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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邢云路受委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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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云路,万历年间改历之事,你从头给朕上一说。”

    挥手打断孙如游的话,朱由校看向跪在大殿中央的邢云路道。

    “从第一次商议改历开始。”

    “臣遵旨。”

    听到皇帝的话,今年已经七十岁高龄的邢云路叩首行了一礼后,开口道。

    “万历二十三年六月十九日,郑王世子朱载堉。。。”

    随着邢云路的讲述,万历年间,关于改历的事儿,在朱由校这个皇帝的眼前缓缓铺开。

    万历二十三年六月十九日,郑王世子朱载堉向朝廷进献《历书》并上《进历书疏》。

    他的奏章内容有三点。

    第一,说明学习历法没有违背国家律法。

    第二,报告了大统历出现的差错:大统与授时二历相较,考古则气差三日,推今则时差九刻。

    气差:冬至时刻之差。

    时差:夏至时刻之差。

    第三,则是劝说皇帝取销民间学历禁事。

    此时,礼部因为钦天监屡次算不准天象,已经处于一个忍无可忍的状态,礼部尚书范谦为朱载堉进《历书》事,请上“赐敕奖谕”。

    然而,此刻的万历已经处于一个摆烂状态,改历这种政治动荡的事儿,是不可能出面推动的,顶多夸奖一下自己的叔叔。

    而随着朱载堉上进《历书》并获皇帝“奖谕”的事传遍天下,当时身处邯郸的河南佥事刑云路起了兴趣,亲自登门拜访,和朱载堉相谈甚欢。

    万历二十四年十二月辛已日,邢云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以佥事身份上《议正历元奏疏》,请修正大统历。

    在列举了大统历的各种误差之后,邢云路直接就对着钦天监官员开喷了。

    自国初迄今二百余年,历猶未正,司天氏但知谨守元时立成之法,而一切诸应不随时以考验,气朔并乖,天人弗协,而犹然用至元辛巳为元。夫有一代之兴必有一代之历。我朝制作越千古,独奈何以历数大典而犹然以胜国为元耶?

    这话的大概意思是,一代国有一代的历,大明不修自己的,一直用前元的,是觉得在历法上,大明输给前元了吗?

    这话一出,整个钦天监就展开了对邢云路的围剿。

    邢科给事中李应策觉得邢云路能干事儿,从爱惜人才的角度出发,他建议邢云路即以原官暂署钦天监,俾相资订正。

    而钦天监监正张应候则是直接下重手,要将邢云路往死里整,说他惑世诬民,变乱成法,僭妄惑世。

    最主要的是,钦天监要求请锦衣卫出动,压制市面上对历法不准的议论。

    而礼部尚书范谦,则是处于一个居中,保护邢云路的态度。

    当时,朝堂之上的争斗,几乎到了刀光血影的地步。

    因为如果让邢云路修了历,那钦天监的一系列官员们就能都下岗回家种地去了!

    最终,事情以万历的圣旨结束,没有圣旨的内容,但有礼部尚书范谦的上奏:历为国家大事,士夫所当讲求,非历士之所得私。律例所禁,乃妄言妖祥者耳。监官(钦天监)拘守成法,不能修改合天。幸有其人(邢云路),所当和衷共事,不宜妒忌。乞以云路提督钦天监事,督率官属,精心测侯,以成王典。

    然而,可惜的是,想要修历的礼部尚书范谦在万历二十五年去世了,又有钦天监从中阻挠,邢云路进京修历的事儿也就这么搁置了下来。

    但同时,一个转机也来到了大明。

    同样是万历二十五年,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正在南京履行,并试图找到一个觐见万历的机会。

    在读到了大明邸报上关于修历一事上的争论后,利玛窦敏锐的察觉到了机会,参与修历,就有可能得到传教的机会,于是果断写信到欧洲摇人。

    四年之后,西班牙耶稣会士庞迪我、意大利耶稣会士熊三拔至华,并带来了西洋历书和仪器。

    然而,利玛窦想参与修历,需要一个机会。

    利玛窦没有等到,但其他的传教士等到了。

    万历三十九年,大明朝堂上对于能不能修历终于吵出个结果,修。

    然而,此时,利玛窦去世一年,郑王世子朱载堉去世半年。

    这就属于是车撞树上了,你知道拐了。大鼻涕流到嘴里了,你知道甩了。

    当然,在历法上,大明是真的不行了。

    因为钦天监官员历代是父子相传的缘故,你让这群人算风水,可能算的很是麻利。

    但是修历,真的有些为难人了,很多仪器都特么的不会用了!

