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百鬼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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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猛然转过头，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瞪着李玄，呜呜道：“你是坏人，你骗我和你说了话，奶奶要生气了，生气了就要打我了，很疼的。”
说着，小姑娘眼里泪光闪闪，有决堤的迹象。
李玄笑着道：“怎么是我骗你呢，你是主动和我说话的，我只是坐在这里而已。”
小姑娘想了一下，然后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嘴里喊道：“你个大坏蛋，你不是好人。”
这声惊天动地的喊声立刻引来行人的目光，都看着李玄，意味明显。
李玄尴尬苦笑，对小女孩道：“你别哭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小姑娘左手揉眼，右手指着他，一脸委屈道：“就是你欺负我，我回去要被奶奶打屁股了，哇啊啊……可疼了。”
李玄挠挠头，这哄小孩儿他是真没什么经验啊。记得小时候自己哭闹，老道士都是直接将他抓着脖领提出道观大门，然后“咣”地一声关上门，就把自己关在了门外，等自己哭累了，哭饿了，没力气哭了，老道士才会开门让他进去，而且还会罚他抄道籍十篇，不抄完不给饭吃。
于是小时候的李玄没少吃冷饭……
李玄叹了口气，是真没办法啊。
好在这时候他眼光一瞥，心里有了主意。
他起身离开，然后一会后又跑回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肩上多了一根木杆，木杆的顶端绑着“帽子”，上面插了很多在太阳下还反着光的糖葫芦。
李玄掂了掂手里的三十几个铜板，心里滴血，暗骂自己真是败家的王八蛋。
他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小姑娘的脚，道：“哎，别哭了，给你这个。”
小姑娘抬起满脸泪痕的包子脸，看着那足足有四五十根的糖葫芦，先是呆住，然后破涕而笑，满脸幸福。
她展开泪痕斑斑的小脸，转头用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眉眼弯弯的道：“给我的？”
李玄臭着一张脸，道：“当然不是了。”
他伸手从上面拔下一根，然后直接将整个杆子都递了过去，道：“这是给你的。”
小姑娘嘻嘻的笑着，双手接过后扛在肩上，痴痴地笑。
李玄咬了一口糖葫芦，然后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十两银子银买来的糖葫芦，是甜的，真的甜。
能甜倒牙！
小姑娘转过头问他：“甜吗？”
李玄立刻舒展开脸，露出一个笑脸，道：“甜，真甜。”
小姑娘咧开嘴笑道：“我猜也是甜的，很甜很甜的。”
李玄问道：“你不吃怎么知道啊？快吃一根吧。”
小姑娘笑着摇头，“不，我要留着，带回去给我的弟弟妹妹吃。”
然后她收了笑脸，认真问道：“你是真的都送给我吗？”
李玄有些好笑看着她，指指她扛在肩上，双手紧紧攥着的木杆，道：“不都在你手里了嘛。”
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开心道：“你真好。虽然奶奶说了世间男子多无情，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李玄问道：“为什么啊？”
小姑娘抬头看着肩头的那几十串糖葫芦，理所当然道：“因为你给我买了我最喜欢吃的糖葫芦啊。”
