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人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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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里琦玥二十岁的时候，正是她在读大二的时候，风华正茂。那个时候，她认识了一个叫做魏齐的男孩儿，交了一个叫做吴笙倾的好友。
也正是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她亲眼见证了男友和好友搅在一起，双双的背叛。
百里琦玥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性子，也不是会让伤害了自己，欺骗了自己的人好过的人，所以她带着满腔怒火，找到了正在滚床单的两人，将自己所受的屈辱，全数奉还。
只是，天意弄人，虽然现在的她还没有想起当初的记忆，但在见到了吴笙倾以后，在询问了白御祈以后，当年的事情，也已经差不多弄清了真相。
百里琦玥训斥魏齐，鄙视了吴笙倾，最后和吴笙倾争吵了起来，又或者只是激怒了吴笙倾。
吴笙倾一怒之下，便把百里琦玥给推下了楼梯，不高的楼层，却正好撞到了楼梯口不远处的桌角，陷入昏迷。
那个时候的吴笙倾还不知道百里琦玥是白家三小姐，还是她背后那人很中意的棋子，又或者正是因为那件事，她才成为了那人的棋子。所以整件事，被包装了一遍，无论是魏齐还是所有的证据，都显示出，百里琦玥是自己因为愤怒，没有看清楚脚下的楼梯，导致了自己摔下去。
线索处理的不是很干净，毕竟太干净了反而惹人生疑，但是却处理得很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的改变了初衷。最后，吴笙倾真的无事一身轻，和整件事毫无关系，而魏齐被白家两兄弟迁怒，致使整个魏家消失。
可是，不管是魏家的消失，魏齐的死亡，还是吴笙倾的逍遥法外，都改变不了百里琦玥因为这一次的事故，昏迷一年的事情。
百里琦玥昏迷的这一年时间，正好是天麓上，白罹出现到消失的时间。
白罹是灵魂穿越者，重生到了一个死人身上，再加上沈锦澈刚才说的，白罹说过她不过是摔了一跤，一觉醒来便穿越了。那所谓的摔了一跤，便是被吴笙倾给推下楼吧。
而从她了解到的消息中，百里琦玥昏迷了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恢复了神智，但是性格却发生了一些转变，并开始接触拍卖师这个行业。
百里琦玥清醒的时间，也和白罹昏迷的时间相差不大。期间白罹昏迷之后又苏醒，直到最后的完全消失，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百里琦玥醒过来，从植物人恢复到正常人的过程吧。
这么一想，她只能感叹一句，缘分这种事情，真的是不可捉摸的。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两个完全平行的世界，因为一次意外，最后结出了姻缘的果实。
“百里，百里？”
百里琦玥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完全忘记了自己说了一句开头，没有继续的后半句。沈锦澈等了许久，就看见百里琦玥手指沾了茶水，在说面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忍不住打断了百里琦玥的思路。
“啊，抱歉，我刚刚再次理了理思绪。”
“你刚才说我们一起寻找，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的交谈已经真正的进入了重点和中心，所以每一个字，都不能忽视。
“我还是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希望你知道以后，不要着急，也不要生气。”
预防针是需要先打好的，虽然她和沈锦澈认识没有多久，但也感觉得出沈锦澈不会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应该不会因为自己之前所担心的原因而迁怒自己。毕竟，重生到百里琦玥的身体里，并不是她所愿意的事情。
“自我介绍？”沈锦澈看着百里琦玥的眼神越发的疑惑起来，“我知道你是玖月拍卖行的首席拍卖师，家庭条件也还不错，应该是一个富家子弟，有着和白罹相同的面貌，甚至接触过和白罹有关的事情。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介绍的吗？”
沈锦澈的几句话，几乎将此时的百里琦玥暴露在外面的一切讯息都概括了，不过是侧重点不一样而已。外人或许更加在意的是她身为《风华无双》的编剧，身为久丽传媒的最大股东的身份。但这些对于沈锦澈而言，都不是重点。
被沈锦澈打岔了一下，百里琦玥脑海中又闪过了一个想法，看来在她摊牌之前，还可以问问别的：“在我自我介绍之前，我想先问一问，既然我和白罹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你就认定了我不是你的娘子？”
“白罹当初只是借尸还魂，我的娘子，是那个重生之后的白罹，而不是那个早已死去的皮囊。更何况，我在你身上没有找到熟悉的感觉。而你也完全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
“那你想没有想过，如果我是失忆了呢？又或者因为时空转换的缘故，我从天麓回到这个世界，又是回归了自己的身体，以至于让自己失忆了呢？也就是说，记忆留在了在天麓的那个白罹的身体里，所以我不再记得你，不再认识你？”
她说出来的理由，有着很大的可能。虽然她清晰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百里琦玥回到自己的身体以后，失去了记忆，那么她就写不出《风华》这本小说，而这具身体也不会在看见沈锦澈的时候，反应那么激烈。
只是，她知道不可能，是因为她有着百里琦玥的记忆，虽然想不起百里琦玥和沈锦澈之间发生的故事，却知道两人之间肯定有故事。
沈锦澈因为百里琦玥的话，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才抬起头：“其实，一开始我也这么想过，所以最初的两次见面，我都一直在观察你。记忆可以忘记，但是有些习惯是不会忘记的。你没有白罹的小动作，没有她随时都好似心中藏着万千心思的灵动眼神。你比她要沉静很多，虽然很多时候，你也笑着，但我看得出，你的笑容带着一种疏离，以及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你观察的倒是很仔细。”
