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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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那两股战战的样子，程淼就颇感无趣。
三年前他那个和他长得没几处相像的哥哥就是这样，嚣张跋扈，眼高于顶。
当时她依稀记得似乎是参加一个与程家有点关系的家族举办的生日晚宴，程淼一向低调，在场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她，自然便引来了那位不学无术的齐家大少的注意。
要不是晚宴主人及时出现，恐怕现在的齐家继承人就该是齐陵了，可惜该说不愧是一家子，兄弟俩长得不像，性格是如出一辙。
这会儿认出她来了，就立马变得胆小如鼠。
要是这个齐陵这会儿能稳住，她说不得还能高看他一眼。
程淼转身回去坐下，撑着下巴看向也被吓傻了周氏夫妇，幽幽道：“联姻这种事，虽然是某些家族心照不宣的规矩，但毕竟你周家也是独生女，这种事，怎么样也该听听孩子的想法吧。”
有了齐陵那一出，现在程淼说话，那简直宛如一柄重锤锤在周氏夫妇心头上。
齐家已经是他们高攀的存在，而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能把齐家最受宠的小公子吓成这样，再加上她姓“程”……
在这古泷区，他们也只能联想到一个家族了。
谁能想到这么偏远的小山村里走出来的穷学生，背后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势力撑腰，两人对视一眼，只有一个词能用来表达他们心中的悲戚了。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但紧接着，两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迅速扫了一圈何婶一家，最后又落到程淼身上，此时那眼神中的热切已经要溢出来了。
“程，程小姐说的是！联姻一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哈哈，我和星星妈之前也只是担心星星识人不清，现在看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有眼无珠啊。”
周父说着，上前几步，攥住陈振乡的手臂，笑脸殷切。
“那个，振乡啊，是叔之前关心则乱，不过我可是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我们振乡肯定是个有大作为的，不然，我也不能让星星和你谈这么久不是？”
“还有星星，爸爸之前是脾气不好，可这不都是为了考验你们的感情嘛，你看……能不能原谅爸爸妈妈？”
他挥着手，一副十分大气的模样，“你们放心，你们结婚的事，我们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我们做父母的，还是希望儿女幸福，生活美满才最重要嘛。你说是不是，亲家母？”
见陈振乡与周星星两人没什么表情，他又找上了看起来心软的何婶。
却没想到何婶是外柔内刚的，闻言打太极似的又扔给了陈振乡两人，“亲家公的顾虑，我也知道，只是，毕竟这是他们小两口的事，要不要原谅，哪轮得到我这糟婆子来说？”
“这……”周父词穷了，他又瞥了眼看戏的程淼，眼神又多了几分迫切。
“星星……妈妈真的是为了你们好啊，我也是不放心你才阻挠的。但是现在我们是亲眼看到你过得幸福了，心自然也放下了，你一定能原谅我们的，对不对？”
周夫人也靠了过来，像往常一样亲昵地搂住周星星。
周星星这会儿才刚刚止住眼泪，她抬头，怯怯地盯着神情姿态满是市侩的父母，再也感觉不到过去的温暖。
分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家人，此刻竟如恶鬼怪物一样，盯着她，似是想要从她身上撕下血肉来。
她抖了抖，钻进陈振乡怀里，“我……”
陈振乡止住了她的话头，“星星，伯父伯母也是为你好，既然现在误会解除了，星星这么大度也别和伯父伯母置气，好吗？”
借着安慰周星星的动作，他把手臂从周父手里扯出来，淡淡的笑容里没有一点感情，完全是公事公办。
