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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强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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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稀疏的林木,微风在其间流动着。数百个汉子在林间穿行着,背上背着弯弓,挂着箭壶,各个精神抖擞,队伍的中间却有三十个步伐沉重的人,他们浑身被绳索捆绑着,垂头丧气,一个奇怪的青年虽然被麻绳紧紧捆着,却露出悠闲自得的笑容,旁边一个俊俏书生和一个健壮汉子同样被缚住双手,神情奇怪,哭笑不得。

    陶瞿压低声音说道:“唐兄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唐璜眯眼享受着照在脸上的柔和阳光,说道:“微笑有助于身体长寿,常微笑的人寿命会更长,所以我必须常常微笑,这样我才能延年百岁,青春永驻。”李淑芳心中一乐,却啐道:“说得是有些道理,可说不定明天你就要被这些强盗给杀死了,那时再看你还能笑出来吗?”

    唐璜侧眼看着,不由赞叹,美女果然是美女,即使被捆绑着,仍然很优雅,皮肤白皙,身材颀长,光彩照人,可惜的是胸部始终看不出大小,好像用什么东西裹着。唐璜笑着说道:“吴公子所言有理,只是距你们判断,这伙强盗到底是什么人,对我们有什么企图,最重要的是什么时候要杀我们?”

    附近的一名健壮汉子扭头说道:“都别说话,小心割了你们的舌头。”李淑芳俏眼一笑,低声道:“唐大哥,你再多嘴,强盗可要割你舌头了。”唐璜吐出舌头,做个鬼脸,一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陶瞿叹了口气,低声道:“这伙盗贼训练有素,纪律严明,显然不是一般的盗贼,一时片刻也想不出来是哪里的?他们的首领还算有点眼光,知道我们有很大的价值。”

    李淑芳低声悄悄道:“我看那首领还算一个讲理的人,我一会儿跟他讲明道理,说不定可以说动他放了我们。”唐璜嘻嘻一笑,说道:“什么时候你能说动强盗首领,那时老母猪都飞到天上去了,天上掉了几个馅饼,把我们通通砸晕了。”李淑芳清澈的眼睛微微瞪了一眼唐璜,说道:“如果不能说动那首领,我们一定死定了。”

    唐璜仰头看着天空的白云悠悠而过,说道:“死其实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只不过早晚的事情,我呢,期待能够早点转世投胎,化身成一个美丽的绝色少女,然后就有傻瓜自动送上花不完的钱,想想也是爽啊!”李淑芳轻轻叹了口气,不明白唐璜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现在自己的性命握在强盗手里,只希望那首领是个讲理之人。

    中午的时候,众人来到了一座破庙旁,盗贼首领命令停下来休息。小喽啰们开始四散开来,有的去生火做饭,有的去四处放哨,有的负责看守俘虏,盗贼首领身材魁梧,浓眉大眼,总是一副大大咧咧的神情,来到俘虏们的面前,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谁是头儿?为什么跑到这里来了?”

    陶瞿、李淑芳相互看了一眼,思索着该如何说谎,突然唐璜张口笑道:“哎哟,兄弟,我看你很脸熟啊,是不是我们以前见过面,旁边这位书生是我弟弟吴骏,这位大叔是我的下人,我们前往中山行省去探望亲戚,不巧和兄弟碰上了,实在是缘分啊,很不错的缘分啊!”盗贼首领呵呵一笑,说道:“我叫黄天霸,整个江北和中山行省都应该知道我的大名。”

    唐璜不失时机地说道:“怪不得眼熟呢,原来是一位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黄天霸,这个名字十分有霸气,将来可是了不得的。”黄天霸眼神一变,突然靠近唐璜身边,冷冷说道:“好小子,有你的,竟然敢拍我的马屁,怕不怕我杀了你。”唐璜镇定自若,微笑着说道:“反正我们被你们抓住了,不怕马屁也是死,拍马屁也是死,实话说,你们的战士还真有一手,隐藏得那么隐秘,没有破绽,把我们一窝端了,端是十分精彩。”

    黄天霸嘴角一抹得意的微笑,说道:“那是当然,银狐老大的手下,各个是英雄好汉,身手矫健,耍得那些狗官兵团团转,一点都还手之力。”李淑芳心中咯噔一下,原来是一个仇恨官兵的强盗,看来生还的机会很渺茫了。唐璜哈哈笑道:“黄大哥言之有理,狗官兵怎么是兄弟们的对手呢,大哥的老大肯定英俊神武,智勇双全,只是劳烦大哥介绍一下银狐老大。”

    黄天霸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情,说道:“银狐老大自然是我们所有人的老大,在他的率领下我们向来是战无不胜的,官兵听见银狐两字就望风而逃,官府以千两银子来要银狐的头颅,不过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你小子休想套出银狐老大的消息,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叫什么名字?说话倒有些意思。”