百里琦玥微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沈锦澈说她没有百里琦玥的小动作，这个是很肯定的事情，因为她毕竟不是百里琦玥，有些事情可以遵循着身体的条件反射去做，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跟随着灵魂而来的习惯，不可能改变。
至于笑容，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没想到沈锦澈竟然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在她已经知道的有关百里琦玥的回忆中，百里琦玥的笑容都像是最耀眼的阳光，有着古灵精怪的感觉，却又让人觉得暖心的温暖。她完全不会怀疑，百里琦玥俘获一个人的心，只需要用这样一个笑容。
这样的笑容，她只有在父母还没有出车祸以前才出现过，不过，那个时候依旧是笑容浅浅的，好似细碎的钻石，闪耀在眼角眉梢。之后五年的婚姻，让她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笑容，所以重获新生以后，她虽然笑着，笑容中也很温暖，却带上了优雅的面具。
她不知道是沈锦澈的观察太仔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自己笑容的转变，自己习惯的转变，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些地方，竟然都没有引起大哥和二哥的注意，甚至有时候，自己只是很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也能得到他们的信任。
到底是白御祈和里靳跃对此毫不关心，还是因为原本百里琦玥就有着和自己相似的习惯。可是如果百里琦玥有着和自己相似的习惯，那沈锦澈为何又觉得自己的习惯和白罹的完全不一样？百里琦玥从天麓回到这个世界，也不过是三四年的时间而已，难道说这三四年中，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是我观察得仔细，而是因为你一旦真心的爱上了一个人，哪怕她只是很平常的眨了眨眼睛，你也能够分辨得出有什么不同。”
“想必你也看得出，我对你说的话，没有一句不相信的。”
百里琦玥清了清嗓子，饮下一口已经温凉的茶水。
“我没有必要骗你，也没有必要编造这些谎话。”沈锦澈似乎也知道百里琦玥接下来的话将要进入正题，所以整个人虽然看似悠闲的坐在椅子上，身体却是紧绷着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相信。但我的相信并不只是因为你没有必要骗我，更因为我有着必须相信你的理由。”
“的确，一般人哪怕是相信了我所说的话，也不会理解，毕竟穿越时空，这些观念在你们脑海中，早已是根深蒂固的不可能。”
就像是很多人都说，能够接受外星人的存在，又或者相信着外星人的存在。但是这种相信其实是很脆弱的，因为这种相信是建立在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见到过外星人的情况下。因为没有见过，所以只能够想象自己见到以后是怎样一种场景。
想象和现实总是有着很大的差别，虽然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你了解就能够正确判断的。相信着外星人存在的人，如果真的见到了外星人，可能第一反应，还是不相信，这便是人性本能。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想象更是飘渺。
“我之所以相信，更是在听了你说的借尸还魂以后，还如此淡定，只是因为，我有过相似的经历，感同身受。”
“相似的经历？”沈锦澈重复了百里琦玥的话语，一时间没有领会其中的意思，但是只是短暂的两秒钟以后，变双目震惊的看着百里琦玥，“你是说……”
百里琦玥点点头：“我跟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
开了头，却没有马上继续，只因为百里琦玥的目光正好看见了瞿心走过来。
“你的经纪人过来了。”出声提醒了一下，因为背对着瞿心而没有看到的沈锦澈，百里琦玥没有再继续。
“瞿心，什么事？”
“第一幕戏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第二幕，需要你出场，导演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瞿心依旧是冷漠的说着这些话，双目甚至没有看百里琦玥一眼。
沈锦澈看了看百里琦玥，又看了看不远处已经开始收拾第一幕道具的工作人员，最后对瞿心说道：“我还有点儿事情要和百里谈，你跟导演说，让他们先拍摄第三幕，第二幕戏等我一会儿再拍摄吧。”
“好的。”瞿心说完便向着姬宇晟走去。
百里琦玥有些诧异的看着瞿心，这个经纪人，实在是有些个性过了头，一张脸上，真的很少看见别的表情，永远都是那么冷漠，甚至看谁都像是带着一股子怨恨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百里，你继续吧。”
“好。”她的故事，她其实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我的故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不是百里琦玥，我是江苡尘。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我说的我是江苡尘，不是说这个身份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而是指居住在身体里的灵魂，不是原主人百里琦玥，而是我，江苡尘！”
沈锦澈虽然已经很了解这个世界，但是和江苡尘之间却没有什么交集，她想她接下来应该要解释一下自己的到底是谁吧。只是江苡尘，她又该怎么介绍呢？卫弦译的前妻？未出名的珠宝设计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江苡尘？”沈锦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百里琦玥，“你是江苡尘？”
这下，轮到百里琦玥自己惊讶了。她是江苡尘的事情，她也就告诉过卫弦译，并且还交代了他要保密，沈锦澈怎么会知道自己？他不是应该只了解一些和白罹有关的事情吗，难道说还顺便看了看和卫弦译有关的新闻，所以知道江苡尘的存在？又或者是因为在她临死前的那一场车祸中，匆匆的一瞥？
“你知道我？”
“我看见了那一场车祸。”沈锦澈只是说了这几个字，顿时就让她明白了一切，“在那辆车子即将撞到你的时候，我还提醒过你。只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改变你的结局。”
