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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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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公主的势力虽然有限,但这却不代表她会拿釉姐儿没办法,这不走了三天三夜的水路,釉姐儿一行人刚一下船就被候在码头的一队兵马请了过去。

    这些人自然是四王爷的手笔,他对于釉姐儿的行为倒没有如长公主他们一般的不赞成,相反,他如今倒有些明白当日自己的属下为何会那般坚定的非她不娶了。

    身为皇家人,处在这个位置上,他享受了让人艳羡的荣华富贵,就必定要舍弃一些东西,比如那普通人所拥有的感情。

    所以他作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惊奇的决定,快马加鞭的派人往江南大营送信,让自己的一部分人马护送赵釉亲自前往南疆。

    釉姐儿掀开车帘,看着外面那两列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无力的张了张嘴,在那位黑面队长询问的目光中讪讪的放下了帘子。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位冷面四王爷抽的什么风,原本以为要被压送回去的自己,如今竟然在军队的护卫下光明正大的往战场行去。

    不过想到车后那一大批的粮草和药材,釉姐儿也大概猜到自己这是混到送粮草的队伍里了,不知道跟着自己来的那几个人现在如何了。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釉姐儿很是识时务的没有开口询问,想来四王爷也不会对他们怎样估计是送到沈家的镖局里了。

    想了一下,釉姐儿又到车内的包袱里翻出纸笔,写了一封报安信,差人送去给他们,好歹让他们不要担心自己。

    虽然坐着马车,但行军的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因为走的是官道,三天后便赶到了边城内。

    釉姐儿此时虽然累极但依旧拒绝了黑脸队长在城内休整一晚的提议,跟着城内一位营长,快马加鞭的往山底下部队驻扎的地方赶去。

    四郎重伤失踪的事情大将军一直死捂着,所以外面城内的军队里现在还没有收到四郎的消息,釉姐儿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

    四郎这会还在昏迷中,自那天李秉岳给他行了针后,吐了一口污血,脸上终于有了点活气,这让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四郎虽然吊着一口气,把命保住了,但毒还是没有解,如今人还没有醒来,所以当大将军带人找来时,李秉岳让军师传话拒绝了回营的提议。

    一来部队里人多眼杂,他不好治疗,再有就是派系之争实在是防不胜防,军师他们如今虽对此人没有完全相信,但也知道他没有害自家将军的心思,所以对他的话倒也能听进去。

    最后他以沈将军余毒未消,贸然移动恐毒气在体内行开,伤及性命为由,暂时推拒了大将军的好意,但他们都知道这个时间不能太久,不然恐军中生变。

    大将军倒也仗义,听了这话并没有强求,只派人送来了物资和药物,让四郎手下的一批亲信在山中守着,等四郎痊愈后回营即可。

    四王爷做事一向仔细,这次他给釉姐儿安排的身份就是运送药物来的军医,所以一路走来到进入戒备森严的营地都很是顺利,刚混进营地还没等釉姐儿松口气,就收到大将军有请的消息,釉姐儿的心咯噔一下,暗想莫不是被发现了。

    也不敢耽搁整了整衣衫,又将那黑粗的眉毛描了描,才起身背上药箱往大将军的帐篷走去。

    越到跟前釉姐儿忽生出一股近乡情怯之感,满是汗湿的手掌用力的捏紧,深吸一口气提步往前走去。

    帐中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大马金刀的坐着,见釉姐儿进来后只是蹙眉打量了几眼,颇为嫌弃的说道“这女子一般娇弱的后生竟也往我的营里派,别到时候没给我的兵救治呢,你倒先倒下了。”

    这话听的釉姐儿粉面一红,越发显的楚楚可怜起来,那将军眉头皱的越深,想出声训斥,可见她那样也委实不好开口,烦躁的摸了把脸,连连挥手,对身旁候着的兵甲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将人连药给我送到山里去,不要在这耽搁了。“

    说罢看釉姐儿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没好气的骂道“赶紧收拾一下跟着去山上,把你的看家本事使出来好好给沈将军治伤,要是沈将军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就不用回来了。”也不看釉姐儿气呼呼得就朝外走去。

