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萧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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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盛京客栈之内。
庞宜之跟随着萧凛的步伐缓缓踱步进入客栈之内。为了保持现场不被破坏，鼠妖和客栈惨案的受害者们仍旧在原地躺尸，几日内皆未开窗通风的客栈散发出一股挥之不散的陈腐血腥味。
庞宜之在鼠妖的尸身面前蹲了下来，“唔”了一声道：“内丹和胃袋都被取走了。这倒确实符合妖魔内斗的情况。有点意思，杀死鼠妖的凶手似乎还特意回来了一次，清除了它留在伤口里的妖魔之气。”
在一旁随侍的逍遥门弟子恭敬道：“依据大理寺的报告来看，这起客栈中所有人类的死亡均系鼠妖一人所为。而杀掉它的应当是另一种妖魔。”
庞宜之困惑道：“既然已经查出了杀死客栈中的人类的凶手，为何还要我们逍遥门的人来此调查？”
萧凛回答道：“陛下希望我们能够找到杀死鼠妖的那个妖魔，并将其除去。若是放任此妖魔继续隐藏于城内，弥漫于盛京百姓中的惶恐氛围恐怕难以根除。”
庞宜之看了看那个被分尸的狸花猫的尸体，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当他的目光扫到一旁鼠妖的尸体时，不由得怔愣了一下，随即舒展了眉头笑道：“看来这位杀死鼠妖的侠客，倒是个爱猫之人。特意将鼠妖摆成这副五体投地的模样给这可怜的猫儿谢罪呢。说不定，是个猫妖？”
“小师叔。”萧凛不赞同地看了庞宜之一眼：“妖魔就是妖魔，又怎能说是侠客？若真的是侠客，就不会滥用私刑，还卷走此案受害者的金钱后逃之夭夭了。”
庞宜之笑道：“在我看来，这妖魔杀死了残害百姓性命的鼠妖，那无论它是妖还是魔，此举就可称为侠客。”
萧凛摇了摇头道：“古语有云，‘侠以武犯禁’。凭借高超武力而罔顾朝廷礼法，此种行为本就不应当受到推崇。若要主持公道，自有朝廷和律法来裁决定夺，又哪里轮得到所谓‘侠客’来越俎代庖？”他并不认同父王要将此妖除去的谕旨，但也不想放任其继续逍遥法外。
庞宜之叹息一声，继续去仔细探查现场有无遗漏的线索了。他知晓这位山茶花殿下自小是被圣贤书泡大的，儒表法里的为君之道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动摇的。
过了两刻钟后，庞宜之对着萧凛摇了摇头道：“此妖甚是狡猾，我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包括萧凛和庞宜之在内的仙门中人，都不认为此事是厉鬼所为。众所周知厉鬼是由死前受了极大冤屈或极大的痛苦的凡人魂魄转化而来。它们大多并无理智，只会受报仇的本能所驱使。况且毫无法力的凡人灵魂就算变成了鬼，在妖魔面前依旧弱小如蝼蚁。
无论是干脆利落地解决与鼠妖的战斗，还是毁灭证据后卷走所有金钱跑路，都是弱小且全无理智的厉鬼无法做到的。
萧凛仍不死心地问道：“小师叔，逍遥门皆知你擅长占卜。可否请你卜上一卦，看看能否找到那妖魔的去向？”
庞宜之点了点头，拿出罗盘凝神起卦。罗盘的指针在庞宜之法力的加持下缓缓转动，可是不一会儿，庞宜之的额头上便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而罗盘指针却以十分艰涩地幅度移动着，仿佛有一股强大的阻力正在干扰罗盘的运行。
庞宜之的额头暴起青筋，投入了更多法力进去，可依旧无法使罗盘的指针再移动分毫。不一会儿他如同瞬间被抽去了全身力气一般，双手高举着罗盘向后踉跄摔去，身后的萧凛赶忙一把将他扶住。而罗盘的指针忽然如抽风一般开始疯狂转动，这前所未见的场景看得萧凛在内的逍遥门之人目瞪口呆。
庞宜之睁开紧闭的双眼，喃喃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自己都被自己卜算出的结果气笑了：“难道这家伙是成佛了？”
这时一个逍遥门弟子快步进来高声道：“萧师兄，庞师叔。盛京城郊处有妖魔异动！有一个强大狐妖的气息在城郊方向短暂爆发了一次，现在已经无法感知到那妖魔的气息了！”
