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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晦涩的黑暗与单纯的蠢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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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运的是这一夜又平安的度过,但是再好的运气也有用完的时候。天还没亮,十字路口的半人马军队就开始分批的前往遗忘绿洲,而这个山坳出去不大概一两个小时路程就是十字路口去往遗忘绿洲的大道,虽然半人马没有发现他们但是他们却已经被堵在这个山坳了。以至于连散布出去死哨都无法安全的回到山坳。在焦急的等了一个上午之后,贫瘠之地恶毒的太阳才让半人马的消停了下来。峭壁行者小哥也表示十字路口方向已经没有半人马出来的迹象,盐蹄和老奶奶立刻决定出发前往遗忘绿洲。迅鬃则将两车货物并在一车,将一些不是很贵重的物资散布到别人的车上,他有着一个更危险的任务,前去寻找牛头人大部队的位置。所以他必须要有一头可以乘骑的科多兽。临走时迅鬃大概是因为没有吃到盐焗陆行鸟还挑衅的对蠢牛说:“蠢牛敢不敢来?这次我一定先抓陆行鸟,优先保证你屁股的安全!”

    蠢牛也是个吃嘲讽的怪,被迅鬃这一嘲讽自然就怼了上去:“大爷跑起来比你骑着科多兽还快,一起去就一起去,不过要是有陆行鸟啄你的屁股我会选择袖手旁观。”蠢牛曾经追过鲍里的科多兽还带着科多兽群跑过心想应该不会被甩的太远吧。

    看着蠢牛和迅鬃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后,盐蹄松了一口气,组织大部队顶着烈日开始向遗忘绿洲进发。这时老奶奶却对盐蹄说:“先祖和灵魂行者是不会错的!我虽然不知道你从先祖那知道了什么,但是肯定和那个蠢蠢的小牛犊有关。”

    迅鬃和紧随其后的蠢牛在奔行了两个小时之后,一片绿洲出现在两人眼前,但是让两人心忧的却是靠近他们这一边的全是半人马的帐篷。两人只得悄悄绕行,直到在一座小山后面发现了个高耸的牛头人旗帜。两人见状立刻加快速度,他们早一分钟达到,接应鲍里他们援军就早一分钟出发。而两人临近时,却发现半人马居然在进攻这里。

    “该死一定是上午从十字路口出来的半人马。”迅鬃猛灌了一口水,然后将水带子丢给蠢牛,蠢牛气喘吁吁的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然后立刻躲到一棵树下,恶毒太阳让蠢牛差点就中暑了。迅鬃也彻底明白蠢牛有多么强大了,跟着科多兽在烈日下奔行两个多小时。

    “蠢牛,你倒是出个主意啊!”迅鬃担心后面大部队的安危于是催促起蠢牛来,这也是迅鬃从心底里对蠢牛彻底的认可。他甚至都想好了一套蠢牛是他在外采矿冒险时过命的安答(假装是牛头人用语中的兄弟)的说辞,再把熔炼元素真银锭的功劳分一半给蠢牛,我就不信家族还不接纳我的蠢牛好安答!这样蠢牛就归于石蹄家族,石蹄家族也会因此变得更加强大,而我迅鬃也就成了家族的功臣,说不定也能弄个长老什么的当当。

    “出主意、动脑子、想办法?那是有蓝条的职业干的事,我们战士都是莽过去!”也不知道是蠢牛对迅鬃彻底没有了戒心,还是因为在中暑的边缘导致意识模糊说出了这些话。迅鬃一听顿时懵逼了:蓝条?莽过去?什么意思?

    这时半人马再次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列阵向牛头人营地进攻。

    半人马开始进攻后,整个营地便开始空虚起来,迅鬃见这是个好机会,就打算悄悄从营地侧面溜过去。正打算叫上蠢牛时,却发现蠢牛已经迷迷糊糊的走向半人马营地了。这吓的迅鬃灵魂出窍,立刻爬上科多兽打鞭就追,而蠢牛一听到科多兽奔跑的声音,撒丫子就是跑,也不管方向是哪。看着直哒哒冲向半人马营地的蠢牛迅鬃欲哭无泪,也不管会不会惊动半人马对着蠢牛大骂:“你这头愚蠢的蠢牛,那边是半人马营地,快回来!”

    晕晕乎乎的蠢牛一听,以为自己被迅鬃甩开了距离。一个加速直接撞进一个半人马帐篷!也不知道那个鬼帐篷里放了什么东西,蠢牛撞进去之后,立刻火光冲天。迅鬃一看更是着急,怕蠢牛被烧成烤牛便没了那么多顾忌,骑着科多兽也撞了进去。帐篷里的蠢牛被大火一折腾终于回过点神来:我去,我在谁?我在哪?我在干嘛?还没彻底回过神来,迅鬃骑着科多兽冲了进来,烟熏火燎之下,科多兽立刻就失去方向感,顶着烧燃的帐篷在半人马营地乱跑,火焰在皮革和木材的做成的帐篷营地里瞬间就泛滥开来。