“我知道，只是当时我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那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呢？”百里琦玥想起了那一场车祸的主谋，恐怕就算是她避开了第一下冲撞，也少不了后面的谋杀。
“是谁想要杀你？”
“一个现在应该已经死亡的人吧。”百里琦玥这才想起，她从白御祈那里了解到的消息中，并没有庞铁心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只知道卫弦译将整个庞氏安保给毁了，庞家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是卫弦译做的吧？”沈锦澈说道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在所有人眼中都高高在上，痴心绝对的爱着亡妻的卫弦译，会忽然之间喜欢上百里琦玥。前一秒还沉浸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不将自己的婚姻视为一回事，随意拿来布局。后一秒就开始转变，开始追求百里琦玥，并且有着越来越疯狂的趋势。
只是因为，他所追求的就是他所爱的人而已。
“他其实很爱你的，爱的很深。我记得当时车祸发生后，我离你的位置算是很近的，可也刚刚走到你身边不久，他便从商场里疯狂的冲了出来。只可惜，那个时候，你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他只能够抱着你见见冰冷的身体，嘶哑的哭吼着。你能想象吗，卫弦译那样的人，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泣，还哭的声嘶力竭？”
百里琦玥摇了摇头，这个画面，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相信很多人都没有想过，卫魔会哭。
重生以来，她听到过无数人说，卫弦译深爱着自己，为了自己做了很多事，可是她却觉得那些事似乎都很遥远，都和自己没有关系。直到现在，听见沈锦澈说，他当时哭了，她的心才真正的颤动了一下。
卫弦译有多坚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五年的婚姻，她没有看清楚他的心，却看清楚了他的人。
“不到失去，总是不知道珍惜。”沈锦澈感叹的说道，他理解卫弦译那种人，和他的一个朋友一样，只是卫弦译是幸运的，他经历了失去，知道了珍惜，又有了可以重头再来的机会。
“我们似乎说远了。”百里琦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不断翻涌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既然你知道我是江苡尘，想必你也知道我是重生到了这具身体里吧？”
话题回到了起点，沈锦澈默默地点点头，其实从百里琦玥说了她的身份开始，他就有了猜测，一个他不想去相信的猜测。
“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会重生到这具身体里，而原先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去了何处。”百里琦玥坐直了身子，“我也不怕告诉你，通过你刚才的叙述，加上我自己发现的东西，已经有着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在我之前，以前在这具身体里居住的灵魂，就是你要寻找的白罹，你的娘子。也就是说，你的娘子，其实就是在我之前的百里琦玥！”
她刚刚把话说完，就看见了沈锦澈很平静的抬起头，却掩饰不住双眸中的紧张。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虽然沈锦澈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震惊，可是眼前女子给出的消息还是太过于让人难以接受。
他找了那么久，寻遍了那么多地方，看过了那么多书籍，想过了那么多种可能，依旧没有丝毫线索，现在忽然有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告诉你，你要找的人，你已经找到了，虽然只是一个身体，但也算是找到了很重要的线索吧？
“你说的是真的？”自己的猜测与别人的证实，终究是两个感觉，沈锦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一点儿颤抖。
百里琦玥轻轻的点点头：“如果你相信我，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你和白罹相遇的那一年时光，正好是这具身体原来主人昏迷的一年时光，时间上正好符合了你们相识的过程。白罹之所以会来到天麓那所摔倒的一跤，是因为有人退了百里琦玥一下。当然，这些都还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相信这个世上有着巧合，却没有如此巧合的巧合。更何况，那本书是百里琦玥写的，如果说百里琦玥不是白罹，那她是绝对不可能写出那个故事的。”
“有没有可能，只是你这具身体，认识白罹，知道我和白罹之间发生的故事？好比在医院里，又或者是在别的地方，认识了白罹？”
沈锦澈知道自己是在狡辩，但是这个时候，他宁愿自己狡辩的内容是事实。因为至少这样能够证明白罹真的在这个世界，他可以借助江苡尘，找到那个给百里琦玥讲述了故事的人，也就能够找到白罹了。而如果白罹真的是百里琦玥，那他就相当于，好不容易了解到了线索，几乎可以找到白罹了，却忽然间发现，线索是一条思路，尽头没有光明。
因为，他找到了百里琦玥，却不是他要找的白罹，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灵魂，江苡尘。而他真正要找的白罹，依旧不知去了何处。
江苡尘摇摇头，此时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自我称呼了，刚做出了决定好好的作为百里琦玥生活下去，帮她照顾好家人朋友。可是面对这沈锦澈，她却是如此清晰的知道，自己不是百里琦玥，而是江苡尘。
“我看过《风华》，很仔细的看过，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风华》不可能是别人写的，也不可能是哟人跟百里琦玥讲过故事，她根据故事得到的灵感写的。如果只是听人讲过故事，是不可能写出这么细腻的文章的。你应该知道书中的那些描写有多么细腻，那些画面有多么清晰。不是因为百里琦玥文笔有多好，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她都亲身经历过而已。”江苡尘直视着沈锦澈的双眸，“锦澈，自欺欺人不过是让自己失去更多的机会而已。”
