓不值一提。你若是真的欣赏她，为了她的前途考量，就让她最近多费些心思讨好叶啸。最好让她取代叶夕雾在叶啸心中的位置。”
昭玉闻言不由得心中苦笑。取代叶夕雾在叶啸心中的位置，这对多年在叶家伏地做小却仍然饱受冷眼的叶冰裳而言，现实吗？对叶冰裳而言，让叶啸这个偏心到家的父亲忽然之间对她青眼有加视若珍宝，恐怕比让她去摘天上的星星都要困难。
王后看到昭玉瞬间有些黯淡的眼眸，便柔声开口道：“若是此事不成，本宫会给她指一门好亲事，让她嫁给一个品性才学兼优的朝中重臣之子为妻。如此也不算苛待了她。”
昭玉听后，觉得母后的这番打算，对叶冰裳而言也算不错的安排了。况且若是让她嫁给萧凛一党的重臣之子为妻，还可以确保她们在日后会继续处于同一阵营，不至于将她推到萧凛的敌对面去。
想到这里，昭玉便抬头向王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道：“儿臣便代冰裳，先行谢过母后的好意啦。”
王后曲起手指，轻轻在昭玉脑门上弹了一下道：“你这丫头，真的是......你现在代她谢我作甚？本宫也只是说一下自己的打算而已。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她用手轻轻抚摸昭玉的脑袋，柔声道：“你一直遵从我的吩咐，每周至少有一天会去你父王膝下尽孝，这很好。陛下这次对凛儿心底的猜疑消去了大半，也是多亏了你。”
“我儿，你这些时日为了诸多事宜而奔走，眼底都有乌青之色了。母后见你如此为凛儿操劳，心中甚是欣慰。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你了。”
王后从小便被家族教导成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不屑于在盛王面前讨好争宠。盛王如今待她多般猜忌，也没有了少年时的情分。她亦是与盛王离心离德，同床异梦。
在这般情境下，她只能从小培养昭玉察言观色、在她父王面前讨巧卖乖的本事。如今女儿的本事确实帮到了凛儿，让她心中非常满意。
昭玉得了母亲的赞赏，眼中浮现出激动之色道：“为了母后和王兄，儿臣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又遑论辛苦？”
王后欣慰地摩挲着昭玉柔顺的长发，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满意道：“好孩子。”
昭玉乖顺地依偎在母亲的身旁，场面无比温馨。
此时离开凤仪宫的叶冰裳，却是在出宫的路上遇见了萧凛。
叶冰裳向萧凛行礼道：“六殿下安。”
见到叶冰裳的身影，萧凛不由得愣怔了一下。“叶大小姐？这方向......你是刚从母后的宫里出来？”
“是的，冰裳方才在凤仪宫与王后娘娘和九公主闲谈了一会儿。”叶冰裳没有提及王后召她入宫的缘由，反问道：“六殿下此番，亦是准备去觐见王后娘娘吗？”
“是......”与前些时日的意气风发相比，此刻的萧凛面上多了几分郁结与茫然之色。“叶大小姐，你能否陪萧凛在御花园中散散心？”
见萧凛身后有人随侍在侧，算不上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叶冰裳便微笑着点头道：“这是冰裳的荣幸。”
行至御花园一处僻静之地，萧凛犹豫一瞬，对叶冰裳询问道：“叶大小姐，母后和昭玉此番......是为何召你入宫？”
相比前世的萧凛，此刻十六岁的他还未学会将自己的情绪全然隐藏起来，让叶冰裳一眼便看破了他的心思。
于是她不答反问道：“六殿下，您是认为，王后娘娘和昭玉公主此番召冰裳入宫，是为了让冰裳劝谏殿下留在盛京，继续行使王储的职责，对吧？”
被说破心思的萧凛面上闪过一瞬的无措。
叶冰裳摇头道：“可是今日冰裳入宫，王后娘娘和九公主皆未提及此事。”
“不过冰裳对此事，却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叶冰裳静静注视着萧凛道，“殿下若是回到仙山修炼，隐世不出，可有想过王后娘娘和昭玉，在盛京要如何自处？”
叶冰裳这一句话，便让萧凛当场愣在了原地。
叶冰裳叹息一声道：“冰裳与殿下和九公主结识时日不长，却已经两次遇见，昭玉为了澹台世子之事而与五殿下激烈争吵。”
“若是殿下在仙山隐世不出，将来陛下百年之后，新王即位，王后娘娘和昭玉公主在盛京该如何自处，殿下可有认真考虑过这一问题？”
若是父王离世，新王即位。若继位的是向来和他不对付的五哥，或是任何一个和贵妃亲近的妃子所生下的王子......
