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得享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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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进去呢……
程淼若有所思，她心不在焉地走在明兰身侧，偶尔发出几声敷衍的赞叹。
只是在路过之前与那女子下棋时的地方时，她拉了下明兰的衣服，伸手指了指。
院内一棵梅树枝繁叶茂，枝丫探出院墙。
“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怎么只有她那儿栽了树？”
明兰顺着她的手望了一眼，眼神有了些微的波动，摹地加快了脚步。
程淼见此连忙跟上，询问了几次也没得到回应，她皱了下眉头，准备将这事暂且放下时，明兰突然向后回望一眼，她们已经看不见那棵树了。
她这才平静道：“那是家主的前任妻子，她已经疯了很多年了，从未离开过那里。”
疯了？
程淼瞳孔一震，神情古怪地盯着明兰。
你们商家是不是对疯子有什么误解？
还是说……这只是一种囚禁的说辞呢？
许是她的表情有些明显，明兰察觉到了什么，小声问道：“程小姐有什么疑问吗？”
程淼调整表情，若无其事道：“没什么，那商彦谨和她……”
话音刚落，便见明兰的表情一变，奇怪地看了眼程淼，“大少爷自然是家主与第二任妻子的孩子了，不过夫人十五年前便去世了，那之后家主再未娶妻。”
她说着，眼神中突然带了点审视的意味，“大少爷连这都没有与您说过吗？”
程淼身体一紧，打着哈哈道：“我与阿谨聚少离多，就算见了面也很少谈论家里人的事，毕竟……我也没想到阿谨他这么着急就要带我过来嘛。”
程淼脸颊浮现一抹羞红，说罢，又转身往其他地方走了。
天色将近黄昏的时候，程淼才慢悠悠地回去，院门半开着。
进门后，便看见商彦谨独身一人坐在池水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竹筒中细细潺潺的流水，似是在沉思，又像是单纯无所事事地发神，远望过去就如一副静止不动的画。
待见到程淼之后，那双空茫的眸子便猛地亮起光来，像是一潭死水突然被石子打破了平静，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
如同画中人摆脱了画框，欢喜地走到了自己面前来。
“去了哪里？要尝尝商家的厨艺吗？”
正是晚饭时间，商彦谨牵着程淼往房中走。
程淼眨眨眼，偏头看了一眼自动与她拉开好几个身位的明兰，道：“和你爹的侍女随便逛了逛。”
她凑到商彦谨耳边，撒着娇，“商家真不愧是八仙家之一呢，光是住人的内院都走得我脚都疼了。”
商彦谨将筷子递给她，闻言笑道：“这便累了？那等你去到本家时，岂不是更累？”
“本家？”程淼偏头问道。
“这座宅院只是用来与外界保持联系的，真正的商家，其实位于一处秘境内。”
如此解释便让程淼明白过来，她就说商家一个沿袭几千年的修士家族，怎么可能就这么大一点。
不过这一路看下来，这座宅院里人也不少，而且建筑设施都很完善。
程淼估计，就算这宅院于商家而言不那么重要，但在如今这个社会，商家大部分人事都已经搬过来了。
两人随意聊着些有的没的，明兰也被商彦谨打发着和青枫两人作伴去了。
终于没人看着她了。
程淼放松地舒了口气，一点儿不在意形象地倒在椅子上，看得商彦谨既好笑又心疼。
“现在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吗？”还怀疑我的信念吗？
后面半句商彦谨只在心里默默地提问，没有让程淼有丝毫的不自在。
但程淼怎么会没有听出他内心的潜台词，其实在经历了商家这上上下下的事后，她内心的怀疑已经打消了近八成。
“体会到了，商先生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好生辛苦啊。”她笑眯眯地凑过去。
她从不怀疑商彦谨对商家的厌恶，毕竟她与商彦谨相遇的时候，还没泷泗什么事呢。
之前她无法信任的，其实是商彦谨在泷泗这件事上身处的立场。
他身上的鳞片，与蛟龙族身上的几乎一样，而且两者都有被魔气侵袭的困扰……
在这种前提下，就算有人告诉她，商家是要用蛟龙族来给商彦谨治病，她都毫不怀疑。
其实到现在，这一点商彦谨也无法自证清白，但程淼选择了信任他。
