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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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贾家的人又来了”, 林府的管家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说道，“奴才说了老爷交代的话，但是他们还是坚持要等老爷回来”。
“那就让她们在那等着, 你们做自己的事吧，别管她们了”, 方怡想了想后说道，“二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还一直没醒过来吗？”
管家看看方怡的脸色, 才轻声说道：“醒了一次，只是服侍的人说二姑娘她只醒了一小会儿，喝了口清水后就又昏睡了, 就不好告诉夫人, 请夫人恕罪”。
“只喝了口水呀，昨天姑娘不是还醒了一刻钟吗？不是交代了尽量别让姑娘睡觉吗？”喝口水的功夫, 黛玉的样子实在是不好了。哎, 这都快一个月了，开始黛玉还能自己喝点粥，最近已经全靠参汤吊着了……
“这……”管家面有难色的支支吾吾。
“算了，我等会儿自己过去看看”，方怡理解管家的难色, 黛玉现在的样子，也许哪次在睡梦中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想叫醒她也不容易, “贾家这次提起姑娘了吗？”
“恩，她们还是说想去看望姑娘，只是老爷吩咐过，不许贾家的人接近二姑娘的院子，所以我们就拦下来了……”
对贾家，她现在已经不能说是佩服了，简直是敬仰。之前贾家获罪，两府都被看管起来了，贾家的老太太除了第一天还能出府，其他时间都被限制在贾府内了，林家也算是耳根清静了。
林如海和奕浩一起讨论过贾家的问题，当时大家都一致认为贾家就算是获罪，但是罪不至死，真往重了判，也就是两府的成年男子可能是死罪，其他人只要不死，林家在判决后搭把手相救也不打眼。
更何况年前的案子那么严重，之中有一些人家都只是免职而已，皇上又只是想趁现在打破朝堂上那些开国王公声音一致的习惯，贾家让人膈应的就是墙头草的作风和平时的嚣张跋扈，势力早就随着老国公的去逝消减了大部分，真说起来上面有北静王府挡着，贾家也不会十分严重。只是没有想到贾王史三家会因为他们自己的愚蠢让罪行生生重了几倍。
当时让林如海真正不想参与进去的是皇上这次打击朋党的坚决的态度，不仅是之前的围场的事故，更是皇上初登基时已经对这些人宽容了一次，这时候再次放过他们就不是宽容是皇上软弱了，稍微明白的人都不会为他们说话。
可是让人头疼的是贾老太太的巨大能量。也不知道被关在家里的她是怎么做的，反正林如海是被拖进去了。继林家初进京时的流言后，林家再一次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这次是林如海忘恩负义，为了前途官位，不惜名声，对曾经对他百般关照的前岳家不说相救，更是肆意打压。
连当年贾老太爷对林如海的每次提点都详细的流传出来，更有甚者对比了现在林如海限制黛玉去贾家的态度，更是让林家人百口莫辩。最后林家的政敌还有一些投机分子煞有其事的归纳总结了林家这十来年的大大小小的流言，在朝堂上说是无风不起浪，林家本身家风就有问题。
在外面的大大小小的闹剧吸引了林家所有人的注意力后，史湘云暗中不知道给黛玉送了一封什么信，黛玉看完后就直接吐血昏了过去，外面更是谣传林如海软禁前妻生的女儿，切断女儿和外家的联系，不慈不孝……
要说一些流言什么的，京城每天都有，更是有一些人一直是大家批评的对象，只是这些人家通常都是勋贵世家。林家祖上也是勋贵，只是到了林如海林奕浩就是实打实的通过科举上位的，自然而然算是清流。与勋贵刚好相反，清流最注重的就是名声，之前因为方怡母子的事情，虽然在外一直有明确的说法，对林如海也还是有打击，却远远没有这次忘恩负义、落井下石来的那么直接、那么大。
贾家的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林家现在是皇上的嫡系人马，更是不能做出拉皇上后腿的事，贾家的事，别人可以求情，林家是怎么都不能沾的；可是又如同外面的流言所传的一样，贾家是林如海的前岳家，当初对林如海的提携照顾，让林如海在本身有了清流的势力后又得到了勋贵的部分支持，在这种情况下，林如海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达到了一般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这就使得林如海站在了一个两难的位置，林家是怎么做都是错……
