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红楼之潇湘水云 > 第七十七章 顺藤摸瓜

第七十七章 顺藤摸瓜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牧龙师临渊行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ac】,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门帘一挑,上水溶疾步来到黛玉的床前。他原在御书房和皇上太子说话,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的心差点停止跳动,暗骂自己任了黛玉的性子,如今才两天不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守在病床前的四婢早已慌做一团,六神无主地看着孙御医紧张地诊脉观色。

    水溶急走上前,见黛玉二目紧闭,小脸煞白,口唇青紫,只觉心痛得无法呼吸,忙问御医:“黛儿怎么了。”

    孙御医白眉紧拧,用力抿着唇,神情肃穆凝重道:“老林姑娘脉搏强弱不定且渐趋微弱,甚为危险啊。在下初步诊断是中了某种毒素,可还要等毒源找着才能判断啊。”

    危象一语方出,水溶便觉着浑身一寒,心头猛地一阵乱跳,抓住月华道:“你是怎么看着黛儿的,竟让她中毒。”月华早悔得恨不得一死谢罪,此时唯有哭泣了。

    红嫣忙道:“今儿姑娘只在元妃那儿喝了一杯茶,莫不是那茶有问题?”

    月华哭道:“我看了,应该没有啊。”

    皇后在旁面色一沉,出外屋见皇上也在,便把月华的话说了。水岩立时大怒,冷笑道:“好个贤德妃。”说完带着一众侍卫往凤藻宫去了。

    元春正倚在凤榻上休息,虽然怀孕没几个月,身子却懒怠得很,闭目默默思量着黛玉,心道这丫头倒是个聪明的,若真有心凤阙怕是个极强的对手,算来今年她已14岁了,明年选秀足够岁数了。她越想越闷,正烦躁时就听太监喊:“皇上驾到。”

    元春一喜,虽然她怀有身孕,可圣上竟除了例行赏赐外一次也没看过她,此时怎能不高兴。也来不及装扮了,忙对镜理了下头发,刚要再涂些胭脂,见水岩已经大步走进来,身后只跟着贴身太监梁横,反到带了一大群侍卫。元春立时觉出不对,颤巍巍跪倒,偷眼见皇上脸上浓云密布,惴惴地软语莺声道:“臣妾参见陛下。”

    水岩冷哼一声,没理地上刻意放软身姿的元春,而是冷冷道:“将凤藻宫元妃和所有宫女太监拿下押入天牢。”

    元春如闻晴天霹雳,泪水涟涟。神态楚楚地叩头道:“不知臣妾犯了何罪,皇上生这样雷霆之怒。臣妾自有子嗣以来一直小心谨慎,从不多言多行啊,求皇上明鉴。”

    水岩讥诮道:“你还来问朕,你若谨言慎行怎会在凝馨郡主的茶里下毒,真是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真当朕因你怀有子嗣就不会懂你了,有这样母亲这孩子也不会是什么福星。贤德妃?朕真错看了你!”

    元妃怔住,频频磕头道:“臣妾冤枉,没有的事啊,今儿这茶是皇上前儿赏的大红袍,这宫中独臣妾这里有,臣妾真有坏心又怎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啊。求皇上看在臣妾身上龙脉的份上饶恕臣妾啊。”

    水岩暗叹这元妃临危还知为自己辩解,倒有些头脑。心下冷笑,子嗣,也就她以为那是龙脉吧,迟早朕会让你知道这子嗣多么“有趣”。看元春的神情不似作伪,倒也信了几分,冷哼一声,道:“既如此就暂时将你禁足在凤藻宫,着侍卫看守。哼,你最好祈祷郡主没事!”说着令侍卫抓了一众侍从。并搜查起宫内各个角落。元妃木然看着,连哭都忘了,见侍卫取了茶壶和黛玉用过的茶杯走了,才啊地叫出来,痛哭失声。

    天牢之内立时多了鬼哭狼嚎的喊冤声。水岩亲自审问,见水溶从外面走进来,忙道:“溶儿怎来了,玉儿怎样了。”

    水溶剑眉紧锁,淡淡道:“御医给她服了续命的药,暂时没事,那茶壶茶杯御医正查呢,确有问题,只暂时还没头绪。这毒查不出他也不敢随便下药。”他苦笑一声:“玉儿运气向来好,这次不会有事的。”这也是支撑他的唯一信念了。

    水岩见水溶双目赤红,心下一叹,冷冷让人带人犯上来,众侍从叩头不止。水岩冷道:“你们若真知害怕就把事情招了,也免得受苦。否则,哼,朕这皇宫也不差几个冤魂。”

    其中有大胆的道:“回万岁爷,这茶是娘娘的贴身宫女抱琴沏的,丝毫没经过别人的手。”