原因无他，以她对商彦谨的了解，他不会想使用这种通过不光彩手段得来的东西。
就算事关他的双腿，他也不会接受。
但紧接着，她又话锋一转，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商彦谨，半分调侃半分威胁的语气道：
“不过，我刚才溜达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个叫做莫琳的人，和阿谨相交甚密的样子啊~”
“莫琳”两个字一出，程淼就见商彦谨脸皮一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张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解释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与莫琳只是认识而已，同为八仙家的后人，相互之间总有交集，而我又是商家青年一辈的代表……”
话只说到一半，程淼就憋不住笑低下了头，双手捂住脸颊，笑声却从喉咙里跑出来。
商彦谨这下哪里还不明白她这是炸自己呢，也就慢慢住了口。
他等了十几秒，只听那笑声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无奈地问道：“淼淼，笑够了吗？”
程淼将笑声一收，故作正经地抬起头来，一脸严肃地看他。
但视线相撞的刹那，她还是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出来。
“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哈哈哈……”
眼见她笑得越来越放肆了，商彦谨眸光一暗，趁她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后一用力将程淼拉进了怀里。
两人的距离顿时近在咫尺，程淼笑声一滞，耳畔传来男人喑哑低沉的声音，“我还有很多你没见过的样子，淼淼今天想要全部看一看吗？”
商彦谨的唇从她的脸侧划过耳廓，如同一只蜜蜂在耳边震动着，将麻痒与战栗一路传递到心脏。
程淼顿感不妙，便欲逃离，却被扣住了腰肢，整个人跪倒在商彦谨怀里。
顾忌着他的双腿，她根本不敢用力挣扎，却也因此给了男人为所欲为的机会。
那只平日里握着如同暖玉般的手掌此时却变得无比灼热，落在程淼脊背上，瞬间激得她身体一软。
“阿谨！”她气急败坏道。
“嗯？”
商彦谨终于逮到机会一雪前耻，嘴角噙着一抹餍足的淡笑，声音仿佛带着钩子。
他的手从脊柱一路向上攀上，直到落在程淼那纤细脆弱的脖颈处，轻轻揉捏了两下，扰得程淼满脸通红。
“别闹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她狠狠瞪了商彦谨一眼，却全然不知此刻的自己眼波流转，是怎样的惑人挑逗。
眼尾一抹微红，蓄着一层浅浅的泪光，贝齿无意识地轻咬下唇，透出点鲜艳欲滴的殷红，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一亲芳泽。
这罕见的脆弱，魅惑的一面全部落入商彦谨的眸中，他喉结上下滚动一圈，眸光渐深，目光却循着那微微扬起的下颌，来到被他手掌托住揉捏的纤细脖颈……
“唔——”
程淼眉头微蹙，脖子传来淡淡的刺痛，一个暧昧的印记渐渐成型。
那只扣住她腰的手终于松开，程淼捂着脖子迅速跑开，盯着商彦谨的眼神警惕感满满，活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商彦谨脸上则带着几分餍足的愉悦神态，一副食髓知味的大灰狼模样。
“讨厌死了！！”程淼看着镜子，白皙脖颈侧面一个深色红痕无比明显。
天知道有一天她居然要用灵气去掉脖子上的草莓印！
这也太羞耻了！
她又瞪了一眼商彦谨，气呼呼道：“你属狗的吗？！！”
商彦谨干咳一声，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处理好脖子上的印记后，程淼学乖了，不去调戏商彦谨了。
她稳了稳心神坐在了他对面，问起正事来：“你有收到泷泗他们的消息吗？对了，执法堂是什么？”
“执法堂？你碰到他们了？”商彦谨表情一变。
程淼思考几秒，把下午自己溜出去的经历讲了讲，但隐去了和商家主前妻下棋的事。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捅出来为好。