“我知道，只是这种明明看见了希望，却又如此清晰的知道这个希望已经破灭的感觉，很难受。”沈锦澈往后依靠着椅背，仰望着天空，看着那些白云悠悠，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体现出了他的难受却让他的风采不减分毫。
“希望什么时候破灭了？”她可从来都没有觉得希望破灭过，如果希望真的破灭了，那当初百里琦玥怎么会给自己留下那么多线索？
“你出现在了她的身体里，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个人灵魂的消失，想要寻找，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白罹在天麓消失的时候，就是灵魂消失了，他都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找到了一丁点儿的线索，证明她可能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可是等他追到了这个世界，却有发现，这个世界太大，大到他完全找不到一点儿和白罹有关的线索。
在天麓找了白罹三年，在这个世界，又找了她一年，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希望，可是一次次的失望，一直都看不见希望，他的心也是会疲惫的。特别是这一次，只离成功一步之遥，却不得不再次回到原点，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绝望。
他知道自己不会放弃，可是如此下去，他都要开始怀疑，等他找到白罹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光？
“谁说没有线索的，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这句话。我一开始对你说的便是，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她。”
“你为什么要找她？”沈锦澈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经历过死亡，再次活着，有着如此幸福的家庭，即将迎来崭新的人生，她为什么要去找原来的百里琦玥，这不是自己放弃一切吗？
“我为什么不去找她？首先，我完全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一个喜欢一辈子茫然生活的人，就算是我的个人执念吧，有些事情，如果不能找出一个答案，我是不会罢休的。其次，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我的，还给原来的主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不怕找到百里琦玥以后，你会死？”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江苡尘随意的拨动着桌面上的茶杯，说出来的话语，却带着一种沁骨的冷漠，看透人世，“虽然我依旧不想死，但我本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个早就应该死去的人。而在我与百里琦玥之间，总归有一个选择。再说，我不觉得我会死，就算是找回了百里琦玥，我依旧觉得我不会死。如果老天爷希望我死，早就让给我死了，哪里还会给我这多出来的生命？”
江苡尘的话让沈锦澈沉默了，在他都还没有考虑到结局的时候，眼前的女子，却已经将最坏的结局都想到了。
死亡，说的轻巧，可是能够坦然面对的又有多少人？是我的，牢牢把握，不是我的，不会鸠占鹊巢。这样干净而纯粹的观点，让他都有一种汗颜的感觉。
难怪卫弦译那样冷情的人都会为了江苡尘疯狂，眼前的女子，的确有着很多女子没有的品质。
“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白罹也会回来的。”
“从我得到了百里琦玥留下来的暗示开始，我就一直这么坚信着。”
“什么暗示？”
“我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完全继承了百里琦玥的记忆，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需要遇到特定的人和事才会觉醒。所以我对百里琦玥的了解，不是很全面。找到的信息并不是很多。”
“但至少有了消息不是吗？”有消息就是有希望，有希望就有动力。
“比较重要的消息，也就三处吧。第一处就是她给我留了一些话语，具体内容，我想暂时不透露，毕竟那些话都是对我说的。第二处就是，在我家里，有一幅画，应该是她亲手画的你，画上我觉得应该有一些讯息，但是我没有发现。第三处便是，之前拍卖会上，你拍走的小黑人。你拍走小黑人，是不是你认出了小黑人是什么东西？”
“我其实也不知道小黑人是什么东西，只是我在借助血显一族穿越时空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隐约在其仪式中，或者是在穿越的时光中，看到过这个小黑人。我买下这个小黑人回去，也是为了研究。”
“锦澈，导演让你过来了，第二幕开始拍摄了。”这一次，远远的就听见了陌栗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百里琦玥和沈锦澈单独相处了太久时间。
“那等你得出了结果，告诉我一声。你先去拍戏吧。”
“等我拍完戏，去你家看看那幅画吧，我想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够找到线索的。”沈锦澈站起身，没有立马走向拍摄的地点。
“暂时可能不行，短时间，我自己都不会回家，住在我二哥家里。等我回去整理线索的时候再告诉你吧。希望你不要着急，毕竟你已经找了这么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尽可能快一点。”既然有了希望，沈锦澈自然不希望时间往后延迟。
“放心，会很快的。不过，也希望你不要将我的事情说出去，一点一滴都不可以，这是百里琦玥特意留下讯息交代的事情。你也放心，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我们不过是坐在一起喝了两杯茶，谈了一下剧本的内容而已。我们之间有说过什么别的话题吗？”
沈锦澈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现场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好似蝴蝶煽动了翅膀。
