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刘勃勃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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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保说道：“我与陈聚师兄到统万城后，即在分舵安身。五、六日前，统万城忽然大军集结，我等帮中兄弟多方刺探，得知夏国国主刘勃勃要带兵亲征我北凉，兵马三万，欲穿过沙漠直线突袭。陈聚师兄让我速来报信，他留在统万城。”
穿越沙漠直线突袭，则宣威县首当其冲。
段有即召朱元、陈常议事。议定由段有与陈保进城向沮渠牧犍禀报军情，陈常带一兄弟速赴宣威县，让宣威太守与守军防备，朱元留守瑞安府。
段有即与陈保骑马进城。
凉州城中商贾云集，人来人往，一派升平景象，全然不知大战将至。
段有与陈保径到沮渠牧犍府前，向守门军士通报，守门军士只说一句王子外出，改日再来，便不理会段有。陈保一急，大声说道：“我等有十万火急军情，耽搁不得，请速告王子去向。”
正在此时，府内走出一人，却是认得段有，一见，急趋前，向段有一抱拳：“段帮主驾到，小的恭迎来迟，恕罪，恕罪！”
几个守门军士一见，唬得躲于一旁，大气不敢出。
那人是府中亲兵头目，曾在苏武山与段有见过，名叫贾多。段有也不进府，直问沮渠牧犍去向，并低声将军情向贾多说了。
贾多一听，脸色陡变，急道：“王子去了山丹马场，两三日回不来，这可如何是好？”
段有说：“此事兹大，牧犍王子不在，可先向汉平将军禀告。”就要与陈保去沮渠汉平府。
贾多说：“汉平将军同王子一道去了山丹。”
段有一顿，说：“此事万急，我去宫中向国主禀报。”
贾多说道：“我陪段帮主走一遭。”便与段有、陈保同行。
贾多却带段有向沮渠政理太子府走去，说进不了宫，沮渠蒙逊国主不会轻易见人，不如向太子沮渠政理禀报妥贴些。
太子府在东南街，门楼巍峨，气势远胜于王子府，有六个守门军士笔直站立。
贾多上前，向守门军士抱拳而道：“各位军爷，三王子府守备贾多，前来拜见周将军，有军情大事禀报，请通报一声。”
其一守门军士望一眼贾多，神情漠然，慢吞吞进了角门。
过了好一阵，方见一胖脸之人从角门踱步出来，身后跟着方才那守门军士。
贾多忙趋前行礼道：“贾多拜见周将军。”
那周将军正捏着一根沙枣树硬刺剔牙缝，喉间嗯了一声，并不说话，望一眼贾多，又望一眼段有、陈保，继续剔牙。
贾多便向他介绍段有：“周将军，此乃丐帮段帮主。”
周将军这才正眼而向段有：“噢，段帮主何事？”并无请他进府之意。
段有也不为意，便让陈保将夏国将要兵犯北凉消息说了。
哪知周将军听了，却是神情淡然，说声知道了，便转身欲进门。
段有喊一声：“周将军！”
那周将军转身道：“段大帮主还有何吩咐？”语气明显含有嘲讽。
段有铿锵而道：“周将军，此事十万火急，还请将
军即刻禀报太子，早行定夺，免得误了大事！”他见对方敷衍，特意加重了语气。
周将军冷冷说道：“此等大事，段帮主却是如何知晓？若是谎报军情，你可知后果？”
段有说道：“我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消息灵通，此等大事，哪敢谎报！周将军若是怕太子怪罪，请通报一声，我亲自向太子禀报。”
周将军冷笑一声，说：“太子是谁人想见就可见的？段大帮主，看在你是一帮帮主份上，我才与你说两句，啍！”又小声嘀咕道，“一个叫化子头，有甚么了不起！”
“周虎！”贾多突然叱道，“军情大事，谁敢儿戏！你若即刻禀报太子便好，若是隐匿不报，误了军情，你可知后果？！”说毕即向段有，“段帮主，我们走！”便与段有一道离开。