李玄先是一愣，然后露出笑脸，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儿一点都不抗拒躲闪，反而一脸享受舒服。
突然，李玄站起身来，对小姑娘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买件东西，等会儿就回来。”
走出两步，他又转过头补充道：“如果你的家人找到你了，那你就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小姑娘用右手抓住木杆，左手摇摆大声道：“我在这儿等着你。”
李玄笑了笑，转身快步离开。
小姑娘抬头再次看了眼肩头，那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好像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她笑的眼睛眯在一起，胖嘟嘟的小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可爱。
李玄没用多久时间就回来了，回来后看到小姑娘还坐在原地，心里莫名一松，然后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小姑娘歪着头问道：“你手里的什么啊？好香啊。”
“这个啊，”李玄晃了晃手里的一株干枯的植物，解释道：“这个叫五瓣花，是生长在悬崖岩缝里的一种草药，开花的时候红艳艳的，有风的时候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条红色的丝带在随风摇曳一样，很好看的……”
小姑娘大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治咳嗽可灵验了，不管是生嚼还是煎药，都管用的。”
她仰着笑脸，一脸得意，似乎在等李玄夸她。
“真聪明。”
李玄伸手想要去揉她的小脑袋，却被她躲开了，嘴里嘀咕道：“奶奶说了，头被摸多了会长不高的，刚才太高兴被你摸了，以后肯定会少长一寸的！”
小姑娘看着李玄，一脸委屈，好像是在怪李玄耽误了她以后要长成大美女的愿望一样。
李玄将手下移，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粉嘟嘟，胖乎乎的小圆脸，笑着道：“那掐脸行不行啊？”
小姑娘仰起头想了一会儿，发现奶奶没说过掐脸会影响什么，便露出一个笑脸开心道：“行啊。”
李玄忍不住再次掐了一下。
小姑娘好像挺喜欢，嘻嘻笑个不停。
突然，小姑娘望向街道，然后站了起来。
她转过头对李玄笑道：“我要走了，我找到我奶奶了。”
李玄看着她肩上的一大朵冰糖葫芦，问道：“要我帮你扛过去吗？”
小姑娘笑着摇头，道：“我力气很大的，不用。”
然后她伸出左手对着李玄摇手，道：“我走了哦。”
李玄也笑着对她摇手，道：“小心点，别摔倒了。”
“恩。”
小姑娘重重点头，然后转身往街道上跑去。不大点儿人却扛着一根和两个她身高一样的糖葫芦架，迈着小短腿跑的有些滑稽。
李玄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带着笑意，一直等到小姑娘消失在街道的行人中，这才咬了一口还剩下三颗的糖葫芦。
这一刻，少年突然有些想自己的那位总是没个正形的师傅了……
小姑娘跑过两条街，然后挺起胸膛仰着头站在了一个女子身边，笑嘻嘻的喊道：“奶奶。”
女子一身粉色衣裙，身材高挑，曲线玲珑，尤其是那一张二十七八岁小媳妇的模样，真是如狐媚子脸一般，勾人的很。
她正在挑胭脂水粉，低头看了眼小姑娘，露出一个好看笑容，与小女孩一样，也有两个梨涡，道：“去哪儿玩去了啊？怎么还多了这多么的糖葫芦啊？”
说完，女子伸手从上面拔下一串。
小姑娘眯着眼笑道：“是一个哥哥给我买的，他是好人。”
女子咬了一口糖葫芦，然后将剩下的递给小姑娘，问道：“那你谢谢人家没啊？”
