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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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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前,我发现了二十多个行迹可疑的家伙,他们伪装成普通的百姓混入了拉塞尔要塞。

    我和身边的风语使者立刻对他们进行了抓捕,虽然最后全部解决,但没有任何一个活着。

    他们的身上带着十分奇怪的东西,一旦被我们发现就会离奇地死去,就连魂印都毁坏地无法辨认,所以我们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他们来自于地源。”

    “地源?派遣侦查者潜入他国,看来他们已经准备行动了啊。”

    “没错,不仅如此,抛开他们不说,更糟糕的是,有一点你可能说对了——危险很可能不止来自于我们的对面。”

    霍德尔说着,抬起头,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光芒。

    “早在十多天前,我就感觉这座城里的气氛不太正常,有很多人鬼鬼祟祟地进进出出,常年在我们的城墙、军营附近徘徊,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开始我以为他们只是一般的埃尔斯间谍,可直到不久之前我才发现,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霍德尔说着,转过头,扫视着城里,眼中涌起一丝淡淡的阴霾。

    “发生了什么?”威利亚侧过头,问道。

    “就在刚刚,我在城里准备抓捕一个家伙的时候,出现了十分怪异的情况。

    那个家伙在我触碰他的瞬间弯折了周围的光线,还打破了我封锁四周的气壁。”

    “弯折光线和打破气壁?这些能力只有风元素魂术才能做到,难道……他们是风源的人?”

    “嗯。”霍德尔点了点头。

    “那你抓到他了么?”

    “没有,尽管我试着去寻找,但那个家伙已经消失不见了。”

    霍德尔轻轻摇了摇头,脸色有些沉重。

    四周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霍德尔,你觉得他们可能会是谁?”威利亚侧过头,问道。

    “刚刚来这里的路上,我仔细回想了十几天来的一切。

    其实,这群家伙和三天前潜入的那些地源人并不相同。他们对这里毫不陌生,反而是非常熟悉,每条大街小巷都能熟记于心。

    另外,他们和这里的某些居民似乎也有联系,总是能够在逃跑时消失在小巷之间,隐藏地无影无踪。

    能够在我们的城市里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风音。”

    “风音?”威利亚的眉头皱了起来,脸上带着一股阴晦的神情:“你是说,在我们背后监视我们的,是风音?”

    “嗯。”霍德尔点了点头。

    “他们在这里干什么?”

    “不好说,不过,我有种不好的猜测,那群风音使者,很可能在为西鲁芙执行某个计划。”霍德尔说着,看了看四周,声音低了下来。

    “你也知道,西鲁芙可以称为因德最有心机的人,她这次离开绒花官邸,不会想不到身后铂伊司带给自己的威胁。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事先把我们派遣到远在边疆的拉塞尔要塞,来削弱留守风津道的铂伊司势力。”

    “所以,她派那些风音使者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监视我们行踪?”

    “没错,只有我们在这里,西鲁芙才会放心,所以在她返回风津道之前,那些风音使者会片刻不离地监视我们,确保我们远离风津道。”

    霍德尔说着,抬起头,眼中带着无尽的冰冷。

    “威利亚,小心了,如果背后监视我们的真的是风音,那么谁也不知道,这座城堡里还有多少双眼睛在黑暗中看着我们,他们的手中又准备了怎样的阴谋,等待着我们的到来。

    他们会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会控制整个风地边境的一切,为了任务使用一切手段,甚至不惜,杀了我们。”

    嗡!一道气刃狠狠打在一边的墙上,迸发出金属撞击般的火花。

    “这个混蛋!”威利亚的拳头狠狠攥紧,眼中带着愤怒的火焰:“不去派人调查地源,反而在身后监视自己的同胞,在这样人的手里,风源会变成什么?”

    “所以啊,对于这种人,我们不能再忍下去了,今天晚上,是拯救因德唯一的机会。”

    霍德尔说着,转过头,看着北方的天空。遥远的天边,一座巨大山脉的影子浮现在他的眼中,白色的花朵在上边飘舞,化做空中飞舞的蝴蝶。

    霍德尔摇了摇头,用无比深处的声音轻轻呢喃道。

    “而再过一会儿,他们就要开始了吧?”

    霍德尔低语着,轻轻揉了揉眼睛,那副画面渐渐变得模糊,最终消散在视野里。

    天尽头的地方,连绵不断的山脉留下一条起伏的轮廓,仿佛黑色巨兽的脊背,浓厚的迷雾在山间涌动,覆盖着那里的一切。

    “威利亚,如果因德爆发战争的话,你会站在我们这边么?”

