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深入虎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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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有见陈聚无恙，甚喜。陈聚等人拜过沮渠牧犍与段有之后，便将数日来的情形一说。
原来陈聚让陈保赶回凉州报信之后，又在统万城探了两日，探得夏军出发时日之后，便急赴宣威城。进城当日，便听城内帮中兄弟说有高沟堡两兄弟被宣威太守押于牢中，罪名是造谣惑众。造甚么谣言却是不知。陈聚寻思必是帮主派人报信，太守不信，反而关押，又见并无援军抵达，情急之下，将紧急军情编成散花乐，让帮中兄弟于太守府附近宣唱示警，却又被太守派兵抓捕。陈聚无奈，带了百余名兄弟逃出城，夜间于苏武山上放火，再次示警，却被一队夏兵赶到，冲散帮众——原来夏兵已至，在苏武山下沙漠中休整。
次日天刚亮，夏兵即扑至宣威城下，将宣威城团团围住，四个时辰后，守城主将战死，城破。
听到此处，沮渠牧犍咬牙切齿，怒道：“袁膺可恶之极，当碎尸万段！”袁膺即宣威太守。
陈聚说道：“袁鹰已叛国，此时应与刘勃勃商议守城。”
沮渠牧犍与段有吃了一惊，段有问：“此事可有证据？”
“有！”陈聚说，“今日帮中兄弟亲见袁膺率夏军往城墙上搬运万火油，据帮中兄弟探知，袁膺于数月前，即派人赴西域购了大批万火油。”
沮渠牧犍怒极而笑，连道：“袁鹰，好！袁膺，好！”
段有一听城中有大批万火油，忧道：“如此看来，五日内难以破城。”
陈聚却道：“王子、帮主勿忧，破城有办法。”
两人齐问：“甚么办法？”
陈聚说道：“我知我们大军必能反攻而来，便于数日前，与帮中兄弟在谷水河岸向城中挖地道，六七十名兄弟日夜不停，已于两个时辰前挖通，至城中兄弟们歇脚之废院中。挖通之后，我即来军中报信。”
沮渠牧犍呼地站起，握住陈聚双手，口中大呼：“天助我也！陈聚兄弟，太好了！”大喜难抑。
几人便在帐中商议。沮渠牧犍之意，乃是天明前由他亲自率军从地道入城，外面攻城之时，他一举杀出，里应外合，大事当可成功。
段有不同意沮渠牧犍涉险，提出由自己率兵五千入城，沮渠牧犍却是执意不听，武断拍板，便回军中准备。
段有见他执拗，转而一想，沮渠牧犍这是要立一件奇功示于军中。闻听沮渠政理太子心胸狭窄，朝中大臣多半不喜，有拥立沮渠牧犍之意，若此役速胜，当大利于他，因而方会如此。
段有本不理会朝中之事，但前日他与陈保、贾多赴太子府报信，府中周虎行为令他不爽，且夏军破宣威、侵休屠城，必是周虎或太子怠慢，误了战机，心内便想，从周虎处事，可知太子为人亦不咋样，尤将国家大事、百姓死活当儿戏一般，此等太子，废了也好。
到得夜间，段有身着夜行衣，与陈聚、陈保出门。王子亲率军入城，他须得先行探查一番，确保万无一失。若出任何秕漏，铸成大错，则难以挽回。
刚出门，迎面撞见三人，却是沮渠牧犍带了两名手下来约段有，想法与段有不谋
而合。
几人便悄然出营，至城西二里谷水河岸。地道口处有数十名丐帮弟子守着。
沮渠牧犍与段有便带了陈聚、陈保等十几人进了地道，迅速向城中潜去。
至出口处，陈聚将头顶一木板掀过一边，探出半个身子，就听上面小声说了几句，众人便一跃而出。
外面黑沉沉的，出口正好在一大屋之内。大屋内聚有三四十名丐帮帮众，皆小声向段有行礼。
适应了屋内光线后，段有看到众人皆眼睛发亮望向他，便轻声而道：“各位兄弟辛苦，大家各自休息，我与这位兄弟上屋顶查看。”说完便与沮渠牧犍走出屋子，上了屋顶。
沮渠牧犍身份特殊，暴露不得。
但见周遭一片静谧，不远处街道上却是风灯明亮，夏军军士正吆喝百姓往城墙处搬运滚木、石块等，再远处城墙上夏军来来往往，将墙下东西往墙上搬运。
忽然，有十数盏风灯聚于一处，一群人从城墙上缓缓而下，骑了马，顺街道进入一处高脊大屋。人马停于那里，风灯映出高墙门楼，清晰可见。
段有心中一动，就听沮渠牧犍说道：“那是太守府，方才进院之人，定是刘勃勃与袁膺！”
段有说：“我带几名弟兄前去，若能生擒刘勃勃，则是牧犍兄奇功一桩。”