    最终经过一番商讨后,修历的人定了下来。

    中派,邢云路,兵部郎中范守巳。

    西派,徐光启、李之藻。

    归化夷人,庞迪我、熊三拔。

    然而,刚修了五年,礼部侍郎署南京礼部尚书沈掀起南京教案,庞迪我、熊三拔等人被丢去了澳门,修历的事儿不了了之。

    嗯,这会儿都死的差不多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听完了邢云路的叙述,朱由校有些感慨的从龙椅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下月台,亲自将跪在地上的邢云路扶了起来。

    握着邢云路略显干枯的手,朱由校用一种难以言明的语气道。

    “为了我大明的历法,邢公,受委屈了埃”

    “陛下,臣。。。臣万不敢受陛下降阶之礼。”

    一抬头就看到皇帝,邢云路连忙又想往下跪,却被朱由校死死的抓祝

    笑着看了眼四周的朝臣,朱由校脸上带着毋庸置疑的霸气。

    “历法关乎百姓耕种,此乃国本。春耕一日误,则一年皆误。一年误,则全家饥馑,农时不准,天下疲惫。”

    “这一礼,朕乃是为天下谢刑公。”

    “降阶之礼,自有礼之始,乃为各国元首族长而备。然刑公为我大明修历,遍阅群书,心念国本。”

    “刑公忠良之臣,有才之士,受朕这一降阶之礼又有何妨。”

    “陛下,臣老迈昏朽,万不敢当陛下如此夸赞。”

    听到了皇帝的话,邢云路终于是挣脱开了皇帝的手,跪地俯首到。

    “臣愿舍此残躯,为陛下计。”

    “刑公快快起来。”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朱由校表现出了自己对人才的尊重。

    忠良之臣,有才之士,方得尊重。

    “启奏陛下。”

    看到皇帝将邢云路扶了起来,礼部尚书孙如游适时的站出来道。

    “依《大明律》,私习历法者死,为护刑公周全,臣请修《大明律》。”

    “你前些日子,不是还上奏给朕,说是私习历法者,都改杀之以正国法吗?”

    双手背在身后,看了眼孙如游,朱由校缓步走上月台,在龙椅上坐了下来。

    “臣为礼部尚书,护国家礼仪,遵大明体制乃是本职。”

    听到皇帝这么问自己,孙如游连忙解释到。

    他是《大明律》原教旨主义者,或者说是礼部原教旨主义者,他的职责就是维护大明的礼法。      “今我大明历法不周,四季难清,臣之失职也。”

    “幸有刑公,习得此法,又有西夷之人,教授徐尚书诸人西法,方可使得我大明历法复改新历,万民得存,臣为陛下贺。”

    “刑公修历可活天下万民。”

    见到孙如游出来以修律给邢云路站台,毕自言也站出来道。

    “臣为陛下贺1

    “臣为陛下贺1

    见到毕自言也站出来这么说了,吏部尚书周应秋与右俭都御史吴量嗣当即也站了出来。

    随着二人的带头,不管朝堂上其他的人心里再有什么想法,此时也不敢表露出来。

    皇帝用自己的行动,表现了对邢云路的尊重与重视。

    这个时候唱反调,是会倒大霉的。

    “都平身吧。”

    见到下方众人的行为,朱由校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起来,而后道。

    “自朕登基以来,有变法图强之心,就从民间禁止学历之事开始,废止了吧。”

    “臣遵旨。”

    听到皇帝的话,孙如游连忙躬身道。

    大明皇帝口含天宪,废了私学历法之事,他就不用再说杀私自学历之人的事儿了。

    对孙如游点了点头,朱由校看着邢云路接着道。

    “邢公今年已经七十余岁高龄,若再令主任修历之事,朕恐刑公身体有恙。依旧以李之藻为钦天监监正,主修历法。”

    “刑公加詹士府少詹士,从旁辅助。”

    说着,朱由校停顿了一下,而后道。

    “朕对历法也颇感兴趣,刑公若是有空,就到南苑来给朕教一教吧。”

    “臣谢陛下天恩。”