听见程淼拿着隐身粉就敢在商家乱逛，商彦谨既后怕又佩服她的大胆，“你知不知道商家脚底下布了多少阵法？幸好你没有去外院，说不好我还真要去执法堂捞你了。”
程淼嘴一瘪，“我又不是那么鲁莽的人。”
她当然考虑到阵法符箓的事了，所以一路上才挑的都是明显有人行走的道路。
商彦谨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说起执法堂来。
“其实执法堂就是从商家子弟里挑出来的佼佼者，平日里修行资源要比普通族人多许多，还能出入外院，由七长老掌管。
“在商家内部，执法堂是一个权利很大的机构，有族人违反了家规，都是由执法堂进行惩戒。
“执法堂的人其实也相当于家主和一众长老们的眼线，时刻盯着族人，同时也是他们手里最强大的爪牙，商家暗中参与了许多不人道的事，都是由执法堂的人出面做的。”
难怪一提起执法堂，连商彦谨都要为之紧张一下，程淼了然。
不过随即她便对那位被囚禁的女子越发好奇了，听她的口气，对执法堂非但不在意，甚至还有些轻视……
毕竟是七星以上的大佬，不在意也是应该的。
程淼回神，着急问道：“那水牢又在哪儿？”
“我听说蛟龙族就是被关在水牢里，而且还要对他们抽皮扒筋，我们得赶快行动了，否则晚了一步，就是好几条龙命。”
商彦谨却不着急，气定神闲的样子道：“放心，今晚不会有事。”
“什么意思？”
程淼可是听到那两个执法堂的人要去水牢，就算中途因为搜捕她耽搁了一会儿，也不会耽搁一晚上之久吧。
“明天商家请了同为八仙家之一的莫家和俞家的长老过来，为了共同商议明年年初举办的青年比武会。
“这一届比武会不同往常，冠军奖品是由猎魔师公会会长亲自准备。各个势力这次都要拿出真本事来争抢，为了提高胜率，结盟也是最正常不过的。
“所以到了明天，人员混杂，执法堂的人也会主要关注外人，场面会有些混乱，那才是我们行动的好机会。
“而且家主不会让蛟龙族的存在被外人知道，而杀死一条蛟龙产生的动静不会小，所以今晚直至明天他们都会是安全的。”
程淼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继而问道：“可既然是要商议比武会的事，你肯定是要出面的吧？那就我去救？”
“不，你要先陪我在众人面前露面，待应付了莫家的人后，我会给你制造机会，到时候我会派影一与你一起去水牢营救。”
话音刚落，他身侧就出现了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夜行衣中的男子，朝着程淼微微躬身。
看样子，这便是商彦谨所说的影一了。
“我的影卫，你可以放心，他会带你去地下水牢，帮你救出蛟龙一族。不过你一旦救出了他们，家主长老都会立刻知道，所以你的动作一定要快，我只能为你拖住一小会儿时间。”
他的话没有任何夸大，程淼也清楚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商彦谨能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接下来，无论是成是败，都只能靠她自己。
影一退下后，为了明天的大事，程淼本想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但她看着面前唯一的一张床陷入了沉默。
商彦谨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也不忍心逗弄她了，拍了拍自己的轮椅，道：“还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吗？”
“别拿自己开玩笑！”程淼眉毛当即一竖，不赞同地看他。
商彦谨一愣，随即嘴角漫上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程淼并没有注意到他微弱的变化，她只是下意识地不喜欢商彦谨用自己的缺陷来开玩笑，她会心疼。
“你的品行我当然放心了，你睡里面还是外面？”她走过去打横抱起商彦谨，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等等！”商彦谨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但是在触及到程淼认真纯粹的眼神时，还是咽了回去，道：“外面吧。”
程淼把他往床上一放，自己便爬到内部盖上被子，很快便闭上了眼睛。
