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徽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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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泗是在两个月以前回来的，算算时间，差不多就在她进入魔界后一周左右。
而回来的原因，则是因为蛟龙族又诞生了一条新生儿。
并且这条新生儿也是五百年来唯一一条没有污血病的蛟龙！
这代表着什么，几乎不言而喻。
所以泷泗才会收到消息急匆匆地回到海底。
但不幸的是，虽然小蛟龙身上没有污血病的困扰，但它的身体却极为虚弱。
它不仅没有正常蛟龙那般皮实好动，身体情况甚至比人类的婴儿还要脆弱一些。
尤其是在如今的蛟龙族祖地里，到处都是魔气肆虐，蛟龙一族早已习惯了这样恶劣的环境。
可对于小蛟龙来说，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吞吐海水都不亚于一次对死亡的试探。
族人为了保住它的性命，这些天来找尽了方法，甚至还拜托海族将它送去灵气充裕的地方修养，可都无济于事。
蛟龙幼年期只能在祖地的化龙池里面才能顺利成长，就算把它送去了安全的地方，它的身体状况还是在不断的下降。
最后无法，它们只好把小蛟龙重新接回祖地来。
由族人轮换着守护它，才堪堪维持住它的性命。
可若只是因为这件事，断不至于把还在陆地上的泷泗叫回来。
实际上，自从小蛟龙出世之后，族人纷纷察觉到污血病的发展速度开始加快了。
这短短时间内，本就存世不多的蛟龙一族，已经因为污血病再度陨落了好几位五鳍蛟龙了。
换算成人类，都是五星、六星的灵修！
损失堪称惨重，族人已经等不了泷泗慢吞吞地找法蜕了，叫泷泗回来是为了一并商讨出如何把蛟龙一族唯一的正常血脉给延续下去。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却没想到，泷泗回来后虽然没能找到真龙法蜕，但也带回了有关程淼的消息。
一时之间，族人欢欣鼓舞，几乎是掰着指头在等待程淼的到来。
但结果他们等到的不是治愈的希望，而是将他们推入深渊的绝望。
如今蛟龙一族的祖地里，只剩下了泷十二，还有那位出生四个月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的泷十七了。
程淼被泷十二带着来到了化龙池，见到了那只被蛟龙族视为希望小蛟龙。
那是一个不超过巴掌大的小龙，额上的独角甚至还没能长出，一个小小的鼓包顶在额头。
身体看上去滑不溜秋的，连鳞片都是细细密密的贴在身上，十分柔软稚嫩。
腹下四只爪子如同刚刚出生的人类婴儿，紧紧捏着拳，尾巴也蜷缩着，团在腹部，被四只龙爪夹在中间。
蛟龙通体呈现纯白之色，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光晕，这便是蛟龙族为它施加的保护了，不断驱赶着靠近过来的微小魔气。
程淼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它的体内确实没有任何魔气存在，血液中充斥着灵气，与整片深海魔域显得格格不入。
那群人绑走全部的蛟龙族，会是为了这个小家伙吗？
可那伙人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程淼转身向殿外走去，当务之急是先确认那伙人的身份。
既然泷十二说当时蛟龙族与对方发生了冲突，那么多多少少会留下些许痕迹。
“系统……”
程淼话没说完，眼前的任务面板上就及时刷出了一个新任务，这没有一点故意的成分都说不过去。筚趣阁
【支线任务6-4：请宿主解救被囚禁的蛟龙族。
任务奖励：中级箭术经验果实x1、兑换点加1000
任务提示：宫殿外，一具蛟龙尸骨之下似乎有一个不属于海底的事物，也许能为您打开思路。】
程淼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正想问问神通广大的系统那伙人的身份，它就给自己堵上这条捷径。
“系统，我谢谢你啊！”
相处这么久，她也清楚自己这个系统的尿性。
一旦发布了任务，那么在任务完成过程中，除了它给出的任务提示以外，基本不要想它会提供额外的信息。
