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良缘自谋:腹黑郡主请入瓮 > 第五十四章 御州文人过乾儒赴宫门

第五十四章 御州文人过乾儒赴宫门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一日,承擎十三年四月二十五。

    这一日,并不单单是四月二十五,它是被记入史册的“御州文人过乾儒,直赴宫门还清明。”

    乾儒自然是乾儒大道。

    此刻乾儒大道路边挤挤攘攘全是人,鼎沸的议论声也不能影响正在大道上一往无前的行进着的数百人,他们穿着一式的青色儒衫,有老有少,俱皆一脸坚定。

    梅之白站在第二排,他四周都是比他年长之人,第一排的,是几个头发花白,精神抖擞的老者。

    有人看到了梅之白,有女子的惊呼声传来,也有些读书人认出了第一排那些人,那是御州成名日久的几位大儒,有一位还与随太傅是师出同门。这些人,早已隐退不问世事,只是在自己的宅邸偶尔还教授着一二学子,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有人脑子转得快,想到了近来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科举舞弊一事。

    还未等他们议论开,有辆马车停到了乾儒大道上,停在了他们行进的路上,有人屏气凝神地看着,有人在想难道是云家人前来阻止?

    帘子拉开,先下来的是一个一身青色广袖浅交领襦裙,戴着青色幂篱的女子,她又转身扶着一位穿着白色布衫的老人下了车。

    京都人大多都认识他,那是当今文首,帝师随太傅。

    可他们不是太明白他出现的原因,也有少数几人在想为何随大娘子会一同出现?

    “玉垣,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方一师兄,别来无恙,我想你知道我是要做什么,那你要拦我?”

    被称作玉垣的,是举世皆知的当世第一书法家玉垣先生,一手草书无人能及,也就是随太傅的同门师弟,一生未入仕,教授的弟子也不入仕,但在文人中的地位并不亚于随太傅多少,甚至因为这份清高气,他的名声要更令人向往一些。

    他是耿直人,也说耿直话,所以不和随太傅做过多的寒暄。

    随太傅浅笑摇头,说道:“我身在朝堂,不能做此事,但还是想一道看看,这样的污秽之事早日解决,也能还科举和士子一片清明。”

    玉垣立刻高兴地上前握了握随太傅的手,似乎很高兴自己的师兄虽身在这污浊的朝堂,本质仍然是个正经的读书人。

    随家的车夫把马车赶离,随雯扶着随太傅站到第一排的最边上,一路往前。

    朝堂上,议完政事,皇帝正欲询问一番科举舞弊一案的进程,不想禁军首领一路冲了进来,跪地抱拳大声说道:“启禀陛下,数百文人齐聚宫门前,请愿去除污秽,还科举和士子一片清明。”

    皇帝站起身,急切地问道:“数百文人?都是哪些人?”

    “御州泰半文人都在,玉垣先生,树仁先生,鹅渠先生,还有随太傅,今科进士,臣只认识这些人。”

    皇帝蹙眉沉默许久,而后挥手,说道:“众卿一道去看看吧,这样的众怒,朕也是头次见,此去宫门尚有距离,众卿亦可想想如何是好。”

    千允说道:“既是为科举舞弊而来,允这就命人将姚显和云琏都带过来。”

    “也好。”

    祁俊轩上前半步接了吴进的活,想要扶了皇帝上撵,不想皇帝拂开他的手说道:“不必了,朕不过不惑之年,此至宫门,尚走得动,五郎。”

    祁俊吾今年才十三,可他出生三个月就被立为太子,六岁出入武安殿和皇帝一同看奏折,十岁上朝堂,这当然不是承擎一朝的特例,整个大祁,立国那天起就定下了规矩,皇位只传嫡长子,若无嫡子方可记幼年庶子为嫡子。

    为的,是防备外戚势大,大祁,立国至今,中宫皇后出生皆不显赫,当今皇后算是稍好些的,可自从今上登基,季家也急流勇退,只留皇后胞弟在朝为官,都被排挤到了西南戍边。

    “父皇?”祁俊吾还是那张有些稚嫩的娃娃脸,一身明黄色的太子正装,脸色还算严肃,听到皇帝唤他,本就离得近,上前几步就到了皇帝身边。

    “你取了马,先行去宫门口安抚文人,若有意外,可问太傅。”

    “是。”

    祁俊轩面上仍带着谦恭的笑意,只眸色一瞬沉得如滴了墨,好在此刻无人有心情去看他,他也不过一瞬就恢复了。

    祁俊吾独自打马到了宫门口,隔着很远的距离他救下马,将马车交给宫人,快步走到宫门前,首先弯腰将跪在地上的玉垣先生扶了起来,前几年随太傅访友,他曾与玉垣先生有一面之缘,此时随太傅只是扶着随雯的手站在一旁,于情于理,他都该先将扶起来。

    “先生请起,诸位先生也都起来吧,不必如此劳累自身,无论何事,父皇定会秉公办理,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无论什么人都绝不会姑息,请诸位相信,父皇绝不是那等姑息养奸之人。”

    虽说祁俊轩贤名在外,但在这些读书人眼里,祁俊吾是正统,而且他并无过错,甚至聪慧守礼,端方有度,作为储君,他们也自然愿意给他三分薄面。

    几位长者都站了起来,只是其他人还跪在地上,祁俊吾也并不强求。

    宫墙不远处的房顶上,言致很随意地坐着,这里教读最好,听得见也看得见,那边的人轻易不能注意到她的存在,如果身边没有那个气势迫人的人,可能会更好。

    他们都是一袭墨色衣衫,只是言致里面的衣裳是她常穿的嫣红色交领襦裙,比他,要亮眼一些,却又并不那么亮眼。

    那方皇帝和众大臣已经到了宫门前,言致这才发觉不对,转身问他:“你可是礼部侍郎,今日为何没去上朝?”