“是啊，我们只是讨论了一下剧本，什么都没有谈过。”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你先去拍戏吧，我看看我老妈，估计她换装也要好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合影一张。”
“没问题。”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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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里琦玥二十岁的时候，正是她在读大二的时候，风华正茂。那个时候，她认识了一个叫做魏齐的男孩儿，交了一个叫做吴笙倾的好友。
也正是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她亲眼见证了男友和好友搅在一起，双双的背叛。
百里琦玥不是会让自己吃亏的性子，也不是会让伤害了自己，欺骗了自己的人好过的人，所以她带着满腔怒火，找到了正在滚床单的两人，将自己所受的屈辱，全数奉还。
只是，天意弄人，虽然现在的她还没有想起当初的记忆，但在见到了吴笙倾以后，在询问了白御祈以后，当年的事情，也已经差不多弄清了真相。
百里琦玥训斥魏齐，鄙视了吴笙倾，最后和吴笙倾争吵了起来，又或者只是激怒了吴笙倾。
吴笙倾一怒之下，便把百里琦玥给推下了楼梯，不高的楼层，却正好撞到了楼梯口不远处的桌角，陷入昏迷。
那个时候的吴笙倾还不知道百里琦玥是白家三小姐，还是她背后那人很中意的棋子，又或者正是因为那件事，她才成为了那人的棋子。所以整件事，被包装了一遍，无论是魏齐还是所有的证据，都显示出，百里琦玥是自己因为愤怒，没有看清楚脚下的楼梯，导致了自己摔下去。
线索处理的不是很干净，毕竟太干净了反而惹人生疑，但是却处理得很好的，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的改变了初衷。最后，吴笙倾真的无事一身轻，和整件事毫无关系，而魏齐被白家两兄弟迁怒，致使整个魏家消失。
可是，不管是魏家的消失，魏齐的死亡，还是吴笙倾的逍遥法外，都改变不了百里琦玥因为这一次的事故，昏迷一年的事情。
百里琦玥昏迷的这一年时间，正好是天麓上，白罹出现到消失的时间。
白罹是灵魂穿越者，重生到了一个死人身上，再加上沈锦澈刚才说的，白罹说过她不过是摔了一跤，一觉醒来便穿越了。那所谓的摔了一跤，便是被吴笙倾给推下楼吧。
而从她了解到的消息中，百里琦玥昏迷了一年时间，一年之后恢复了神智，但是性格却发生了一些转变，并开始接触拍卖师这个行业。
百里琦玥清醒的时间，也和白罹昏迷的时间相差不大。期间白罹昏迷之后又苏醒，直到最后的完全消失，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百里琦玥醒过来，从植物人恢复到正常人的过程吧。
这么一想，她只能感叹一句，缘分这种事情，真的是不可捉摸的。两个完全没有关系的人，两个完全平行的世界，因为一次意外，最后结出了姻缘的果实。
“百里，百里？”
百里琦玥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完全忘记了自己说了一句开头，没有继续的后半句。沈锦澈等了许久，就看见百里琦玥手指沾了茶水，在说面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想写什么，忍不住打断了百里琦玥的思路。
“啊，抱歉，我刚刚再次理了理思绪。”
“你刚才说我们一起寻找，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的交谈已经真正的进入了重点和中心，所以每一个字，都不能忽视。
“我还是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希望你知道以后，不要着急，也不要生气。”
预防针是需要先打好的，虽然她和沈锦澈认识没有多久，但也感觉得出沈锦澈不会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应该不会因为自己之前所担心的原因而迁怒自己。毕竟，重生到百里琦玥的身体里，并不是她所愿意的事情。
“自我介绍？”沈锦澈看着百里琦玥的眼神越发的疑惑起来，“我知道你是玖月拍卖行的首席拍卖师，家庭条件也还不错，应该是一个富家子弟，有着和白罹相同的面貌，甚至接触过和白罹有关的事情。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介绍的吗？”
沈锦澈的几句话，几乎将此时的百里琦玥暴露在外面的一切讯息都概括了，不过是侧重点不一样而已。外人或许更加在意的是她身为《风华无双》的编剧，身为久丽传媒的最大股东的身份。但这些对于沈锦澈而言，都不是重点。
被沈锦澈打岔了一下，百里琦玥脑海中又闪过了一个想法，看来在她摊牌之前，还可以问问别的：“在我自我介绍之前，我想先问一问，既然我和白罹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你就认定了我不是你的娘子？”
“白罹当初只是借尸还魂，我的娘子，是那个重生之后的白罹，而不是那个早已死去的皮囊。更何况，我在你身上没有找到熟悉的感觉。而你也完全不认识我，不知道我是谁。”
“那你想没有想过，如果我是失忆了呢？又或者因为时空转换的缘故，我从天麓回到这个世界，又是回归了自己的身体，以至于让自己失忆了呢？也就是说，记忆留在了在天麓的那个白罹的身体里，所以我不再记得你，不再认识你？”
她说出来的理由，有着很大的可能。虽然她清晰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如果百里琦玥回到自己的身体以后，失去了记忆，那么她就写不出《风华》这本小说，而这具身体也不会在看见沈锦澈的时候，反应那么激烈。
只是，她知道不可能，是因为她有着百里琦玥的记忆，虽然想不起百里琦玥和沈锦澈之间发生的故事，却知道两人之间肯定有故事。
沈锦澈因为百里琦玥的话，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才抬起头：“其实，一开始我也这么想过，所以最初的两次见面，我都一直在观察你。记忆可以忘记，但是有些习惯是不会忘记的。你没有白罹的小动作，没有她随时都好似心中藏着万千心思的灵动眼神。你比她要沉静很多，虽然很多时候，你也笑着，但我看得出，你的笑容带着一种疏离，以及一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你观察的倒是很仔细。”
百里琦玥微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沈锦澈说她没有百里琦玥的小动作，这个是很肯定的事情，因为她毕竟不是百里琦玥，有些事情可以遵循着身体的条件反射去做，但是有些事情，就是跟随着灵魂而来的习惯，不可能改变。
