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3章 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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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华殿的值班太监增烧了铜盆炭火，值房里显出一片温暖祥和。内阁首辅和工部尚书两位帝师刚刚坐定，御膳房的小火者就摆上了一桌茶点，琳琅满目总有好几十样。忙活一清晨的孙承宗和徐光启早已饥肠辘辘。小火者添一碗加了蜜枣枸杞的二米粥捧上，两位重臣吃的津津有味。
刚刚吃完早饭，孙承宗刚刚休息一盏茶的功夫，皇帝就把他传过去了。
“先生，现在京军训练的怎么样了？”皇帝问道。
“陛下，京军总兵官沈有容正在按戚继光《纪效新书》、《练兵实纪》的方法苦训士卒，三天一小练，五天一大演，请皇上放心。”
“那么今天他们训什么？”
“今天正好是骑兵的大演习。”
“我们去看看吧。”
“陛下，是否太仓促了一些？按常例，要事先通知沈有容将军。”
“朕就是要看看他们的实际训练情况。是不是装模作样、弄虚作假？”
皇帝的命令不容置疑，朱由校带着帝师来到京军校场，沈有容沈将军正在操练骑兵，众位将校给皇上行完礼就继续演习。
在灿烂的太阳照射下，满桂带着一群随从，立马在一座光秃的丘陵上，拿一面小红旗指挥操练，金鼓声都随着小红旗的挥动变化。大约有一千五百左右骑兵分成四路纵队，向东北方面奔腾前进，沿路有许多沟、坎，还有用树枝和干草堆的障碍，有的草堆正在燃烧，烈焰腾腾，烟气弥漫。骑兵在雄壮的喇叭声中飞驰前进，一边奔驰一边作砍杀姿势，越过了一道一道的沟、坎和各种障碍，向着一座山包奔去。
那山包上有一座荒废的石寨，寨外有一条用树枝布置的障碍，也就是所谓鹿角。寨墙上有许多小旗，寨中心有一杆大旗。当进攻山寨的骑兵到达小山脚时，喇叭的调子一变，同时响起一下炮声，骑兵迅速地变为横队，分从三个地点向山上进攻，有一部分骑兵停留下来，有一支骑兵向小山的背后奔去，分明是要从后面将山寨包围，防止敌人逃跑。
山脚下的骑兵由卢象升率领，用小红旗指挥着各股骑兵前进。这时战鼓齐鸣，震天动地，喊杀不断，刀剑挥舞，白光闪闪，同时寨墙上炮声不绝，硝烟团团飞滚。
当三路骑兵进到鹿角前边时，显然遇到了守寨敌人的顽强抵抗，一部分骑兵跳下战马，砍开鹿角，并将一部分大树枝拉向一旁，开辟出前进的缺口。当他们破坏鹿角、开辟缺口时，其余在马上的骑兵一边呐喊，一边不断地猛烈射敌，其中还夹杂着少数箭炮。寨上寨下，杀声震耳，炮声更密，硝烟更浓。
在这片刻间，喊杀声、战鼓声、铳炮声，交织一片，使观战的朱由校等人仿佛身临战场，呼吸紧张。转眼之间，三路攻寨将士都冲进缺口，到了寨墙下边，大部分弟兄向寨上猛烈放箭和燃放铳炮，另一部分弟兄在许多地方同时爬寨，每四个人一组，一个接一个站在肩上，捷如猿猴。片刻之间，有人首先登寨，挥刀乱砍，摹拟在杀伤守寨敌人。爬上寨墙的战士迅速地多了起来，一边杀散敌人，一边从寨上抛下粗绳子。留在下边的人们抓着绳子“蚁贯”登寨。
又过片刻，寨门大开，所有等候在寨外的骑兵冲进寨内。飘扬在寨内高处的一面黑色的旗帜被拔
掉了，换上了红色的旗帜。进攻的战鼓声停息了，喊杀声消沉了，硝烟也陆续吹散了。指挥操练的将领将红旗挥动，锣声响起。得胜的进攻部队走出山寨，迅速地整好队形。锣声停止，喇叭吹起悠扬的调子。骑兵以二路纵队的队形沿着新修的驰道缓辔驰回。