可下一秒，他低头望向周星星，眼神却霎时变得温暖。
周星星也知道，现在不过是因为父母看在那位程小姐的面子上，主动服软。要是她再不下，之后和陈振乡只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于是她点点头，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程淼看着这一幕，忽略了周氏夫妇那明里暗里投过来的关注，眼神落在悄悄移动到门口，正准备逃跑的齐陵身上。
“齐小公子就这么走了？毕竟也是缘分一场，不留下欣赏一下村里的景色？”她语气戏谑。
齐陵动作一顿，似乎能感受到落在背上如有实质的目光。
他苦哈哈地转过来，艰难地笑道：“程小姐，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有机会的话下次再来欣赏。”
“下次？齐小公子准备用什么名头前来拜访呢？”程淼手指敲了两下椅背，表情似笑非笑。
“这……”齐陵顿时便明白了她的意图，犹豫着又看了两眼周氏夫妇。
近两年齐家不景气，否则也不会同意和周家这样的暴发户联姻稳定资金链了，但这点损失和面对程淼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他想也没想便道：“没有下次了！而且我们齐家和周家的婚约也就此作废，那个，周星星，祝你们百年好合，呃，早生贵子！”
他语速极快地报幕似的吐出一串话，又看向程淼，“程小姐，这样您可还满意？”
程淼优雅地站起来，“嗯？你们的家务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来送个礼而已，现在送完了，也就该走了。
“齐小公子……是想和我一起走走么？”
这话一出，齐陵当即就跟屁股着火一样，连滚带爬着跑了，豪车尾气一喷，就这么把周氏夫妇给留在了泉水村。
“诶！诶诶！齐少！您等等我们啊——”
两人慌忙追了出去，愣是被尾气喷了一脸，对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乌合之众。
程淼无趣地嗤道，她转身看向眼泪盈眶的何婶，上前安慰了几句，不等几人多言，便告辞离开了。
两人原路返回，程淼却猛地偏过头，看见一个年纪不大，三白眼，面相有几分邪气的男人，正坐在路边石头上看她。
等她看回去的时候，他的视线又立刻转移开了。
“那是谁？”
这人她之前从没见过，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村里的人。
骆胡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色立马就难看了下来，闷吞吞地道：“就是县里派来的扶贫干部，童殊一。”
“童殊一……”
程淼明了，不再看那边，扭头走了。
待她的背影消失之后，名为童殊一的青年才脸色一变，掏出手机来，拨出了一个人的电话。
“陈金宝，快通知龙二大人，那个女人回来了，咱们的计划是不是要暂停了。”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青年阴狠地声音，“程淼那个女人回来了？洪大人不是说她在明年开春前都不会回来吗！”
“你别管！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之前和她有过节，但现在我们可是在给主人办事，你要是沉不住气暴露了行踪，龙二大人第一个把你毁尸灭迹！听懂了没？”
陈金宝沉默了几秒，满是不甘心的语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报告龙大人。”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童殊一拿下手机，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家伙听不听得进去，要不是他现在只能联系上他，他才不会找这玩意儿呢。
也不知道龙二大人从哪儿招来的，打起架来尽出阴招，和他出去做任务也保不齐就会被卖了，活脱脱一个没心没肺的独狼。
他又在原地徘徊了几圈才收拾好表情离开，他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入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中。