沮渠牧犍道：“我正有此意，但须得我亲自去，你休想撇下我。”
段有拗不过他，便于屋顶上小声商议一番。至三更一过，两人带了陈保等八人，向太守府摸去。
太守府门墙上一排风灯通明，照得门楼前白昼一般，两队军士各十余人，手持大刀，来回巡逻。段有等人隐于对面一暗角，观察一阵，留四人接应，六人踅至侧面墙下。
但见侧墙高有两丈，黑黝黝有压顶之势。段有向沮渠牧犍耳语道：“我先进去，向墙外扔石子为信号，不见信号切勿入内！”见他点头，复向陈保耳语，令其务必看牢沮渠牧犍，绝不能让其轻举妄动。
段有便从怀中摸出绳索，无声抡向院墙，试了一试，将打狗棒别于腰间，双手一拽，飕地跃了上去，贴墙头而伏。
此处已是府内二进处，但见正面大屋中隐隐透出灯光，门前有两兵士守卫，院内别处倒是无人。
段有溜下院墙，踅至大屋近处，手中两粒石子无声弹出，两守门兵士太阳穴中石倒地。
段有手持打狗棒，推门进屋。
屋内空荡荡的，灯光昏暗，只正面一张大塌，布幔围住，两侧从顶垂下若干布帐，气氛诡异。
他跨步而前，刚走出三、四步，突觉脚下有异，猛提气一跃，却是无从着力，人直往下坠。
千钧一发间，段有手中棒向下一点，呼地跃出，头顶却有一张大网罩来，他虽跃岀深坑，却被大网裹住，半蹲于地上。
那大网非丝非革，段有挣之不开，反而愈缠愈紧，正挣脱间，屋中突然爆出一声哈哈大笑，就听刘勃勃说：“别挣扎了，无用！”
就见布幔一掀，刘勃勃端坐塌上，两侧布帐内涌岀七八名大汉。
段有
望着刘勃勃，并不说话。
刘勃勃一瞅，说道：“果真是你，段帮主！”
段有一笑：“你在候我？”
“正是！”刘勃勃道，“昨日听到叱以鞑被一少年将军数招内擒获，我即想到是你，我已候你多时了，咋样，没想到吧？”
段有再一笑：“雕虫小技。”
刘勃勃亦是一笑：“管用即可，我确是看不上此等雕虫小技，只是不如此奈何不了你，况，我也须采纳袁膺的锦囊妙计吧。”
段有方知，此法乃叛徒袁膺所想，此人倒是颇有智计。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刘勃勃说道：“段帮主，你两次未加害于我，我承领你情，亦不会害你。直言告于你吧，我欲请你为我大夏元帅，统领三军，随我一统天下，建不世功业，如何？”
段有“呸——”地一声，“休想！”
刘勃勃说：“我是大禹的后裔，祖宗有光辉业绩，至后却受制于人。现天下大乱，勃勃不才，欲应运而起，恢复大禹的伟业，有你相助，大业必成，请三思。”
段有干脆而道：“跳梁小丑，痴心妄想！”
刘勃勃脸现怒色，顿得一顿，令屋内众大汉出去，说无传唤不得入内。之后说道：“你既不愿，我亦不勉强，但有一事，你须得应我。”
“何事？”段有说。
“将丐帮帮主之位让于我。”
“休想！”段有一口拒绝。他此时方知，刘勃勃不与丐帮为敌，原来是早有此心。
刘勃勃终于忍耐不住，怒道：“那我只好废了你功夫，将你当我丐帮祖始爷一般供养，熙养天年吧！”说毕，从塌前刀架上提起一精美大刀，向段有脚腕砍来。
突地，段有拇指“少商剑”激射而出，嗤——地击中刘勃勃手腕，复一剑“中冲剑”刺出，又中其另一手腕，大刀呛啷落地。
刘勃勃大惊后退，段有“少商剑”连发，击中其足三里与环跳两穴，倒于地上。
段有起身间，缠身大网早已被脉冲剑割断，自行脱落，手提网线一甩，将坑内打狗棒取出，别于腰间，从地上提起大刀，指向刘勃勃。
刘勃勃惊骇欲绝，说道：“你……你使妖术？”
段有连点刘勃勃膻中、巨阙两处大穴。叱道：“刘勃勃，你还有何话说？”
方才刘勃勃刀脱手后，已后跃出一丈之外，段有连发“少商剑”，本不指望伤他，却未料到能点穴，倒是意外之喜。因不知其劲道大小，为保险起见，补点了其穴位。
刘勃勃惊魂未定，望着段有，眼睛大睁，好一阵方收回神来，怆然而道：“我勃勃不能继承发扬祖先的功业，国破家亡，流离失所，一事无成，愧对祖先，只求你留我全尸，勿使我祖先颜面尽失。”说毕闭了眼睛。
段有冷笑一声，叱道：“你无故侵我凉州，残暴杀戮，当死万次，想求速死？休想！凉州军民要我擒你回去，剥光你衣服，于城门之外悬吊你七日，再射杀你！走吧。”说着欲提其臂膊。（到纵横中文网看正版《继绝环》）