“不错，沈将军练兵练得真好！”皇帝对沈有容称赞道。
沈有容沉稳地回答道：“都是陛下的天恩浩荡，士卒们才能勤奋练兵习武。”
见到这番训练有素的军队，皇帝满意地回到紫禁城中继续办公，时间转眼到了五月中旬。
五月盛夏，天已大热，融融艳阳带着炎气将白亮的光洒向紫禁城，已不似前些时那样温馨和煦。禁城内因关防贼盗刺客，例不栽树，晴空万里的骄阳照射在黄瓦红墙、铜龟铜鹤、炉鼎丹陛上，焕焕漾漾，一片金碧辉煌。
紫禁城里，天下权力的中心旋涡有条不紊的运转着，官员们各司其职，如今很少有人敢于触犯皇帝的龙威，尽管结党营私的野心仍在暗地里流动。
虽然西南的叛乱还没有彻底平定，但官吏百姓们已经不太担心了，反贼奢崇明已经被压制住了。大明天子朱由校最近公事不忙，他在一个阳光明媚、没有早朝的日子，在西苑中踢球取乐。
西苑树林繁茂，皇帝下令在此处开辟了一块平地作为球场，两边各放置了一个球门。朱由校在此踢的是蹴鞠，蹴鞠是用皮革包裹，里面用草填塞。皇帝与太监踢蹴鞠，不为健身，只为散心。
跟皇帝踢球的太监都很年轻强壮，这其中有一位高大俊秀的宦官叫高永寿，高永寿是内书堂出来的识文断字的宦官。高永寿踢蹴鞠，球就仿佛黏在身上似的不落地。朱由校从他身上夺球还真费了一番心思。
最近，皇帝对身上的体闸都研究的很深，但是对于位置在心脏上的神藏闸一无所获。不管是阅读书籍批答奏章，还是健身习武，封闭神藏闸没有一点效果。在踢蹴鞠的时候，朱由校封闭了神藏闸，还是一点效果没有。
也许是分心的缘故，皇帝一脚把蹴鞠踢飞了，球最后落到一颗大树顶上，旁边正好是一个喜鹊窝，几只喜鹊“吱吱”地叫着。
在旁服侍的魏忠贤急忙叫人拿新的蹴鞠过来，高永寿则指着喜鹊说道：“陛下，你看要是这个喜鹊飞过来用头顶一下球就好了，一顶球就掉下来了。”
皇帝也是无聊，盯着这黑白相间的小鸟，这喜鹊也看着皇帝，一人一鸟对视，朱由校心里想：
【小喜鹊，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啊，觉得我心善，要不你帮我把球顶下来。】
穿越者心里这么想，默默觉得自己有些滑稽。不料，与皇帝对视的那只小喜鹊双翅一扇飞起来了，只见它用爪子一蹭蹴鞠，球就失去平衡从树上掉下来了。
高永寿见状欣喜，他冲着皇上说道：“喜鹊也知道皇上治理万民的辛苦，帮皇上分忧。”朱由校则是一脸震惊。
皇帝当时吩咐让宦官找荫凉地休息一会儿，魏忠贤事先准备好了屏风、椅子和茶水等等。朱由校一边端着茶，一边想原因。想来想去，难道是封闭的神藏闸起到的效果。
想到这里，朱由校喝完手中的茶水，站起来走到大树下，又盯着树
上的喜鹊，喜鹊也看向了皇帝。
【小喜鹊，飞到我的手上来。】
朱由校心里这样默念道，就伸出了右手，掌心朝着天空，小喜鹊竟然真的就扑动翅膀飞到他的手上。
【看来，很有可能是神藏闸的效果。】
魏忠贤在旁也惊讶道：“没想到此鸟如此通人性！”
皇帝本想回话，谁知此时心口处一阵绞痛，他痛苦地弯下腰来，手中站着的小喜鹊又飞到树上大概是神藏闸封闭时间是有限制的，他很快打开了神藏闸，心口处的绞痛慢慢平息了。朱由校自己粗略估计了一下神藏闸的封闭时间大约是半个时辰左右。
那么今日恐怕是不能再使用神藏闸了，朱由校吩咐魏忠贤从御膳房拿了些馒头屑来喂鸟，那些喜鹊纷纷叽叽喳喳地来讨食吃，那只曾树上摘球、站在皇帝手上的小喜鹊凑到朱由校身边吃食，朱由校用手轻抚它的羽毛，这小喜鹊也不感到惊吓。