幸好这次还算有良心，没有给她搞什么谜语人提示。
她向殿外望去，入目是好几具硕大的完整龙骨，体型远超外围的那些蛟龙。不知道死亡多久了，程淼多看上两眼，都会有种胸闷气短的感觉。
“姐姐，您要出去吗？祖殿外的魔气都很强的。”泷十二跑过来拉住程淼。
“没事，先试试。”
程淼呼出口气，一步踏出殿外，一走出宫殿，外界平静的假象立刻被撕碎打破，魔气乱流展露出原本狰狞的模样。
巨兽顷刻间凝聚成形，黑色魔龙张嘴欲噬，远不是之前被程淼打败的黑色巨兽能匹敌的。
程淼站在殿门口，即便这样都能感觉到四周的水流变得冰凉锋利。
在这样强大的魔龙凝视下，程淼根本走不了多远，更别提在七八具龙骨下找东西了。
就在程淼准备撤回宫殿，另寻他法时，身侧竟卷起一阵狂风，一条蓝色的影子冲了出去！
泷十二的声音一闪而过，“姐姐，我帮您牵制它！”
那蓝色的龙影在魔龙身前，渺小得就如同一个幼儿。
但蛟龙族与这些魔气相处五百余年，早已掌握了方法。
泷十二在海水中化作一道灵巧的蓝影，倏忽间便将魔龙的注意带走，竟然将那庞然大物耍得团团转，甚至于越溜越远了。
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程淼哪会放过，当即便以最快的速度搜寻起来。
这些龙骨太大了，而程淼要找的那个东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眼看着泷十二一次次陷入危机，程淼急得直骂娘。
突然，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金属徽章，红绳悬挂，卡在一根蛟龙骨刺上，海底的乱流都未能将它拨下来。
程淼眼睛一亮，一把抓过那徽章，灵气传音给泷十二。
两人一前一后地滚进殿内，眼看着魔龙又一次在宫殿上空被分解撞散，古老的祖殿被撞得轻轻摇动。
劫后余生，泷十二放松地瘫在地上，目光灼灼地看向程淼。
在它的眼神注视下，程淼缓缓摊开手掌，那枚金属徽章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那是猎魔师公会的徽章，程淼非常眼熟，因为那还是它亲自给泷泗办理的，就在莲花县的猎魔师公会！
但此刻，这枚徽章遗落在了海底。
说是遗落有些不准确，这应该是泷泗故意留下的。
猎魔师公会的徽章除了能记录猎魔师在公会里的信息，还能够储存猎魔师本人留下的记录。
程淼向其中注入灵气，泷泗的信息全部出现在其中，他从没完成过交易与委托，过往经历一览无余。
但在最后的委托记录里，有着泷泗自己刻录的消息。
“是商家的人，藏好小十七，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商……”程淼捏紧了徽章，面无表情。
商家，这便对了。
泷泗曾在商家做客，他的蛟龙身份是瞒不住的，八仙家之一的商家，强者如云，在泷泗身上留下什么追踪的东西轻而易举。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隐居避世的蛟龙一族会突然被人找上门来。
但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商彦谨……
他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知情吗？
程淼不愿意怀疑对方。
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拉过泷十二向化龙池走去。
蛟龙族的祖地已经不安全了，她要救出泷泗等人，也得带着泷十二，留十七一个新生龙在这里，妥妥地送菜。
而且没有了蛟龙族人守护，泷十七也撑不了多久。
程淼小心翼翼地把小十七从化龙池里捞出来，又截取了一桶池水，似乎是感应到了环境的变化，小龙低低地哼唧了两声。
小龙一离开化龙池，身上笼罩的淡粉色光晕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泷十二急的直跺脚，就差从程淼手里抢过小龙了。
程淼脸色也十分难看，她的灵气竟然无法完全保护好它。
在安全的祖殿内部都这样了，那一会儿还怎么离开这里？
腕上的银白飞蛇似乎察觉到了程淼的困境，身体紧了紧，抬起光滑的脑袋来。
“阿飞，别打岔。”
程淼腾出手来拍了它一下，眼前顿时闪过青铜酒樽的样子，她眉头一蹙，诧异地瞥了一眼委屈的阿飞。