……
“陈金宝？龙二？”
程淼躺在老宅摇椅中，指尖缠绕着银白的飞蛇，听完阿飞的报告，她轻轻笑了声。
洪胤还真是不死心。
她离开四个月时间里，一直有安排人监视洪胤的动向，也吩咐人暗中摸查洪家的势力。
洪胤本人这段时间也确实没什么新的动作，险些让程淼都要忘记他了。
现在程淼手上已经有三枚龙鳞了，再来两枚，就能彻底掐灭洪胤的如意算盘。可惜这三个都是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另外两枚龙鳞更是杳无踪迹。
现在洪胤又派了童殊一过来，难道他找到龙鳞了？
程淼只思考了一秒就排除了这个猜想，若是洪胤真的找到龙鳞了，直接和陈居忆一起过来就能直接把龙宫占为己有，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她思索着，随手喂给阿飞两个灵珠后，突然转头看蒋军，老爷子正跟她一样，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
“师傅，我离开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又来咱们后面那活泉啊？”
“没有……我扔了个迷阵过去，那泉水下面都有些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引人窥伺。”蒋军半眯着眼睛，说话也慢慢吞吞的。
他辉煌的时刻早已过去，虽然还喜欢关注如今修行者圈子里的消息，但更多关注的还是妖魔的信息。
至于灵修之间为了天材地宝的勾心斗角……他厌烦得很。
因此哪怕程淼之前有心想和他说，也被老爷子制止了，人老了，不想记那么多东西。
程淼对此也没办法，只好让他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多关注着活泉的事。
“也没什么东西，反正对我没什么用，不过那个想来拿的家伙我看不顺眼，就不想送他。”程淼随便答了两句。
说完才发觉今天的庭院似乎格外安静。
金兰心不在，胡广和席悠然两人被程淼一早上忽悠着帮她去城里办事，也离开了，骆胡子上了山。
现在老宅只有程淼和蒋军两个人，安静是应该的。
但……
程淼挠了挠头，突然发觉不对，“师傅，纳斯里呢？这么冷的天它不待在家里，往哪儿飞了？”
蒋军睁开眼，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鹦鹉架子，奇道：“纳斯里冬天一到就不怎么离开了，宅子里有聚灵阵，不会冷，今早上也只看见了它一会儿。”
程淼已经站起来了，在不大的院子里四处搜寻起来。
“嘿，真没见着，不会跑出去冻晕在荒郊野岭了吧。”程淼有些担心，正准备去外面找找时，突然听到自己房间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纷纷跑过去。
从大开的窗户口往里一望，便见纳斯里那只彩色大鹦鹉正翻倒在窗边，两眼翻白，爪子一抽一抽的。
身边还倒着一个小炼丹炉，五六颗黑漆漆的丹药散落在周围。
程淼：“……”
她捂着头，探出身子，一把拽着纳斯里把它提了出来。
灵气从它体内走了一圈，没什么大问题，反倒是一颗丹药卡在了嗓子眼儿没咽下去……
程淼捏着它的爪子向下抖了两抖，纳斯里嘴巴一张，就吐出一颗黑黢黢的药丸。
也不知道被卡了多久，鸟都卡迷糊了，不知今夕是何年。
即便如此，它还能腾出力气在程淼手里扑腾，嗓子都沙哑了。
“谁？！是谁！竟然敢用毒药谋害尊贵的纳斯里王子殿下？！还有你，你这个卑贱的女仆，竟然敢对我纳斯里行如此大不敬之行为！”
“王子殿下？卑贱的女仆？”程淼语气变得阴森森的。
她冷笑一声，手捏着纳斯里的爪子，把它的眼睛与自己的持平。
在她冰凉的注视下，纳斯里一僵，理智随着冷空气的侵袭一并回归了，它立马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把鸟头艰难地埋进了胸前的羽毛里。
“啾……啾啾……”
它发出普通的鸟叫声，眼睛时闭时睁，偷看程淼的脸色。
也没必要跟一只破鸟计较，程淼哼了一声，把它翻过来，送回了属于它的木头架子上。
不过不计较不代表不会给这个蠢家伙一点教训。
程淼故意吓唬它道：“让你乱吃东西，你吃的那东西可是我炼出来的毒药，要不是卡在你嗓子眼里，现在我们尊贵的王子殿下，恐怕半只身子都入土了哦~”
