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毛头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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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安静，安静！”
“那车也不是你们能卖的，得让这小子去卖，否则你们就是犯法！”
“都给我安静点！”
大胡子压下众人的吵闹声，转向王子明：“你都听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子明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大胡子面上：“我要让这里重新开业。”
会议室安静了一秒，然后再次喧闹起来。
“扯蛋！”
“开业赔的更多！”
“还有好几个工程款没结呢，怎么开业？”
“你有钱吗？”
“有钱也没用，这毛头小子懂个屁！”
“他是想给我们画饼！”
“先把欠我们的钱还了再说！”
大胡子这次没有阻止众人的喧哗，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小子，看看这小子接下来要怎么办。他也觉得王子明说的话太荒谬。
王子明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开口就说要让公园重新开业，简直异想天开。
公园停业一年多，好几个在建的工程项目都因为资金问题停工，债务堆得很高。光是收拾这里的烂摊子，就不是简单的事情。
公园以往的经营一直是入不敷出，要靠大量输血才能维系。他一个家道中落的毛头小子，凭什么让公园重新开业？就算强行开业，没有盈利能力怎么养活这么多人？
在大胡子看来，这就是个含着金钥匙长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王子明见大胡子没帮自己压下喧闹，也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他高举双手，大声喊道：“安静！想拿工资的就给我安静！”
众人纷纷息声，目光齐刷刷看着王子明，等待他的下文。
“你们要我给钱，总得先告诉我要给多少钱吧？我需要你们所有人的薪酬档案，还有拖欠工资的统计数据。你们谁能给我？”
王子明目光扫过众人，最后依旧停在大胡子面上。
大胡子道：“这里连我在内一共63人，每月薪水30万左右，欠发的薪水总额大概在400万出头。你如果需要更详细的档案资料和数据，我可以安排人整理给你。”
王子明点头：“那你马上安排，具体的事情等我看过资料后再说。”
大胡子还没开口，人群里又有人喊道：“你先说说你有多少钱？你打算怎么还钱？不要耍什么花样，趁着大家都在，先把后面的事情说清楚。”
大胡子向王子明解释：“之前王老板的人来过一次，说是给大家结算工资，但数额太大，最后只应付了管理层的那几位。他们这是怕你像上次的人那样。”
王子明沉吟片刻，提高声音道：“我父亲曾是童心集团董事长，我也认识一些有钱的朋友。外面那辆车价值三百多万，我再向朋友筹一点，足够发给你们拖欠的工资。”
众人听王子明这样说，也终于暂时安下心来。
大胡子安排人整理资料，却没找在场的任何一人，而是用手环拨通了一个电话：“小灵，前几天我让你整理的资料弄好没有？一会儿发一份过来，另外再做个欠薪统计表一起发来。”
电话那头是个甜美的声音：“老爸，我钓鱼呢，你把我鱼吓跑啦！”
“你在哪里钓鱼？你今天不是去面试吗？”
“在你们山背后呢，面试黄了。你们的工资有着落啦？那我就不用找工作可以继续念大学了嘛！”
大胡子看了王子明一眼，继续道：“也许吧。你别墨迹了，赶紧把资料发过来。”
“我马上回去了，一会儿见面说。”
挂断电话，大胡子朝王子明笑了笑：“我闺女，今年十九，在荣城大学读了一年金融会计。明年交不上学费可能会被校方休学，我让她先找个工作干着。”
“大伙儿先散了吧，等小王老板看过大家的欠薪情况再安排接下来的事。”
“小王老板，我先带你四处看看吧。”
大胡子遣散了众人，带着王子明参观公园的生活区，一路上给王子明讲了更多公园的情况。
按照规划图上的面积，这座公园占地200平方公里，也就是王子明父亲买下的面积。目前开发的区域不到总面积的十分之一，剩余部分都处于原始的山林状态。
两年前与王恒失去联系的时候，公园里还有三个大型项目和十几个小项目在建，随后因资金问题陆续停工。
