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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圣地亚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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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著们给了我一套简单的真皮衣服,带着我们穿过灾后破败的森林,来到小岛的一个角落。黑城墙在这里横跨海洋,在一片深蓝色的港湾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拱顶洞穴。

    老者留下族人,选中几个精壮的土著,点燃火把,划着小艇载着我们驶入洞中。

    随着船头进入阴影,冷气扑面而来,两旁洞壁荡漾起潮汐的回响。

    安德里立在船头,问身旁的迈克尔,“他们怎么跟你说的?”

    迈克尔回答道:“土著中有一个传说,五百年前有一伙人来过这里,带着邪恶的武器,害死了他几乎一半的族人,然后消失在了森林里,再也没出现过。他们留在这里一艘船,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我看没戏,”刘叔插话道,“五百多年前的船跟这儿泡着,用脚趾头想也早烂个底儿掉了。”

    “我对此也不抱任何希望。”迈克尔说。

    “那咱还跟这浪费时间干嘛?早点到海滩发求救信号啊!”刘叔嚷嚷道。在迈克尔和安德里面前,他一点领袖气质都没有。

    “你这个盗墓贼不很专业,”迈克尔说,“你真的用脚趾头想,庞塞德莱昂选择把这里当成最终的归宿,会空手而来吗?”

    “嗯?”刘叔眼珠转了一圈,“你说这船上有宝贝?”

    “庞塞德莱昂是十六世纪的标杆人物,他出身海盗,足迹遍布整个墨西哥湾,最后以显赫的总督职位收场,在那个年代,这些事迹足以让他积累大量的财宝。”

    “假如他忠心耿耿,把所有宝藏都献给了西班牙王室呢?”索菲亚问道。

    “你太天真了小妹妹,”刘叔道,“丫缺心眼儿么,把宝藏都给国王?退一步说,就算他献给国王,也总得给自己留点儿养老的钱呐!”

    索菲亚白了刘叔一眼,“中世纪很多欧洲航海家都是光明磊落的人物,他们探险不是为了金钱,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

    刘叔哈哈大笑,“你们外国的教科书也洗脑么?冒着生命求知,这是一种革命献身主义精神啊!”

    索菲亚说不过他,转向安德里,“你说呢,安德里?”

    安德里盯着洞穴深处,微微一笑,没有表态。

    前方土著吹响哨子,划桨转向,后面接连响起哨声,船队绕过一块礁石,驶进更开阔的水域。

    洞口消失,我们失去光亮,只剩几支火把在水面上洒下红彤彤的光。

    不知为何,我的心忽然颤抖了一下。

    其他人可能也都感觉到了这里阴森诡异的气氛,一个个面色凝重,没再说话。迈克尔的水手们亮出所剩不多的武器,机警地盯着水面。

    船在无声中悄然推进,不久后,停在一片石滩边。

    老者带我们涉水而过踏上平坦的礁石。继续向前面走,洞穴急剧收口,不远处隐约可见一条犬牙交错的裂缝。

    迈克尔点燃一只雪茄,接过水牛手中的汤姆逊冲锋枪,悄悄瞄准了老者的后背。

    来到近前,队伍停下,老者跟迈克尔打手势,迈克尔一只手拿枪一只手回应。两人交流了三五个会和,老者叹息一声,朝土著挥了挥手。

    四个土著擎着火把,率先钻进裂缝,迈克尔紧随其后,其余的人陆续钻过去。

    我和刘叔在最后,钻过裂缝站稳身子之后发现所有的人都仰视四十五度盯着黑暗,好像被定住了一样。

    我好奇地看过去,马上也定住了。

    在黑暗中,一个庞然大物傲然挺立,如一只洪荒猛兽。随着眼睛习惯环境,我看出这是一艘庞大的木质帆船,三根桅杆如同三座山峰,船首高耸,斜桅如剑。

    “圣地亚哥号。”安德里拳头紧握,激动地说道。

    “看起来保存得的确不错。”迈克尔神情愉悦。

    “哥几个,走着吧!这么大的船肚子,得装多少宝贝呀?”刘叔更加愉悦,眼睛冒光。

    “恐怕会令一些贪财的人失望。”索菲亚努了努嘴。

    “你这丫头!钱咬手啊?”

    “你们两个别吵嘴了,”我说,“过去看看吧。”

    我们欲动身前行,老者忽然拦在我们面前,焦急地用手跟迈克尔比划。

    迈克尔不耐烦地回应了几下,想从他旁边走过去。

    老者再次拦在他面前,做出刚才的动作。

    迈克尔摆了摆手,继续走。

    老者再拦,迈克尔提枪顶住他脑袋。

    老者登时僵住,被土著搀扶着挪到一旁。迈克尔大步朝船走去。

    我追上他,问:“族长跟你说什么?”

    “他说这艘船上有鬼魂。”

    “那你应该好好问问啊,鬼魂倒不一定有,万一有什么埋伏呢?”

    “五百多年了,能有什么埋伏。这又不是你们中国的船。”

    “老迈,你说这我可就不爱听了啊!”刘叔出现在我身边,“敢情我们中国的船都是埋伏呗?”

    “我说只有你们中国有制造机关陷阱的技术。”

    “这还差不多。”刘叔咧嘴笑,“还是你这教授对中国博大精深的古文化了解得多啊!”

    一边向前走,我一边观察这个洞穴。

    说来奇怪,这里虽在城墙内部,却是一个天然的洞穴,不管脚下的地面还是四周洞壁都呈现出长期被海水冲刷的光滑模样。可我在这里却一点水都看不见,就连圣地亚哥号也是坐在坚硬的地面上。

    如果没有水,这艘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带着疑问,我们来到船下,外斜的船舷好像一面高墙,散发着古老陈旧的气息。

    可它真的没有腐烂的痕迹,外漆竟像是新的。

    “迈克尔教授,”安德里说,“你可以问问土著族长是不是有人在保养这艘船。”

    迈克尔回头,又转回来,“他们跑了。”

    我回头,见身后早已无土著们的人影,只留下地上四五支火把。

    “管它呢!”刘叔道,“赶紧派人登船吧!”

    “水牛,”迈克尔机枪拄地,吸了口雪茄,命令道,“登船。”

    水手们从我们身后走出来,水牛和大胡子派克搭成人梯,高高瘦瘦的维修工米来踩着他们的肩膀,用力一跃,双手搭住船帮,用力把自己吊了上去。

    落地后,他兴奋地喊了一句什么。回声太大,我没听懂。

    不多时,一条绳梯垂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