段有暗自佩服贾多。周虎既被称为将军，其官职当比他大了许多，当此紧要之际，敢直呼其名棒喝，真是条汉子！
陈保却担心周虎不报。贾多一笑，说：“他不敢不报，殆误军情要五马分尸，再说此事宁信其有，不信其无，起码朝中要派人打探。”
段有便与陈保回了高沟堡，并让朱元传令：北凉国全体帮众做好抗敌准备。
三天之后，最令人担心的事发生了！
夏国铁骑入侵，宣威县城岌岌可危！
瑞安府坞壁之内，已集结了近千名帮众。段有坐镇府中，派人打探消息，随时准备听从朝廷召唤，率众奔赴前线。
战报不断传来——
宣威县城沦陷！
沮渠汉平大将军率三万大军出战！
武安郡被破！
沮渠汉平大将军守住了休屠城，夏军正在攻城！
凉州城中，已挤满了逃难百姓。
高沟堡也到处是外来百姓。朱元率丐帮弟子在瑞安府外架了十几口大锅，放粥赈济难民，段玲亲自掌勺舀粥。
瑞安府中粟米存储眼看告罄，这日一早，朱元带了数名丐帮弟子前往凉州城购买。
到城东门，隔远即看见城门口处围了上千人，却是宣威县及休屠城一带难民，密密扎扎、争先恐后涌向一处大棚——北凉国主沮渠蒙逊下令，于四大城门口赈济难民。
几人将要进城时，朱元忽然停了下来，望向一人。
当见那人三十多岁，耳大口突，大牙外露，正在向身边二十几个难民说道：“吃过粥，大伙儿就赶紧进城，叫上亲戚们，向乐都逃吧，或是做好白旗子插在门口，胡夏大军到来后，保一条命。”
一人问道：“凉州城守不住了？”
那暴牙人说：“守不住，胡夏五万大军，个个如狼似虎，根本就打不过呀！”
朱元挤进人群，棍指那人，喝道：“汪大牙，你造谣惑众，居心何在？”
暴牙之人浑身一抖，又见朱元只是一个十六七岁少年，硬气起来，说道：“你是何人，吼叫甚么？我只是说了大实话，你要不听，大可走开！”
朱元二话不说，操棍上前。
那叫汪大牙的暴牙汉子掉头就跑，却被与朱元同来的丐帮弟
子团团围住。朱元说声“拿下！”众人七手八脚击倒汪大牙，捆绑起来。
汪大牙大声喊叫，周围难民瞬间围拢过来。
正在此时，城门口忽然传来一声喝斥：“何人闹事？”
就见十数骑北凉兵簇拥一胖大青年过来，那胖子神情倨傲，却是当今太子沮渠政理。
朱元见了沮渠政理，忙拽了汪大牙近前，说道：“禀报太子殿下，此人叫汪大牙，身份不宜在此公开，请太子速速秘审此人。”
沮渠政理骑于马上，扫一眼朱元，叱道：“本太子前来视察赈灾状况，你是何人，敢挡本太子大驾，还聚众闹事？”又扫一眼汪大牙，“一个难民，有何隐秘身份？你若攀诬无故，乱鞭抽死！”
朱元向沮渠政理揖了一礼，说：“太子殿下，我是丐帮副帮主朱元，此人我识得，事关重大，你一审便知，我绝不是攀诬。”
沮渠政理一听，仰天打个哈哈，说道：“原来是丐帮朱大副帮主，此人是谁，你只管说便是了，何必神神叨叨。”
这汪大牙，早年间于统万城城门口当兵，朱元曾在那里讨饭时见过。当时统万城属姚秦国，刘勃勃叛秦自立夏国后，建都统万城。现胡夏军来犯，他又在此岀现，且鼓惑人心，朱元疑他是胡夏奸细，故尔未声张，先予擒拿。正巧太子赶到，心内正自高兴，未料沮渠政理却是这般，便跨前几步，仰头向他轻声说道：“此人名叫汪大牙，我怀疑他是胡夏奸细。”
“奸细？”沮渠政理却大声说道，“你说他是胡夏奸细？”
此言一出，周围难民“哄一一”地一声围来，有几人捋袖挥拳，走向汪大牙。
汪大牙“扑通”跪地，向沮渠政理连连叩头：“冤枉呀，小民冤枉，太子明鉴！”
沮渠政理说：“冤枉？你怎的一口宣威话，还夹有统万城口音？”
汪大牙急道：“太子明鉴，小民几年前确在统万城当差，后来受不了那里苦寒，到了宣威县谋生，日前胡夏国犯我天朝北凉，我恨死了刘勃勃，哪是甚么奸细！”又叩头不止。
沮渠政理听他称天朝北凉，面露得色，说道：“罢了，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汪大牙，你既敢承认曾在胡夏统万城当过差，足见实诚，奸细一说，子乌虚有，起来吧。”见朱元欲说话，冷啍一声，又道，“捕风捉影，疑神疑鬼！”