庞宜之和萧凛对视一眼，面上都有愠色闪过：“现在这群妖魔，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盛京现形！”
反正此地也无甚有用的线索了，萧凛和庞宜之等人便快步离开客栈，御剑而起化作一道道长虹，向城郊方向飞去。盛京百姓见到此景无不形容失色。有人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有人喊着无量天尊，还有人跪在地上，口中一边高喊着：“求神仙保佑，求神仙保佑！”一边朝着那数道虹芒离开的方向虔诚恭敬地三跪九叩。
这边叶冰裳看着眼前的红衣厉鬼忽然身上开始一闪一闪地冒白光，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厉鬼冰裳挥了挥手，无所谓道：“应该是个小道在探知我的去向，但是有这白色能量替我抵挡他的探查。”
厉鬼冰裳面上不显，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她之前只能感受到这种白色的能量潜伏于自己和叶冰裳的魂魄之内，但和那种完全属于自己，如臂使指的厉鬼之力不同，她完全无法主动运用这股能量。
但是在鼓动叶冰裳与她一同杀死狐妖翩然后，她却惊喜地发现：自己似乎可以稍许调动一下这股白色的能量了。在感知到有人在远方对自己行卜筮之术时，她更是可以主动运用这股能量去阻断对方的探知。
黑雾已经将狐妖翩然的血肉魂魄吞噬得一干二净。叶冰裳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此刻她已经将翩然的情丝移植入了体内。虽然方才的长途跋涉和动手杀妖的行动耗费了她很多体力，但是此行不仅令她重获情丝，还摆脱了上辈子被审判的命运，这番收获让肉体上精疲力竭的叶冰裳，精神上却是无比的亢奋。
打扫完战场上残留的线索后，厉鬼冰裳回首望去，见到叶冰裳那副容光焕发的模样，不禁心底失笑。她本以为对方初次亲手杀生后会萎靡不振一段时日，没想到此番却是让她脱胎换骨，彻底摆脱了之前被审判、被羞辱的阴影。
也对，到底是拿着根破布就敢去勒死叶夕雾的莽货，外表娇弱，内心的胆量却是大得惊人。该说不愧是另一个自己吗？
她这般想着，拿起了叶冰裳篮子里的一块绢布，轻轻擦拭她面上残留着的一点血迹：“你这次做得不错。”
叶冰裳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这个厉鬼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后，“屈居”于她的识海之内，似乎总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平日里发生什么事都喜欢在她的脑海里阴阳怪气地点评一番，刺她两句。原来这家伙的狗嘴里也是会吐象牙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更加愉快了，便冲着厉鬼冰裳嫣然一笑。红衣厉鬼看着那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孔展露出灿烂的笑颜，脑海忽然空白了一瞬，只剩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一个念头。反应过来后她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手中默默放下了那块绢布。漆黑的火焰自她的掌心出现，将那块带着狐妖血迹的绢布吞没。
看来情丝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厉鬼冰裳心中默默想道。
忽然她感知到了什么，转头向盛京方向的天空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我们方才的打斗似乎引起了城中修士的注意，他们现在朝这边过来了，大概还有一刻钟便会到达这里。”
叶冰裳担忧道：“他们是否会发现此事系你我所为？”