    唐璜双手被缚在身后,屁股在草地上挪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说道:“鄙人姓吴,单名一个璜字,吴璜。”黄天霸盯着唐璜的笑脸,大有深意地说道:“恐怕你们不是去探亲的吧,你们这些人除了那书生和女子外,其他人身高马大,藏有兵器,不是官府的细作就是其他乱军的耳目,我不管你承认与否,到了我黄天霸手里,可要知道个一清二楚。”

    唐璜讪讪一笑。李淑芳突然脆声说道:“黄大哥,实不相瞒,这些都是我的家仆,负责保护我的,才会藏有兵器,我和你们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何不放了我们,否则将为你们招来不小的灾难。”黄天霸轻蔑地笑一笑,说道:“老子天不怕,地不怕,怕什么灾祸,昨日抓到你们,没有杀已经算是你们走运了,休想溜走,更别指望官府来救你们了。”

    陶瞿抬眼看了看,说道:“黄兄弟,你抓住我们,除了累赘,还有什么用处呢?我们的马匹和银子都可以给你们,而你们放了我们,对大家都有好处的,否则会有灭顶之灾。”黄天霸自信地笑道:“放了你们?你们的骏马都有官府的烙印,显然你们跟狗官府有很深的联系,我怎么能放了狗官府的人呢?而留着你们,则有很大的用处。”

    李淑芳和陶瞿相互看了一眼,颇为无奈,这黄天霸污蔑痛恨官府,人多势众,自己这些人都被绑住了,毫无还手之力,真是比一群待宰的羊羔还要羊羔,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是不知道他们要被带到何处去,听黄天霸还有大用,不知道又是何用处。

    吃饭的时辰到了,出人意料的是,嘴角凶狠声声污蔑官府的黄天霸竟然给众人同样的粮食,看得出颇有义气,豪爽之气。阳光照在众人的脸上,再次向前走了,前进的方向竟然是中山行省,估计着后天就能走出江北了,强盗们一路上话语不多,十分谨慎,出了稀松的树林,来到一块平坦的地面上,不远处有一座小山。

    日央时刻,众人沿着小山的山脚在走,突然间一个瘦高的精明汉子从前面跑了过来,朗声说道:“黄兄弟,事情有点不妙啊,前面有一伙乱军挡住了我们的去路。”黄天霸眉头微微一皱,问道:“郭凯兄弟,到底怎么回事?那伙乱军是什么来头,我们‘疾风’的人可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

    那郭凯的汉子呵呵一笑,说道:“这里还是江北,而江北是赵天王的地盘,那伙乱军多半是赵天王的手下,不过他们敢拦我们‘疾风’的路,真是瞎了狗眼。”黄天霸向地上吐了一口,轻蔑地说道:“杂种,该死的杂种,他姓赵的打了几场胜仗,就敢自封为天王,不把我们‘疾风’看在眼里,实在是欺人太甚,走,兄弟们,我们把那群狗东西教训一顿。”

    强盗们一呼百应,纷纷抽出了兵器,加快步伐沿着山路向前走。唐璜、李淑芳等人慢慢地行走在队伍的后面,听见周围强盗兴奋的交头接耳,听到强盗轻蔑咒骂赵天王,李淑芳心中有点欣喜,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看来这伙强盗和江北贼兵首领赵天王有深仇大恨,两只贼军看来要发生火拼,这实在是朝廷黎民百姓的大幸。

    绕出了山口,众强盗们站在高地上,横着摆开了阵势,只见山坡下是另外一伙贼兵,人头攒动,刀枪闪着亮光,一面褐色旗帜迎风招展,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赵”字。黄天霸大声吼道:“你们这些乱贼,瞎了眼睛,还不赶快给‘疾风’的人让开路。”下面有人回应吼道:“‘疾风’的兄弟,很对不起,这里是江北,不是你们中山,赶快夹着尾巴滚回去。”

    赵天王的贼兵哈哈大笑。黄天霸怒声道:“既然你们故意不给银狐老大面子,我就代表银狐老大给一个教训,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把赵老贼的狗爪子们给灭了。”赵天王的人当然也毫不示弱,对骂了起来,他们有一千多人,而黄天霸只有三百多人,谁胜谁败一清二楚,赵天王的将领胸有成竹,指挥着手下向上冲,消灭这伙胆敢闯过界的乱军。

    唐璜顺服把脊背靠在阳光晒得暖烘烘的石壁上,眯着眼睛看着,李淑芳站在旁边,神情略微有些紧张,附近四十个“疾风”的人目光炯炯看守着俘虏。只见山坡上,激战一触即发,赵天王的人疯狂地向上冲,但是乱哄哄一片,缺乏足够的纪律性,而‘疾风’的人训练有素,列队站在高地上利用弓箭远程射击,同时一百多步兵手持大刀准备即将到来的白刃战。

    虽然赵天王的人有一千多人,“疾风”只有三百多人,但“疾风”向来战无不胜,黄天霸十分相信兄弟们的勇气和武艺,一面迎风淡淡微笑着,一面将一张弯弓拉成满月,羽箭带着破空之声闪电般飞射而出。胜利是属于“疾风”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