到了这种情况，不管贾家之前是听了一些人的挑唆想制造出外面的流言迫使林如海救贾家，还是她们传出的东西被林家的政敌借用，林如海对贾家的所有耐心都消失殆尽。
真正的让林如海对贾家恨之入骨的还是黛玉的事情。宝玉和黛玉的事情，不论方怡原来是怎么计划的，在甄家出事后，方怡就想尽办法压下了这事，后来贾家出事后他们也以此为借口说过几次，只是连林如海都没回应。
流言的事情出来后，贾家也没有继续向林家送消息了，直到黛玉收到湘云的信后昏倒。黛玉身体弱，这两年更是每年有一半时间要在床上休养，贾家的事，方怡和林如海一直瞒着黛玉，不只是怕黛玉听到消息后难做，更怕她听到消息受不了。
得到消息后的黛玉强撑着收拾了不少的东西送给贾家，说是为祖母尽孝，林如海看着黛玉的样子，也没有用力拦着，在黛玉第四次送东西回来后就病倒了，还哭着拜托林如海每隔个几天就替她送些东西过去。林如海和方怡看着黛玉的样子，只能请太医过来好好调养着，其他的事都按着黛玉的话做，就怕触到黛玉的伤心事……
只是没想到黛玉为了贾家会做到这种程度上，连贾家明显的欺辱也是独自忍着，更是在被贾家人逼到极点后，宁愿伤害自己也护着贾家。而贾家不说别人只贾老太太也真是舍得让黛玉这个女儿唯一的血脉为了贾家牺牲这么多。是的，黛玉在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也是包庇贾家甚至是为贾家的作为向家人道歉。
这次黛玉会病倒，大家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这些年，只要贾林两家有冲突，黛玉就会夹在中间为难以致生病，只是让人措手不及的是黛玉恶化的十分迅速的症状和这次病情的严重。在黛玉病倒后就有太医看诊，十天后，公主请来了太医院以治愈疑难杂症闻名的太医，可是对方看过也只是留下了一副一般的温养的方子，话里暗示黛玉最多就两个月的时间了。
当时，不只是林如海，公主和奕浩兄弟都吃了一大惊，之前黛玉病重，太医还是一直尽力医治，就算后来称自己学医不精，也只是让林家一家人以为黛玉这次很难治罢了，现在居然……与大家的沉痛不同，躺在床上的黛玉反而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随即，跪在床上求林如海原谅贾家，方怡现在一直回想着那天的情景，不知道究竟有多失望伤心才会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把死当做解脱……
“父亲，不用为我伤心，我只是要去见母亲了，娘亲和弟弟一直那边等着我呢”，说着话的黛玉脸上一直保持着的笑容刺伤了林家一家人的眼睛，连林如海这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男人都留下了眼泪。
“大哥二哥，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很喜欢你们的，喜欢你们出门带给我的小风车、竹簪子那些小玩意儿，也喜欢看你们生气的说姐姐疯丫头，说我聪明温柔”，黛玉说话的时候眼睛很亮，没有了这些年一直的倦怠，“我知道哥哥姐姐们都很关心我，也是真的喜欢我的，我也很喜欢你们，希望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妹，只是那时后我们的兄妹缘要长一点、纯粹一点，你们说好不好……”
“还有大嫂，我一定让你在很多时候都为难了吧，谢谢大嫂你不怪我……”不等大家说话，黛玉自己顺着房里的位置，对着每个人说着她的心里话，不再遮遮掩掩自己的心事，也不再着急贾林两家的关系。
“还有母亲，虽然我还是觉得你没有我娘亲好，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三个那么好的兄姐，谢谢你带给父亲那么多的快乐，也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黛玉看着方怡微笑，“还有，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带来的麻烦，对不起我看着外祖母她们那么对你还一直保持沉默……”
