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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危险从未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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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义从来都不是光彩的,可即便如此,为了那些善良的人们,总要有人来背负它。

    ——遗失的另一半残片,上面的署名是“一个自私的人”。

    、

    当身体逐渐丧失机能,意识之海总会浮现出很多过往的事情。

    仔细想想的话,也许在开战之前,我不该立那些死亡FLAG的。

    无论是将那身护甲交给小黑,还是对小黑承诺不上战场,倒头来,都成了嘲笑我的伏笔。

    “呼啊!”

    突然间,因为冲击而骤停的心脏又重新开始运转,缺氧的身体刺激着我大吸了一口气。

    “咳咳!”

    呼吸渐渐恢复之后,我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胸口那颗被项坠挡下来的子弹,我有一种把某个大团子当做神明供奉起来的冲动。

    “这个护身符我给满分!”

    想起之前格尔宾的话,我真想把她抱起来狠狠地亲两口。

    不过现在,有个家伙必须得死!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

    因为外面已经被我军包围,所以我一路向楼上追赶,果不其然,梅勒斯正打算乘楼顶上的直升机逃跑。

    “可恶的小鬼!”

    看到我还没死,对方也开始恼羞成怒起来。

    他想用手枪朝我射击,可就在这时,诺斯突然像是脱缰的野马一样飞了出去,挡掉了那颗子弹并且削掉了他另一只手。

    “啊啊啊!”

    梅勒斯终于还是无法忍受失去双手的疼痛,他一边惨叫一边跪了下来。

    “……”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情有些复杂。

    原来,我之所以能像真正的战士一样,勇猛地砍杀敌人,不是因为我自己的本事,而是因为埃辛诺斯的力量。

    我不过是为他们提供食宿的喽啰罢了……

    “你在发什么呆啊笨蛋!快点解决他!”

    “不用你说!”

    我把这些无关紧要的想法抛在脑后,朝着梅勒斯猛冲了过去,顺势捡起了插在地上的诺斯。

    “啊啊啊啊!”

    这个时候,发出咆哮的并不是我,而是梅勒斯。

    他竟然用不输我的气势径直朝我冲了过来。

    我赶忙刹住步伐,然后一个回旋,将双刃砍在了他的身上。

    “什么?!”

    埃辛诺斯竟然被他用身体挡了下来。

    “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家伙,以为能够审判我?!”

    他甩动着自己被切断的手腕,血液溅到了我的眼睛里。

    “可恶!”

    我赶忙后退,拉开了一段距离。

    模糊的视野里只能看到绿色的业火。

    “这家伙……被改造了吗?”

    我分明记得,埃辛诺斯只有在砍到无机物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火焰,看来他的身体,已经有一大部分都被改造成机械了,所以才能抗下刚刚的那一击。

    不过,现在胜利的天平还是朝我倾斜着,只要他转身想要跑回到直升机的地方,我就能在他上去之前砍下他的头颅。

    “当我妹妹被杀害的时候正义在哪里?当我的身体被人开洞的时候,正义又在哪里?!”

    可他并没有逃跑,只是不停地对我咆哮着,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而现在!你们竟然还敢打着正义的名号,来审判我?!”

    他发疯似得大叫,并用嘴巴撕开了自己的上衣。

    “炸弹?!”

    在他的身上,早就绑上了一圈遥控炸弹,那个数量,可以轻易地把楼顶炸穿。

    “既然我逃不掉!那么你们都得给我陪葬!”

    说着,他找到了掉在地上的遥控开关,并打算用他的残臂按下去。

    “怎么会让你得逞!”

    我奋力地将埃辛诺斯投掷了出去。

    “太慢了!”

    他对着开关狂笑着压了下去,接收到讯号的炸弹立刻开始“滴滴”作响。

    然而,我投掷出去的双刃瞄准的并不是他,而是他身后十多米远,正在盘旋着的直升机。

    ——锵!咔擦!

    锋利的埃辛诺斯斩断了直升机的螺旋桨,高速旋转的铁片在空中掉落了下来,然后将梅勒斯的上半身整个腰斩并且击飞了出去。

    ——BOOM!

