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7.反戈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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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了一阵，毕竟蒙面客人多，形势一点点向他们倾斜。其中有条独目大汉十分凶悍，挥舞着一根两头带刺的八棱铁棍来回冲杀。好几个岳阳的伙伴都被他一棍砸在头顶，脑浆迸裂。
溃兵中也有猛人。一个赤裸上身，肌肉盘结的大汉抡着一对短斧，四处乱砍。虽然出手毫无章法，但力气够大，斧头又十分沉重。就算浑身都是破绽，一斧头砍下来根本架不住，有破绽又怎样？
很快，使钉头铁棍的独木蒙面豪客注意到了短斧猛汉，立刻冲他奔去。短斧猛汉刚砍完一个蒙面客，背后铁棍就到了。足有酒杯粗的生铁棍劈脸砸下，棍头一排排尖刺带出呜呜风声。这短斧猛汉胆气也壮，不躲不闪，反而回头双斧一挟，把铁棍锁在中间！
借了蒙面豪客的冲力，这一棍沉重异常。雨幕中短斧猛汉一张黑脸几乎要挣出血来。他倒退两步，突然暴吼一声，扔了斧头挺身上前，一掌拽住铁棍蒙面客的腰，把对方扭倒在地。
地上都是滑溜溜的血，使惯了长兵器，武功大开大阖的铁棍豪客滚到地上，单论敏捷就输了一头。两人四手四脚扭紧，在血泥里滚来滚去，带翻了两旁不少人。短斧猛汉虽然略占上风，但铁棍豪客的牛皮护喉又硬又滑，他掐不住脖子，又失了斧头，一时间也弄不死对手。
很快，几个剽悍的持刀蒙面客集伙冲来。虽然北地溃兵们也拼命想去救那短斧猛汉，却斗不过那些蒙面客，被杀得落花流水。
这时老兵孟宪突然叫起来：“孟杰，那边可是孟杰！”
裴寂侧过头瞧他一眼，发现这老头一脸紧张，指着短斧猛汉发抖。那猛汉与铁棍豪客滚在一处，脱不得身。眼看几个黑衣蒙面客已经到了附近，转眼就是刀落头断的下场。“大哥，快救人，那是我侄儿孟杰！他爹死得早，只剩这个跟着我吃粮当兵的小子。若是再断了香火，我死了没脸去见他爹啊！大哥，求你救他！”孟宪浑身颤抖，眼巴巴地望过来，脸上全是恳求。
其实这事相当为难。断后撤退原本就十分吃力，还要杀进重围去救人？对方的人起码多出一倍。四面围住了连戳带砍，怕是一个都逃不掉。
裴寂神色严峻，似乎很难做出决断。
这时岳阳在旁边说：“老孟，不必担心，俺去救你侄儿。”这楞头青，突兀地抛下这么一句，竟然真的回头杀入战团。裴寂一把没拖住，摇了摇头，转而望着栾华说：“你们先走。”
“裴先生，我跟你一起去。”
栾华不甘示弱，紧握道剑：“不要小看我。正面格杀或许我不行，但游斗还是可以的。”
然而裴寂就像没听见一样，笔直地冲入战场中去了。这家伙，总不好好听人说话！气得栾华直跺脚。
裴寂跑得很快，越跑越快，一边跑着，一边脚尖一勾，从地上挑起柄马刀。他眯着眼望了望，大手一挥。那马刀“呼”一声横飞出去，白亮亮地转成一个圈。空气被割开的呜呜声尖锐刺耳。正冲着猛汉孟杰杀过去的一个蒙面客听到背后风响，还来不及回头，强烈的刺痛就绞得他眼前一黑。
马刀干脆利落地断了第一个人的脑袋，又沿着诡异的路线斜飞，继续砍倒第二、第三个。直到割开第五个蒙面客的脖子，它才失去冲力，斜着插入泥里。与此同时，裴寂的大剑已经到了，呼啸着卷过人群。