方怡忍不住抱住黛玉，心里十分自责，这是自己前世最喜欢的姑娘，也是那时的方怡的梦想，自己原本有机会改变她的命运的，只是自己的自私，自己为了自己的名声，没有尽力的去帮助她，现在，结果已定，自己流下的也就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大家都不要伤心，其实我很开心的，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很美，最漂亮的人、最稀奇的食物、仙境一般的风景，最重要的是我梦见自己就是一颗长在河岸边上的小草，每天只需要吸收阳光雨露，只要看着大家开心的笑脸自己就很满足了，”黛玉向往的讲述着她的梦境，周围的人只是觉得这事黛玉病了十几天后的幻想，心里更加觉得对不起她，“那里的姐姐告诉我，我以后也会生活在那里，不久以后她就会带着我们以前的姐妹一起来接我了，我会伴着最优美的音乐回归”……
“黛儿，别说了，爹爹一定找大夫治好你的，只要你好了，爹爹带你去看最美的风景，见最美的人，尝最好的食物，黛儿是最孝顺的女儿，要陪着爹爹走过这些才好……”看着明显陷入了自己思绪里的黛玉，林如海紧张的打断了女儿的述说。
“恩，黛儿一定努力，爹爹别伤心”，回过神的林黛玉拉住林如海的手说道，这是她第一次不顾规矩的拉住林如海，甚至是少有的像语栾一样称呼林如海爹爹而不是父亲，“只是若是黛儿不中用，爹爹千万不要伤心，黛儿会和娘亲弟弟一起看着爹爹，当爹爹开心时，会是我们三个人的开心，不开心，也会是我们三个人的不开心……”
“爹爹，我都快忘了娘亲的样子了，你给我说说吧，若是娘亲知道我忘了她，一定会伤心的……”
方怡看着林黛玉的样子，带着房里其他人一起出来了，把空间留给那父女两个……
那天过后黛玉就病的更重了，每天都只能躺在床上，醒来的时间都十分有限，好像身上的精力全都在那一天消耗殆尽。林如海方怡几个每天都去陪陪她，可是她连聊天都不能坚持到半个时辰，林如海就经常的说一些当初贾敏的事情，奕浩几个就说一些自己回林家之前的快乐的瞬间……
到八月末的时候，林如海带回的一个消息让黛玉再次留下了眼泪，就是贾家的事，皇上同意不追究贾家女眷儿童的罪责，男子也只是几个人发配，其他不参与家族事物的人等都无罪释放，这里面就包括了贾宝玉……
……
现在知道黛玉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方怡也猜到时间怕是差不多了。只希望贾家珍惜黛玉最后给他们争取的那次机会，不要再来纠缠，不然的话，林如海还真的可能不顾黛玉的意思找贾家的麻烦。
贾家或许以为黛玉毁了信，心里又在乎贾家不会说出来，林如海就真的查不到那封信的内容了吧，老太太连死去多年的女儿都要利用，王夫人更是在黛玉探视的时候说一些不尊重逝者的话，现在黛玉的样子也算是贾家生生逼迫出来的，他们还敢以黛玉的名义过来林家，是不是真的把林如海当成泥捏的了？
……
时间悄悄的流过，九月中旬，黛玉这棵绛珠仙子就在林家一家人的不舍中，伴着迎接的乐曲回到了她原本的地方。
方怡看着天空，心里默默的希望这位绛珠仙子能一直住在她自己的地方，不要再承受一次凡间的各种滋味。
林如海虽然不信黛玉曾经说过的梦境，在这个时刻，心里却悄悄的说服自己，或许神仙是真的存在的吧，黛玉的出生本就是与众不同的……
只是在林家人都还沉浸在伤心中的时候，贾家再次做了件挑战林如海极限的事情，让林如海不再顾忌外面的传言，使了手段把贾家赶出了京城……
“夫人, 贾家的人又来了”, 林府的管家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说道，“奴才说了老爷交代的话，但是他们还是坚持要等老爷回来”。
“那就让她们在那等着, 你们做自己的事吧，别管她们了”, 方怡想了想后说道，“二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还一直没醒过来吗？”
管家看看方怡的脸色, 才轻声说道：“醒了一次，只是服侍的人说二姑娘她只醒了一小会儿，喝了口清水后就又昏睡了, 就不好告诉夫人, 请夫人恕罪”。
“只喝了口水呀，昨天姑娘不是还醒了一刻钟吗？不是交代了尽量别让姑娘睡觉吗？”喝口水的功夫, 黛玉的样子实在是不好了。哎, 这都快一个月了，开始黛玉还能自己喝点粥，最近已经全靠参汤吊着了……
“这……”管家面有难色的支支吾吾。
“算了，我等会儿自己过去看看”，方怡理解管家的难色, 黛玉现在的样子，也许哪次在睡梦中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想叫醒她也不容易, “贾家这次提起姑娘了吗？”
“恩，她们还是说想去看望姑娘，只是老爷吩咐过，不许贾家的人接近二姑娘的院子，所以我们就拦下来了……”
对贾家，她现在已经不能说是佩服了，简直是敬仰。之前贾家获罪，两府都被看管起来了，贾家的老太太除了第一天还能出府，其他时间都被限制在贾府内了，林家也算是耳根清静了。