    帐篷被扯走后,露出了被带翻在地上的蠢牛,蠢牛赶紧爬起来用自己的蹄子踩灭了一个小火苗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迅鬃骑着科多兽,顶着烧燃的帐篷四处纵火。“纵火烧山、牢底坐穿!”这一定是迅鬃的主意和我没关系蠢牛试图和大火撇清关系,这边迅鬃终于把罩在身上的帐篷扯掉时,整个营地已经快是火海了,迅鬃的背、大腿还有科多兽也被烧伤了很多地方。半人马看见自己的营帐火光冲天,以为被两线夹击瞬间失去战意,撇下营地向东面逃跑。失神的蠢牛和一身是烧伤的迅鬃,在混乱中偷偷摸摸的向竖着牛头人旗帜的地方前进,路上蠢牛和迅鬃看见牛头人和绿皮兽人组成的联军追击着逃亡的半人马。两个拿着斧头的兽人宛如无情屠夫一般效率的屠杀着半人马,并将还未燃烧的帐篷洗劫一空后纵火烧毁。

    当两人迎上其中一个兽人的目光,蠢牛和迅鬃顿时一整胆寒,一种猎物面对捕食者的无力感蔓延全身。那个兽人看到是两个牛头人,便收回摄人心魄的眼神不再理会,径直穿过半人马营地在蠢牛喝水的那颗树下张望许久才后才带队返回。

    蠢牛和迅鬃灰溜溜的来到牛头人营地,发现这里不仅有牛头人,还有巨魔和刚才看到绿皮人。迅鬃在一顿混乱之后终于有了一点头绪,找到自己家族的旗帜先把鲍里他们接回来再说。一番打听寻找之后,终于找到了叮叮当当作响的地方,石蹄家族永远在熔炉和锻台边上。但是这里的情况远比迅鬃想想的严重,家族里的表兄弟们基本都在战场上,这里都是一些不认识苦工和杂役。蠢牛看着急得团团转的迅鬃,也只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喝着水。

    “迅鬃,现在我已经知道地点了,我跑回去领大家过来,你找到主事的人就来接应我们怎么样?”蠢牛知道不能在这么浪费时间了于是建议到。

    “好的,好的,蠢牛,对了,你骑我的科多兽过去。科多兽就在门口!”迅鬃一边回答,一边跑向另一个大帐,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旗帜是云歌家族的,看样子他们也是刚到这里。

    蠢牛见迅鬃去找人帮忙去了,自己来到门口,但是看到迅鬃的科多兽,一身烧伤,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心里也不是滋味,就上前拍了拍科多兽说:“科多科多乖乖休息,我去接鲍里和老奶奶他们回来,你要乖乖的听话!”科多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几次都失败了。蠢牛不忍见到这一幕,撒腿就跑!经过一个武器架时,顺手抓起一支长矛。

    在联军的统帅大帐里。

    “萨尔酋长,刚才萨鲁法尔兄弟带领兽人和牛头人勇士击溃了东面的敌人,还焚烧了所有的帐篷。东面暂时是安全的,我已经让布洛克斯带着一部分人去侧应别的防线了,瓦罗克则留在了东部的防线上。”

    “伊崔格,我听说回来的勇士说,你们让人绕道后面突袭半人马的营帐,赢得一场完美的胜利。”一个绿色皮肤身穿黑色板甲的兽人说道。

    “萨鲁法尔兄弟都否定这个说法,瓦罗克说他们没有那样的计划,他开始还以为是从别的地方赶来的牛头人勇士抓住时机突袭了半人马后方,但是他战后检查过整个半人马营地,并没有发现半人马营地遭受过大规模进攻的痕迹。”伊崔格将战后的信息汇总向萨尔报告了一下。

    萨尔听了摸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然后对一个强壮高大的牛头人说道:“凯恩族长,我们的勇士还需要在这里坚守三天,但是我们的补给已经很吃力了,尤其是武器的消耗。”

    “萨尔酋长,三天是必须的,东贫瘠之地、灰谷地区甚至费伍德还有艾萨拉地区的牛头人都会在三天之内到达遗忘绿洲,他们也携带着大量的物资,所以我们必须要坚守三天,否则以我们现在的武器和人力就算突围也会被半人马围困在荒野上消耗致死。”高大强壮的牛头人凯恩对萨尔说道。

    这时一个背着大笼子牛头人走了进来向凯恩和萨尔行了一礼之后说道:“只有坏消息!半人马开始在遗忘绿洲通往石爪山口的道路上修筑箭塔和防御工事。泗水绿洲方向的半人马开始集结,但是目前还没有出发的动向,甜水绿洲的则开始在遗忘绿洲通往石爪山口的防御工事上布防。”

    这里刚说完,统帅大帐的门帘被掀开,却不见人进来。背着笼子的牛头人说道:“萨穆罗你也回来了。”

    空气中浮现一个兽人,背上一口大刀非常夸张。

    “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消息,至少三个疯人。其中一个是兽人术士!我猜测可能是古尔丹的余孽!一个长耳朵的白皮肤精灵法师,还有一个一直裹着黑色的衣服,非常神秘。三个人里兽人术士应该是统帅,神秘的黑衣人看样子是客卿的身份,精灵法师则比较像术士的合伙人或者同谋。

    这时萨鲁法尔兄弟不约而同来到营帐,汇报起日常。

    “真希望能听点好消息。”愁眉不展的萨尔也忍不住絮叨起来。

    “听说凯恩需要来点好消息振奋下人心,不知道云泥湖泽边的云歌家过来了算不算?”布洛克斯身后走出一个年迈的牛头人笑道。

    布洛克斯接着说道:“云歌家的勇士和北边防线上勇士前后夹击击溃了北面的半人马,现在至少我们没有被半人马包围了!”

