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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马甲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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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刻, 阮椒心里忍不住有些后悔,刚才对付那些人面豆的时候, 他到底还是经验不够,一下子输出的神力太多了, 最后释放神力增强镇符功效时,也忘了要留下一些——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看着泥像崩溃吗?泥像崩溃后,他的神身也会崩溃的!

    要是这时候, 能有哪几个信徒上香供奉就好了……但阮椒转念想想, 又觉得不可能。目前他的信徒数目还不算太多, 现在距离天亮又还有一小段时间,很少有人会这么早起床的,更何况,还得是他的信徒, 还得给他上香!

    就在阮椒已经做足一切重头来过的心理准备时, 突然间, 一股温热的力量涌现过来, 注入到他的神身里,而他的神像也同步吸收了一些信仰。这信仰的数目不算很少,足足上千了, 这样至少得是很虔诚的信徒十个以上才能做到, 又或者不太虔诚的多上几个。

    阮椒心里高兴之余, 也有点好奇,就稍微查看。

    然后他就发觉,这些信仰的来处居然是温泉山庄——他顿时明白了, 是张经理他们那些看见了城隍神身的人,回去以后竟然给他的画像上香了!他们因为是亲眼见到,所以相信而虔诚,带来的神力才会有这个数目。

    阮椒终于松了口气。

    泥像保住了,而他也不需要一切重新开始了……

    看了一眼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一线天镇压的那些人面豆,阮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把新得到的神力又使出一半全都注入镇符里,才彻底走出这里。

    等离开一线天后,阮椒诧异地发觉,不远处有个模糊的人影。

    ——那个道士?

    道士也挺敏锐的,好像一直在关注着一线天,在见到阮椒的官府人影后,就大步地走过来,恭敬地行了个大礼,诚挚开口:“小道田宝成,拜见城隍爷。”

    阮椒垂眼看他,瓮声说:“你没走?”

    田宝成还是很恭敬:“这事是小道兜揽下来的,哪有城隍爷在里面忙活,小道却先逃跑的道理?而且,小道虽然无能,却素来敬仰神灵,现在能见到城隍爷,也是三生有幸……”

    阮椒听懂了,这个田宝成是想巴结神灵,就是话说得好听而已。但这也没什么不行的,信徒嘛,永远不嫌多,田宝成身上没什么罪孽,品行也说得过去,这样的人要是愿意一心一意地敬奉他这个城隍,到时候他也可以通融一二,让这半吊子提升点实力,成为真正的大师。

    不过,心里这么想,神灵也是需要矜持的。

    阮椒“嗯”了一声,说:“你的心意本官知道了。此地人面豆甚多,冤魂无数,本官方才收服了一些,待回去审讯之后,再来收服余下冤魂。如今本官将神力灌入一线天,闲杂人等便莫要前往此处了。”说到这,他顿了顿,“本官之意,你可明白?”

    田宝成哪有不明白的?当然是满口答应了。

    “城隍爷放心,小道在人间有些路子,回头就跟雇主言明危险,叫他们在人面豆解决之前,都绝不再往这边来。”

    阮椒微微点头,说了声“很好”后,就袖摆一甩,缩地成寸,是三百步并作一步,眨眼间就去得挺远了,再一眨眼已经消失。

    田宝成始终特别尊重的样子,一直目送阮椒远去。

    他心里也闪过很多想法,但所有想法的最前面,那必然是把之前供奉的那些神灵挪挪位置,主祭的神灵换成这位城隍爷……敬香是最基本的,请神像则是重中之重——所以那请神用的神像,当然还是他自己雕琢最显虔诚。

    田宝成回头看了一眼那若隐若现的一线天,又转身健步如飞地朝山下走去。他心想,老早以前,他为省钱学会了雕刻的手艺,当时不过是为了更好地糊弄雇主,现在倒可以用来拍城隍爷的马屁了。

    拈须笑了笑后,田宝成可谓是意得志满。

    毕竟,那位城隍爷瞧着对他的印象不错。

    阮椒飘下山的时候,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微小的白光,在天亮大家都起床以前,他得快点回去身体里才行。

    到了山庄里,在经过房门时,他的脚步顿了顿,到底还是继续朝前走了。

    ……因为想先去看看问题的源头,好找出给高昌除邪的方法,阮椒当时没有贸然行动,然而后来却遇见了大批人面豆,让他大致有了法子,那自然还是尽早给高昌解决,不能让他再继续遭受折磨了。再说高昌这个样子,要是被其他同学看到,也不是什么好事,王子新想必也担心了很久,而这一次的活动,也不知道天亮以后会怎么样。

    脑子里胡思乱想一通,阮椒快速来到高昌和王子新的房间。

    这里果然是彻夜都有人守着,他来到高昌的前方,用神力包裹住手指,对着高昌的眉心刺了进去,果然,触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真正的人面豆只有黄豆大,变异以后不仅体型变大很多,还因为它本身里面含有冤魂的缘故,也有很多鬼魂会有的技能,比如鬼附身。然而人面豆算是鬼怪之类,跟鬼又有很大不同,附身之后显露出来的症状跟平常的鬼附身有所区别,也才让阮椒一开始认不出来。

    现在搞清楚了,阮椒要想解决掉这玩意,就不必和先前一样投鼠忌器了。

    在他的手指触碰到人面豆时,他毫不留情地朝着外面猛然一抓——人面豆哪里抵挡得住神力?被抓出来的时候挣扎真是微乎其微,而阮椒手指上的神力则瞬间进入高昌的脑补,保护他脆弱的脑子,不会被他这么粗暴的动作给伤害到。

    下一秒,阮椒的手指间就夹住了一颗长着人脸的豆子,就跟先前他在豆田里看到的一模一样。那些牙根在风中飘浮,好像触手,仔细看过去,最前端已经变得好像血管似的了……恐怕在被拽出来之前,它们是连接着高昌血管的,想要生根发芽。

    在阮椒的手里,人面豆逐渐变大,上面的人脸也越来越清晰。

    阮椒观察后,发现它虽然在变化,但是力量好像也没有增加,于是也是直接剖开,再把里面的那团白雾吸进城隍印里——这一只另外隔开,毕竟,它已经害了高昌。

    外面的光线又明亮了些,阮椒看一眼高昌后,就迅速地离开。

    等他走了以后,在旁边打盹的王子新脑袋猛地往下一沉,醒了过来。

    这时候,他听见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嘶——疼死了,怎么搞的?”