到时候母后和昭玉会有怎样的下场......萧凛只是这么一想，便不由得冷汗丛生。
叶冰裳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乘胜追击道：“殿下，您原本以为，王后娘娘请冰裳入宫，是为了让冰裳做说客。”
“但是昭玉公主却告诉我：在殿下萌生了回仙山修炼之意时，王后娘娘是支持殿下的想法的。”
“方才冰裳所言，便是我这样未出阁的小女子都能想到。殿下，您觉得王后娘娘会想不到这一点吗？”
见萧凛面容苦涩，脸上满是愧疚和自责之色，叶冰裳亦不由得心中叹息。
她向来不喜欢王后，对她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但是她心底，亦是为王后的一番拳拳爱子之心动容。
王后爱萧凛，确实远甚于她爱权势。
哪怕自己和女儿可能下半生命运凄惨，但王后依然希望萧凛的生活能够顺心如意。
“冰裳知道殿下无心争权夺利之事。”叶冰裳望着萧凛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道，“但是还请殿下，不要辜负王后娘娘的一番苦心。”
萧凛重重点了点头。他双拳攥紧，似乎亦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明白了。”
“谢谢你，叶大小姐。萧凛此时此刻，才算是彻底想明白了。”
待到叶冰裳告退之后，王后迅速收起了满脸慈和的微笑。她古井无波的双目望着叶冰裳离去的方向，冷哼一声道：“这丫头倒是乖觉。”
同为女子，王后赞赏叶冰裳的聪慧，亦为她勇于改变自己命运的坚定决心而动容。
但是身为萧凛的母后，面对这位被自己的儿子所爱慕的女子，王后敏锐地察觉到了叶冰裳温驯外表之下隐藏的野心，并为此心生警惕。
无论是火药和棉花，还是为了防范夷月族而提出招揽方士，叶冰裳的这些敏锐的提议，都让王后察觉到：此女的眼界早已跳出了闺阁和后宅，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朝堂之上。
这样的一个女子，真的是萧凛所能掌控的吗？叶冰裳若是真的和萧凛成婚，她会安心做一个替丈夫管好家宅后院的贤内助吗？
不，她不会。同为政客的王后，深知叶冰裳心底定是埋藏着对权力的渴望。她有野心，有抱负，她一定会试图将手伸到只属于男子的朝堂之中！
昭玉听到王后这声冷哼，见母后眼中神色阴晴不定，不由得怔了一下。对王后的心思了如指掌的她，几乎在瞬间便领悟到了王后不悦的原因。她凑到王后面前蹲下，堆起满脸笑意道：“母后，冰裳她也是一心为了王兄。”
“儿臣这段时日每每和冰裳聊起王兄，都可以从她的双眼中窥见满满的柔情。想必不止王兄对冰裳有意，冰裳也是倾慕王兄的。正因如此，她才会如此积极地为儿臣出谋划策。这一切都是为了替王兄巩固如今的地位。”
王后见女儿蹲在自己面前仰头看向自己，不由得心头一软。在听到昭玉说叶冰裳倾慕萧凛之时，眼中亦是浮现出愉悦之色。她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昭玉的脑门，笑道：“你这个丫头，叶大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药？母后也没说叶大什么不是，你就急着跳出来给她说好话了。”
“至于她倾慕你王兄...”王后抚摸着昭玉的头发，想起那个令自己骄傲的儿子，这个向来冷血无情的女人，此刻眼底却是浮现出近乎要满溢出来的温柔，“你王兄那般好的男子，世间有哪个女人不会倾慕他？”