厉鬼冰裳成竹在胸地道：“不会。我已经将此地的鬼气打扫得差不多了。到时我潜伏于你的识海之内，那种白色能量会替我们遮掩你身上的鬼气。”
红衣厉鬼看了眼松了一口气的叶冰裳，面上露出戏谑的笑容：“你的两个老熟人应该也在其中。”
叶冰裳闻言一惊，面露焦急之色道：“萧凛？他来了？！”
厉鬼冰裳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是，”叶冰裳忽然有些痛苦地捂住额头，似是想起了自己上辈子死前最后的光景，“庞宜之？”
厉鬼冰裳耸了耸肩道：“应当是他。”
叶冰裳：“......”说实话，这两个人她现在一个也不想见。尤其是在她方才亲手夺去了一条生命的情况下。一想到那光风霁月的男子，她心底不由得再度自惭形秽起来。
看到方才还神采奕奕的女子此刻双眸黯淡的模样，厉鬼冰裳恨铁不成钢地道：“收起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我不管你心底对这两人，尤其是萧凛，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感情。到时候仙门中的人来了，你该怎么说，怎么做，自己好自为之便是！”说罢她就化作一阵烟雾再度沉入叶冰裳的识海之中。
厉鬼的话语让叶冰裳一个激灵，从愧疚和自我厌弃的情感中挣脱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翻涌的情感给深深地摁了下去。
萧凛等人御剑飞行至盛京城郊，几人落地后便快速散开，警惕地手持武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救命，救命啊！”
一个女子惊慌的呼救声从不远处传来。萧凛警惕地抬起手中的法器，一马当先地带领着仙门众人缓步向前走去。
一个身着素色衣衫的女子一边口中高声呼救，一边慌不择路地向前逃窜。看到眼前的仙门中人，她脸上露出了看到救星般的惊喜神色，向众人急切奔来时却不小心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在地。萧凛怔了一下，手中举着剑快步靠近，却在对方抬起面庞时瞬间恍惚。
眼前的女子趴伏在他的面前，虽然一身素衣荆钗，却难掩其姿容卓绝。在那双惊惶的泪眼望向他的时候，萧凛只觉得天地失色，宇宙无声。万籁在萧凛的世界里皆沉寂下来，只剩下眼前的女子一双朦胧的泪眼，惊惧的面容，和她一张一翕的口中，不断发出的求救之语：
“公子，救我！”
与此同时，盛京客栈之内。
庞宜之跟随着萧凛的步伐缓缓踱步进入客栈之内。为了保持现场不被破坏，鼠妖和客栈惨案的受害者们仍旧在原地躺尸，几日内皆未开窗通风的客栈散发出一股挥之不散的陈腐血腥味。
庞宜之在鼠妖的尸身面前蹲了下来，“唔”了一声道：“内丹和胃袋都被取走了。这倒确实符合妖魔内斗的情况。有点意思，杀死鼠妖的凶手似乎还特意回来了一次，清除了它留在伤口里的妖魔之气。”
在一旁随侍的逍遥门弟子恭敬道：“依据大理寺的报告来看，这起客栈中所有人类的死亡均系鼠妖一人所为。而杀掉它的应当是另一种妖魔。”
庞宜之困惑道：“既然已经查出了杀死客栈中的人类的凶手，为何还要我们逍遥门的人来此调查？”
萧凛回答道：“陛下希望我们能够找到杀死鼠妖的那个妖魔，并将其除去。若是放任此妖魔继续隐藏于城内，弥漫于盛京百姓中的惶恐氛围恐怕难以根除。”
庞宜之看了看那个被分尸的狸花猫的尸体，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当他的目光扫到一旁鼠妖的尸体时，不由得怔愣了一下，随即舒展了眉头笑道：“看来这位杀死鼠妖的侠客，倒是个爱猫之人。特意将鼠妖摆成这副五体投地的模样给这可怜的猫儿谢罪呢。说不定，是个猫妖？”
“小师叔。”萧凛不赞同地看了庞宜之一眼：“妖魔就是妖魔，又怎能说是侠客？若真的是侠客，就不会滥用私刑，还卷走此案受害者的金钱后逃之夭夭了。”
庞宜之笑道：“在我看来，这妖魔杀死了残害百姓性命的鼠妖，那无论它是妖还是魔，此举就可称为侠客。”
萧凛摇了摇头道：“古语有云，‘侠以武犯禁’。凭借高超武力而罔顾朝廷礼法，此种行为本就不应当受到推崇。若要主持公道，自有朝廷和律法来裁决定夺，又哪里轮得到所谓‘侠客’来越俎代庖？”他并不认同父王要将此妖除去的谕旨，但也不想放任其继续逍遥法外。