三个大型项目分别是一个水上乐园、一条山体隧道和一个大型能源供应塔，十几个小项目则涉及安防监控、垃圾回收、餐饮服务等周边配套运营设施。
按照大胡子的估计，这些工程款项全部加起来，费用起码过亿。要想把公园重新开起来，这些烂摊子肯定得收拾干净，几百万只是杯水车薪。
这地方距离荣城较远，土地价值不高，即使拿土地去做抵押贷款，也不一定能筹到这么大笔资金，甚至很可能没人愿意冒这么大风险接这个生意。
简单的几句话后，王子明就感觉到压力山大，感叹自己果然太天真。他现在孤身一人，没有资金、没有经验、没有帮手，要怎么推动这个巨大的轮盘重新运转？
他忍不住探手摸了摸胸前的星坠，心里呼唤：“星星啊，你得赶紧醒过来帮我，不然我可能就要挂了。”
大胡子名叫杜大福，是最早一批来到这里的员工。他很有管理才能，但是性格粗野耿直，容易得罪人，一直没有爬到管理的位置。直到公园关停后，上一批管理人员陆续离开，他才被大家推举成新的管理员。
两人在生活区简单转了一会儿，杜大福就接到女儿回来的消息，带着王子明来到办公楼顶层的办公室。
“小灵，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公园的法定归属人，王恒老板的儿子王子明。”
“这是我女儿杜灵，荣城大学会计专业，这几天放假就过来帮我的忙。”
杜灵的人和她的声音一样甜美，只是看向王子明的目光却带着质疑。
“老爸，你没看新闻吗？王恒的儿子接任童心集团董事长职务不到一周，就主动放弃了所有财产和权益，他给得了你们这么多人的工资吗？”
杜大福板起脸：“你这混丫头怎么说话呢？小王老板人都来了，你还怕他不认账啊？”
杜灵朝父亲做了个鬼脸：“这怕不是被你们的土匪样子给吓的吧？先画个大饼，来一个缓兵之计。”
“是吧？小王老板？”杜灵目光转向王子明，眼里带着挑衅。
王子明有些受不了她的眼神，扯出个尴尬的笑容：“福叔，你年纪和我爸差不多，以后别叫什么小王老板了，难听得很。我爸都叫我小明，你也叫我小明吧，或者子明也行。”
“哎呀，明大少爷，明董事长，叫子明多委屈你哦。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杜灵朝王子明凑过来，然后忽然瞪眼，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哇，竟然脸红了诶！你……”
“一边凉快去！”杜大福把杜灵扯到一边：“别在意，这丫头从小就比较跳脱，都是她老娘给惯的。”
“老爸，你竟然敢说老妈的坏话？回头我找她告状去！”
杜大福顿时露出一副苦瓜脸，惹得王子明忍俊不禁。
“见笑见笑。”
“丫头，资料整理好没有？整理好就赶紧发过来，你还想不想继续念大学了？”
“哦。”
这位跳脱的杜灵小姑娘终于还是被钱的问题驯服了。
“直接看我这里吧，有问题也方便改，改完了再发给你们。”
杜灵手环上的成像器浮上半空，投射出一块环状荧幕，大量档案资料和数据报表以滚动方式呈现。
“这里的员工目前还剩下63人，其中有两名高级饲育师，就是有野生动物饲育资质证的那种。还有一名高级管理员，也就是我爸。”
“除此之外就是20名5年以上工龄的资深员工和40名普通杂工。资深员工的薪酬标准比普通员工高一个等级，普通员工的薪酬与劳管局的标准基本一致，合同档案我都对过了，你可以再检查一遍。”
说起正事的时候，杜灵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整个人的气质变得严谨而专注。
“这是63名员工的欠薪情况统计表，已经按照欠薪周期做了利息补偿。还有这段时间他们因为发泄情绪造成的公园设施损坏和丢失，因为无法确定破坏者，我按照公摊方式处理，从欠薪总额里按比例分摊扣减。当然，这里面加入了一个剩余员工数和总员工数的比值参数……”
杜灵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偶尔让王子明复查和确认。有疏漏的地方，她直接打开虚拟键盘现场修改。
从始至终王子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停地点头。那些疏漏的地方，都是杜灵在讲解过程中自己发现的。
直到全部汇报结束时，王子明才长舒口气，抬手擦掉额头的汗珠。
这也太专业了吧，明大少爷表示有点招架不住。
“还有问题吗？没问题我把这些资料发给你，你就开始筹备发工资吧。”
王子明朝杜灵看了一眼，又对上她那挑衅的目光，赶紧避开。
他把荧幕往前滚了几页，指着一处道：“把设施损坏这项扣减去掉，我们拖欠工资有错在先，大家发泄情绪也是应该的，设施损坏的费用我来承担。”