从程守秦手里买来的青铜酒樽，当初促进了阿飞的进化，但对灵兽也能起作用么？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好了，程淼拿出第二只青铜酒樽，小心翼翼地将小龙连同一捧化龙池水都装进去。
一大一小此刻都凝神屏息，专注地凝视酒樽。
小龙一进去就不动弹了，呼吸也逐渐平稳下去，而且周围的魔气也好像看不见它了似的。
“呼……”
两人异口同声地舒了口气，泷十二满眼崇拜地看向程淼，“姐姐，您真的好厉害！怪不得泷泗哥哥说您能救我们呢！”
程淼苦笑一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解释什么，“走吧。”
转身刹那，一双美眸已经冷若寒冰。
若是不知道敌人是商家也就罢了，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她就没有任何退路，绝不能半途放弃。
要不是因为她，泷泗怎么会和商家扯上关系，就更不会有眼前这一幕了！
她必须要将蛟龙族的人完完整整地救出来，不单单是为了系统的任务，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良心。
……
离开的过程稍微有些麻烦，但幸好有泷十二这个帮手，它引开魔龙，而程淼保护泷十七迅速逃离。
直到背后都看不见那脸面的龙骨之后，一人一龙才堪堪松懈，有了泷十二在，回到陆地就不需要海族的帮忙了。
就算只是刚刚化形不久的蛟龙，变成原型之后驼一个人也绰绰有余。
唯一的难题就是，从没离开过祖地的泷十二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有些找不着路。
花了好一番功夫上陆后，程淼一查定位，才发现两人在081市登陆。
和037市也就差了小半个古泷区吧……
程淼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牵起第一次上岸的泷十二，他还从没见过人类的社会，此时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现在这个阶段程淼没有给他时间适应，她迅速联系了程家的飞机前往009市。
在等待的间隙里，她再度拨通了商彦谨的电话。
她还是想相信他一次。
她放鸽子的时候是实话实说，若是商彦谨参与了这件事，表现不会那么惊讶。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惊讶另有隐情。
但现阶段，程淼能接触到的，最了解商家的人无疑就是商彦谨。
他本人也不止一次表达了自己对商家的不满，若是程淼想掌握泷泗等人的下落，找商彦谨无疑是最快的。
另外，还有一个让程淼有所倾向的原因——在于泷泗。
他曾选择过相信亭兰。
都去商家做客了，他不会不知道亭兰的身份，那么他把留有重要信息的信物交给亭兰，只会是两个原因。
要么，他信任亭兰，也就是变相的选择信任商彦谨；
要么，他只能选择亭兰，只有亭兰不会私自查看他留下的东西。
重重因素叠加之下，程淼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倾向性，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在电话里谈这件事，而是让商彦谨留在009，直到她过去。
她要亲自见到商彦谨，才能确认对方是否值得信任。
这涉及到蛟龙一族的生死存亡，程淼不能，也不敢让任何儿女情长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程家的飞机来得很快，加上程淼雷厉风行的动作，从上岸到飞机降落009也就过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
她一下飞机就看到了早已在机场等候的商彦谨三人，她看也不看亭兰与青枫，拉过商彦谨便来到程氏集团的专属休息室。
“泷泗被商家的人抓走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没有任何前奏，没有启动程序，没有重逢后的激动喜悦，程淼开门见山，要的就是商彦谨第一时间的反应。
商彦谨脸上的笑容还未落下，就被她气势逼人的讯问凝固在了脸上。
那颗因为程淼的到来而欢欣鼓动的心脏，因为这句话而渐渐涌出细细密密的刺痛来，搏动的速度一点点慢了下去……
“我不知道。”他一字一顿。
接着他的笑容慢慢变得苦涩，“你怀疑我？”