“晚安。”
商彦谨侧过头看她，眼神柔软得不像话。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躺在这张床上过了，自从他当年活着从泉水村爬出来后，他的人生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着痛苦。
清醒时尚还能压制，但沉睡只会将那段经历一遍遍翻出来，每一个夜晚都是在大汗淋漓与剧痛中醒来。
但今夜，在程淼身边，他久违地产生了困意，痛苦在这一刻短暂地离他而去了。
他说：“晚安。”
该怎么进去呢……
程淼若有所思，她心不在焉地走在明兰身侧，偶尔发出几声敷衍的赞叹。
只是在路过之前与那女子下棋时的地方时，她拉了下明兰的衣服，伸手指了指。
院内一棵梅树枝繁叶茂，枝丫探出院墙。
“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怎么只有她那儿栽了树？”
明兰顺着她的手望了一眼，眼神有了些微的波动，摹地加快了脚步。
程淼见此连忙跟上，询问了几次也没得到回应，她皱了下眉头，准备将这事暂且放下时，明兰突然向后回望一眼，她们已经看不见那棵树了。
她这才平静道：“那是家主的前任妻子，她已经疯了很多年了，从未离开过那里。”
疯了？
程淼瞳孔一震，神情古怪地盯着明兰。
你们商家是不是对疯子有什么误解？
还是说……这只是一种囚禁的说辞呢？
许是她的表情有些明显，明兰察觉到了什么，小声问道：“程小姐有什么疑问吗？”
程淼调整表情，若无其事道：“没什么，那商彦谨和她……”
话音刚落，便见明兰的表情一变，奇怪地看了眼程淼，“大少爷自然是家主与第二任妻子的孩子了，不过夫人十五年前便去世了，那之后家主再未娶妻。”
她说着，眼神中突然带了点审视的意味，“大少爷连这都没有与您说过吗？”
程淼身体一紧，打着哈哈道：“我与阿谨聚少离多，就算见了面也很少谈论家里人的事，毕竟……我也没想到阿谨他这么着急就要带我过来嘛。”
程淼脸颊浮现一抹羞红，说罢，又转身往其他地方走了。
天色将近黄昏的时候，程淼才慢悠悠地回去，院门半开着。
进门后，便看见商彦谨独身一人坐在池水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竹筒中细细潺潺的流水，似是在沉思，又像是单纯无所事事地发神，远望过去就如一副静止不动的画。
待见到程淼之后，那双空茫的眸子便猛地亮起光来，像是一潭死水突然被石子打破了平静，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
如同画中人摆脱了画框，欢喜地走到了自己面前来。
“去了哪里？要尝尝商家的厨艺吗？”
正是晚饭时间，商彦谨牵着程淼往房中走。
程淼眨眨眼，偏头看了一眼自动与她拉开好几个身位的明兰，道：“和你爹的侍女随便逛了逛。”
她凑到商彦谨耳边，撒着娇，“商家真不愧是八仙家之一呢，光是住人的内院都走得我脚都疼了。”
商彦谨将筷子递给她，闻言笑道：“这便累了？那等你去到本家时，岂不是更累？”
“本家？”程淼偏头问道。
“这座宅院只是用来与外界保持联系的，真正的商家，其实位于一处秘境内。”
如此解释便让程淼明白过来，她就说商家一个沿袭几千年的修士家族，怎么可能就这么大一点。
不过这一路看下来，这座宅院里人也不少，而且建筑设施都很完善。
程淼估计，就算这宅院于商家而言不那么重要，但在如今这个社会，商家大部分人事都已经搬过来了。
两人随意聊着些有的没的，明兰也被商彦谨打发着和青枫两人作伴去了。
终于没人看着她了。
程淼放松地舒了口气，一点儿不在意形象地倒在椅子上，看得商彦谨既好笑又心疼。
“现在体会到我的感受了吗？”还怀疑我的信念吗？
后面半句商彦谨只在心里默默地提问，没有让程淼有丝毫的不自在。
但程淼怎么会没有听出他内心的潜台词，其实在经历了商家这上上下下的事后，她内心的怀疑已经打消了近八成。
“体会到了，商先生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好生辛苦啊。”她笑眯眯地凑过去。
她从不怀疑商彦谨对商家的厌恶，毕竟她与商彦谨相遇的时候，还没泷泗什么事呢。
之前她无法信任的，其实是商彦谨在泷泗这件事上身处的立场。
他身上的鳞片，与蛟龙族身上的几乎一样，而且两者都有被魔气侵袭的困扰……
在这种前提下，就算有人告诉她，商家是要用蛟龙族来给商彦谨治病，她都毫不怀疑。
其实到现在，这一点商彦谨也无法自证清白，但程淼选择了信任他。
