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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山寨(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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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老伯用手捏了捏胳膊,颤抖地说道:“巧儿,真的是你啊!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江巧儿眼圈儿红红的,娇声说道:“爹你别乱想了,巧儿最怕的就是爹吃不饱,穿不暖,不知这些日子爹到哪里去了。”江老伯兴奋地一拍脑袋,拉着女儿的手,说道:“巧儿,来见你爹的恩人,给大恩人磕了头,要不是这位吴公子,你爹早就饿死了。”

    江巧儿俏眼圆睁,发现眼前是一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面如冠玉的书生公子,又听到爹要自己磕头,脸蛋上羞得红扑扑的。李淑芳暗道,好一个可爱的女子,跟自己差不多年纪大小,怎么能让对方磕头呢!急忙伸手拉住江巧儿的手,笑着说道:“巧儿妹妹,不用磕头了,你爹是开玩笑的,看你爹乐得那个样子。”

    江巧儿被美书生拉着手,顿时不知所措,羞答答不敢抬头看人。唐璜干笑了几声,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江老伯不是说女儿被人抢走了吗?怎么看起来不像啊!”众人疑惑地望向江老伯,江巧儿闻言也抬起了头,江老伯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老头子也不知道,不过巧儿现在找到了,我们马上离开董家寨子。”

    李淑芳松了手,低声向巧儿解释:“你爹说你被董万掳走做小妾了。”江巧儿薄薄的嘴唇儿一扬,说道:“爹,你误会了,董老爷是一个好人。”江老伯脸色瞬时一冷,抬起了巴掌作势打人,怒道:“你作了人家的小妾,知道荣华富贵,就不想跟我走了,跟我这个穷爹过苦日子了,爹告诉你,穷人也是有骨气的,今天你必须跟爹走。”

    江巧儿在众人的目光下,窘迫地眼泪几乎都要流了出来,说道:“爹,你误会了,我没有作董老爷的小妾。”江老伯一脸不相信的神情,伸手就欲刮个耳光,唐璜急忙笑道:“江老伯,我看巧儿有话要说,你待他将话说完,再教训也不迟。”江巧儿红着脸,低声说道:“董老爷认我作了他的干女儿,我怎么会是他的小妾呢!”

    江老伯脸色煞白,问道:“你认了别人作干爹,我这个亲爹,你是不是不认了!”江巧儿低着脑袋,怯怯地说道:“爹你永远是我的亲爹,我怎么能不认你呢!”江老伯一脸疲惫,仿佛瞬间衰老了十年,无语地望着四周,摇了摇头,自己的女儿认了一个富绅作干爹,让别人指着脊梁骨怎么说呢!亲爹没有钱,女儿贪图富贵。

    正屋里传出爽朗的哈哈笑声,一个年逾五旬的健壮老先生走了出来,身穿青色布袍,神情和蔼,怜爱地说道:“女儿,你怎么跑了出来?外面挺乱的,当心安全。”听到那喊女儿的声音,江老伯心里如同打翻了五位瓶,真不是滋味,江巧儿看着老爹的神情,低着头不敢说话。董潭跟在老者后面,那老者看着众人,说道:“鄙人董万,不知那位老先生前来讨要女儿?”

    江老伯僵硬着脖颈,扭头倔强地不说话。气氛颇为尴尬,李淑芳见父女相见,心情大好,缓步上前,清脆的声音说道:“原来是董万董老爷,其实这件事情可能中间有点误会,这位巧儿妹妹是江老伯的女儿,被人掳走,而董先生却认了干女儿,不知董先生如何解释?”

    董万打量着面前的美书生,不敢怠慢,说道:“这位公子贵姓?请问那位是江老伯,巧儿日夜思念父亲,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儿,我能认巧儿做干女儿,实在是难得的福气,江老伯有这样一位女儿,真是让人羡慕!”李淑芳款步轻挪,指着江老伯说道:“本公子吴骏,旁边这位老者就是江老伯。”

    董万哈哈大笑,大步向前,来到江老伯面前,说道:“不知如何称呼,兄弟自作主张,叫你一声大哥,江大哥你真有了一个好女儿。”江老伯听这董万连连夸奖女儿,心里也是十分得意高兴,但脸上绝不显露出来,虽然无法承认亲生女儿作了别人干女儿这件事情。

    李淑芳微微一笑,朗声说道:“可喜可贺,巧儿妹妹有两个父亲,只是董先生还未说明认巧儿做女儿的来龙去脉,岂不是很让人不相信。”董万爽朗的一笑,苍老的面庞上尽是喜色,细细说着事情的经过,原来巧儿被董家寨子一个叫董三的无赖给掳走了,而且假装董万的家丁将江老伯赶了出去,这董三鬼迷心窍,竟然把巧儿卖给董万,董万一生无子女,一见之下,觉得有股难言的亲情。

    巧儿初时很是害怕,但董万温言慰之,知道这番经历,不胜感慨,认了巧儿做干女儿,同时把那无赖董三赶出了董家寨子。众人都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一番经过,李淑芳盈盈笑道:“看来是前世的因缘,董先生和巧儿有父女之情,要不是董先生,巧儿妹妹不知现在要流落到何处,江老伯也应该安心了,你女儿现在可认了一个好干爹。”

    江老伯叹了口气,别人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能怎么样,缓缓说道:“老汉不知好歹,叫你一声董兄弟,谢谢你救了我女儿,既然巧儿没有事情,我也该走了。”董巧儿眼睛尽是喜意,亲爹和干爹和好了,急忙拉住江老伯的胳膊,轻声说道:“爹你既然来了,何苦要走呢!外面兵荒马乱的,万一有个意外,我这个做女儿的如何是好?”