庞宜之叹息一声，继续去仔细探查现场有无遗漏的线索了。他知晓这位山茶花殿下自小是被圣贤书泡大的，儒表法里的为君之道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动摇的。
过了两刻钟后，庞宜之对着萧凛摇了摇头道：“此妖甚是狡猾，我什么线索都没找到。”
包括萧凛和庞宜之在内的仙门中人，都不认为此事是厉鬼所为。众所周知厉鬼是由死前受了极大冤屈或极大的痛苦的凡人魂魄转化而来。它们大多并无理智，只会受报仇的本能所驱使。况且毫无法力的凡人灵魂就算变成了鬼，在妖魔面前依旧弱小如蝼蚁。
无论是干脆利落地解决与鼠妖的战斗，还是毁灭证据后卷走所有金钱跑路，都是弱小且全无理智的厉鬼无法做到的。
萧凛仍不死心地问道：“小师叔，逍遥门皆知你擅长占卜。可否请你卜上一卦，看看能否找到那妖魔的去向？”
庞宜之点了点头，拿出罗盘凝神起卦。罗盘的指针在庞宜之法力的加持下缓缓转动，可是不一会儿，庞宜之的额头上便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而罗盘指针却以十分艰涩地幅度移动着，仿佛有一股强大的阻力正在干扰罗盘的运行。
庞宜之的额头暴起青筋，投入了更多法力进去，可依旧无法使罗盘的指针再移动分毫。不一会儿他如同瞬间被抽去了全身力气一般，双手高举着罗盘向后踉跄摔去，身后的萧凛赶忙一把将他扶住。而罗盘的指针忽然如抽风一般开始疯狂转动，这前所未见的场景看得萧凛在内的逍遥门之人目瞪口呆。
庞宜之睁开紧闭的双眼，喃喃道：“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他自己都被自己卜算出的结果气笑了：“难道这家伙是成佛了？”
这时一个逍遥门弟子快步进来高声道：“萧师兄，庞师叔。盛京城郊处有妖魔异动！有一个强大狐妖的气息在城郊方向短暂爆发了一次，现在已经无法感知到那妖魔的气息了！”
庞宜之和萧凛对视一眼，面上都有愠色闪过：“现在这群妖魔，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盛京现形！”
反正此地也无甚有用的线索了，萧凛和庞宜之等人便快步离开客栈，御剑而起化作一道道长虹，向城郊方向飞去。盛京百姓见到此景无不形容失色。有人口中念着阿弥陀佛，有人喊着无量天尊，还有人跪在地上，口中一边高喊着：“求神仙保佑，求神仙保佑！”一边朝着那数道虹芒离开的方向虔诚恭敬地三跪九叩。
这边叶冰裳看着眼前的红衣厉鬼忽然身上开始一闪一闪地冒白光，有些担忧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厉鬼冰裳挥了挥手，无所谓道：“应该是个小道在探知我的去向，但是有这白色能量替我抵挡他的探查。”
厉鬼冰裳面上不显，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她之前只能感受到这种白色的能量潜伏于自己和叶冰裳的魂魄之内，但和那种完全属于自己，如臂使指的厉鬼之力不同，她完全无法主动运用这股能量。
但是在鼓动叶冰裳与她一同杀死狐妖翩然后，她却惊喜地发现：自己似乎可以稍许调动一下这股白色的能量了。在感知到有人在远方对自己行卜筮之术时，她更是可以主动运用这股能量去阻断对方的探知。
黑雾已经将狐妖翩然的血肉魂魄吞噬得一干二净。叶冰裳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此刻她已经将翩然的情丝移植入了体内。虽然方才的长途跋涉和动手杀妖的行动耗费了她很多体力，但是此行不仅令她重获情丝，还摆脱了上辈子被审判的命运，这番收获让肉体上精疲力竭的叶冰裳，精神上却是无比的亢奋。
打扫完战场上残留的线索后，厉鬼冰裳回首望去，见到叶冰裳那副容光焕发的模样，不禁心底失笑。她本以为对方初次亲手杀生后会萎靡不振一段时日，没想到此番却是让她脱胎换骨，彻底摆脱了之前被审判、被羞辱的阴影。
也对，到底是拿着根破布就敢去勒死叶夕雾的莽货，外表娇弱，内心的胆量却是大得惊人。该说不愧是另一个自己吗？
她这般想着，拿起了叶冰裳篮子里的一块绢布，轻轻擦拭她面上残留着的一点血迹：“你这次做得不错。”