纳斯里信以为真，全身的羽毛都炸开来，远远看去就跟一个彩色大羽球似的。
又吓唬了它几句，眼看着纳斯里爪子都抓不稳，摇摇欲坠了，程淼才住口，回身把炼丹炉连同好几颗废丹捡起来。
这件事倒也给程淼了一点灵感，这“失败的百愈丹”也不是全无作用的吧。
系统标注的低毒，她也没试过，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的毒性呢？
具体怎么做程淼还没想好，要不要抓个人来试试药呢？
那个童殊一看起来就很合适。
“阿嚏！”
童殊一正坐在桌前写着东西，突然打出一个十分响亮的喷嚏，他吸吸鼻子，紧了紧衣服外套。
“什么破地方，大冬天的没空调没暖气……”
……
看他那两股战战的样子，程淼就颇感无趣。
三年前他那个和他长得没几处相像的哥哥就是这样，嚣张跋扈，眼高于顶。
当时她依稀记得似乎是参加一个与程家有点关系的家族举办的生日晚宴，程淼一向低调，在场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她，自然便引来了那位不学无术的齐家大少的注意。
要不是晚宴主人及时出现，恐怕现在的齐家继承人就该是齐陵了，可惜该说不愧是一家子，兄弟俩长得不像，性格是如出一辙。
这会儿认出她来了，就立马变得胆小如鼠。
要是这个齐陵这会儿能稳住，她说不得还能高看他一眼。
程淼转身回去坐下，撑着下巴看向也被吓傻了周氏夫妇，幽幽道：“联姻这种事，虽然是某些家族心照不宣的规矩，但毕竟你周家也是独生女，这种事，怎么样也该听听孩子的想法吧。”
有了齐陵那一出，现在程淼说话，那简直宛如一柄重锤锤在周氏夫妇心头上。
齐家已经是他们高攀的存在，而眼前这个女人，竟然能把齐家最受宠的小公子吓成这样，再加上她姓“程”……
在这古泷区，他们也只能联想到一个家族了。
谁能想到这么偏远的小山村里走出来的穷学生，背后竟然能有这么大的势力撑腰，两人对视一眼，只有一个词能用来表达他们心中的悲戚了。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啊！
但紧接着，两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目光迅速扫了一圈何婶一家，最后又落到程淼身上，此时那眼神中的热切已经要溢出来了。
“程，程小姐说的是！联姻一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哈哈，我和星星妈之前也只是担心星星识人不清，现在看来，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是我们有眼无珠啊。”
周父说着，上前几步，攥住陈振乡的手臂，笑脸殷切。
“那个，振乡啊，是叔之前关心则乱，不过我可是一开始就看出来了，我们振乡肯定是个有大作为的，不然，我也不能让星星和你谈这么久不是？”
“还有星星，爸爸之前是脾气不好，可这不都是为了考验你们的感情嘛，你看……能不能原谅爸爸妈妈？”
他挥着手，一副十分大气的模样，“你们放心，你们结婚的事，我们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我们做父母的，还是希望儿女幸福，生活美满才最重要嘛。你说是不是，亲家母？”
见陈振乡与周星星两人没什么表情，他又找上了看起来心软的何婶。
却没想到何婶是外柔内刚的，闻言打太极似的又扔给了陈振乡两人，“亲家公的顾虑，我也知道，只是，毕竟这是他们小两口的事，要不要原谅，哪轮得到我这糟婆子来说？”
“这……”周父词穷了，他又瞥了眼看戏的程淼，眼神又多了几分迫切。
“星星……妈妈真的是为了你们好啊，我也是不放心你才阻挠的。但是现在我们是亲眼看到你过得幸福了，心自然也放下了，你一定能原谅我们的，对不对？”
周夫人也靠了过来，像往常一样亲昵地搂住周星星。
周星星这会儿才刚刚止住眼泪，她抬头，怯怯地盯着神情姿态满是市侩的父母，再也感觉不到过去的温暖。
分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家人，此刻竟如恶鬼怪物一样，盯着她，似是想要从她身上撕下血肉来。
她抖了抖，钻进陈振乡怀里，“我……”
陈振乡止住了她的话头，“星星，伯父伯母也是为你好，既然现在误会解除了，星星这么大度也别和伯父伯母置气，好吗？”