林如海和奕浩一起讨论过贾家的问题，当时大家都一致认为贾家就算是获罪，但是罪不至死，真往重了判，也就是两府的成年男子可能是死罪，其他人只要不死，林家在判决后搭把手相救也不打眼。
更何况年前的案子那么严重，之中有一些人家都只是免职而已，皇上又只是想趁现在打破朝堂上那些开国王公声音一致的习惯，贾家让人膈应的就是墙头草的作风和平时的嚣张跋扈，势力早就随着老国公的去逝消减了大部分，真说起来上面有北静王府挡着，贾家也不会十分严重。只是没有想到贾王史三家会因为他们自己的愚蠢让罪行生生重了几倍。
当时让林如海真正不想参与进去的是皇上这次打击朋党的坚决的态度，不仅是之前的围场的事故，更是皇上初登基时已经对这些人宽容了一次，这时候再次放过他们就不是宽容是皇上软弱了，稍微明白的人都不会为他们说话。
可是让人头疼的是贾老太太的巨大能量。也不知道被关在家里的她是怎么做的，反正林如海是被拖进去了。继林家初进京时的流言后，林家再一次站在了风口浪尖上，这次是林如海忘恩负义，为了前途官位，不惜名声，对曾经对他百般关照的前岳家不说相救，更是肆意打压。
连当年贾老太爷对林如海的每次提点都详细的流传出来，更有甚者对比了现在林如海限制黛玉去贾家的态度，更是让林家人百口莫辩。最后林家的政敌还有一些投机分子煞有其事的归纳总结了林家这十来年的大大小小的流言，在朝堂上说是无风不起浪，林家本身家风就有问题。
在外面的大大小小的闹剧吸引了林家所有人的注意力后，史湘云暗中不知道给黛玉送了一封什么信，黛玉看完后就直接吐血昏了过去，外面更是谣传林如海软禁前妻生的女儿，切断女儿和外家的联系，不慈不孝……
要说一些流言什么的，京城每天都有，更是有一些人一直是大家批评的对象，只是这些人家通常都是勋贵世家。林家祖上也是勋贵，只是到了林如海林奕浩就是实打实的通过科举上位的，自然而然算是清流。与勋贵刚好相反，清流最注重的就是名声，之前因为方怡母子的事情，虽然在外一直有明确的说法，对林如海也还是有打击，却远远没有这次忘恩负义、落井下石来的那么直接、那么大。
贾家的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林家现在是皇上的嫡系人马，更是不能做出拉皇上后腿的事，贾家的事，别人可以求情，林家是怎么都不能沾的；可是又如同外面的流言所传的一样，贾家是林如海的前岳家，当初对林如海的提携照顾，让林如海在本身有了清流的势力后又得到了勋贵的部分支持，在这种情况下，林如海只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达到了一般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这就使得林如海站在了一个两难的位置，林家是怎么做都是错……
到了这种情况，不管贾家之前是听了一些人的挑唆想制造出外面的流言迫使林如海救贾家，还是她们传出的东西被林家的政敌借用，林如海对贾家的所有耐心都消失殆尽。
真正的让林如海对贾家恨之入骨的还是黛玉的事情。宝玉和黛玉的事情，不论方怡原来是怎么计划的，在甄家出事后，方怡就想尽办法压下了这事，后来贾家出事后他们也以此为借口说过几次，只是连林如海都没回应。
流言的事情出来后，贾家也没有继续向林家送消息了，直到黛玉收到湘云的信后昏倒。黛玉身体弱，这两年更是每年有一半时间要在床上休养，贾家的事，方怡和林如海一直瞒着黛玉，不只是怕黛玉听到消息后难做，更怕她听到消息受不了。
得到消息后的黛玉强撑着收拾了不少的东西送给贾家，说是为祖母尽孝，林如海看着黛玉的样子，也没有用力拦着，在黛玉第四次送东西回来后就病倒了，还哭着拜托林如海每隔个几天就替她送些东西过去。林如海和方怡看着黛玉的样子，只能请太医过来好好调养着，其他的事都按着黛玉的话做，就怕触到黛玉的伤心事……
只是没想到黛玉为了贾家会做到这种程度上，连贾家明显的欺辱也是独自忍着，更是在被贾家人逼到极点后，宁愿伤害自己也护着贾家。而贾家不说别人只贾老太太也真是舍得让黛玉这个女儿唯一的血脉为了贾家牺牲这么多。是的，黛玉在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的时候也是包庇贾家甚至是为贾家的作为向家人道歉。
这次黛玉会病倒，大家都有一定的心理准备，这些年，只要贾林两家有冲突，黛玉就会夹在中间为难以致生病，只是让人措手不及的是黛玉恶化的十分迅速的症状和这次病情的严重。在黛玉病倒后就有太医看诊，十天后，公主请来了太医院以治愈疑难杂症闻名的太医，可是对方看过也只是留下了一副一般的温养的方子，话里暗示黛玉最多就两个月的时间了。