被猛冲一气，蒙面客们阵脚动摇。离得最近的四个蒙面客一看不对头，赶紧挥舞着兵器冲杀过来。裴寂迎面砍倒第一个，回过剑锋，借助冲刺的速度在交错间砍飞第二个人的脑袋。此时第三个蒙面客的链槌已经砸来，他左手接住，翻腕将人拖倒，顺便用那个沉重带刺的生铁球给对手开了瓢。第四个蒙面客使一杆长矛。裴寂空出腋窝，放那杆黑沉的硬木长矛捅了个空，随即挥剑斩下，把对手利落地击倒。
一看来了强援，被困的北地溃兵们士气大振，嗷嗷叫着大举反攻。猛汉孟杰奋起一拳，把有些慌乱的铁棍豪客打翻在泥里，紧接着跳起来去寻板斧。铁棍豪客眼看不是路，挣扎着爬起来要走，被捡回板斧的孟杰从后面赶上，一斧头劈成两半。
铁棍豪客大约是个头领。见他被孟杰一斧头砍翻，脑袋血淋淋地搬了家，这些蒙面客顿时士气大泄。从来争战都是一股气顶着。此消彼长之下，蒙面客们顿时撑不住，纷纷落荒而走。中间有几个悍勇的尚不肯退，一面死战，一面大呼：“不要跑！不要跑！”
裴寂一边杀人，一边随口嘲笑：“恐怕要跑也是不行了。”
双斧猛汉孟杰气势如虹，跟在裴寂身旁左一斧一个，右一斧一个，杀得好利索。他今天不知道砍了多少个脑袋，胡子上腻嗒嗒的都是血，边砍边吼：“痛快啊！痛快啊！”
此时原本护着栾华撤退的兵们也围了过来。打顺风仗他们很有经验。眼看蒙面客已经剩下没多少，大家整齐地发一声喊：“跪下免死！”
野盗马贼大多都是没饭吃的流民。胜则气势如虹，败则一哄而散，很少有人会拼死抵抗。风声一紧，无非甩开双腿跑就是。实在跑不掉，跪下来磕头求饶也来得及。但今天这些蒙面客截然不同。被追上了必定是奋死一搏。战至最后，也没有一个肯投降的。
裴寂倒转剑柄，敲翻了一个跑得慢的蒙面客。那人挣扎着要拔裤腿里掖着的匕首，被孟杰抢过来一脚踢飞，又踩在他手上。这人身手不错，只是力气几乎用尽了。转眼间，几个人一起扑过来，把他死死地按在泥水里。
“你是什么人？”裴寂问，“为何要偷袭我们？”
那人惨笑不答，嘴里蠕动着，忽然喷出一团血肉。岳阳急忙掐住他喉咙，但为时已晚，竟然被他把舌头自己嚼了。看他对自己竟然也如此残忍，周围看见的不觉个个都脸上变色。
斗了一阵，毕竟蒙面客人多，形势一点点向他们倾斜。其中有条独目大汉十分凶悍，挥舞着一根两头带刺的八棱铁棍来回冲杀。好几个岳阳的伙伴都被他一棍砸在头顶，脑浆迸裂。
溃兵中也有猛人。一个赤裸上身，肌肉盘结的大汉抡着一对短斧，四处乱砍。虽然出手毫无章法，但力气够大，斧头又十分沉重。就算浑身都是破绽，一斧头砍下来根本架不住，有破绽又怎样？
很快，使钉头铁棍的独木蒙面豪客注意到了短斧猛汉，立刻冲他奔去。短斧猛汉刚砍完一个蒙面客，背后铁棍就到了。足有酒杯粗的生铁棍劈脸砸下，棍头一排排尖刺带出呜呜风声。这短斧猛汉胆气也壮，不躲不闪，反而回头双斧一挟，把铁棍锁在中间！
借了蒙面豪客的冲力，这一棍沉重异常。雨幕中短斧猛汉一张黑脸几乎要挣出血来。他倒退两步，突然暴吼一声，扔了斧头挺身上前，一掌拽住铁棍蒙面客的腰，把对方扭倒在地。
地上都是滑溜溜的血，使惯了长兵器，武功大开大阖的铁棍豪客滚到地上，单论敏捷就输了一头。两人四手四脚扭紧，在血泥里滚来滚去，带翻了两旁不少人。短斧猛汉虽然略占上风，但铁棍豪客的牛皮护喉又硬又滑，他掐不住脖子，又失了斧头，一时间也弄不死对手。
很快，几个剽悍的持刀蒙面客集伙冲来。虽然北地溃兵们也拼命想去救那短斧猛汉，却斗不过那些蒙面客，被杀得落花流水。
这时老兵孟宪突然叫起来：“孟杰，那边可是孟杰！”
裴寂侧过头瞧他一眼，发现这老头一脸紧张，指着短斧猛汉发抖。那猛汉与铁棍豪客滚在一处，脱不得身。眼看几个黑衣蒙面客已经到了附近，转眼就是刀落头断的下场。“大哥，快救人，那是我侄儿孟杰！他爹死得早，只剩这个跟着我吃粮当兵的小子。若是再断了香火，我死了没脸去见他爹啊！大哥，求你救他！”孟宪浑身颤抖，眼巴巴地望过来，脸上全是恳求。