呆到黄昏之时，朱由校回到乾清宫沐浴，洗去一天的汗水与疲惫。发现神藏闸有与动物交流的效果，朱由校很是高兴。晚上，皇帝准备去景仁宫找张裕妃过夜。
景仁宫的布置很有特点。张织月嫌宫殿过于高大，不适合居住，便独出心裁，把廊房改成小的房间，安装成曲折的朱红栏杆，雕花隔扇，里面陈设着从扬州采办的精巧家居和新颖什物，墙上挂着西洋八音自鸣钟。张织月嫌宫灯不亮，她把周围护灯的金丝去掉三分之一，遮以轻绢，加倍明亮。
张裕妃是个十分聪明的人，用各种心思获得万岁的喜欢，使他每次来到景仁宫都感到新鲜适意。今天在裕妃的桌子上，一个大玛瑙盘中摆着当季的樱桃。
屋角，一张用螺钿、翡翠和玛瑙镶嵌成采莲图的黑漆红木茶几上放着一个金猊香炉，一缕轻烟自狮子口中吐出，袅袅上升，满屋异香，令人心清神爽。
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有一个出自苏州名手的盆景，虽然宜兴紫砂盆长不盈尺，里面却奇峰突兀，怪石嶙峋，磴道盘曲，古木寒泉，梵寺半隐，下临一泓清水，白石磷磷。朱由校进屋来对着端详片刻，笑着说：“倘若水中有几条游鱼，越发有趣。”
张织月回答：“水中是有几条小鱼，皇上没有瞧见。”
“真的？”
裕妃嫣然一笑，亲自动手将盆景轻扣一下。果然有几条只有四五分长的小鱼躲在悬崖下边，被一些绿色的鱼草遮蔽，如今受到惊动，立即活泼地游了出来。朱由校弯着身子一看，连声说好。
看了一阵，他离开桌子，背着手看墙上挂的字画。裕妃宫中的字画也是经常更换。今天在这间屋里只挂了两幅画：一幅是王冕的《归牧图》，一幅是唐寅的《相村水乡图》。后者是一个阔才半尺、长约六尺余的条幅，水墨浓淡，点缀生动；杨柳若干株，摇曳江干；小桥村市，出没烟云水气之中。画上有唐伯虎自题五古一首。相村是大书画家兼诗人沈石田住的地方。石田死后，唐寅前去吊他，在舟中见山水依然，良友永逝，百感交集，挥笔成画，情与景融，笔墨之痕俱化。
天子到景仁宫不是光为欣赏名人字画，不多时，裕妃为皇帝宽衣，勾住了他的颈，立于银蜡烛下，你看我，我看你，一起进入温柔乡里去。
文华殿的值班太监增烧了铜盆炭火，值房里显出一片温暖祥和。内阁首辅和工部尚书两位帝师刚刚坐定，御膳房的小火者就摆上了一桌茶点，琳琅满目总有好几十样。忙活一清晨的孙承宗和徐光启早已饥肠辘辘。小火者添一碗加了蜜枣枸杞的二米粥捧上，两位重臣吃的津津有味。
刚刚吃完早饭，孙承宗刚刚休息一盏茶的功夫，皇帝就把他传过去了。
“先生，现在京军训练的怎么样了？”皇帝问道。
“陛下，京军总兵官沈有容正在按戚继光《纪效新书》、《练兵实纪》的方法苦训士卒，三天一小练，五天一大演，请皇上放心。”
“那么今天他们训什么？”
“今天正好是骑兵的大演习。”
“我们去看看吧。”
“陛下，是否太仓促了一些？按常例，要事先通知沈有容将军。”
“朕就是要看看他们的实际训练情况。是不是装模作样、弄虚作假？”
皇帝的命令不容置疑，朱由校带着帝师来到京军校场，沈有容沈将军正在操练骑兵，众位将校给皇上行完礼就继续演习。
在灿烂的太阳照射下，满桂带着一群随从，立马在一座光秃的丘陵上，拿一面小红旗指挥操练，金鼓声都随着小红旗的挥动变化。大约有一千五百左右骑兵分成四路纵队，向东北方面奔腾前进，沿路有许多沟、坎，还有用树枝和干草堆的障碍，有的草堆正在燃烧，烈焰腾腾，烟气弥漫。骑兵在雄壮的喇叭声中飞驰前进，一边奔驰一边作砍杀姿势，越过了一道一道的沟、坎和各种障碍，向着一座山包奔去。