    巨大的爆鸣声夹杂着冲击波席卷了过来,好在因为炸弹被打飞的缘故,我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你们的首领已经死了!马上投降!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拖着梅勒斯的下半身走下楼梯,并把它丢在了还在大楼中最显眼的位置。

    “呃!怎么会!”

    “没、没希望了……”

    “投降!我投降!”

    到底只是佣兵而已,看到自己的主子阵亡,他们多半都放弃了抵抗。

    “结束了……”

    我那颤抖的双手终于放松了下来,埃辛诺斯也变回了少女的模样。

    全场爆发出了激昂的欢呼声,所有我方的士兵都为这场胜利感到由衷的欣喜。

    如果按照原计划轻松地取胜,恐怕也不会有现在的心情了吧。

    受到了挫折,领悟了悲伤,发泄了怒火,最后得来的喜悦才是最令人骄傲的。

    “对方使用的不科学少女也找到了。”

    说着,两名士兵把一个梳着双马尾的金发女孩儿推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是被强迫的!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强迫的!”

    她一边哭一边大声地喊着,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

    “你要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走过去,故意用严厉的语气说到。

    “咦!!”

    那孩子被吓得毛都炸起来了,两边的马尾甚至都违反地心引力向上竖了起来。

    “我要罚你,好好地在收容所里生活。”

    “唉?”

    听到了我的“惩罚”少女惊讶地看了看我。

    “不用关监狱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到。

    “你想去监狱吗?”

    “不不不!那个,谢谢!谢谢!”

    她先是拼命地摇头,然后又不停地鞠躬,在闹腾了一会儿之后,两名士兵就把她带下去了。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想多玩弄她一下,可是,现在我没有这个闲工夫。

    “我们的目标呢。”

    我向阿塔尼斯问到。

    “战斗结束之后,那个黑色的女孩儿去找了。”

    ——咔~~滋滋~~

    说曹操曹操到。

    阿塔尼斯的话音刚落,我们所在的位置就出现了参差的电流声。

    “这孩子就是返乡之门……”

    小黑突然出现在了我们眼前,而这次,吸引我们注意的却是另一个女孩儿。

    “吾乃儒鸦之巫女,感谢你们将我从这里救出来。”

    用虔诚而动听的声音道谢的,是一名有着樱色齐腰长发的巫女。

    她穿着破烂的巫女服,身上有被拷打的痕迹。

    可即便如此,那端庄典雅的气质却丝毫不受影响。

    她的模样美丽而又高雅,纵使脸上沾了些灰尘,也是瑕不掩瑜。

    “我们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并且保证你不会再因为你的能力而受到这样的迫害。”

    我向她承诺到。

    “谢谢。”

    她对我微笑地点了点头,十分治愈。

    ——咔擦!

    “唉?”

    不知怎么的,小黑突然瞬移到了我的身边,然后抬起她修长的美腿把我踹飞了数米远。

    虽然在一瞬间看到了美轮美奂的景色,但脑袋埋进门板里的我还是感到十分委屈。

    “唔!”

    然而还没等我开口抱怨,小黑就瞬移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

    “……”

    她没有说话,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是能感觉到她的体温,还有胸中的鼓动。

    “抱歉……”

    我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地在她耳边低语。

    看到我浑身是血地出现在战场上,惊愕,恐惧,焦急,愤怒,这孩子在一瞬间究竟体味到了多少种感情?

    “……”

    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

    除了被柔软的双峰顶着之外,我还感受到她那纤细的肩膀正在不停地颤抖。

    “没事了……”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背,然后又重复道:

    “已经……没事了。”

    是的,已经结束了。

    至此,整个任务都已经完成,战斗也以胜利告终。

    全都结束了。

    可是,对于我来说,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我怎么敢对眼前这个温柔的女孩儿说实话?

    告诉她:接下来,我要与所有人为敌。

    为了我愚蠢的执念。

    为了把童话中的故事,搬到现实。

    为了我所相信的……虚假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