昭玉见王后身上弥漫出的冷意在此刻消散殆尽，心底松了一口气。她用脑袋蹭了蹭王后的脑袋，刻意用撒娇的口吻道：“母后，相比叶夕雾，儿臣肯定更偏向叶冰裳啊。叶夕雾那个骄横跋扈的草包，就算娶回家也只会给王兄惹事。冰裳这些日子确实是给儿臣和王兄提出了不少有用的见解。她言之有物，聪明大方，儿臣自然更喜欢她，而不是叶夕雾那个蛮横无礼的蠢货啊。”
昭玉说到此处，将脑袋枕在王后的膝上，撅起嘴唇道：“而且儿臣前些日子还以给叶夕雾请武术师傅的名头磋磨了她一番，算是和她结下了梁子。我可不想让王兄娶个和我有过节的嫂嫂进门。那样的话，儿臣和王兄的感情，说不定都要被她给离间了！”
王后哭笑不得道：“你王兄自小便懂得明辨是非，又怎会因为他人的挑拨和你生分了？”
昭玉抬起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向王后道：“母后，冰裳这些日子这般为我们出谋划策，我们可不好伤了她这个有功之臣的心啊。”
王后却是不为所动道：“本宫确实从小教你对待臣下要赏罚分明，但也不至于要拿你王兄的婚姻大事来奖赏她。”
不然呢。昭玉闻言不由得哑然。叶冰裳最近在她昭玉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绘有近百种纹饰的图册、绣庄的经营权、棉花、火药，还有玄慧的手信。叶冰裳让他们兄妹得了那么多好处，为的是什么，他们所有人都对此一清二楚。一个郡主的封赏，怎么可能让她满足？
王后面露无奈之色道：“纵使她是女中诸葛，以她一介女流之身，能带给你王兄的助力，相比叶啸手中的兵权而言，可谓不值一提。你若是真的欣赏她，为了她的前途考量，就让她最近多费些心思讨好叶啸。最好让她取代叶夕雾在叶啸心中的位置。”
昭玉闻言不由得心中苦笑。取代叶夕雾在叶啸心中的位置，这对多年在叶家伏地做小却仍然饱受冷眼的叶冰裳而言，现实吗？对叶冰裳而言，让叶啸这个偏心到家的父亲忽然之间对她青眼有加视若珍宝，恐怕比让她去摘天上的星星都要困难。
王后看到昭玉瞬间有些黯淡的眼眸，便柔声开口道：“若是此事不成，本宫会给她指一门好亲事，让她嫁给一个品性才学兼优的朝中重臣之子为妻。如此也不算苛待了她。”
昭玉听后，觉得母后的这番打算，对叶冰裳而言也算不错的安排了。况且若是让她嫁给萧凛一党的重臣之子为妻，还可以确保她们在日后会继续处于同一阵营，不至于将她推到萧凛的敌对面去。
想到这里，昭玉便抬头向王后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道：“儿臣便代冰裳，先行谢过母后的好意啦。”
王后曲起手指，轻轻在昭玉脑门上弹了一下道：“你这丫头，真的是......你现在代她谢我作甚？本宫也只是说一下自己的打算而已。未来的事，谁说的准呢？”
她用手轻轻抚摸昭玉的脑袋，柔声道：“你一直遵从我的吩咐，每周至少有一天会去你父王膝下尽孝，这很好。陛下这次对凛儿心底的猜疑消去了大半，也是多亏了你。”
“我儿，你这些时日为了诸多事宜而奔走，眼底都有乌青之色了。母后见你如此为凛儿操劳，心中甚是欣慰。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你了。”
王后从小便被家族教导成端庄大方的大家闺秀，不屑于在盛王面前讨好争宠。盛王如今待她多般猜忌，也没有了少年时的情分。她亦是与盛王离心离德，同床异梦。
在这般情境下，她只能从小培养昭玉察言观色、在她父王面前讨巧卖乖的本事。如今女儿的本事确实帮到了凛儿，让她心中非常满意。