那山包上有一座荒废的石寨，寨外有一条用树枝布置的障碍，也就是所谓鹿角。寨墙上有许多小旗，寨中心有一杆大旗。当进攻山寨的骑兵到达小山脚时，喇叭的调子一变，同时响起一下炮声，骑兵迅速地变为横队，分从三个地点向山上进攻，有一部分骑兵停留下来，有一支骑兵向小山的背后奔去，分明是要从后面将山寨包围，防止敌人逃跑。
山脚下的骑兵由卢象升率领，用小红旗指挥着各股骑兵前进。这时战鼓齐鸣，震天动地，喊杀不断，刀剑挥舞，白光闪闪，同时寨墙上炮声不绝，硝烟团团飞滚。
当三路骑兵进到鹿角前边时，显然遇到了守寨敌人的顽强抵抗，一部分骑兵跳下战马，砍开鹿角，并将一部分大树枝拉向一旁，开辟出前进的缺口。当他们破坏鹿角、开辟缺口时，其余在马上的骑兵一边呐喊，一边不断地猛烈射敌，其中还夹杂着少数箭炮。寨上寨下，杀声震耳，炮声更密，硝烟更浓。
在这片刻间，喊杀声、战鼓声、铳炮声，交织一片，使观战的朱由校等人仿佛身临战场，呼吸紧张。转眼之间，三路攻寨将士都冲进缺口，到了寨墙下边，大部分弟兄向寨上猛烈放箭和燃放铳炮，另一部分弟兄在许多地方同时爬寨，每四个人一组，一个接一个站在肩上，捷如猿猴。片刻之间，有人首先登寨，挥刀乱砍，摹拟在杀伤守寨敌人。爬上寨墙的战士迅速地多了起来，一边杀散敌人，一边从寨上抛下粗绳子。留在下边的人们抓着绳子“蚁贯”登寨。
又过片刻，寨门大开，所有等候在寨外的骑兵冲进寨内。飘扬在寨内高处的一面黑色的旗帜被拔
掉了，换上了红色的旗帜。进攻的战鼓声停息了，喊杀声消沉了，硝烟也陆续吹散了。指挥操练的将领将红旗挥动，锣声响起。得胜的进攻部队走出山寨，迅速地整好队形。锣声停止，喇叭吹起悠扬的调子。骑兵以二路纵队的队形沿着新修的驰道缓辔驰回。
“不错，沈将军练兵练得真好！”皇帝对沈有容称赞道。
沈有容沉稳地回答道：“都是陛下的天恩浩荡，士卒们才能勤奋练兵习武。”
见到这番训练有素的军队，皇帝满意地回到紫禁城中继续办公，时间转眼到了五月中旬。
五月盛夏，天已大热，融融艳阳带着炎气将白亮的光洒向紫禁城，已不似前些时那样温馨和煦。禁城内因关防贼盗刺客，例不栽树，晴空万里的骄阳照射在黄瓦红墙、铜龟铜鹤、炉鼎丹陛上，焕焕漾漾，一片金碧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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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苑树林繁茂，皇帝下令在此处开辟了一块平地作为球场，两边各放置了一个球门。朱由校在此踢的是蹴鞠，蹴鞠是用皮革包裹，里面用草填塞。皇帝与太监踢蹴鞠，不为健身，只为散心。
跟皇帝踢球的太监都很年轻强壮，这其中有一位高大俊秀的宦官叫高永寿，高永寿是内书堂出来的识文断字的宦官。高永寿踢蹴鞠，球就仿佛黏在身上似的不落地。朱由校从他身上夺球还真费了一番心思。
最近，皇帝对身上的体闸都研究的很深，但是对于位置在心脏上的神藏闸一无所获。不管是阅读书籍批答奏章，还是健身习武，封闭神藏闸没有一点效果。在踢蹴鞠的时候，朱由校封闭了神藏闸，还是一点效果没有。
也许是分心的缘故，皇帝一脚把蹴鞠踢飞了，球最后落到一颗大树顶上，旁边正好是一个喜鹊窝，几只喜鹊“吱吱”地叫着。
在旁服侍的魏忠贤急忙叫人拿新的蹴鞠过来，高永寿则指着喜鹊说道：“陛下，你看要是这个喜鹊飞过来用头顶一下球就好了，一顶球就掉下来了。”
皇帝也是无聊，盯着这黑白相间的小鸟，这喜鹊也看着皇帝，一人一鸟对视，朱由校心里想：
【小喜鹊，你为什么盯着我看啊，觉得我心善，要不你帮我把球顶下来。】