当时，不只是林如海，公主和奕浩兄弟都吃了一大惊，之前黛玉病重，太医还是一直尽力医治，就算后来称自己学医不精，也只是让林家一家人以为黛玉这次很难治罢了，现在居然……与大家的沉痛不同，躺在床上的黛玉反而露出了释然的笑容，随即，跪在床上求林如海原谅贾家，方怡现在一直回想着那天的情景，不知道究竟有多失望伤心才会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把死当做解脱……
“父亲，不用为我伤心，我只是要去见母亲了，娘亲和弟弟一直那边等着我呢”，说着话的黛玉脸上一直保持着的笑容刺伤了林家一家人的眼睛，连林如海这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大男人都留下了眼泪。
“大哥二哥，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很喜欢你们的，喜欢你们出门带给我的小风车、竹簪子那些小玩意儿，也喜欢看你们生气的说姐姐疯丫头，说我聪明温柔”，黛玉说话的时候眼睛很亮，没有了这些年一直的倦怠，“我知道哥哥姐姐们都很关心我，也是真的喜欢我的，我也很喜欢你们，希望下辈子我们还做兄妹，只是那时后我们的兄妹缘要长一点、纯粹一点，你们说好不好……”
“还有大嫂，我一定让你在很多时候都为难了吧，谢谢大嫂你不怪我……”不等大家说话，黛玉自己顺着房里的位置，对着每个人说着她的心里话，不再遮遮掩掩自己的心事，也不再着急贾林两家的关系。
“还有母亲，虽然我还是觉得你没有我娘亲好，我还是要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三个那么好的兄姐，谢谢你带给父亲那么多的快乐，也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黛玉看着方怡微笑，“还有，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带来的麻烦，对不起我看着外祖母她们那么对你还一直保持沉默……”
方怡忍不住抱住黛玉，心里十分自责，这是自己前世最喜欢的姑娘，也是那时的方怡的梦想，自己原本有机会改变她的命运的，只是自己的自私，自己为了自己的名声，没有尽力的去帮助她，现在，结果已定，自己流下的也就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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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我都快忘了娘亲的样子了，你给我说说吧，若是娘亲知道我忘了她，一定会伤心的……”
方怡看着林黛玉的样子，带着房里其他人一起出来了，把空间留给那父女两个……
那天过后黛玉就病的更重了，每天都只能躺在床上，醒来的时间都十分有限，好像身上的精力全都在那一天消耗殆尽。林如海方怡几个每天都去陪陪她，可是她连聊天都不能坚持到半个时辰，林如海就经常的说一些当初贾敏的事情，奕浩几个就说一些自己回林家之前的快乐的瞬间……
到八月末的时候，林如海带回的一个消息让黛玉再次留下了眼泪，就是贾家的事，皇上同意不追究贾家女眷儿童的罪责，男子也只是几个人发配，其他不参与家族事物的人等都无罪释放，这里面就包括了贾宝玉……
……
现在知道黛玉醒来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方怡也猜到时间怕是差不多了。只希望贾家珍惜黛玉最后给他们争取的那次机会，不要再来纠缠，不然的话，林如海还真的可能不顾黛玉的意思找贾家的麻烦。
贾家或许以为黛玉毁了信，心里又在乎贾家不会说出来，林如海就真的查不到那封信的内容了吧，老太太连死去多年的女儿都要利用，王夫人更是在黛玉探视的时候说一些不尊重逝者的话，现在黛玉的样子也算是贾家生生逼迫出来的，他们还敢以黛玉的名义过来林家，是不是真的把林如海当成泥捏的了？
……
时间悄悄的流过，九月中旬，黛玉这棵绛珠仙子就在林家一家人的不舍中，伴着迎接的乐曲回到了她原本的地方。
方怡看着天空，心里默默的希望这位绛珠仙子能一直住在她自己的地方，不要再承受一次凡间的各种滋味。
林如海虽然不信黛玉曾经说过的梦境，在这个时刻，心里却悄悄的说服自己，或许神仙是真的存在的吧，黛玉的出生本就是与众不同的……
只是在林家人都还沉浸在伤心中的时候，贾家再次做了件挑战林如海极限的事情，让林如海不再顾忌外面的传言，使了手段把贾家赶出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