    水岩眼眉一挑:“哪个是抱琴。”

    那抱琴连滚带爬出了列泣道:“奴婢就是,奴婢冤枉啊,那茶奴婢绝对没下毒啊。”

    水岩冷笑道:“你说没下毒,可这毒就是在茶里查出来的,你有什么可说的。”

    抱琴瑟瑟发抖,努力回忆着自己沏茶的全部过程。水溶静静盯着她,他发狠的想,若真是她,自己就把她挫骨扬灰。

    良久抱琴眼睛一亮,道:“奴婢捧着茶在路上走时,被石头绊了一下,奴婢差点摔倒,就把茶放到地上揉了下脚腕,再没别的了。”

    水岩和水溶对视了一眼,点点头。俩人暂时将人关住,亲自派人来到抱琴所说的地方,水溶蹲在地上仔细看半天,什么也没有不禁有些失望。

    水岩叹口气道:“罢了,先去看看玉儿吧,什么引蛇出洞瓮中捉鳖,倒是把玉儿饶进去了,你们啊。”

    水溶一叹,悔有何用?只希望这次黛玉能平安度过劫难,以后再不许她做这些危险的事了。自己有时也该硬气一点坚持一点。

    回到坤宁宫,刚进门正碰见月华从里面闯出来,险些碰个正着,月华忙一旋身避开,跪倒道:“奴婢施礼了,师傅已经查出来了。”

    水岩水溶大喜,夺门而入,见孙御医正往纸上写什么。

    水溶揪住御医的袖子急切道:“孙御医,玉儿有救了吗?”

    孙御医一叹,点头道:“救是有救了,只要受些苦头。”他环视了一下屋子,见没外人,才道:“郡主不是中毒,而是中蛊,此蛊名碎心,极其狠辣,非要人尝尽七日蚀骨之痛才会死去,好在在下懂得蛊术。”见水岩一副震惊表情,孙御医忽跪倒道:“微臣有罪,臣曾师从空心老人,师傅原是苗地蛊王,师傅不许我说出去,所以臣没有禀报过皇上。”巫蛊之类想来是皇室大忌,难怪孙御医害怕了。

    水岩摆手道:“罢了,你也是信守承诺。好在你懂,快开方子吧。”

    孙御医见皇上不怪罪,感激涕零,起身道:“臣已经开好药了,郡主需要泡三个时辰药浴,然后臣会施针。期间可能会很痛苦。”

    水溶咬牙道:“没有减轻痛苦的方法吗?”孙御医摇摇头。水溶心一沉。眼看着月华等抬来浴桶,水溶只得来到外间屋子,见皇上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便问:“皇上想到什么了吗?”他现在需要转移些精力以克制住想冲进去的欲望。

    水岩道:“宫中曾经有个会蛊术的人。”

    水溶一怔,瞪大眼睛咬牙切齿道:“是谁?”

    水岩见他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架势,苦笑道:“那人已经死了。她就是义忠亲王的母妃惠太妃。当年听说自己儿子逼宫被杀,她又气儿子不争气又恨自己没教好,就自杀而亡了。她是当年赤苗的公主,所以会蛊术,只这么多年宫中没多少人记得了。”

    水溶对会太妃并无印象,那时他还小呢,只模糊听人提过那是个妖娆专情的女子,偏偏被自家儿子气死了。怪不得那水清和可卿的面貌和旁人不同,皆深目高鼻,原来是有异族血统。他心中苦笑,一个死人是不会兴风作浪的,线索岂不断了。

    水岩定神道:“我很确定宫中并无会蛊的人,当然孙御医除外,可他不可能啊。”

    水溶想半晌道:“臣想去当年惠太妃的宫殿看看。

    水岩点头。水溶带着两名侍卫转到惠太妃的清和殿,那是个极偏僻的殿,如今以无人住了,只有三个老嬷嬷看守。那几人显然是被遗忘的角色,乍见外人根本不认识,慌张地迎出来。水溶冷脸道:”我是北静王,奉命前来你们这问几句话。“

    那三个老嬷嬷哆嗦着跪倒道:”参见王爷。“

    水溶冷道:”你们这些年都看守清和殿吗?“

    其中一个脸如橘皮的嬷嬷胆子大些,忙道:”是。自太妃去世前奴婢们就已经在这儿了,如今都二十多年了。“

    水溶冷冷盯着地上蝼蚁般的人,猜测着这三人里会不会有人能得了惠太妃真传,可惜在三人身上他看不出一丝破绽,战战兢兢的表情完全是多年不见大人物才会有的。他不再去理会几人,另侍卫看着,自己默默在各房间里搜索,连惠太妃生前卧室都没放过。各处还算干净,可见几个老嬷嬷还算尽职。忽然,他觉察出有些不对,仔细思索却了无痕迹。