    “沈将军哪个沈将军啊,他怎么了,伤的严重吗?”釉姐儿被刚才那大将军的一番话震的五内俱焚。

    旁边的那位小少年见这位军医焦急的样子,只当他是救人心切,暗道不愧是京里来的大夫,可真是生了一颗菩萨心肠,因此忙回道“大人莫急,咱们这一路可就只有一位沈姓将军,正是那位少年英豪,皇上钦点的武状元,沈锦年,沈大人啊。”说的兴起的少年丝毫没有注意到,釉姐儿忽然变得惨白的面容,还在那絮絮叨叨的讲着沈大人的年少有为和英勇无敌。

    釉姐儿这会当真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时飞到四郎跟前才好,如何能听得进去少年那罗里吧嗦的话,忙利声打断道“沈将军在哪,你赶紧带我去。”

    见少年一脸无措的看着自己,釉姐儿忙加了一句,“救人要紧,旁的事以后再说。”听了这话,少年心里越加对釉姐儿敬佩起来,觉得这才是大夫的典范,忙收起一副笑脸,颇为严肃的对釉姐儿点点头,带了一对人马护送这釉姐儿急急忙忙的往山上走去。

    南疆的山多陡峭,且树木嶙峋,毒刺横生,没走惯山路的人走起来自是颇为吃力,本来这些兵士照顾釉姐儿这个白面书生,一路上刻意放缓了脚步,谁知道 釉姐儿此刻恨不得插双翅膀,如何会在意这些艰险。

    任由那枝桠划破脸颊,行到艰险处更是手脚并用,眼中一点畏惧也无,速度比起这些行走惯了的士兵也慢不了多少,看到这些,大家对这位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大夫肃然起敬,这里就是一个崇尚强者的地方,釉姐儿这样的 举动,恰巧就投了这些大老粗的眼。

    等釉姐儿一行人赶到山谷里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谷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见到来人里有釉姐儿这个面生的,自是少不了一番查问,当知道这位是从京里运送药物来的军医后,这些人喜笑颜开的将人迎了进去,让一同赶来的兵士对这种相差万里的待遇颇为不满。

    釉姐儿此刻自是顾不上这些人私下的较劲,如今她的全服心神皆被那近在咫尺的人吸引,什么仪态姿容此刻全都不记得了,以生平罕见的速度几步就跑到了洞口,门口的护卫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釉姐儿就已经冲了进去。

    听到外面的声音正往出来走的石头看到眼前这位发髻凌乱,满脸伤痕的人影时,惊呼一声,一个大字刚喊出口,就被反应过来的釉姐儿一把捂住嘴,低声说道“我是京里来的军医,不要喊错了。”

    石头虽然平日看起来憨憨的,但这不代表他有多笨,这会见釉姐儿的打扮,也猜到了几分,忙低声应诺,上前边引了釉姐儿往里走,边低声将四郎的情况简略的说了一遍。

    釉姐儿听到四郎当初竟然差点就醒不过来时,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两人进来时军师和李秉岳还守在四郎榻前,见石头出去一趟带了个俊秀小相公进来,皆是吃了一惊,面带询问的看向石头。

    釉姐儿一进里就看到那一动不动躺在榻上,面无血色的四郎时,这么多天来的担忧,委屈隐忍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扑到四郎怀中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这一幕让本来纳闷的几人更加面面相觑起来,石头冲他们使了个脸色,军师虽然有些不放心,但也知道石头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犹豫了一下就朝外走去,李秉岳,对眼前这位俯身痛哭的少年很是有好感,莫名其妙的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也知道此刻不好打搅,便也就起身随着军师和石头往外走去。

    这段时间四郎都是他们三人贴身照顾,李军则留在营里,所以石头也知道釉姐儿的身份,是瞒不住眼前这两人的,虽然对李秉岳的身份还有些怀疑,但此刻他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听了石头一番神神秘秘的解释后,皆惊得合不拢嘴,万万没有想到,刚才那位俊秀相公竟然是为大家闺秀,最主要的这人还是自家将军未过门的妻子,惊讶过后,两人又都对,小姑娘的毅力和胆色所折服,还有她对四郎的忠诚和守护,也让大家动容。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轻易都不会出门,一来是交通不便,二来嘛就是路上不太平,所以别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闺秀了,就是一般人家的男子也很少有出远门的,而釉姐儿竟然因为一个梦就只身涉险,千里迢迢的跑到战场上来,可真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