借着安慰周星星的动作，他把手臂从周父手里扯出来，淡淡的笑容里没有一点感情，完全是公事公办。
可下一秒，他低头望向周星星，眼神却霎时变得温暖。
周星星也知道，现在不过是因为父母看在那位程小姐的面子上，主动服软。要是她再不下，之后和陈振乡只会遇到更多的麻烦。
于是她点点头，微不可查地嗯了一声。
程淼看着这一幕，忽略了周氏夫妇那明里暗里投过来的关注，眼神落在悄悄移动到门口，正准备逃跑的齐陵身上。
“齐小公子就这么走了？毕竟也是缘分一场，不留下欣赏一下村里的景色？”她语气戏谑。
齐陵动作一顿，似乎能感受到落在背上如有实质的目光。
他苦哈哈地转过来，艰难地笑道：“程小姐，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有机会的话下次再来欣赏。”
“下次？齐小公子准备用什么名头前来拜访呢？”程淼手指敲了两下椅背，表情似笑非笑。
“这……”齐陵顿时便明白了她的意图，犹豫着又看了两眼周氏夫妇。
近两年齐家不景气，否则也不会同意和周家这样的暴发户联姻稳定资金链了，但这点损失和面对程淼相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他想也没想便道：“没有下次了！而且我们齐家和周家的婚约也就此作废，那个，周星星，祝你们百年好合，呃，早生贵子！”
他语速极快地报幕似的吐出一串话，又看向程淼，“程小姐，这样您可还满意？”
程淼优雅地站起来，“嗯？你们的家务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来送个礼而已，现在送完了，也就该走了。
“齐小公子……是想和我一起走走么？”
这话一出，齐陵当即就跟屁股着火一样，连滚带爬着跑了，豪车尾气一喷，就这么把周氏夫妇给留在了泉水村。
“诶！诶诶！齐少！您等等我们啊——”
两人慌忙追了出去，愣是被尾气喷了一脸，对方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乌合之众。
程淼无趣地嗤道，她转身看向眼泪盈眶的何婶，上前安慰了几句，不等几人多言，便告辞离开了。
两人原路返回，程淼却猛地偏过头，看见一个年纪不大，三白眼，面相有几分邪气的男人，正坐在路边石头上看她。
等她看回去的时候，他的视线又立刻转移开了。
“那是谁？”
这人她之前从没见过，看穿着打扮也不像是村里的人。
骆胡子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脸色立马就难看了下来，闷吞吞地道：“就是县里派来的扶贫干部，童殊一。”
“童殊一……”
程淼明了，不再看那边，扭头走了。
待她的背影消失之后，名为童殊一的青年才脸色一变，掏出手机来，拨出了一个人的电话。
“陈金宝，快通知龙二大人，那个女人回来了，咱们的计划是不是要暂停了。”
电话那头传出一个青年阴狠地声音，“程淼那个女人回来了？洪大人不是说她在明年开春前都不会回来吗！”
“你别管！我告诉你，我知道你之前和她有过节，但现在我们可是在给主人办事，你要是沉不住气暴露了行踪，龙二大人第一个把你毁尸灭迹！听懂了没？”
陈金宝沉默了几秒，满是不甘心的语气道：“知道了，我这就去报告龙大人。”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
童殊一拿下手机，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这家伙听不听得进去，要不是他现在只能联系上他，他才不会找这玩意儿呢。
也不知道龙二大人从哪儿招来的，打起架来尽出阴招，和他出去做任务也保不齐就会被卖了，活脱脱一个没心没肺的独狼。
他又在原地徘徊了几圈才收拾好表情离开，他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落入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中。
……
“陈金宝？龙二？”
程淼躺在老宅摇椅中，指尖缠绕着银白的飞蛇，听完阿飞的报告，她轻轻笑了声。
洪胤还真是不死心。
她离开四个月时间里，一直有安排人监视洪胤的动向，也吩咐人暗中摸查洪家的势力。
洪胤本人这段时间也确实没什么新的动作，险些让程淼都要忘记他了。