至于笑容，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没想到沈锦澈竟然发现了其中的不同。
在她已经知道的有关百里琦玥的回忆中，百里琦玥的笑容都像是最耀眼的阳光，有着古灵精怪的感觉，却又让人觉得暖心的温暖。她完全不会怀疑，百里琦玥俘获一个人的心，只需要用这样一个笑容。
这样的笑容，她只有在父母还没有出车祸以前才出现过，不过，那个时候依旧是笑容浅浅的，好似细碎的钻石，闪耀在眼角眉梢。之后五年的婚姻，让她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笑容，所以重获新生以后，她虽然笑着，笑容中也很温暖，却带上了优雅的面具。
她不知道是沈锦澈的观察太仔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自己笑容的转变，自己习惯的转变，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些地方，竟然都没有引起大哥和二哥的注意，甚至有时候，自己只是很随意的找了一个理由，也能得到他们的信任。
到底是白御祈和里靳跃对此毫不关心，还是因为原本百里琦玥就有着和自己相似的习惯。可是如果百里琦玥有着和自己相似的习惯，那沈锦澈为何又觉得自己的习惯和白罹的完全不一样？百里琦玥从天麓回到这个世界，也不过是三四年的时间而已，难道说这三四年中，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是我观察得仔细，而是因为你一旦真心的爱上了一个人，哪怕她只是很平常的眨了眨眼睛，你也能够分辨得出有什么不同。”
“想必你也看得出，我对你说的话，没有一句不相信的。”
百里琦玥清了清嗓子，饮下一口已经温凉的茶水。
“我没有必要骗你，也没有必要编造这些谎话。”沈锦澈似乎也知道百里琦玥接下来的话将要进入正题，所以整个人虽然看似悠闲的坐在椅子上，身体却是紧绷着的。
“我知道，所以我才相信。但我的相信并不只是因为你没有必要骗我，更因为我有着必须相信你的理由。”
“的确，一般人哪怕是相信了我所说的话，也不会理解，毕竟穿越时空，这些观念在你们脑海中，早已是根深蒂固的不可能。”
就像是很多人都说，能够接受外星人的存在，又或者相信着外星人的存在。但是这种相信其实是很脆弱的，因为这种相信是建立在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没有亲眼见到过外星人的情况下。因为没有见过，所以只能够想象自己见到以后是怎样一种场景。
想象和现实总是有着很大的差别，虽然最了解自己的人是自己，可是有些东西，不是你了解就能够正确判断的。相信着外星人存在的人，如果真的见到了外星人，可能第一反应，还是不相信，这便是人性本能。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想象更是飘渺。
“我之所以相信，更是在听了你说的借尸还魂以后，还如此淡定，只是因为，我有过相似的经历，感同身受。”
“相似的经历？”沈锦澈重复了百里琦玥的话语，一时间没有领会其中的意思，但是只是短暂的两秒钟以后，变双目震惊的看着百里琦玥，“你是说……”
百里琦玥点点头：“我跟你讲一讲我的故事吧。”
开了头，却没有马上继续，只因为百里琦玥的目光正好看见了瞿心走过来。
“你的经纪人过来了。”出声提醒了一下，因为背对着瞿心而没有看到的沈锦澈，百里琦玥没有再继续。
“瞿心，什么事？”
“第一幕戏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是第二幕，需要你出场，导演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瞿心依旧是冷漠的说着这些话，双目甚至没有看百里琦玥一眼。
沈锦澈看了看百里琦玥，又看了看不远处已经开始收拾第一幕道具的工作人员，最后对瞿心说道：“我还有点儿事情要和百里谈，你跟导演说，让他们先拍摄第三幕，第二幕戏等我一会儿再拍摄吧。”
“好的。”瞿心说完便向着姬宇晟走去。
百里琦玥有些诧异的看着瞿心，这个经纪人，实在是有些个性过了头，一张脸上，真的很少看见别的表情，永远都是那么冷漠，甚至看谁都像是带着一股子怨恨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百里，你继续吧。”
“好。”她的故事，她其实都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我的故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不是百里琦玥，我是江苡尘。我想你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我说的我是江苡尘，不是说这个身份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而是指居住在身体里的灵魂，不是原主人百里琦玥，而是我，江苡尘！”
沈锦澈虽然已经很了解这个世界，但是和江苡尘之间却没有什么交集，她想她接下来应该要解释一下自己的到底是谁吧。只是江苡尘，她又该怎么介绍呢？卫弦译的前妻？未出名的珠宝设计师？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江苡尘？”沈锦澈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忽然瞪大了双眼，惊讶的看着百里琦玥，“你是江苡尘？”
这下，轮到百里琦玥自己惊讶了。她是江苡尘的事情，她也就告诉过卫弦译，并且还交代了他要保密，沈锦澈怎么会知道自己？他不是应该只了解一些和白罹有关的事情吗，难道说还顺便看了看和卫弦译有关的新闻，所以知道江苡尘的存在？又或者是因为在她临死前的那一场车祸中，匆匆的一瞥？
“你知道我？”
“我看见了那一场车祸。”沈锦澈只是说了这几个字，顿时就让她明白了一切，“在那辆车子即将撞到你的时候，我还提醒过你。只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改变你的结局。”
“我知道，只是当时我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那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呢？”百里琦玥想起了那一场车祸的主谋，恐怕就算是她避开了第一下冲撞，也少不了后面的谋杀。
“是谁想要杀你？”