“这些费用可是大几十万呢，你确定要去掉？”
“去掉。”
杜灵眼睛一亮，像是重新认识了明大少爷一般。
杜大福也在心中赞许，对这个毛头小子高看了几分。
王子明继续往前查看，翻到某处时，忽然转头向杜大福问了一句：“你有管理证书吗？”
“都安静，安静！”
“那车也不是你们能卖的，得让这小子去卖，否则你们就是犯法！”
“都给我安静点！”
大胡子压下众人的吵闹声，转向王子明：“你都听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理？”
王子明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大胡子面上：“我要让这里重新开业。”
会议室安静了一秒，然后再次喧闹起来。
“扯蛋！”
“开业赔的更多！”
“还有好几个工程款没结呢，怎么开业？”
“你有钱吗？”
“有钱也没用，这毛头小子懂个屁！”
“他是想给我们画饼！”
“先把欠我们的钱还了再说！”
大胡子这次没有阻止众人的喧哗，只是静静看着面前的小子，看看这小子接下来要怎么办。他也觉得王子明说的话太荒谬。
王子明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开口就说要让公园重新开业，简直异想天开。
公园停业一年多，好几个在建的工程项目都因为资金问题停工，债务堆得很高。光是收拾这里的烂摊子，就不是简单的事情。
公园以往的经营一直是入不敷出，要靠大量输血才能维系。他一个家道中落的毛头小子，凭什么让公园重新开业？就算强行开业，没有盈利能力怎么养活这么多人？
在大胡子看来，这就是个含着金钥匙长大，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
王子明见大胡子没帮自己压下喧闹，也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他高举双手，大声喊道：“安静！想拿工资的就给我安静！”
众人纷纷息声，目光齐刷刷看着王子明，等待他的下文。
“你们要我给钱，总得先告诉我要给多少钱吧？我需要你们所有人的薪酬档案，还有拖欠工资的统计数据。你们谁能给我？”
王子明目光扫过众人，最后依旧停在大胡子面上。
大胡子道：“这里连我在内一共63人，每月薪水30万左右，欠发的薪水总额大概在400万出头。你如果需要更详细的档案资料和数据，我可以安排人整理给你。”
王子明点头：“那你马上安排，具体的事情等我看过资料后再说。”
大胡子还没开口，人群里又有人喊道：“你先说说你有多少钱？你打算怎么还钱？不要耍什么花样，趁着大家都在，先把后面的事情说清楚。”
大胡子向王子明解释：“之前王老板的人来过一次，说是给大家结算工资，但数额太大，最后只应付了管理层的那几位。他们这是怕你像上次的人那样。”
王子明沉吟片刻，提高声音道：“我父亲曾是童心集团董事长，我也认识一些有钱的朋友。外面那辆车价值三百多万，我再向朋友筹一点，足够发给你们拖欠的工资。”
众人听王子明这样说，也终于暂时安下心来。
大胡子安排人整理资料，却没找在场的任何一人，而是用手环拨通了一个电话：“小灵，前几天我让你整理的资料弄好没有？一会儿发一份过来，另外再做个欠薪统计表一起发来。”
电话那头是个甜美的声音：“老爸，我钓鱼呢，你把我鱼吓跑啦！”
“你在哪里钓鱼？你今天不是去面试吗？”
“在你们山背后呢，面试黄了。你们的工资有着落啦？那我就不用找工作可以继续念大学了嘛！”
大胡子看了王子明一眼，继续道：“也许吧。你别墨迹了，赶紧把资料发过来。”
“我马上回去了，一会儿见面说。”
挂断电话，大胡子朝王子明笑了笑：“我闺女，今年十九，在荣城大学读了一年金融会计。明年交不上学费可能会被校方休学，我让她先找个工作干着。”
“大伙儿先散了吧，等小王老板看过大家的欠薪情况再安排接下来的事。”
“小王老板，我先带你四处看看吧。”
大胡子遣散了众人，带着王子明参观公园的生活区，一路上给王子明讲了更多公园的情况。
按照规划图上的面积，这座公园占地200平方公里，也就是王子明父亲买下的面积。目前开发的区域不到总面积的十分之一，剩余部分都处于原始的山林状态。
两年前与王恒失去联系的时候，公园里还有三个大型项目和十几个小项目在建，随后因资金问题陆续停工。
三个大型项目分别是一个水上乐园、一条山体隧道和一个大型能源供应塔，十几个小项目则涉及安防监控、垃圾回收、餐饮服务等周边配套运营设施。