穿越者心里这么想，默默觉得自己有些滑稽。不料，与皇帝对视的那只小喜鹊双翅一扇飞起来了，只见它用爪子一蹭蹴鞠，球就失去平衡从树上掉下来了。
高永寿见状欣喜，他冲着皇上说道：“喜鹊也知道皇上治理万民的辛苦，帮皇上分忧。”朱由校则是一脸震惊。
皇帝当时吩咐让宦官找荫凉地休息一会儿，魏忠贤事先准备好了屏风、椅子和茶水等等。朱由校一边端着茶，一边想原因。想来想去，难道是封闭的神藏闸起到的效果。
想到这里，朱由校喝完手中的茶水，站起来走到大树下，又盯着树
上的喜鹊，喜鹊也看向了皇帝。
【小喜鹊，飞到我的手上来。】
朱由校心里这样默念道，就伸出了右手，掌心朝着天空，小喜鹊竟然真的就扑动翅膀飞到他的手上。
【看来，很有可能是神藏闸的效果。】
魏忠贤在旁也惊讶道：“没想到此鸟如此通人性！”
皇帝本想回话，谁知此时心口处一阵绞痛，他痛苦地弯下腰来，手中站着的小喜鹊又飞到树上大概是神藏闸封闭时间是有限制的，他很快打开了神藏闸，心口处的绞痛慢慢平息了。朱由校自己粗略估计了一下神藏闸的封闭时间大约是半个时辰左右。
那么今日恐怕是不能再使用神藏闸了，朱由校吩咐魏忠贤从御膳房拿了些馒头屑来喂鸟，那些喜鹊纷纷叽叽喳喳地来讨食吃，那只曾树上摘球、站在皇帝手上的小喜鹊凑到朱由校身边吃食，朱由校用手轻抚它的羽毛，这小喜鹊也不感到惊吓。
呆到黄昏之时，朱由校回到乾清宫沐浴，洗去一天的汗水与疲惫。发现神藏闸有与动物交流的效果，朱由校很是高兴。晚上，皇帝准备去景仁宫找张裕妃过夜。
景仁宫的布置很有特点。张织月嫌宫殿过于高大，不适合居住，便独出心裁，把廊房改成小的房间，安装成曲折的朱红栏杆，雕花隔扇，里面陈设着从扬州采办的精巧家居和新颖什物，墙上挂着西洋八音自鸣钟。张织月嫌宫灯不亮，她把周围护灯的金丝去掉三分之一，遮以轻绢，加倍明亮。
张裕妃是个十分聪明的人，用各种心思获得万岁的喜欢，使他每次来到景仁宫都感到新鲜适意。今天在裕妃的桌子上，一个大玛瑙盘中摆着当季的樱桃。
屋角，一张用螺钿、翡翠和玛瑙镶嵌成采莲图的黑漆红木茶几上放着一个金猊香炉，一缕轻烟自狮子口中吐出，袅袅上升，满屋异香，令人心清神爽。
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有一个出自苏州名手的盆景，虽然宜兴紫砂盆长不盈尺，里面却奇峰突兀，怪石嶙峋，磴道盘曲，古木寒泉，梵寺半隐，下临一泓清水，白石磷磷。朱由校进屋来对着端详片刻，笑着说：“倘若水中有几条游鱼，越发有趣。”
张织月回答：“水中是有几条小鱼，皇上没有瞧见。”
“真的？”
裕妃嫣然一笑，亲自动手将盆景轻扣一下。果然有几条只有四五分长的小鱼躲在悬崖下边，被一些绿色的鱼草遮蔽，如今受到惊动，立即活泼地游了出来。朱由校弯着身子一看，连声说好。
看了一阵，他离开桌子，背着手看墙上挂的字画。裕妃宫中的字画也是经常更换。今天在这间屋里只挂了两幅画：一幅是王冕的《归牧图》，一幅是唐寅的《相村水乡图》。后者是一个阔才半尺、长约六尺余的条幅，水墨浓淡，点缀生动；杨柳若干株，摇曳江干；小桥村市，出没烟云水气之中。画上有唐伯虎自题五古一首。相村是大书画家兼诗人沈石田住的地方。石田死后，唐寅前去吊他，在舟中见山水依然，良友永逝，百感交集，挥笔成画，情与景融，笔墨之痕俱化。
天子到景仁宫不是光为欣赏名人字画，不多时，裕妃为皇帝宽衣，勾住了他的颈，立于银蜡烛下，你看我，我看你，一起进入温柔乡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