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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六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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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修为不怎么高,仅是堪堪摆脱常人范围,也就凝气境一品的样子。

    周阳再收回神识,重新打量眼前的女孩。除了脸色苍白一些,容貌清丽一些,其他都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如果不是同道,还真发现不了她的这秘密。

    只是云若涵穿着白大褂,手里抱着文件夹不断翻看数据,发型也是十分简单的干练低马尾。身上满满的学者气息,仿佛除了专业外什么都不关心。偶尔摆弄仪器的样子,实在不像传说中仙风道骨的修仙者。

    看来修仙者和世俗世界融合地很不错。周阳心里想着,但随即意识到,既然大家都是同道,顾长生又是修仙家族的旁系远亲,应该互相知道身份吧。

    果然,走进几步,三人身边都没有其他人,云若涵抬头和周阳对视一眼。面无表情道:“你都看出来了?”

    “嗯。”

    “哈哈,周先生莫怪,若涵她家世衰微,现在只是散修身份。而且对修仙一途并不感兴趣。只是她的这种身份,做起相关研究来更方便。”

    顾长生察言观色,猜出了两人言语所指,急忙在一旁补充道。说着将小心翼翼包好的木材交给云若涵。

    一见这件东西,云若涵原本风轻云淡的表情,突然郑重起来。本来周阳以为,刚才顾长生谨慎的举动已经狗夸张了,没想到云若涵有过之而无不及,双手轻轻接过,好像面对的是个易碎的古董花瓶。一点点平放在旁边的试验台上,才伸手缓缓揭开外面包裹的布料。

    目睹他们俩的反应,再回想一下,自己这么长时间把这块木头扔床上随意祸害,周阳突然蛋疼地涌起强烈的负罪感。估计自己的行为在云若涵看来,完美诠释了什么叫煮鹤焚琴。

    “没错,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果然是,天呐。”

    云若涵丝毫不顾及心想,仿佛忘记了周阳和顾长生两人的存在,不断反复摩挲着这块木头。周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来极度痴迷某种事物的狂热。

    清冷与热情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却同时出现在云若涵身上,并且融合的很好,不让人感到突兀。

    这也是幸亏云若涵比较低调,身为一个大姑娘却醉心于理科化的东西。否则在这个网络极度发达,网红脸满天飞的时代,随便炒作一番,卖一下女神学霸的人设,都能火一把。至少这姑娘,要完爆之前自己在网上见过的什么博学女神,文艺女神之流。

    周阳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见过的女性中,凡是修仙者身份的,貌似都挺漂亮。再联想到自己有修为之后,不但体制上脱胎换骨,而且颜值也确实有所提升。估摸着这应该是修仙功法的积极副作用。体内的灵气易筋洗髓,改善身体状况,自然会提升外在形象。

    毕竟,一个成年人用再多护肤品,皮肤质量也不可能比得过元气满满的婴儿。而修仙就是个返璞归真,再有所突破的过程。

    云若涵怜惜地抚摸木头半天,然后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抬头刚好撞上周阳询问的眼神。这才反应过来。

    提前就知道,周阳是这块木头的提供者,爱屋及乌,再说话云若涵的语气就柔和了很多。

    “上次我见到那手串的时候,就暗中怀疑,但现在可以肯定。这块不是什么花梨木,而是传说中的养魂木。”

    “养魂木?”

    周阳和顾长生一起低声念叨,但两人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周阳一如既往地一头雾水,对类似的名称没什么概念,只是感觉这名字挺有气势的。但顾长生短暂呆滞后,突然激动起来。

    “难道就是已经绝迹了上百年,传说中的四大神木之一的养魂木?”

    “是绝迹了六百余年。”

    云若涵纠正道,仿佛对类似的精确有一种苛责。

    “最近的养魂木出现的一次,是明初。从那以后再没人见过。这本就是传说中的仙界之物,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亲眼目睹。“

    云若涵缓缓介绍道。

    “仙界啊……”

    顾长生神色略微迷离,一副极度向往的样子。他虽然没有根骨,但从小和顾沛绫两人,都梦想可以踏上修仙一途,飞升仙界更是从儿时延续到如今的梦想。只是年纪越大,阅历越广,就清楚地知道,没有根骨修仙无异于异想天开,渐渐地把这不切实际的欲望埋葬在心底。随之苦笑着摇头。

    别说他这一介凡人,就算是天纵之资,百年一遇的天才修仙者,又有几个飞升仙界了?如今灵气稀薄,道统衰微,修仙者无非就是比普通人多活个几十上百年而已,绝大多数最终都免不了沦为黄土的命运。

    但即使如此,依然有无数的修仙者疯狂搜集资源,朝着那仅存的一丝缥缈希望奋斗。

    周阳是半路出家,对他们从小灌输的长生不老没太大执念。在他看来,王八还能活几百年呢。但有意义吗?人生关键不在长度,而是宽度。一想到无尽的岁月,都要承受不断有亲人和朋友离世的悲痛,而留自己一人孤独承受,就不免可怕。但如果彻底消除这些感情,就未免太没人性了。

    因此相比于传说中的长生不老和大神通,他倒是更愿意当下活得精彩,不负此生就够了。

    但他对云若涵口中“六百多年前”的说法十分敏感。仙界垃圾站就是六百余年前开始空置的,他上一任的负责人是传说中的大亨沈万三。这么推测起来,八成曾经出现过的养魂木,都是这家伙从垃圾站弄出来的。否则仙界之物也不大可能出现在下界。

    周阳猜想,当初可能是沈万三突然出了什么事情,然后消失掉了。历史书上记载他因为得罪了朱洪武,被全家流放到了边陲之地,最后老死。当然也有传说他得道成仙,甚至康西年间还有人见过他。一想到这位前辈奇人,甚至自己手中的诸多极品傀儡,以及现在一身修为,都是拜他所赐,就不禁伤感。

    “那这玩意能开发吗?”

    周阳继续发问。

    “可惜,这块只是死木,无法繁殖。”云若涵摇摇头道:“为了最大规模利用,只能依靠开发现代工业制品的方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