其实这事相当为难。断后撤退原本就十分吃力，还要杀进重围去救人？对方的人起码多出一倍。四面围住了连戳带砍，怕是一个都逃不掉。
裴寂神色严峻，似乎很难做出决断。
这时岳阳在旁边说：“老孟，不必担心，俺去救你侄儿。”这楞头青，突兀地抛下这么一句，竟然真的回头杀入战团。裴寂一把没拖住，摇了摇头，转而望着栾华说：“你们先走。”
“裴先生，我跟你一起去。”
栾华不甘示弱，紧握道剑：“不要小看我。正面格杀或许我不行，但游斗还是可以的。”
然而裴寂就像没听见一样，笔直地冲入战场中去了。这家伙，总不好好听人说话！气得栾华直跺脚。
裴寂跑得很快，越跑越快，一边跑着，一边脚尖一勾，从地上挑起柄马刀。他眯着眼望了望，大手一挥。那马刀“呼”一声横飞出去，白亮亮地转成一个圈。空气被割开的呜呜声尖锐刺耳。正冲着猛汉孟杰杀过去的一个蒙面客听到背后风响，还来不及回头，强烈的刺痛就绞得他眼前一黑。
马刀干脆利落地断了第一个人的脑袋，又沿着诡异的路线斜飞，继续砍倒第二、第三个。直到割开第五个蒙面客的脖子，它才失去冲力，斜着插入泥里。与此同时，裴寂的大剑已经到了，呼啸着卷过人群。
被猛冲一气，蒙面客们阵脚动摇。离得最近的四个蒙面客一看不对头，赶紧挥舞着兵器冲杀过来。裴寂迎面砍倒第一个，回过剑锋，借助冲刺的速度在交错间砍飞第二个人的脑袋。此时第三个蒙面客的链槌已经砸来，他左手接住，翻腕将人拖倒，顺便用那个沉重带刺的生铁球给对手开了瓢。第四个蒙面客使一杆长矛。裴寂空出腋窝，放那杆黑沉的硬木长矛捅了个空，随即挥剑斩下，把对手利落地击倒。
一看来了强援，被困的北地溃兵们士气大振，嗷嗷叫着大举反攻。猛汉孟杰奋起一拳，把有些慌乱的铁棍豪客打翻在泥里，紧接着跳起来去寻板斧。铁棍豪客眼看不是路，挣扎着爬起来要走，被捡回板斧的孟杰从后面赶上，一斧头劈成两半。
铁棍豪客大约是个头领。见他被孟杰一斧头砍翻，脑袋血淋淋地搬了家，这些蒙面客顿时士气大泄。从来争战都是一股气顶着。此消彼长之下，蒙面客们顿时撑不住，纷纷落荒而走。中间有几个悍勇的尚不肯退，一面死战，一面大呼：“不要跑！不要跑！”
裴寂一边杀人，一边随口嘲笑：“恐怕要跑也是不行了。”
双斧猛汉孟杰气势如虹，跟在裴寂身旁左一斧一个，右一斧一个，杀得好利索。他今天不知道砍了多少个脑袋，胡子上腻嗒嗒的都是血，边砍边吼：“痛快啊！痛快啊！”
此时原本护着栾华撤退的兵们也围了过来。打顺风仗他们很有经验。眼看蒙面客已经剩下没多少，大家整齐地发一声喊：“跪下免死！”
野盗马贼大多都是没饭吃的流民。胜则气势如虹，败则一哄而散，很少有人会拼死抵抗。风声一紧，无非甩开双腿跑就是。实在跑不掉，跪下来磕头求饶也来得及。但今天这些蒙面客截然不同。被追上了必定是奋死一搏。战至最后，也没有一个肯投降的。
裴寂倒转剑柄，敲翻了一个跑得慢的蒙面客。那人挣扎着要拔裤腿里掖着的匕首，被孟杰抢过来一脚踢飞，又踩在他手上。这人身手不错，只是力气几乎用尽了。转眼间，几个人一起扑过来，把他死死地按在泥水里。
“你是什么人？”裴寂问，“为何要偷袭我们？”
那人惨笑不答，嘴里蠕动着，忽然喷出一团血肉。岳阳急忙掐住他喉咙，但为时已晚，竟然被他把舌头自己嚼了。看他对自己竟然也如此残忍，周围看见的不觉个个都脸上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