    他回到下人房中,那三个嬷嬷还在哆嗦,水溶一叹道:”你去再叫几个人来,我要好好查查,说着手指微敲了几下桌子。那侍卫忙出去了。水溶液不说话,只静静等着。那几个嬷嬷越发害怕了。

    忽然,外面水泽急切道:“水溶,你小子怎么还在这蘑菇,玉儿毒快解了,你也不守着他,真不知道父皇为啥非要我亲自跑来接你。哼,我看你也没多关心玉儿嘛,这样还不如把她让给我。”

    水溶眼神一喜,道:“玉儿快醒了。”说完人影已在三丈外了。

    水泽险些被撞,哎呦一声,嘟囔道:“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再抬头哪还有水溶的影子。水泽看着地上老嬷嬷,道:“起来吧,水溶那小子疯了,连冷宫都查了,何况你们,该着你们几个老帮菜倒霉,赶上他百年不遇的发疯。”说着甩了几锭银子道:“赏你们压惊吧。”几个婆子欢喜谢过,也不问水泽是谁,径直去抢银子。水泽冷笑一声走了。

    来到坤宁宫,水泽看着水溶道:“你也不陪着玉儿,难道不伤心吗,还只折腾。”

    水溶冷冰冰看水泽一眼,水泽顿觉气场太过冷,不由一哆嗦,就听水溶硬梆梆甩了一句:“本王要做的事很多,没时间伤心!”

    水岩一皱眉,道:“你们俩小子消停些,溶儿可是查出什么了,这么急匆匆把泽儿叫过去。”

    水溶点头,打个眼色给水岩,水岩一愣,挥手令所有人都下去,水溶这才说:“现在臣很肯定害玉儿的人就是与忠顺王联系的人,而且她就在清和殿。”

    水泽疑惑道:“溶弟为什么这么说。”

    水溶叹道:“直到刚才我把所有事回想一遍才发现,宫里有奸细正是在逸飞出任顺天府尹之后,那些官员在京中遇刺正好归顺天府尹管,那个人自始至终的目的都只是林家。我敢肯定她与忠顺王合作也不过是利用他而已。至于为何说人在清和殿,是因为我刚在检查清和殿时发现惠太妃的卧室太过与众不同了。”

    “怎么了?”水泽急问,水岩也凝神细听。

    水溶道:“她的卧室太过干净了。就算那几个老嬷嬷再尽责,那里也不可能连个虫蚁蛛丝都不见,那房顶那么高,几个老嬷嬷可没那精力天天打扫。我听人说凡养蛊之家都异常整洁,因此起了怀疑。”

    水岩一叹,有些怀念地说道:“当年惠太妃是个美丽大方的人,虽然不是我亲生母亲,却对我极好,和母后也极好,那样一个识大体的人子孙却不孝,真是不幸之极,现在竟连亲信侍女也如此野心勃勃吗?”

    水泽道:“也不一定,没准是有人混进来的,毕竟那清和殿极其隐蔽,是藏身的好地方。”

    水岩苦笑一声,道:“但愿如此。”

    水溶张望着紫霞阁,蹙眉道:“黛儿怎么样了?”

    水泽白了水溶一眼,道:“我以为你把她忘了呢,算时间药浴也该完了。”

    水溶抬脚就走,来到紫霞阁外间,听着里面细细的呼吸声,压到心底的痛苦又翻了上来,一帘之隔却像隔了万水千山,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上天的意思。忽然,帘内传来极细的啜泣声,他忽地起身冲倒帘子处,却终于无奈放下了手。

    这时水泽也进来了,便坐在水溶刚坐的椅子上,哪知刚坐上去,椅子哗啦一下散了,水泽惊跳起,看看满地木屑,和前面忧郁满身的人,轻轻一叹。

    夜晚的紫霞阁一团漆黑,只有里间的桌上点着一盏青铜仙鹤莲花灯,月华和露清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疲惫地打着呵欠。寂静的夜似一个蛰伏的猛兽,等待着不知何时的致命一击。

    一个黑影如轻烟一般吹开窗子,一道清浅的香烟随之飘进屋子,月华和露清不禁又打个呵欠,头轻轻垂下来。那黑影飘到床边,伸手掀起藕合纱帐。

    突然,异变陡生,一道皎然白光掠起,那人一惊,剑已经横到了颈边。同时月华已经倏然跃起,点住了来人的全身大穴。

    屋子顿时一片光华,纱帐完全撩开,水溶暗沉着脸从床上跃下,冷眼揭下那人面罩,神色不禁一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