原因无他，以她对商彦谨的了解，他不会想使用这种通过不光彩手段得来的东西。
就算事关他的双腿，他也不会接受。
但紧接着，她又话锋一转，撑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商彦谨，半分调侃半分威胁的语气道：
“不过，我刚才溜达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个叫做莫琳的人，和阿谨相交甚密的样子啊~”
“莫琳”两个字一出，程淼就见商彦谨脸皮一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张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解释起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我与莫琳只是认识而已，同为八仙家的后人，相互之间总有交集，而我又是商家青年一辈的代表……”
话只说到一半，程淼就憋不住笑低下了头，双手捂住脸颊，笑声却从喉咙里跑出来。
商彦谨这下哪里还不明白她这是炸自己呢，也就慢慢住了口。
他等了十几秒，只听那笑声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无奈地问道：“淼淼，笑够了吗？”
程淼将笑声一收，故作正经地抬起头来，一脸严肃地看他。
但视线相撞的刹那，她还是没忍住噗地一下笑出来。
“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哈哈哈……”
眼见她笑得越来越放肆了，商彦谨眸光一暗，趁她不注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后一用力将程淼拉进了怀里。
两人的距离顿时近在咫尺，程淼笑声一滞，耳畔传来男人喑哑低沉的声音，“我还有很多你没见过的样子，淼淼今天想要全部看一看吗？”
商彦谨的唇从她的脸侧划过耳廓，如同一只蜜蜂在耳边震动着，将麻痒与战栗一路传递到心脏。
程淼顿感不妙，便欲逃离，却被扣住了腰肢，整个人跪倒在商彦谨怀里。
顾忌着他的双腿，她根本不敢用力挣扎，却也因此给了男人为所欲为的机会。
那只平日里握着如同暖玉般的手掌此时却变得无比灼热，落在程淼脊背上，瞬间激得她身体一软。
“阿谨！”她气急败坏道。
“嗯？”
商彦谨终于逮到机会一雪前耻，嘴角噙着一抹餍足的淡笑，声音仿佛带着钩子。
他的手从脊柱一路向上攀上，直到落在程淼那纤细脆弱的脖颈处，轻轻揉捏了两下，扰得程淼满脸通红。
“别闹了！我认错还不行吗？”
她狠狠瞪了商彦谨一眼，却全然不知此刻的自己眼波流转，是怎样的惑人挑逗。
眼尾一抹微红，蓄着一层浅浅的泪光，贝齿无意识地轻咬下唇，透出点鲜艳欲滴的殷红，让人不自觉地想要一亲芳泽。
这罕见的脆弱，魅惑的一面全部落入商彦谨的眸中，他喉结上下滚动一圈，眸光渐深，目光却循着那微微扬起的下颌，来到被他手掌托住揉捏的纤细脖颈……
“唔——”
程淼眉头微蹙，脖子传来淡淡的刺痛，一个暧昧的印记渐渐成型。
那只扣住她腰的手终于松开，程淼捂着脖子迅速跑开，盯着商彦谨的眼神警惕感满满，活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
商彦谨脸上则带着几分餍足的愉悦神态，一副食髓知味的大灰狼模样。
“讨厌死了！！”程淼看着镜子，白皙脖颈侧面一个深色红痕无比明显。
天知道有一天她居然要用灵气去掉脖子上的草莓印！
这也太羞耻了！
她又瞪了一眼商彦谨，气呼呼道：“你属狗的吗？！！”
商彦谨干咳一声，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处理好脖子上的印记后，程淼学乖了，不去调戏商彦谨了。
她稳了稳心神坐在了他对面，问起正事来：“你有收到泷泗他们的消息吗？对了，执法堂是什么？”
“执法堂？你碰到他们了？”商彦谨表情一变。
程淼思考几秒，把下午自己溜出去的经历讲了讲，但隐去了和商家主前妻下棋的事。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捅出来为好。
听见程淼拿着隐身粉就敢在商家乱逛，商彦谨既后怕又佩服她的大胆，“你知不知道商家脚底下布了多少阵法？幸好你没有去外院，说不好我还真要去执法堂捞你了。”
程淼嘴一瘪，“我又不是那么鲁莽的人。”