“一个现在应该已经死亡的人吧。”百里琦玥这才想起，她从白御祈那里了解到的消息中，并没有庞铁心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只知道卫弦译将整个庞氏安保给毁了，庞家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是卫弦译做的吧？”沈锦澈说道这里，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总算是明白了，为何在所有人眼中都高高在上，痴心绝对的爱着亡妻的卫弦译，会忽然之间喜欢上百里琦玥。前一秒还沉浸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不将自己的婚姻视为一回事，随意拿来布局。后一秒就开始转变，开始追求百里琦玥，并且有着越来越疯狂的趋势。
只是因为，他所追求的就是他所爱的人而已。
“他其实很爱你的，爱的很深。我记得当时车祸发生后，我离你的位置算是很近的，可也刚刚走到你身边不久，他便从商场里疯狂的冲了出来。只可惜，那个时候，你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他只能够抱着你见见冰冷的身体，嘶哑的哭吼着。你能想象吗，卫弦译那样的人，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泣，还哭的声嘶力竭？”
百里琦玥摇了摇头，这个画面，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相信很多人都没有想过，卫魔会哭。
重生以来，她听到过无数人说，卫弦译深爱着自己，为了自己做了很多事，可是她却觉得那些事似乎都很遥远，都和自己没有关系。直到现在，听见沈锦澈说，他当时哭了，她的心才真正的颤动了一下。
卫弦译有多坚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五年的婚姻，她没有看清楚他的心，却看清楚了他的人。
“不到失去，总是不知道珍惜。”沈锦澈感叹的说道，他理解卫弦译那种人，和他的一个朋友一样，只是卫弦译是幸运的，他经历了失去，知道了珍惜，又有了可以重头再来的机会。
“我们似乎说远了。”百里琦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心里不断翻涌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既然你知道我是江苡尘，想必你也知道我是重生到了这具身体里吧？”
话题回到了起点，沈锦澈默默地点点头，其实从百里琦玥说了她的身份开始，他就有了猜测，一个他不想去相信的猜测。
“我知道你想到了什么，其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会重生到这具身体里，而原先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去了何处。”百里琦玥坐直了身子，“我也不怕告诉你，通过你刚才的叙述，加上我自己发现的东西，已经有着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在我之前，以前在这具身体里居住的灵魂，就是你要寻找的白罹，你的娘子。也就是说，你的娘子，其实就是在我之前的百里琦玥！”
她刚刚把话说完，就看见了沈锦澈很平静的抬起头，却掩饰不住双眸中的紧张。
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虽然沈锦澈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表现出一丝一毫的震惊，可是眼前女子给出的消息还是太过于让人难以接受。
他找了那么久，寻遍了那么多地方，看过了那么多书籍，想过了那么多种可能，依旧没有丝毫线索，现在忽然有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告诉你，你要找的人，你已经找到了，虽然只是一个身体，但也算是找到了很重要的线索吧？
“你说的是真的？”自己的猜测与别人的证实，终究是两个感觉，沈锦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一点儿颤抖。
百里琦玥轻轻的点点头：“如果你相信我，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你和白罹相遇的那一年时光，正好是这具身体原来主人昏迷的一年时光，时间上正好符合了你们相识的过程。白罹之所以会来到天麓那所摔倒的一跤，是因为有人退了百里琦玥一下。当然，这些都还只是我的推测，不过，我相信这个世上有着巧合，却没有如此巧合的巧合。更何况，那本书是百里琦玥写的，如果说百里琦玥不是白罹，那她是绝对不可能写出那个故事的。”
“有没有可能，只是你这具身体，认识白罹，知道我和白罹之间发生的故事？好比在医院里，又或者是在别的地方，认识了白罹？”
沈锦澈知道自己是在狡辩，但是这个时候，他宁愿自己狡辩的内容是事实。因为至少这样能够证明白罹真的在这个世界，他可以借助江苡尘，找到那个给百里琦玥讲述了故事的人，也就能够找到白罹了。而如果白罹真的是百里琦玥，那他就相当于，好不容易了解到了线索，几乎可以找到白罹了，却忽然间发现，线索是一条思路，尽头没有光明。
因为，他找到了百里琦玥，却不是他要找的白罹，而是另外一个陌生的灵魂，江苡尘。而他真正要找的白罹，依旧不知去了何处。
江苡尘摇摇头，此时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自我称呼了，刚做出了决定好好的作为百里琦玥生活下去，帮她照顾好家人朋友。可是面对这沈锦澈，她却是如此清晰的知道，自己不是百里琦玥，而是江苡尘。
“我看过《风华》，很仔细的看过，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风华》不可能是别人写的，也不可能是哟人跟百里琦玥讲过故事，她根据故事得到的灵感写的。如果只是听人讲过故事，是不可能写出这么细腻的文章的。你应该知道书中的那些描写有多么细腻，那些画面有多么清晰。不是因为百里琦玥文笔有多好，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她都亲身经历过而已。”江苡尘直视着沈锦澈的双眸，“锦澈，自欺欺人不过是让自己失去更多的机会而已。”
“我知道，只是这种明明看见了希望，却又如此清晰的知道这个希望已经破灭的感觉，很难受。”沈锦澈往后依靠着椅背，仰望着天空，看着那些白云悠悠，好看的眉峰微微皱起，体现出了他的难受却让他的风采不减分毫。
“希望什么时候破灭了？”她可从来都没有觉得希望破灭过，如果希望真的破灭了，那当初百里琦玥怎么会给自己留下那么多线索？