    王子新精神一振,立刻朝对面的高昌看去,就见他正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眼神很清明,本来都是眼白的眼睛也恢复到正常人的模样。

    他看着好哥们,眼眶都有点发酸,忍不住过去踢了他坐下的凳子一脚,情绪复杂地说:“你这个王八蛋,昨晚干什么去了,吓死我了好吗?整个山庄的经理员工都给你闹得鸡犬不宁的!”

    高昌一脑袋的闹不明白,他才憋屈呢,醒来以后被绑成个粽子不说,身上到处都是伤,要不是看见哥们在对面睡大觉,他都得以为自己被人给绑架了!

    “等等,你说什么呢,我干什么了我?”他一边嘶嘶地叫疼,一边也追问起来。

    同样守在这里的员工们见了,面面相觑,赶紧抽出一个人去找张经理了。

    这客户醒过来了,是不是城隍爷那边已经搞定了?这件事是不是也已经解决……

    阮椒飞快地往房间里走,门是关着的,他急匆匆地穿门而入,就要冲进自己的尸体里。但他刚进去,就对上了一双深邃的黑眼,顿时心脏狂跳。

    ——嗬!学长!

    是了,学长帮他看着尸体,还没睡等着呢。

    阮椒被吓了一跳,又赶紧抚平自己的心跳。

    刚才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学长能看见他,但他知道,学长已经被他关闭阴阳眼,是看不到他的存在的……

    然而下一刻——

    “怎么现在才回来?”

    略低的嗓音响起,分明就是在跟阮椒说话。

    阮椒:“……”

    宗岁重:“……”

    两个人,四只眼睛,再次对上。

    宗岁重难得尴尬。

    这一夜他很担心学弟的安危,学弟回来以后,一时间他只想着要让学弟记住教训,以后不能再乱来,就忘了学弟其实不想让他知道身份,他该装傻才是。

    比起宗岁重,更尴尬的是阮椒,他万万没想到学长居然是一直能看见的,那他这么带着神身跑进来,不是一下子把自己的马甲给扒了吗?!然后他又忍不住慌张地想着,以往的很多次,他有没有以为学长看不见自己就在他面前瞎七八乱动出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有没有……想来想去,好像没想到什么,才让他心里稍微安稳了一点。

    可是,掉马甲这种事,还是很尴尬啊!

    宗岁重先开口了,他诚恳地说:“抱歉。”

    阮椒一愣:“学长为什么道歉?”

    宗岁重回答:“我的阴阳眼一直没有关上,但因为你不想让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隐瞒这件事,终究是我不对。”

    阮椒脸上发烧,干笑着说:“怎么也不该是学长道歉,平常学长那么帮我,我还在你面前假装,我才是做得不对……”

    宗岁重却说:“神灵身份事关重大,你不说是对的。”

    阮椒轻咳一声,不知怎么地解释道:“神灵身份是挺重要的,但我没有不信学长的意思。”

    宗岁重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阮椒以为宗岁重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就又说:“学长,我真没不信你,就是觉得突然说自己是城隍什么的,挺羞耻的。而且我这城隍也没什么了不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得从四月的时候说起……”

    宗岁重打断了阮椒的话,说:“要是不方便,不用刻意说,我明白你的顾虑,也不会因此跟你有隔阂。”

    他知道小学弟是觉得隐瞒他而有些愧疚,但他真不认为小学弟有错,也相信小学弟是信任他的。只是他也明白,人和人之间就算彼此信任,也不可能完全坦诚,总会有一些秘密的,何况还是诱惑力很大的神职?而且,即使他心里有些怅然,在小学弟因为没主动说出真正身份而感到愧疚时,就已经能让他那点怅然彻底消散了。他并不是非要知道其中的详情。

    阮椒心里也知道自己道理上没必要抱歉,可人都是有感情的,哪能什么都看道理不道理的?说来他上大学也没有很久,一开始最亲密的无疑就是几个舍友哥们,但后来随着他成为城隍,认识了另一个世界,还跟宗子乐混得很熟,实际上却也因为宗子乐高三的缘故,和他的相处其实并不算很多。反而是这位宗学长,或许一开始认识的时候,因为对方的不信任他闹过任性的事,可时间推移后,宗学长对他的帮助,还有他们为了工作,为了一些事的时常相处,反而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亲厚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份亲厚,才会让他产生这种其实……没什么必要的愧疚。

    见到现在学长都是这样体谅,阮椒反而下定决心,要告诉宗学长自己的事。

    也算是一种倾诉吧——对还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舍友们,他并不想说太多,影响他们的正常生活,而宗子乐年纪小,他也不怎么想跟他倾诉。

    而秘密藏久了没人商量,阮椒终究还是担心自己会出岔子,那不如就跟目前最信任也很可靠的宗学长说一说,也算是,减轻自身压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