现在程淼手上已经有三枚龙鳞了，再来两枚，就能彻底掐灭洪胤的如意算盘。可惜这三个都是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另外两枚龙鳞更是杳无踪迹。
现在洪胤又派了童殊一过来，难道他找到龙鳞了？
程淼只思考了一秒就排除了这个猜想，若是洪胤真的找到龙鳞了，直接和陈居忆一起过来就能直接把龙宫占为己有，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她思索着，随手喂给阿飞两个灵珠后，突然转头看蒋军，老爷子正跟她一样，躺在摇椅上晒着太阳。
“师傅，我离开这段时间，有没有人又来咱们后面那活泉啊？”
“没有……我扔了个迷阵过去，那泉水下面都有些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引人窥伺。”蒋军半眯着眼睛，说话也慢慢吞吞的。
他辉煌的时刻早已过去，虽然还喜欢关注如今修行者圈子里的消息，但更多关注的还是妖魔的信息。
至于灵修之间为了天材地宝的勾心斗角……他厌烦得很。
因此哪怕程淼之前有心想和他说，也被老爷子制止了，人老了，不想记那么多东西。
程淼对此也没办法，只好让他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多关注着活泉的事。
“也没什么东西，反正对我没什么用，不过那个想来拿的家伙我看不顺眼，就不想送他。”程淼随便答了两句。
说完才发觉今天的庭院似乎格外安静。
金兰心不在，胡广和席悠然两人被程淼一早上忽悠着帮她去城里办事，也离开了，骆胡子上了山。
现在老宅只有程淼和蒋军两个人，安静是应该的。
但……
程淼挠了挠头，突然发觉不对，“师傅，纳斯里呢？这么冷的天它不待在家里，往哪儿飞了？”
蒋军睁开眼，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鹦鹉架子，奇道：“纳斯里冬天一到就不怎么离开了，宅子里有聚灵阵，不会冷，今早上也只看见了它一会儿。”
程淼已经站起来了，在不大的院子里四处搜寻起来。
“嘿，真没见着，不会跑出去冻晕在荒郊野岭了吧。”程淼有些担心，正准备去外面找找时，突然听到自己房间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一老一少对视一眼，纷纷跑过去。
从大开的窗户口往里一望，便见纳斯里那只彩色大鹦鹉正翻倒在窗边，两眼翻白，爪子一抽一抽的。
身边还倒着一个小炼丹炉，五六颗黑漆漆的丹药散落在周围。
程淼：“……”
她捂着头，探出身子，一把拽着纳斯里把它提了出来。
灵气从它体内走了一圈，没什么大问题，反倒是一颗丹药卡在了嗓子眼儿没咽下去……
程淼捏着它的爪子向下抖了两抖，纳斯里嘴巴一张，就吐出一颗黑黢黢的药丸。
也不知道被卡了多久，鸟都卡迷糊了，不知今夕是何年。
即便如此，它还能腾出力气在程淼手里扑腾，嗓子都沙哑了。
“谁？！是谁！竟然敢用毒药谋害尊贵的纳斯里王子殿下？！还有你，你这个卑贱的女仆，竟然敢对我纳斯里行如此大不敬之行为！”
“王子殿下？卑贱的女仆？”程淼语气变得阴森森的。
她冷笑一声，手捏着纳斯里的爪子，把它的眼睛与自己的持平。
在她冰凉的注视下，纳斯里一僵，理智随着冷空气的侵袭一并回归了，它立马明白了自己此刻的处境，把鸟头艰难地埋进了胸前的羽毛里。
“啾……啾啾……”
它发出普通的鸟叫声，眼睛时闭时睁，偷看程淼的脸色。
也没必要跟一只破鸟计较，程淼哼了一声，把它翻过来，送回了属于它的木头架子上。
不过不计较不代表不会给这个蠢家伙一点教训。
程淼故意吓唬它道：“让你乱吃东西，你吃的那东西可是我炼出来的毒药，要不是卡在你嗓子眼里，现在我们尊贵的王子殿下，恐怕半只身子都入土了哦~”
纳斯里信以为真，全身的羽毛都炸开来，远远看去就跟一个彩色大羽球似的。
又吓唬了它几句，眼看着纳斯里爪子都抓不稳，摇摇欲坠了，程淼才住口，回身把炼丹炉连同好几颗废丹捡起来。
这件事倒也给程淼了一点灵感，这“失败的百愈丹”也不是全无作用的吧。
系统标注的低毒，她也没试过，到底能达到什么程度的毒性呢？
具体怎么做程淼还没想好，要不要抓个人来试试药呢？
那个童殊一看起来就很合适。
“阿嚏！”
童殊一正坐在桌前写着东西，突然打出一个十分响亮的喷嚏，他吸吸鼻子，紧了紧衣服外套。
“什么破地方，大冬天的没空调没暖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