程淼沉默不言。
她盯着商彦谨的表情，将情感抽离，分析那张脸上每一块肌肉的动作，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
她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商彦谨的表情越发苦涩，但他仍然忍耐着，任由自己的爱人凝视自己，没有爱意，只有审视。
泷泗是在两个月以前回来的，算算时间，差不多就在她进入魔界后一周左右。
而回来的原因，则是因为蛟龙族又诞生了一条新生儿。
并且这条新生儿也是五百年来唯一一条没有污血病的蛟龙！
这代表着什么，几乎不言而喻。
所以泷泗才会收到消息急匆匆地回到海底。
但不幸的是，虽然小蛟龙身上没有污血病的困扰，但它的身体却极为虚弱。
它不仅没有正常蛟龙那般皮实好动，身体情况甚至比人类的婴儿还要脆弱一些。
尤其是在如今的蛟龙族祖地里，到处都是魔气肆虐，蛟龙一族早已习惯了这样恶劣的环境。
可对于小蛟龙来说，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吞吐海水都不亚于一次对死亡的试探。
族人为了保住它的性命，这些天来找尽了方法，甚至还拜托海族将它送去灵气充裕的地方修养，可都无济于事。
蛟龙幼年期只能在祖地的化龙池里面才能顺利成长，就算把它送去了安全的地方，它的身体状况还是在不断的下降。
最后无法，它们只好把小蛟龙重新接回祖地来。
由族人轮换着守护它，才堪堪维持住它的性命。
可若只是因为这件事，断不至于把还在陆地上的泷泗叫回来。
实际上，自从小蛟龙出世之后，族人纷纷察觉到污血病的发展速度开始加快了。
这短短时间内，本就存世不多的蛟龙一族，已经因为污血病再度陨落了好几位五鳍蛟龙了。
换算成人类，都是五星、六星的灵修！
损失堪称惨重，族人已经等不了泷泗慢吞吞地找法蜕了，叫泷泗回来是为了一并商讨出如何把蛟龙一族唯一的正常血脉给延续下去。
他们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却没想到，泷泗回来后虽然没能找到真龙法蜕，但也带回了有关程淼的消息。
一时之间，族人欢欣鼓舞，几乎是掰着指头在等待程淼的到来。
但结果他们等到的不是治愈的希望，而是将他们推入深渊的绝望。
如今蛟龙一族的祖地里，只剩下了泷十二，还有那位出生四个月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的泷十七了。
程淼被泷十二带着来到了化龙池，见到了那只被蛟龙族视为希望小蛟龙。
那是一个不超过巴掌大的小龙，额上的独角甚至还没能长出，一个小小的鼓包顶在额头。
身体看上去滑不溜秋的，连鳞片都是细细密密的贴在身上，十分柔软稚嫩。
腹下四只爪子如同刚刚出生的人类婴儿，紧紧捏着拳，尾巴也蜷缩着，团在腹部，被四只龙爪夹在中间。
蛟龙通体呈现纯白之色，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粉色光晕，这便是蛟龙族为它施加的保护了，不断驱赶着靠近过来的微小魔气。
程淼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它的体内确实没有任何魔气存在，血液中充斥着灵气，与整片深海魔域显得格格不入。
那群人绑走全部的蛟龙族，会是为了这个小家伙吗？
可那伙人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
程淼转身向殿外走去，当务之急是先确认那伙人的身份。
既然泷十二说当时蛟龙族与对方发生了冲突，那么多多少少会留下些许痕迹。
“系统……”
程淼话没说完，眼前的任务面板上就及时刷出了一个新任务，这没有一点故意的成分都说不过去。筚趣阁
【支线任务6-4：请宿主解救被囚禁的蛟龙族。
任务奖励：中级箭术经验果实x1、兑换点加1000
任务提示：宫殿外，一具蛟龙尸骨之下似乎有一个不属于海底的事物，也许能为您打开思路。】
程淼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她正想问问神通广大的系统那伙人的身份，它就给自己堵上这条捷径。
“系统，我谢谢你啊！”
相处这么久，她也清楚自己这个系统的尿性。
一旦发布了任务，那么在任务完成过程中，除了它给出的任务提示以外，基本不要想它会提供额外的信息。
幸好这次还算有良心，没有给她搞什么谜语人提示。