“你出现在了她的身体里，却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个人灵魂的消失，想要寻找，连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几乎可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白罹在天麓消失的时候，就是灵魂消失了，他都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找到了一丁点儿的线索，证明她可能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可是等他追到了这个世界，却有发现，这个世界太大，大到他完全找不到一点儿和白罹有关的线索。
在天麓找了白罹三年，在这个世界，又找了她一年，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希望，可是一次次的失望，一直都看不见希望，他的心也是会疲惫的。特别是这一次，只离成功一步之遥，却不得不再次回到原点，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绝望。
他知道自己不会放弃，可是如此下去，他都要开始怀疑，等他找到白罹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光？
“谁说没有线索的，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这句话。我一开始对你说的便是，也许我们可以一起去找她。”
“你为什么要找她？”沈锦澈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经历过死亡，再次活着，有着如此幸福的家庭，即将迎来崭新的人生，她为什么要去找原来的百里琦玥，这不是自己放弃一切吗？
“我为什么不去找她？首先，我完全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不是一个喜欢一辈子茫然生活的人，就算是我的个人执念吧，有些事情，如果不能找出一个答案，我是不会罢休的。其次，这具身体本来就不是我的，还给原来的主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不怕找到百里琦玥以后，你会死？”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江苡尘随意的拨动着桌面上的茶杯，说出来的话语，却带着一种沁骨的冷漠，看透人世，“虽然我依旧不想死，但我本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个早就应该死去的人。而在我与百里琦玥之间，总归有一个选择。再说，我不觉得我会死，就算是找回了百里琦玥，我依旧觉得我不会死。如果老天爷希望我死，早就让给我死了，哪里还会给我这多出来的生命？”
江苡尘的话让沈锦澈沉默了，在他都还没有考虑到结局的时候，眼前的女子，却已经将最坏的结局都想到了。
死亡，说的轻巧，可是能够坦然面对的又有多少人？是我的，牢牢把握，不是我的，不会鸠占鹊巢。这样干净而纯粹的观点，让他都有一种汗颜的感觉。
难怪卫弦译那样冷情的人都会为了江苡尘疯狂，眼前的女子，的确有着很多女子没有的品质。
“我相信你不会有事，白罹也会回来的。”
“从我得到了百里琦玥留下来的暗示开始，我就一直这么坚信着。”
“什么暗示？”
“我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完全继承了百里琦玥的记忆，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需要遇到特定的人和事才会觉醒。所以我对百里琦玥的了解，不是很全面。找到的信息并不是很多。”
“但至少有了消息不是吗？”有消息就是有希望，有希望就有动力。
“比较重要的消息，也就三处吧。第一处就是她给我留了一些话语，具体内容，我想暂时不透露，毕竟那些话都是对我说的。第二处就是，在我家里，有一幅画，应该是她亲手画的你，画上我觉得应该有一些讯息，但是我没有发现。第三处便是，之前拍卖会上，你拍走的小黑人。你拍走小黑人，是不是你认出了小黑人是什么东西？”
“我其实也不知道小黑人是什么东西，只是我在借助血显一族穿越时空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隐约在其仪式中，或者是在穿越的时光中，看到过这个小黑人。我买下这个小黑人回去，也是为了研究。”
“锦澈，导演让你过来了，第二幕开始拍摄了。”这一次，远远的就听见了陌栗的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百里琦玥和沈锦澈单独相处了太久时间。
“那等你得出了结果，告诉我一声。你先去拍戏吧。”
“等我拍完戏，去你家看看那幅画吧，我想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够找到线索的。”沈锦澈站起身，没有立马走向拍摄的地点。
“暂时可能不行，短时间，我自己都不会回家，住在我二哥家里。等我回去整理线索的时候再告诉你吧。希望你不要着急，毕竟你已经找了这么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
“尽可能快一点。”既然有了希望，沈锦澈自然不希望时间往后延迟。
“放心，会很快的。不过，也希望你不要将我的事情说出去，一点一滴都不可以，这是百里琦玥特意留下讯息交代的事情。你也放心，你的事情，我也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我们不过是坐在一起喝了两杯茶，谈了一下剧本的内容而已。我们之间有说过什么别的话题吗？”
沈锦澈漂亮的眼睛眨了眨，现场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好似蝴蝶煽动了翅膀。
“是啊，我们只是讨论了一下剧本，什么都没有谈过。”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你先去拍戏吧，我看看我老妈，估计她换装也要好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合影一张。”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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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字，写完一点半，困死了╯﹏╰，今天还有第二更，不过应该比较迟更新，毕竟还要写七千字，目标是今天更新一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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