    四周的空气无比安静,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互相打量着对方,他们的眼中带着无比复杂的光芒。

    嗡!突然,一道强烈的光芒在四周的流光上闪烁而起,啪地飞快颤动了一下。

    “谁?”霍德尔呼地回过头,金色的光芒骤然从身上闪烁而起,而下一个瞬间,身边的威利亚早已一闪而过,向身后冲去。

    当!炫目的光芒骤然在空中崩裂,光芒的背后,一个黑色的身影静静地站着,仿佛一个寂静的幽灵。

    【西之亚斯蓝帝国-约瑟芬塔城-远方密林】

    月光芒洒在丛林里,把周围照得无比明亮。

    密林中起了风。

    鬼山莲泉看着远方,眼中带着无比复杂的光芒。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说这些了。”看着面色苍白的莲泉,阿克琉克轻轻叹了口气。

    “没关系。”

    鬼山莲泉轻轻摇了摇头,瞳孔中又恢复了之前的清澈,她慢慢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最大的恐惧来自于未知,既然已经有所了解,总比之前要好。”

    “是吗?”阿克琉克看着她,轻轻摇了摇头:“你和她,还真有一点像啊。”

    “谁?”鬼山莲泉侧过头,漫不经心地问道。

    “西鲁芙啊。”阿克琉克微微一笑,眼中带着赞许的目光。

    “开什么玩笑,她可是你们风源的一国之君,我一个小小的低度王爵怎么可能和她相比。”鬼山莲泉撇了撇嘴。

    “性格与身份无关,早在刚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身上的那种处变不惊的冷静,还有毫不犹豫的果决在很多女爵身上都是极其少见的。

    这一点上,你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女爵。”

    阿克琉克说着,轻轻转过头,看着一旁昏迷的天束幽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泽:“扯远了,回到最开始的话题吧。

    我之前一直想问你,天束幽花从她母亲体内继承到了不完整的天赋,身体上的魂路有残缺这情有可缘。

    但被西流尔赐印,已成为六度王爵的你,身体的魂路怎么也残缺不全呢?

    而且你们两人的魂路居然还能相互弥补拼合,组成一套完整的天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巧合,不会是和那家伙交手的结果吧?”

    “当然不是,我体内魂路的残缺是西流尔在赐印时刻意留下的。

    按照之前那个假阿克琉克的说法,我魂路中缺失的部分只有在天束幽花体内才能找到。

    如果天束幽花死亡,她身体的魂路就会瞬间消失,我体内的永生回路也会立马分崩离析。

    一旦我的身体没有永生魂路打底,体内两套灵魂回路彼此吞噬破坏,魂力的平衡也将会在瞬间崩溃,我也会立即死亡。

    也就是说,从接受这套灵魂回路的开始,我的命运就已经和天束幽花捆绑在了一起,而代替他保护他的女儿,就是我能够使用永生天赋的代价。”

    鬼山莲泉说着,慢慢转过头去,安静地看着仿佛在沉睡中的少女,仿佛是一个姐姐呵护着妹妹。

    天束幽花精致的脸孔在风雪中带着一种玲珑剔透的微红,想到她的经历,鬼山莲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

    “难怪你刚才会那么激动,原来我差一点就杀了你啊。”阿克琉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理论上讲,如果你杀掉她,我确实会死,但我发怒可不是因为这个。

    一路走来,幽花已经可以算作我的妹妹了,就算没有永生天赋的牵绊,我也会尽力去保护她,更何况你还是一个风爵,我更不能容忍你在我面前欺负我们水源的使徒。

    这一点就算换做是你,也一定会做相同的选择吧。”

    鬼山莲泉轻轻说着,从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光芒,好像一个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圣洁女神。

    “是吗?”阿克琉克看着鬼山莲泉,心中涌动着一丝诧异。

    他感觉到,面前这个少女的身上,不仅带着西鲁芙一样的果断,还带着铂伊司那样的责任与善良,他没想到,面前一个普通的少女身上竟然带着君王般的影子。

    不知怎么的,他的心中始终有一种预感,终有一天,面前的少女会变成无比了不起的人物。

    而这,难道就是一国王者的感觉吗?看着面前的冰雪少女,阿克琉克的眼中带着无比复杂的光芒。

    “别光说我,说说你吧。”鬼山莲泉看着阿克琉克,眼中带着复杂的光芒。

    “之前幽花说你是被索迩所伤,那个家伙也曾帮我调整过回路,所以我理解他恢复灵魂回路的手段。

    但是,你身上的那些伤,真的是他留下的么?”

    莲泉看着阿克琉克,顿了一顿,声音中突然涌起一股深沉的冰冷。

    “另外,既然你对我们水源的事情了如指掌,就应该清楚,水源的王爵使徒里没有人拥有改变灵魂回路的天赋,他们可以杀掉你,但却无法把你的灵魂回路打成这个样子。

    那么,你刚刚提到的‘那家伙’,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