    “身体抱恙。”

    言致突然想起他之前说的深夜路过林府······这个人说谎都这么平静,平静得好像是事实,又能听出他实实在在是在敷衍你。

    皇帝一番真情实意的保证,数百文人齐齐拜了下去,言致听到了他们说:“科举是读书人十几年寒窗苦读唯一的证明,不能就此败落,我大祁泱泱大国,怎能容忍这等污秽不堪之人?”

    这话,怎么看都像是沈仲廉常说的话,看来他们的努力很成功啊,连话都教上了。

    那边在不停地交涉,皇帝一番番保证一定不会姑息养奸,一边耐心的解释因为时间隔得实在有些久远,有些证据还在寻找,并不能就此定下云琏的罪。

    玉垣先生忽然说了句:“云琏的罪既然暂时无法定下,那就查查其他人,我看了几个年轻人对比的云家中进士的人和那些落榜士子,我认为定然不仅是云琏一人,云家这等污浊汇聚之家,实在是丢了读书人应有的脸面。”

    右相钱群先是上前作揖,然后说道:“玉垣先生也是一代大儒,怎可凭借这等捕风捉影之词就断定一个家族的品性,云世伯为官多年,素有贤名,为国为民也是立下了功绩的,钱群是晚辈,也不能看先生如此污蔑云家。”

    玉垣先生一哽,差点脱口而出一句,云磬那老匹夫何时有过贤名,又何时为国为民立下功绩了?云磬为官四十几年,多少老臣被排挤得辞官归隐,多少武将解甲归田,如果不是云磬权倾朝野可能会威胁皇权,先皇何至于临死前答应以云琏等人直升三级换取云磬告老?

    祁俊吾知道先生可能说出什么,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样的话是不能说的,否则这件事的焦点就变了,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剪断云家的枝叶,现在还动不了云老爷子。

    梅之白见状,上前一步,微微落后于玉垣先生,问道:“所谓空穴不来风,既然云家问心无愧,那就调查,身正自然不怕影子斜,干净的人也查不出污秽来,若当真是我等污蔑,想来先生也不惮于给云相赔礼道歉。”

    玉垣先生也回过神,冷笑一声说道:“当然,若是我等污蔑,老夫亲自给云磬端茶赔罪。但若查出云家确实如坊间传言一般,那老夫也只要一个公正的处置。”

    云尚书心神一动,就准备开口反驳,却看到了前方有人来。

    那是公子的书童和云琏、姚显二人,以及不远处正在下马车的云老爷子。

    云尚书心头一跳,直觉地觉得有问题,今日这一场文人请愿,怎么看都不简单,为什么大伯父也来了?他来想做什么?

    云老爷子急冲冲地上前对着皇帝就是一个几乎五体投地的大礼,嘴中喊道:“老臣对不起大祁,对不起先皇,对不起陛下啊,竟然养出这样一个不知羞耻心狠手辣的孽子,老臣对不起大祁,无颜以对列祖列宗,今日,老臣一定给陛下和诸位先生一个交待。”

    云老爷子抬头时,额头上已经见了血。

    皇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千允,见他神色并无惊讶,仿佛早就知道有此一出,心中安定下来,问道:“云老爱卿这是作何?”

    云老爷子端着一张悲痛欲绝的脸,仰天长叹,说道:“科举乃是立国之本,谁人也不可动摇,科举舞弊者当该重重处罚,遑论云琏谋害人命,杀人偿命,臣会给天下文人一个交待,也给冤魂一个交待。”

    云琏看着父亲奔过来时,心中有的是淡淡的高兴,他被关在逍遥王府中,并不止外面消息,他以为今日父亲出山了,他就可以得救了,想到此处还朝姚显看了一眼,嘴角带着压不住的笑意。

    可听到父亲两次说话,他的心陡然下沉,这是要放弃他?一件查不到证据的陈年旧案父亲要让他用命来抵?

    不过是科举舞弊,罢官已是处罚,为何要用命来偿?

    云琏沉着脸看了一眼那些义愤填膺的读书人,突然明白了,是为了云家,为了云家的颜面,也是为了······云仪!

    他,从来都只是个附属罢了,随时可以丢弃的。

    可是父亲,我也是你的儿子,还是长子,云仪哪里比我好?聪明?我幼时何尝不聪明,可你们看不到,你们只看得到他!

    后来云仪离开,虽是为了家族更大的筹谋,他嫉妒,同时也高兴,因为谁也不知道云家曾有个二郎,都以为父亲只他一子,父亲也渐渐重视他,他以为随着时间过去,他终于能取代那个人,没想到,从来都不能。

    “呵,呵呵,呵呵呵。”云琏开始冷笑,然后越来越癫狂,似有疯癫之状,他看到了父亲眼中的杀气,可他不在乎了。“对,你们没说错,云家从来都不止我一个人科举舞弊,从来就不止,知道今年为何只有云十二一人上榜吗?因为冒出了大批本无才名的人,让我们措手不及,哈哈哈,天下姓祁又如何?我们云家人想要的,谁能阻止?”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