小姑娘脸色纠结，小脑袋里一团乱麻，我谢过？我没谢过？
女子买下手里已经挑好的一盒便宜胭脂，然后蹲下身子敲了一下小姑娘额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
小姑娘用手捂着额头，露出委屈模样，试探问道：“那我回去？”
女子笑着又敲了她一下，道：“人家估计早走了。”
小姑娘皱着脸，问道：“那我们还能碰到他吗？到时候我一定谢谢他。”
女子站起身子，伸出右手拉着小姑娘的左手，顺着街道走远，嘴里唏嘘道：“谁知道呢，奶奶我错过了一个人，就再也没见过了，到现在应该都好多年了吧……”
小姑娘仰起头好奇道：“是爷爷吗？”
女子突然笑得很灿烂，倾国倾城，“是啊。”
李玄一直坐着将糖葫芦吃完，这才起身回王府。
等他回到王府的时候，王成已经回来了。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从床底下拿出自己的竹箱，然后将那株五瓣花放进去，然后又将竹箱放回床下。
之后，他便去到桌子上继续画符。
经过前几日的那一战后，李玄的修为有所精进，之前一天只能书两张神意饱满的符，现在他已经能书三张了，虽然第三张符的神意不如前两张那样饱满充沛，但符胆牢固，威力亦是不俗。
这天夜里，又是乌云蔽月，没有一丝光亮，就像刘三娘上门那晚一样，甚至还要漆黑压抑一些。
李玄作息很规律，早起早睡，不像他师傅，早睡晚起。
可是睡到半夜，李玄却突然醒了。
他起身后眉头紧皱，然后穿衣拿着桃木剑出门。
刚开门，一股阴冷的空气就如开闸的洪水一样涌进了房间。
李玄打了一个冷颤，脸色凝重，紧握手里的剑。
他一步跨出屋子，抬头望天，目瞪口呆。
漆黑的夜里，一大团黑雾翻滚着在往北飘荡。
黑雾之中，是成百上千的阴魂鬼物。
百鬼夜行！
随着这团黑雾的移动，整个武功县的狗都吠了起来，一些流浪狗更是追着咬。
李玄屈腿蹬地，身子拔地而起，落在了屋顶。
他抬着头看着这团黑雾从自己头顶飘过，神情凝重，却无动于衷。
桃木剑颤鸣不止，似乎要自主出鞘。
阴魂鬼物做成的这片黑雾就像蝗群过境，所过之处，枯叶瞬间凋零，高一点的酒楼，屋顶的瓦片全部碎裂。
铛！铛！铛！
就在黑雾要从北山寺的上空漂浮而过的时候，北山寺里突然传来三声轰隆隆如打雷似的撞钟声。
黑雾一滞，然后迅速拐弯，绕过北山寺，逃窜似的快速往北而去，很快便看不到了。
李玄将目光移到北山寺的方向，那里竟然灯火通明，甚至隐隐还能听到和尚诵经的呢喃声。
李玄跳下房顶，然后回房躺下。
然而却一夜未睡……
小姑娘猛然转过头，一双漆黑的大眼睛瞪着李玄，呜呜道：“你是坏人，你骗我和你说了话，奶奶要生气了，生气了就要打我了，很疼的。”
说着，小姑娘眼里泪光闪闪，有决堤的迹象。
李玄笑着道：“怎么是我骗你呢，你是主动和我说话的，我只是坐在这里而已。”
小姑娘想了一下，然后哇地一声嚎啕大哭，嘴里喊道：“你个大坏蛋，你不是好人。”
这声惊天动地的喊声立刻引来行人的目光，都看着李玄，意味明显。
李玄尴尬苦笑，对小女孩道：“你别哭了，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小姑娘左手揉眼，右手指着他，一脸委屈道：“就是你欺负我，我回去要被奶奶打屁股了，哇啊啊……可疼了。”
李玄挠挠头，这哄小孩儿他是真没什么经验啊。记得小时候自己哭闹，老道士都是直接将他抓着脖领提出道观大门，然后“咣”地一声关上门，就把自己关在了门外，等自己哭累了，哭饿了，没力气哭了，老道士才会开门让他进去，而且还会罚他抄道籍十篇，不抄完不给饭吃。
于是小时候的李玄没少吃冷饭……
李玄叹了口气，是真没办法啊。
好在这时候他眼光一瞥，心里有了主意。
他起身离开，然后一会后又跑回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肩上多了一根木杆，木杆的顶端绑着“帽子”，上面插了很多在太阳下还反着光的糖葫芦。
李玄掂了掂手里的三十几个铜板，心里滴血，暗骂自己真是败家的王八蛋。