她当然考虑到阵法符箓的事了，所以一路上才挑的都是明显有人行走的道路。
商彦谨一脸拿她没办法的表情，说起执法堂来。
“其实执法堂就是从商家子弟里挑出来的佼佼者，平日里修行资源要比普通族人多许多，还能出入外院，由七长老掌管。
“在商家内部，执法堂是一个权利很大的机构，有族人违反了家规，都是由执法堂进行惩戒。
“执法堂的人其实也相当于家主和一众长老们的眼线，时刻盯着族人，同时也是他们手里最强大的爪牙，商家暗中参与了许多不人道的事，都是由执法堂的人出面做的。”
难怪一提起执法堂，连商彦谨都要为之紧张一下，程淼了然。
不过随即她便对那位被囚禁的女子越发好奇了，听她的口气，对执法堂非但不在意，甚至还有些轻视……
毕竟是七星以上的大佬，不在意也是应该的。
程淼回神，着急问道：“那水牢又在哪儿？”
“我听说蛟龙族就是被关在水牢里，而且还要对他们抽皮扒筋，我们得赶快行动了，否则晚了一步，就是好几条龙命。”
商彦谨却不着急，气定神闲的样子道：“放心，今晚不会有事。”
“什么意思？”
程淼可是听到那两个执法堂的人要去水牢，就算中途因为搜捕她耽搁了一会儿，也不会耽搁一晚上之久吧。
“明天商家请了同为八仙家之一的莫家和俞家的长老过来，为了共同商议明年年初举办的青年比武会。
“这一届比武会不同往常，冠军奖品是由猎魔师公会会长亲自准备。各个势力这次都要拿出真本事来争抢，为了提高胜率，结盟也是最正常不过的。
“所以到了明天，人员混杂，执法堂的人也会主要关注外人，场面会有些混乱，那才是我们行动的好机会。
“而且家主不会让蛟龙族的存在被外人知道，而杀死一条蛟龙产生的动静不会小，所以今晚直至明天他们都会是安全的。”
程淼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继而问道：“可既然是要商议比武会的事，你肯定是要出面的吧？那就我去救？”
“不，你要先陪我在众人面前露面，待应付了莫家的人后，我会给你制造机会，到时候我会派影一与你一起去水牢营救。”
话音刚落，他身侧就出现了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色夜行衣中的男子，朝着程淼微微躬身。
看样子，这便是商彦谨所说的影一了。
“我的影卫，你可以放心，他会带你去地下水牢，帮你救出蛟龙一族。不过你一旦救出了他们，家主长老都会立刻知道，所以你的动作一定要快，我只能为你拖住一小会儿时间。”
他的话没有任何夸大，程淼也清楚这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商彦谨能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她已经感激不尽了。
接下来，无论是成是败，都只能靠她自己。
影一退下后，为了明天的大事，程淼本想好好睡上一觉养精蓄锐，但她看着面前唯一的一张床陷入了沉默。
商彦谨见她一脸为难的样子，也不忍心逗弄她了，拍了拍自己的轮椅，道：“还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吗？”
“别拿自己开玩笑！”程淼眉毛当即一竖，不赞同地看他。
商彦谨一愣，随即嘴角漫上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笑意。
程淼并没有注意到他微弱的变化，她只是下意识地不喜欢商彦谨用自己的缺陷来开玩笑，她会心疼。
“你的品行我当然放心了，你睡里面还是外面？”她走过去打横抱起商彦谨，眼里闪过一抹狡黠。
“等等！”商彦谨拒绝的话都到嘴边了，但是在触及到程淼认真纯粹的眼神时，还是咽了回去，道：“外面吧。”
程淼把他往床上一放，自己便爬到内部盖上被子，很快便闭上了眼睛。
“晚安。”
商彦谨侧过头看她，眼神柔软得不像话。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躺在这张床上过了，自从他当年活着从泉水村爬出来后，他的人生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着痛苦。
清醒时尚还能压制，但沉睡只会将那段经历一遍遍翻出来，每一个夜晚都是在大汗淋漓与剧痛中醒来。
但今夜，在程淼身边，他久违地产生了困意，痛苦在这一刻短暂地离他而去了。
他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