昭玉得了母亲的赞赏，眼中浮现出激动之色道：“为了母后和王兄，儿臣做什么都是愿意的。又遑论辛苦？”
王后欣慰地摩挲着昭玉柔顺的长发，看着女儿乖巧的模样，满意道：“好孩子。”
昭玉乖顺地依偎在母亲的身旁，场面无比温馨。
此时离开凤仪宫的叶冰裳，却是在出宫的路上遇见了萧凛。
叶冰裳向萧凛行礼道：“六殿下安。”
见到叶冰裳的身影，萧凛不由得愣怔了一下。“叶大小姐？这方向......你是刚从母后的宫里出来？”
“是的，冰裳方才在凤仪宫与王后娘娘和九公主闲谈了一会儿。”叶冰裳没有提及王后召她入宫的缘由，反问道：“六殿下此番，亦是准备去觐见王后娘娘吗？”
“是......”与前些时日的意气风发相比，此刻的萧凛面上多了几分郁结与茫然之色。“叶大小姐，你能否陪萧凛在御花园中散散心？”
见萧凛身后有人随侍在侧，算不上是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叶冰裳便微笑着点头道：“这是冰裳的荣幸。”
行至御花园一处僻静之地，萧凛犹豫一瞬，对叶冰裳询问道：“叶大小姐，母后和昭玉此番......是为何召你入宫？”
相比前世的萧凛，此刻十六岁的他还未学会将自己的情绪全然隐藏起来，让叶冰裳一眼便看破了他的心思。
于是她不答反问道：“六殿下，您是认为，王后娘娘和昭玉公主此番召冰裳入宫，是为了让冰裳劝谏殿下留在盛京，继续行使王储的职责，对吧？”
被说破心思的萧凛面上闪过一瞬的无措。
叶冰裳摇头道：“可是今日冰裳入宫，王后娘娘和九公主皆未提及此事。”
“不过冰裳对此事，却有一些自己的看法。”叶冰裳静静注视着萧凛道，“殿下若是回到仙山修炼，隐世不出，可有想过王后娘娘和昭玉，在盛京要如何自处？”
叶冰裳这一句话，便让萧凛当场愣在了原地。
叶冰裳叹息一声道：“冰裳与殿下和九公主结识时日不长，却已经两次遇见，昭玉为了澹台世子之事而与五殿下激烈争吵。”
“若是殿下在仙山隐世不出，将来陛下百年之后，新王即位，王后娘娘和昭玉公主在盛京该如何自处，殿下可有认真考虑过这一问题？”
若是父王离世，新王即位。若继位的是向来和他不对付的五哥，或是任何一个和贵妃亲近的妃子所生下的王子......
到时候母后和昭玉会有怎样的下场......萧凛只是这么一想，便不由得冷汗丛生。
叶冰裳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乘胜追击道：“殿下，您原本以为，王后娘娘请冰裳入宫，是为了让冰裳做说客。”
“但是昭玉公主却告诉我：在殿下萌生了回仙山修炼之意时，王后娘娘是支持殿下的想法的。”
“方才冰裳所言，便是我这样未出阁的小女子都能想到。殿下，您觉得王后娘娘会想不到这一点吗？”
见萧凛面容苦涩，脸上满是愧疚和自责之色，叶冰裳亦不由得心中叹息。
她向来不喜欢王后，对她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厌恶。
但是她心底，亦是为王后的一番拳拳爱子之心动容。
王后爱萧凛，确实远甚于她爱权势。
哪怕自己和女儿可能下半生命运凄惨，但王后依然希望萧凛的生活能够顺心如意。
“冰裳知道殿下无心争权夺利之事。”叶冰裳望着萧凛的双眸，一字一句地道，“但是还请殿下，不要辜负王后娘娘的一番苦心。”
萧凛重重点了点头。他双拳攥紧，似乎亦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明白了。”
“谢谢你，叶大小姐。萧凛此时此刻，才算是彻底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