他用脚轻轻的踢了一下小姑娘的脚，道：“哎，别哭了，给你这个。”
小姑娘抬起满脸泪痕的包子脸，看着那足足有四五十根的糖葫芦，先是呆住，然后破涕而笑，满脸幸福。
她展开泪痕斑斑的小脸，转头用右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眉眼弯弯的道：“给我的？”
李玄臭着一张脸，道：“当然不是了。”
他伸手从上面拔下一根，然后直接将整个杆子都递了过去，道：“这是给你的。”
小姑娘嘻嘻的笑着，双手接过后扛在肩上，痴痴地笑。
李玄咬了一口糖葫芦，然后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十两银子银买来的糖葫芦，是甜的，真的甜。
能甜倒牙！
小姑娘转过头问他：“甜吗？”
李玄立刻舒展开脸，露出一个笑脸，道：“甜，真甜。”
小姑娘咧开嘴笑道：“我猜也是甜的，很甜很甜的。”
李玄问道：“你不吃怎么知道啊？快吃一根吧。”
小姑娘笑着摇头，“不，我要留着，带回去给我的弟弟妹妹吃。”
然后她收了笑脸，认真问道：“你是真的都送给我吗？”
李玄有些好笑看着她，指指她扛在肩上，双手紧紧攥着的木杆，道：“不都在你手里了嘛。”
小姑娘立刻眉开眼笑，开心道：“你真好。虽然奶奶说了世间男子多无情，但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李玄问道：“为什么啊？”
小姑娘抬头看着肩头的那几十串糖葫芦，理所当然道：“因为你给我买了我最喜欢吃的糖葫芦啊。”
李玄先是一愣，然后露出笑脸，伸手揉了揉小女孩的头。
小女孩儿一点都不抗拒躲闪，反而一脸享受舒服。
突然，李玄站起身来，对小姑娘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买件东西，等会儿就回来。”
走出两步，他又转过头补充道：“如果你的家人找到你了，那你就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小姑娘用右手抓住木杆，左手摇摆大声道：“我在这儿等着你。”
李玄笑了笑，转身快步离开。
小姑娘抬头再次看了眼肩头，那一串串红艳艳的糖葫芦，好像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了，她笑的眼睛眯在一起，胖嘟嘟的小脸颊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煞是可爱。
李玄没用多久时间就回来了，回来后看到小姑娘还坐在原地，心里莫名一松，然后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小姑娘歪着头问道：“你手里的什么啊？好香啊。”
“这个啊，”李玄晃了晃手里的一株干枯的植物，解释道：“这个叫五瓣花，是生长在悬崖岩缝里的一种草药，开花的时候红艳艳的，有风的时候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条红色的丝带在随风摇曳一样，很好看的……”
小姑娘大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治咳嗽可灵验了，不管是生嚼还是煎药，都管用的。”
她仰着笑脸，一脸得意，似乎在等李玄夸她。
“真聪明。”
李玄伸手想要去揉她的小脑袋，却被她躲开了，嘴里嘀咕道：“奶奶说了，头被摸多了会长不高的，刚才太高兴被你摸了，以后肯定会少长一寸的！”
小姑娘看着李玄，一脸委屈，好像是在怪李玄耽误了她以后要长成大美女的愿望一样。
李玄将手下移，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粉嘟嘟，胖乎乎的小圆脸，笑着道：“那掐脸行不行啊？”
小姑娘仰起头想了一会儿，发现奶奶没说过掐脸会影响什么，便露出一个笑脸开心道：“行啊。”