叶冰裳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这个厉鬼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后，“屈居”于她的识海之内，似乎总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平日里发生什么事都喜欢在她的脑海里阴阳怪气地点评一番，刺她两句。原来这家伙的狗嘴里也是会吐象牙的？
想到这里，她心中更加愉快了，便冲着厉鬼冰裳嫣然一笑。红衣厉鬼看着那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面孔展露出灿烂的笑颜，脑海忽然空白了一瞬，只剩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这一个念头。反应过来后她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手中默默放下了那块绢布。漆黑的火焰自她的掌心出现，将那块带着狐妖血迹的绢布吞没。
看来情丝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厉鬼冰裳心中默默想道。
忽然她感知到了什么，转头向盛京方向的天空看去，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我们方才的打斗似乎引起了城中修士的注意，他们现在朝这边过来了，大概还有一刻钟便会到达这里。”
叶冰裳担忧道：“他们是否会发现此事系你我所为？”
厉鬼冰裳成竹在胸地道：“不会。我已经将此地的鬼气打扫得差不多了。到时我潜伏于你的识海之内，那种白色能量会替我们遮掩你身上的鬼气。”
红衣厉鬼看了眼松了一口气的叶冰裳，面上露出戏谑的笑容：“你的两个老熟人应该也在其中。”
叶冰裳闻言一惊，面露焦急之色道：“萧凛？他来了？！”
厉鬼冰裳点了点头。
“还有一个是，”叶冰裳忽然有些痛苦地捂住额头，似是想起了自己上辈子死前最后的光景，“庞宜之？”
厉鬼冰裳耸了耸肩道：“应当是他。”
叶冰裳：“......”说实话，这两个人她现在一个也不想见。尤其是在她方才亲手夺去了一条生命的情况下。一想到那光风霁月的男子，她心底不由得再度自惭形秽起来。
看到方才还神采奕奕的女子此刻双眸黯淡的模样，厉鬼冰裳恨铁不成钢地道：“收起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我不管你心底对这两人，尤其是萧凛，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感情。到时候仙门中的人来了，你该怎么说，怎么做，自己好自为之便是！”说罢她就化作一阵烟雾再度沉入叶冰裳的识海之中。
厉鬼的话语让叶冰裳一个激灵，从愧疚和自我厌弃的情感中挣脱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些翻涌的情感给深深地摁了下去。
萧凛等人御剑飞行至盛京城郊，几人落地后便快速散开，警惕地手持武器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救命，救命啊！”
一个女子惊慌的呼救声从不远处传来。萧凛警惕地抬起手中的法器，一马当先地带领着仙门众人缓步向前走去。
一个身着素色衣衫的女子一边口中高声呼救，一边慌不择路地向前逃窜。看到眼前的仙门中人，她脸上露出了看到救星般的惊喜神色，向众人急切奔来时却不小心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在地。萧凛怔了一下，手中举着剑快步靠近，却在对方抬起面庞时瞬间恍惚。
眼前的女子趴伏在他的面前，虽然一身素衣荆钗，却难掩其姿容卓绝。在那双惊惶的泪眼望向他的时候，萧凛只觉得天地失色，宇宙无声。万籁在萧凛的世界里皆沉寂下来，只剩下眼前的女子一双朦胧的泪眼，惊惧的面容，和她一张一翕的口中，不断发出的求救之语：
“公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