她向殿外望去，入目是好几具硕大的完整龙骨，体型远超外围的那些蛟龙。不知道死亡多久了，程淼多看上两眼，都会有种胸闷气短的感觉。
“姐姐，您要出去吗？祖殿外的魔气都很强的。”泷十二跑过来拉住程淼。
“没事，先试试。”
程淼呼出口气，一步踏出殿外，一走出宫殿，外界平静的假象立刻被撕碎打破，魔气乱流展露出原本狰狞的模样。
巨兽顷刻间凝聚成形，黑色魔龙张嘴欲噬，远不是之前被程淼打败的黑色巨兽能匹敌的。
程淼站在殿门口，即便这样都能感觉到四周的水流变得冰凉锋利。
在这样强大的魔龙凝视下，程淼根本走不了多远，更别提在七八具龙骨下找东西了。
就在程淼准备撤回宫殿，另寻他法时，身侧竟卷起一阵狂风，一条蓝色的影子冲了出去！
泷十二的声音一闪而过，“姐姐，我帮您牵制它！”
那蓝色的龙影在魔龙身前，渺小得就如同一个幼儿。
但蛟龙族与这些魔气相处五百余年，早已掌握了方法。
泷十二在海水中化作一道灵巧的蓝影，倏忽间便将魔龙的注意带走，竟然将那庞然大物耍得团团转，甚至于越溜越远了。
这来之不易的机会程淼哪会放过，当即便以最快的速度搜寻起来。
这些龙骨太大了，而程淼要找的那个东西连她自己都不知道长什么样，眼看着泷十二一次次陷入危机，程淼急得直骂娘。
突然，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金属徽章，红绳悬挂，卡在一根蛟龙骨刺上，海底的乱流都未能将它拨下来。
程淼眼睛一亮，一把抓过那徽章，灵气传音给泷十二。
两人一前一后地滚进殿内，眼看着魔龙又一次在宫殿上空被分解撞散，古老的祖殿被撞得轻轻摇动。
劫后余生，泷十二放松地瘫在地上，目光灼灼地看向程淼。
在它的眼神注视下，程淼缓缓摊开手掌，那枚金属徽章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
那是猎魔师公会的徽章，程淼非常眼熟，因为那还是它亲自给泷泗办理的，就在莲花县的猎魔师公会！
但此刻，这枚徽章遗落在了海底。
说是遗落有些不准确，这应该是泷泗故意留下的。
猎魔师公会的徽章除了能记录猎魔师在公会里的信息，还能够储存猎魔师本人留下的记录。
程淼向其中注入灵气，泷泗的信息全部出现在其中，他从没完成过交易与委托，过往经历一览无余。
但在最后的委托记录里，有着泷泗自己刻录的消息。
“是商家的人，藏好小十七，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的。”
“商……”程淼捏紧了徽章，面无表情。
商家，这便对了。
泷泗曾在商家做客，他的蛟龙身份是瞒不住的，八仙家之一的商家，强者如云，在泷泗身上留下什么追踪的东西轻而易举。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隐居避世的蛟龙一族会突然被人找上门来。
但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有商彦谨……
他在其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他知情吗？
程淼不愿意怀疑对方。
她闭了闭眼，深吸口气，拉过泷十二向化龙池走去。
蛟龙族的祖地已经不安全了，她要救出泷泗等人，也得带着泷十二，留十七一个新生龙在这里，妥妥地送菜。
而且没有了蛟龙族人守护，泷十七也撑不了多久。
程淼小心翼翼地把小十七从化龙池里捞出来，又截取了一桶池水，似乎是感应到了环境的变化，小龙低低地哼唧了两声。
小龙一离开化龙池，身上笼罩的淡粉色光晕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泷十二急的直跺脚，就差从程淼手里抢过小龙了。
程淼脸色也十分难看，她的灵气竟然无法完全保护好它。
在安全的祖殿内部都这样了，那一会儿还怎么离开这里？
腕上的银白飞蛇似乎察觉到了程淼的困境，身体紧了紧，抬起光滑的脑袋来。
“阿飞，别打岔。”
程淼腾出手来拍了它一下，眼前顿时闪过青铜酒樽的样子，她眉头一蹙，诧异地瞥了一眼委屈的阿飞。
从程守秦手里买来的青铜酒樽，当初促进了阿飞的进化，但对灵兽也能起作用么？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好了，程淼拿出第二只青铜酒樽，小心翼翼地将小龙连同一捧化龙池水都装进去。
一大一小此刻都凝神屏息，专注地凝视酒樽。