    董万朗声说道:“这件事情和我董万有很大的原因,大家既然来了,我是主人,理应招待诸位,天色也这么晚了,大家就在我董家住一宿,如果急着赶路的明早出发也绝对不迟。”陶瞿抬头望着天色,黄昏渐渐降临,四周笼上了淡淡的暮色,唐璜对李淑芳低声道:“吴公子,我的骨头都快累散架了,今晚有了舒服的地方,大家就休息一下吧!”李淑芳螓首微微点点,夜晚赶路很危险,而休息是为了更好的赶路。

    当夜董万设宴款待各位,董家寨子有两百多户人家,在董万的筹建下组成了一个乡兵团,由一百多个健壮男子,寨子周围竖立着栅栏,而且高处始终有人在警戒着。现在江北到处兵荒马乱,无数村寨化为废墟,董家寨子能够存在下去,这董万有莫大之功。二个月前,董家寨子曾经击退了一伙流窜的马贼,击毙十多个人。

    谈到此处时,董万哈哈大笑,十分自豪,说道:“虽然朝廷无力保护我们,但保卫家乡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我们董家寨子所有人的责任,只要我们信念坚定,就一定可以保护美好的家园。”李淑芳大为感动,唐璜、陶瞿也对这董万十分有好感,好一个开朗健壮的老者,江老伯则闷着头吃饭,江巧儿和李淑芳说话总是脸儿红灿灿的,十分可爱。

    翌日清晨,雄鸡在寨子里格格叫着吵醒了众人,淡淡的雾气弥漫在四周,太阳从远处的山头露出一线光亮。董万再次招待众人用早餐,因为连年的饥荒,粮食短缺,但董万还是盛情款待众人,唐璜咬了一口热气腾腾的馒头,咧嘴笑道:“董先生,真是好客热情,古之豪侠,能够以一己之力保卫家园,让人十分钦佩,只是江北的赵天王很是霸道啊,不知道前面的中山行省是否有别的贼人啊?”

    董万呵呵一笑,说道:“这附近北边十里处只有一股小贼,大概有一两百人,到处打劫为生,如果诸位想要向北而行,需要严加注意,赵天王虽然霸道,但毕竟不是块称王的料子,朝廷迟早会派人灭了他的,不过在中山行省境内,有一股异常彪悍的马贼,来如影,去如风,号称‘疾风’团,十分厉害,诸位需要尽量躲过那‘疾风’团。”

    李淑芳听着微微蹙起了眉头,江北、中山到处有马贼劫匪,这完全是朝廷治理不当的后果,如果再这么延续下去,一旦发生更大的动乱,整个中原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唐璜吃了口馒头,喝着汤咽了下去,说道:“多谢老先生的提醒,不知道最近有没有赵天王的什么消息,听说那贼人拿下了黄冈,实在是黎民的不幸啊,董万有心保卫家园,还要万分小心才好。”

    董万颔首点点头,不以为然。早餐完毕,李淑芳与董万进行告别,江老伯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决定留在董家寨子陪女儿,董万执意送众人出寨,到了寨门口,日头已经高升,和煦的阳光照在李淑芳白皙的皮肤上,灼灼生辉,乍一看十分充满英武之气。江巧儿低着脑袋,轻声羞怯地说道:“吴公子,此去北方,前途艰险,还望公子小心,祝公子前途一路顺风。”

    李淑芳上了马,听到这小女儿家的话语,一时有些**,唐璜则在贼贼笑着,李淑芳顿时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一副男儿打扮,又和巧儿妹妹过于亲近,难怪巧儿会有忸怩神情,轻轻咳嗽,朗声说道:“巧儿妹妹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如果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妹妹的,巧儿永远是我的好妹妹。”巧儿红晕上脸,羞答答低头:“公子珍重。”

    唐璜鬼叫了一声,纵马向北飞奔而去,李淑芳也自知说话不妥,俏脸带着一股英气,纵马跟去,陶瞿跟董万告别一声,率领精力充沛的众骑士,向着二人追去。马蹄在山坡上响起了得得的声音,旁边的野花迎风招展,煞是美丽。李淑芳终于追了上去,明丽的眼眸瞪了一眼唐璜,像是在责怪,又像是在埋怨,更像是在嗔怒,万种风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