    听到皇帝的话,邢云路双眼睁大,这就是给自己背书了。

    随着皇帝的一番话,朝堂上再次掀起一阵波澜。

    “呼。”

    此时,看了眼站在大殿中央的邢云路,徐光启是松了一口气。

    邢云路在朝堂上站住脚了,大明的皇帝,依旧尊重人才。

    皇帝没有给一些人攻讦邢云路的机会,幸好,幸好。

    历能接着修了,不用等到新的西夷传教士来了。

    他就真的怕,皇帝一听说邢云路指出了《大统历》的错误,然后邢云路再被人弹劾,皇帝就停了修历的事儿。

    大明真的没多少天文学、历法学上的人才能糟蹋,能耽误的了。

    随着皇帝对邢云路的重视,今天的大朝算是落下帷幕。

    接下来,该回家的回家,该办公的办公。

    一些有心之人,因为目的没有达到,又在私底下骂起了皇帝独夫民贼。

    真的独夫民贼,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结束了大朝会后,方才回到西苑,准备收拾一下出城去南海子,朱由校就看到王末已经在此等候自己了。

    “你说,做不出来是因为羊毛太粗了?”

    用手帕擦完脸后,朱由校看向王末问道。

    “回皇爷,奴婢研究了目前京城市面上的大部分羊毛织物,发现鲜有织造精良之物。”

    手中捧着一个盘子,王末站在皇帝的身边道。

    “万历年间,奴婢侍奉神庙之时,西夷传教士利玛窦曾进献报时钟两架给神庙,并附羊毛绢帛等擦拭之物。”

    “臣用我大明所产羊毛与西夷进献羊毛绢帛作比较,发现他们的羊毛比我们的要细很多,故此织出来的布帛也更是精良。”

    “???”

    听到王末的这话,朱由校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

    对于纺织业,他接触的不多,只知道个羊毛分为山羊毛和绵羊毛。

    难不成这绵羊毛还有细分?

    这绵羊毛如果还要分,那他想要对蒙古玩羊吃人那套,目前处于一个空有水泥没有砖的状态了。

    朱由校不知道的是,中国的羊种,先天上就受到限制。

    历史上,一直到建国N年后,靠着从国外借种,国内才培育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个细毛羊种。

    本土产出的绵羊,毛那是一个比一个粗。

    没有细毛羊,别说是搁草原上玩羊吃人了,你就是能让草原上那些人大规模的养羊,都算你有本事。

    世界上最好的细毛羊,产自两个地方。

    一个是产出美利奴羊的澳大利亚。

    而另外一个地方,则是欧洲的传统羊毛出产国,带樱。

    带樱的纺织业,人那是有先天优势的。

    英伦三岛的气候、日照、水土,可以说天生就是为细毛羊准备的。

    在中国万中无一的细毛羊,在此刻带樱南部的丘陵地带里,却是遍地都是。

    南丘羊、牛津羊、汉普夏羊、萨福克羊、雪洛普夏羊、多赛特羊、林肯羊、莱斯特羊、边区莱斯特羊和罗姆尼羊等等,都是上好的细毛羊。

    而且在欧洲,英国不但是传统的养羊大国,同时也是欧洲最大的羊毛出产国。

    十五世纪之前,英国一直以出产优质羊毛而闻名于欧洲。

    十五世纪,由于本土纺织业进步,呢绒加工技术成熟,逐渐的干掉了意大利和尼德兰的产品,包揽了欧洲市常

    而在亚洲。。。

    不是国人对毛纺织业没有追求,而是根本就没那个发展的基础埃

    在没有棉花的年代,为了穿上一件暖和舒适的衣物,为了那一把柔软轻便的毛,绵羊身上找不到,国人都开始从山羊身上薅了,你能说不努力?

    先天不足,这是没办法的事埃

    手中拿着擦拭报时钟的羊毛呢绒布,朱由校有些皱眉。

    刚刚从见到邢云路这个天文学、历法学大家的喜悦都被浇灭了不少。

    “绵羊毛织布事关重大,内务府派人到各地去寻找细毛羊。”

    “国内找不到就到国外去找,朝鲜、乌斯藏、倭国,哪怕是花钱去找西夷之人买,也要给朕弄到。”

    将手中的布扔回王末手中的盘子上,朱由校吩咐道。

    “要活的,还有,不许扰民。”

    “奴婢遵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