    “老石蹄,好久不见了!怎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难不成小辈们现在只能挖到黄铜,挖不到黄金了?”布洛克斯身后的老牛头人调戏道。

    “你这个老不死的,我是担心小辈们的安全,他们携带着大量的矿石和金属锭,按照约定的时间,得到通知的小辈们都应该在这几天到达。”那个叫老石蹄的牛头人担心的说道。

    “我在路上就捡到两个石蹄家的小家伙,刚才还遇到了在营地满地乱窜的小表弟迅鬃,不知道鲍里那个小家伙现在在哪条防线上?所以你现在还是乖乖的滚回你的熔炉和锻台边上去吧,我可不想到时候用木棍和石块去和半人马战斗。”老云歌依旧一副万事不愁的神情。

    “萨尔酋长,看来我们的好运已经来临了,前几天奔踏的兽群直接冲入甜水绿洲的半人马营地,让我们安全前进到这里,现在好消息一个接一个,我相信大地母亲也会指引你们找到你们的神谕。”凯恩对萨尔说到。

    老石蹄和老云歌汇报完事宜之后就出了大帐,刚一出大帐就被迅鬃撞了个满怀,迅鬃一番焦急的解释说明,里面又是暗暗说了鲍里把陶拉祖的那个小家伙带出来,又提到什么元素熔炉和元素真银锭,听得两个老家伙将信将疑的组织人手前往接应。

    却说蠢牛偷偷了顺走了一柄长矛摸出营地,为了赶时间,蠢牛就选择穿过刚才被攻破的半人马营地,营地的火已经差不多熄灭,空气中全混合着皮革烧焦和让蠢牛头皮发麻,心里反胃的味道,蠢牛知道那是半人马尸体被烧焦的味道。蠢牛强迫自己低着头穿过营地,但是烧焦的尸体到处都是,有的是完整的,有的是几大块的,混合着内脏、骨头。突然蠢牛脚下一滑,踩在一支断掉的半人马手臂上,被烧焦的手臂上的肉块立刻和骨头分离开来,那种让蠢牛难受的味道以视觉的方式赤裸裸的冲向蠢牛的大脑,立刻一阵寒意如同一条冰凉的毒蛇从头顶一直蜿蜒爬行到蠢牛尾巴尖上,同时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古怪的画满和音声,蠢牛终于难以忍受这里,闷着头跑了起来。

    蠢牛不知道跑了多久才跑出这个营地,来到他喝水的那颗树下,脑海里的诡异画面和低语才消失不见。蠢牛宛如虚脱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辨认了方向之后,就往他和迅鬃来时的方向而去。蠢牛半跑半走的前行快一个小时,依然没有见到鲍里他们的队伍,回头也没有看到迅鬃的身影,心中立刻升起一阵不好的感觉。就在这时,蠢牛看到道路边的一个山丘后面腾起烟雾,蠢牛顾不得多想马上就冲上山坡,风中全是一股让蠢牛难以忍受的味道,到达山脊时蠢牛觉得自己似乎就要崩溃了,鲍里、老奶奶、盐蹄、还有科多兽们在山下的地上躺的横七竖八的。

    蠢牛看的精神恍惚,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虚脱的蠢牛被什么东西绊倒到山坡上,蠢牛赶紧爬起来一看!

    峭壁行者小哥趴在山坡上,背上是好几支箭羽,小哥痛苦的伸手去抓蠢牛,但是几乎致命的伤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吃力。

    “蠢牛大哥!快走!快走!”趴在地上的峭壁行者用尽最后的力气和声音喊着蠢牛,让蠢牛离开。

    但是此时的蠢牛只听到一个声音!!!!

    杀!

    杀光!

    把半人马全部杀光!

    把半人马全部杀光,打开他们的胸腔让野兽啃食他们的内脏,

    斩断他们的双腿,让野兽活生生的将他们吃掉!一个也不要留,死、死、全部都要死!

    地上的峭壁行者小哥也感觉到蠢牛的异样,死灰色的双眼,喉咙里全是一些晦涩拗口的音节。小哥见蠢牛想要冲下山去,连忙想要抱住蠢牛的大腿,却被被蠢牛一脚踢开,蠢牛提起长矛全身散发出让人绝望的死寂气息,如一只僵硬的血肉怪物迈着生硬步伐走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