朱元急了，叫道：“太子万不可轻信……”
“住口！”沮渠政理喝道，“你当太子是轻信之人，本太子是你教的？”挺直身板，向眼前黑压压的难民说道，“我天朝北凉，威加四方，一统凉州、横扫天下乃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区区胡夏，区区刘勃勃，跳梁小丑而已，灭亡在旦夕之间。这汪大牙，能弃暗投明，善莫大焉，若是被无端怀疑为奸细，如何让别国子民前来归顺？”斜睨一眼朱元，手指汪大牙，“起来，本太子给你个差事。”
汪大牙又叩一响头，起身说道：“太子恩泽，小民没齿难忘，定要四处宣扬太子之仁义，定要赴汤蹈火，誓死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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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保说道：“我与陈聚师兄到统万城后，即在分舵安身。五、六日前，统万城忽然大军集结，我等帮中兄弟多方刺探，得知夏国国主刘勃勃要带兵亲征我北凉，兵马三万，欲穿过沙漠直线突袭。陈聚师兄让我速来报信，他留在统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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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渠政理骑于马上，扫一眼朱元，叱道：“本太子前来视察赈灾状况，你是何人，敢挡本太子大驾，还聚众闹事？”又扫一眼汪大牙，“一个难民，有何隐秘身份？你若攀诬无故，乱鞭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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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细？”沮渠政理却大声说道，“你说他是胡夏奸细？”
此言一出，周围难民“哄一一”地一声围来，有几人捋袖挥拳，走向汪大牙。
汪大牙“扑通”跪地，向沮渠政理连连叩头：“冤枉呀，小民冤枉，太子明鉴！”
沮渠政理说：“冤枉？你怎的一口宣威话，还夹有统万城口音？”
汪大牙急道：“太子明鉴，小民几年前确在统万城当差，后来受不了那里苦寒，到了宣威县谋生，日前胡夏国犯我天朝北凉，我恨死了刘勃勃，哪是甚么奸细！”又叩头不止。
沮渠政理听他称天朝北凉，面露得色，说道：“罢了，普天之下莫非王臣，汪大牙，你既敢承认曾在胡夏统万城当过差，足见实诚，奸细一说，子乌虚有，起来吧。”见朱元欲说话，冷啍一声，又道，“捕风捉影，疑神疑鬼！”
朱元急了，叫道：“太子万不可轻信……”
“住口！”沮渠政理喝道，“你当太子是轻信之人，本太子是你教的？”挺直身板，向眼前黑压压的难民说道，“我天朝北凉，威加四方，一统凉州、横扫天下乃是大势所趋，民心所向，区区胡夏，区区刘勃勃，跳梁小丑而已，灭亡在旦夕之间。这汪大牙，能弃暗投明，善莫大焉，若是被无端怀疑为奸细，如何让别国子民前来归顺？”斜睨一眼朱元，手指汪大牙，“起来，本太子给你个差事。”
汪大牙又叩一响头，起身说道：“太子恩泽，小民没齿难忘，定要四处宣扬太子之仁义，定要赴汤蹈火，誓死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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