段有见陈聚无恙，甚喜。陈聚等人拜过沮渠牧犍与段有之后，便将数日来的情形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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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渠牧犍与段有吃了一惊，段有问：“此事可有证据？”
“有！”陈聚说，“今日帮中兄弟亲见袁膺率夏军往城墙上搬运万火油，据帮中兄弟探知，袁膺于数月前，即派人赴西域购了大批万火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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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便在帐中商议。沮渠牧犍之意，乃是天明前由他亲自率军从地道入城，外面攻城之时，他一举杀出，里应外合，大事当可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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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网非丝非革，段有挣之不开，反而愈缠愈紧，正挣脱间，屋中突然爆出一声哈哈大笑，就听刘勃勃说：“别挣扎了，无用！”
就见布幔一掀，刘勃勃端坐塌上，两侧布帐内涌岀七八名大汉。
段有
望着刘勃勃，并不说话。
刘勃勃一瞅，说道：“果真是你，段帮主！”
段有一笑：“你在候我？”
“正是！”刘勃勃道，“昨日听到叱以鞑被一少年将军数招内擒获，我即想到是你，我已候你多时了，咋样，没想到吧？”
段有再一笑：“雕虫小技。”
刘勃勃亦是一笑：“管用即可，我确是看不上此等雕虫小技，只是不如此奈何不了你，况，我也须采纳袁膺的锦囊妙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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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勃勃脸现怒色，顿得一顿，令屋内众大汉出去，说无传唤不得入内。之后说道：“你既不愿，我亦不勉强，但有一事，你须得应我。”
“何事？”段有说。
“将丐帮帮主之位让于我。”
“休想！”段有一口拒绝。他此时方知，刘勃勃不与丐帮为敌，原来是早有此心。
刘勃勃终于忍耐不住，怒道：“那我只好废了你功夫，将你当我丐帮祖始爷一般供养，熙养天年吧！”说毕，从塌前刀架上提起一精美大刀，向段有脚腕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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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勃勃大惊后退，段有“少商剑”连发，击中其足三里与环跳两穴，倒于地上。
段有起身间，缠身大网早已被脉冲剑割断，自行脱落，手提网线一甩，将坑内打狗棒取出，别于腰间，从地上提起大刀，指向刘勃勃。
刘勃勃惊骇欲绝，说道：“你……你使妖术？”
段有连点刘勃勃膻中、巨阙两处大穴。叱道：“刘勃勃，你还有何话说？”
方才刘勃勃刀脱手后，已后跃出一丈之外，段有连发“少商剑”，本不指望伤他，却未料到能点穴，倒是意外之喜。因不知其劲道大小，为保险起见，补点了其穴位。
刘勃勃惊魂未定，望着段有，眼睛大睁，好一阵方收回神来，怆然而道：“我勃勃不能继承发扬祖先的功业，国破家亡，流离失所，一事无成，愧对祖先，只求你留我全尸，勿使我祖先颜面尽失。”说毕闭了眼睛。
段有冷笑一声，叱道：“你无故侵我凉州，残暴杀戮，当死万次，想求速死？休想！凉州军民要我擒你回去，剥光你衣服，于城门之外悬吊你七日，再射杀你！走吧。”说着欲提其臂膊。（到纵横中文网看正版《继绝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