按照大胡子的估计，这些工程款项全部加起来，费用起码过亿。要想把公园重新开起来，这些烂摊子肯定得收拾干净，几百万只是杯水车薪。
这地方距离荣城较远，土地价值不高，即使拿土地去做抵押贷款，也不一定能筹到这么大笔资金，甚至很可能没人愿意冒这么大风险接这个生意。
简单的几句话后，王子明就感觉到压力山大，感叹自己果然太天真。他现在孤身一人，没有资金、没有经验、没有帮手，要怎么推动这个巨大的轮盘重新运转？
他忍不住探手摸了摸胸前的星坠，心里呼唤：“星星啊，你得赶紧醒过来帮我，不然我可能就要挂了。”
大胡子名叫杜大福，是最早一批来到这里的员工。他很有管理才能，但是性格粗野耿直，容易得罪人，一直没有爬到管理的位置。直到公园关停后，上一批管理人员陆续离开，他才被大家推举成新的管理员。
两人在生活区简单转了一会儿，杜大福就接到女儿回来的消息，带着王子明来到办公楼顶层的办公室。
“小灵，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公园的法定归属人，王恒老板的儿子王子明。”
“这是我女儿杜灵，荣城大学会计专业，这几天放假就过来帮我的忙。”
杜灵的人和她的声音一样甜美，只是看向王子明的目光却带着质疑。
“老爸，你没看新闻吗？王恒的儿子接任童心集团董事长职务不到一周，就主动放弃了所有财产和权益，他给得了你们这么多人的工资吗？”
杜大福板起脸：“你这混丫头怎么说话呢？小王老板人都来了，你还怕他不认账啊？”
杜灵朝父亲做了个鬼脸：“这怕不是被你们的土匪样子给吓的吧？先画个大饼，来一个缓兵之计。”
“是吧？小王老板？”杜灵目光转向王子明，眼里带着挑衅。
王子明有些受不了她的眼神，扯出个尴尬的笑容：“福叔，你年纪和我爸差不多，以后别叫什么小王老板了，难听得很。我爸都叫我小明，你也叫我小明吧，或者子明也行。”
“哎呀，明大少爷，明董事长，叫子明多委屈你哦。那我应该叫你什么呢？”杜灵朝王子明凑过来，然后忽然瞪眼，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哇，竟然脸红了诶！你……”
“一边凉快去！”杜大福把杜灵扯到一边：“别在意，这丫头从小就比较跳脱，都是她老娘给惯的。”
“老爸，你竟然敢说老妈的坏话？回头我找她告状去！”
杜大福顿时露出一副苦瓜脸，惹得王子明忍俊不禁。
“见笑见笑。”
“丫头，资料整理好没有？整理好就赶紧发过来，你还想不想继续念大学了？”
“哦。”
这位跳脱的杜灵小姑娘终于还是被钱的问题驯服了。
“直接看我这里吧，有问题也方便改，改完了再发给你们。”
杜灵手环上的成像器浮上半空，投射出一块环状荧幕，大量档案资料和数据报表以滚动方式呈现。
“这里的员工目前还剩下63人，其中有两名高级饲育师，就是有野生动物饲育资质证的那种。还有一名高级管理员，也就是我爸。”
“除此之外就是20名5年以上工龄的资深员工和40名普通杂工。资深员工的薪酬标准比普通员工高一个等级，普通员工的薪酬与劳管局的标准基本一致，合同档案我都对过了，你可以再检查一遍。”
说起正事的时候，杜灵像是换了个人一般，整个人的气质变得严谨而专注。
“这是63名员工的欠薪情况统计表，已经按照欠薪周期做了利息补偿。还有这段时间他们因为发泄情绪造成的公园设施损坏和丢失，因为无法确定破坏者，我按照公摊方式处理，从欠薪总额里按比例分摊扣减。当然，这里面加入了一个剩余员工数和总员工数的比值参数……”
杜灵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偶尔让王子明复查和确认。有疏漏的地方，她直接打开虚拟键盘现场修改。
从始至终王子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不停地点头。那些疏漏的地方，都是杜灵在讲解过程中自己发现的。
直到全部汇报结束时，王子明才长舒口气，抬手擦掉额头的汗珠。
这也太专业了吧，明大少爷表示有点招架不住。
“还有问题吗？没问题我把这些资料发给你，你就开始筹备发工资吧。”
王子明朝杜灵看了一眼，又对上她那挑衅的目光，赶紧避开。
他把荧幕往前滚了几页，指着一处道：“把设施损坏这项扣减去掉，我们拖欠工资有错在先，大家发泄情绪也是应该的，设施损坏的费用我来承担。”
“这些费用可是大几十万呢，你确定要去掉？”
“去掉。”
杜灵眼睛一亮，像是重新认识了明大少爷一般。
杜大福也在心中赞许，对这个毛头小子高看了几分。
王子明继续往前查看，翻到某处时，忽然转头向杜大福问了一句：“你有管理证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