李玄忍不住再次掐了一下。
小姑娘好像挺喜欢，嘻嘻笑个不停。
突然，小姑娘望向街道，然后站了起来。
她转过头对李玄笑道：“我要走了，我找到我奶奶了。”
李玄看着她肩上的一大朵冰糖葫芦，问道：“要我帮你扛过去吗？”
小姑娘笑着摇头，道：“我力气很大的，不用。”
然后她伸出左手对着李玄摇手，道：“我走了哦。”
李玄也笑着对她摇手，道：“小心点，别摔倒了。”
“恩。”
小姑娘重重点头，然后转身往街道上跑去。不大点儿人却扛着一根和两个她身高一样的糖葫芦架，迈着小短腿跑的有些滑稽。
李玄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带着笑意，一直等到小姑娘消失在街道的行人中，这才咬了一口还剩下三颗的糖葫芦。
这一刻，少年突然有些想自己的那位总是没个正形的师傅了……
小姑娘跑过两条街，然后挺起胸膛仰着头站在了一个女子身边，笑嘻嘻的喊道：“奶奶。”
女子一身粉色衣裙，身材高挑，曲线玲珑，尤其是那一张二十七八岁小媳妇的模样，真是如狐媚子脸一般，勾人的很。
她正在挑胭脂水粉，低头看了眼小姑娘，露出一个好看笑容，与小女孩一样，也有两个梨涡，道：“去哪儿玩去了啊？怎么还多了这多么的糖葫芦啊？”
说完，女子伸手从上面拔下一串。
小姑娘眯着眼笑道：“是一个哥哥给我买的，他是好人。”
女子咬了一口糖葫芦，然后将剩下的递给小姑娘，问道：“那你谢谢人家没啊？”
小姑娘脸色纠结，小脑袋里一团乱麻，我谢过？我没谢过？
女子买下手里已经挑好的一盒便宜胭脂，然后蹲下身子敲了一下小姑娘额头，道：“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这么没礼貌呢。”
小姑娘用手捂着额头，露出委屈模样，试探问道：“那我回去？”
女子笑着又敲了她一下，道：“人家估计早走了。”
小姑娘皱着脸，问道：“那我们还能碰到他吗？到时候我一定谢谢他。”
女子站起身子，伸出右手拉着小姑娘的左手，顺着街道走远，嘴里唏嘘道：“谁知道呢，奶奶我错过了一个人，就再也没见过了，到现在应该都好多年了吧……”
小姑娘仰起头好奇道：“是爷爷吗？”
女子突然笑得很灿烂，倾国倾城，“是啊。”
李玄一直坐着将糖葫芦吃完，这才起身回王府。
等他回到王府的时候，王成已经回来了。
他回到自己的小院，从床底下拿出自己的竹箱，然后将那株五瓣花放进去，然后又将竹箱放回床下。
之后，他便去到桌子上继续画符。
经过前几日的那一战后，李玄的修为有所精进，之前一天只能书两张神意饱满的符，现在他已经能书三张了，虽然第三张符的神意不如前两张那样饱满充沛，但符胆牢固，威力亦是不俗。
这天夜里，又是乌云蔽月，没有一丝光亮，就像刘三娘上门那晚一样，甚至还要漆黑压抑一些。
李玄作息很规律，早起早睡，不像他师傅，早睡晚起。
可是睡到半夜，李玄却突然醒了。
他起身后眉头紧皱，然后穿衣拿着桃木剑出门。
刚开门，一股阴冷的空气就如开闸的洪水一样涌进了房间。
李玄打了一个冷颤，脸色凝重，紧握手里的剑。
他一步跨出屋子，抬头望天，目瞪口呆。
漆黑的夜里，一大团黑雾翻滚着在往北飘荡。
黑雾之中，是成百上千的阴魂鬼物。
百鬼夜行！
随着这团黑雾的移动，整个武功县的狗都吠了起来，一些流浪狗更是追着咬。
李玄屈腿蹬地，身子拔地而起，落在了屋顶。
他抬着头看着这团黑雾从自己头顶飘过，神情凝重，却无动于衷。
桃木剑颤鸣不止，似乎要自主出鞘。
阴魂鬼物做成的这片黑雾就像蝗群过境，所过之处，枯叶瞬间凋零，高一点的酒楼，屋顶的瓦片全部碎裂。
铛！铛！铛！
就在黑雾要从北山寺的上空漂浮而过的时候，北山寺里突然传来三声轰隆隆如打雷似的撞钟声。
黑雾一滞，然后迅速拐弯，绕过北山寺，逃窜似的快速往北而去，很快便看不到了。
李玄将目光移到北山寺的方向，那里竟然灯火通明，甚至隐隐还能听到和尚诵经的呢喃声。
李玄跳下房顶，然后回房躺下。
然而却一夜未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