小龙一进去就不动弹了，呼吸也逐渐平稳下去，而且周围的魔气也好像看不见它了似的。
“呼……”
两人异口同声地舒了口气，泷十二满眼崇拜地看向程淼，“姐姐，您真的好厉害！怪不得泷泗哥哥说您能救我们呢！”
程淼苦笑一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没有解释什么，“走吧。”
转身刹那，一双美眸已经冷若寒冰。
若是不知道敌人是商家也就罢了，但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她就没有任何退路，绝不能半途放弃。
要不是因为她，泷泗怎么会和商家扯上关系，就更不会有眼前这一幕了！
她必须要将蛟龙族的人完完整整地救出来，不单单是为了系统的任务，更多的是为了自己的良心。
……
离开的过程稍微有些麻烦，但幸好有泷十二这个帮手，它引开魔龙，而程淼保护泷十七迅速逃离。
直到背后都看不见那脸面的龙骨之后，一人一龙才堪堪松懈，有了泷十二在，回到陆地就不需要海族的帮忙了。
就算只是刚刚化形不久的蛟龙，变成原型之后驼一个人也绰绰有余。
唯一的难题就是，从没离开过祖地的泷十二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有些找不着路。
花了好一番功夫上陆后，程淼一查定位，才发现两人在081市登陆。
和037市也就差了小半个古泷区吧……
程淼抹了一把脸上的海水，牵起第一次上岸的泷十二，他还从没见过人类的社会，此时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现在这个阶段程淼没有给他时间适应，她迅速联系了程家的飞机前往009市。
在等待的间隙里，她再度拨通了商彦谨的电话。
她还是想相信他一次。
她放鸽子的时候是实话实说，若是商彦谨参与了这件事，表现不会那么惊讶。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的惊讶另有隐情。
但现阶段，程淼能接触到的，最了解商家的人无疑就是商彦谨。
他本人也不止一次表达了自己对商家的不满，若是程淼想掌握泷泗等人的下落，找商彦谨无疑是最快的。
另外，还有一个让程淼有所倾向的原因——在于泷泗。
他曾选择过相信亭兰。
都去商家做客了，他不会不知道亭兰的身份，那么他把留有重要信息的信物交给亭兰，只会是两个原因。
要么，他信任亭兰，也就是变相的选择信任商彦谨；
要么，他只能选择亭兰，只有亭兰不会私自查看他留下的东西。
重重因素叠加之下，程淼心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倾向性，但她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在电话里谈这件事，而是让商彦谨留在009，直到她过去。
她要亲自见到商彦谨，才能确认对方是否值得信任。
这涉及到蛟龙一族的生死存亡，程淼不能，也不敢让任何儿女情长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程家的飞机来得很快，加上程淼雷厉风行的动作，从上岸到飞机降落009也就过了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
她一下飞机就看到了早已在机场等候的商彦谨三人，她看也不看亭兰与青枫，拉过商彦谨便来到程氏集团的专属休息室。
“泷泗被商家的人抓走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没有任何前奏，没有启动程序，没有重逢后的激动喜悦，程淼开门见山，要的就是商彦谨第一时间的反应。
商彦谨脸上的笑容还未落下，就被她气势逼人的讯问凝固在了脸上。
那颗因为程淼的到来而欢欣鼓动的心脏，因为这句话而渐渐涌出细细密密的刺痛来，搏动的速度一点点慢了下去……
“我不知道。”他一字一顿。
接着他的笑容慢慢变得苦涩，“你怀疑我？”
程淼沉默不言。
她盯着商彦谨的表情，将情感抽离，分析那张脸上每一块肌肉的动作，每一个细微表情的变化。
她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商彦谨的表情越发苦涩，但他仍然忍耐着，任由自己的爱人凝视自己，没有爱意，只有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