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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妈妈,你说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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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把一切都想起来了之后,在把自己这些年干的错事都明悟了之后,母夜叉突然间明白了刘茜到底受到了怎样的委屈。

    她半张着嘴,颤抖着,愧疚着。

    “所以你……你一直都知道……一直都,都,都在忍受着我的……”

    刘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便笑了起来。

    “也不能说是忍受啦。”

    刘茜指了指母夜叉的影子,“小琳,她,她一直有跟我道歉的。”

    母夜叉愣住了,小琳,那是女儿的名字。

    “其实,其实小琳一直有陪着你的,这些年她一直看着你,看着你一直没有走出失去她的阴影,一直很苦恼呢。不过现在好了。”

    “她说,以后她就可以放心的走了,不用再担心你啦。”

    母夜叉看着面前的刘茜,看着她的笑容。

    她的笑容是那么的干净啊,就像是当年女儿还没有走的时候,那么纯净,那么无邪。

    “对,对不起。”

    母夜叉握着刘茜微微有些发凉的双手,在这个苍白的病房里,泪流满面。

    “没事的。”

    刘茜笑着,笑着,“你看,小琳也很开心呢。”

    那个娇小的影子正在冲着刘茜鞠着躬,她听见她的声音了,她在说,“谢谢。”

    ……

    医院的天台上,刘茜和王帅两人并着肩,感受着高处的风吹过两人的脸颊,带起两人的衣角。

    “班主任对你的成见也解开了,情况越来越好了呢,真好。”

    王帅的脸上是轻松的神色,他刚才偷偷的在门外听了一会,似乎,一切都变好了呢。

    “是啊。”

    刘茜笑着,抬着头望向蔚蓝的天空,声音里却有着些许的不自然,“只是,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呢。”

    “第七天?什么第七天?等会……”

    “你……”王帅有些慌乱,“你怎么,怎么哭了……”

    “王帅,你知道么?”

    刘茜哭着,却依旧执拗的望向天空。

    “我能看见你的妈妈变成你的影子,我能看见李丽的奶奶化成影子陪着她,我能看见班主任的女儿一直跟我说谢谢和对不起,我甚至能够看见班长的那只狗狗,能听见它每天围在班长身边汪汪汪的叫声。”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妈妈呢……”

    “为什么,我的妈妈就没有化成我的影子呢?”

    “这些不是,我们早就说好的么……”

    妈妈!

    你说话啊!

    ……

    “所以说,这位客人的愿望,就是想要再见到死去的妈妈一面是么?”

    大一号的诊所里,新添了一张占据了三分之一面积的沙发,牛皮质地,柔软的能让人陷进去。

    刘茜和王帅就坐在这张沙发上,有些忐忑的看着对面的吴易。

    “客人,喝茶。”

    洛月此时正穿着护士的专有服饰,可是为客人添茶的时候却丝毫感觉不到违和,自然得像是本就该如此一般。

    “谢,谢谢。”

    两人有些拘谨的谢过了洛月,又忐忑的看向吴易,两人毕竟都是已经做过一次交易的了,知道这里等价兑换的原则。

    “客人。”

    吴易沉吟了一会,却提出了一个要求,“能说说看,您母亲的事情么?”

    想要知道刘茜和刘茜母亲之间的事情,其实是可以通过洛月买得到情报的,之所以让刘茜自己说,不过是因为……

    对,就是因为贫穷。

    “那……”

    刘茜抿了抿嘴,攥紧了自己的衣角。

    ……

    “妈妈,你为什么要告诉姐姐那个小哥哥偷了东西啊?他看起来好可怜的。”

    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仰着头,拉扯着女人的衣角。

    “因为,有人跟妈妈说,不能让他堕落啊。”

    穿着连衣裙的女人蹲下身子,温柔的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等一下,小茜你过去,邀请小哥哥跟我们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好!”

    ……

    “妈妈,你怎么知道那个大姐姐的爸爸跟她说了什么悄悄话啊?”

    “因为,是她的爸爸告诉我的啊。”

    “可是,妈妈,我没有看见她的爸爸在哪里啊。”

    ……

    “妈妈,你总是说,有人跟你说话,可是我为什么什么都看不见呢?他们,都是谁呀。”

    女人于是便温柔的蹲下了身子,“妈妈看见的,是人们的影子哦。”

    “影子?”

    “是守护在他们身边的影子哦。”

    “可是,可是大家都说你是疯子,说你总是在自言自语呢,妈妈,你真的是疯子么?”

    “他们那样说,是因为他们看不见啊,可是,妈妈能看得见哦,那些守护在身边的影子,都是很好的人呢。”

    “那,那爸爸为什么会离开呢?他们说,他们说爸爸也是因为你总是能看见他们……”

    “小茜乖,因为,爸爸他也看不见啊。”

    “那,我能看见么?”

    “以后,以后小茜你就能看见了,而且,以后妈妈也会变成你的影子,陪在你身边守护你哦。”

    “一言……为定哦!”

    ……

    你看,我们曾经做过约定的。

    就是这样的,约定啊……

    陷入回忆的刘茜紧闭着双眼,脸上是温馨却又夹杂着痛苦的神色。

    这个在被亲戚,同学,老师的欺凌面前都执拗的不掉一滴眼泪的女孩子,一想到自己的妈妈,鼻子却莫名的发酸。

    明明,就约定好了的啊……

    明明就……

    “客人,说说看那一天吧。”

    刘茜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哪……一天?”

    “您的母亲离开的,那一天。”

    于是吴易便看见了,刘茜那双紧闭着的双眼里,突然间抑制不住涌出的泪水。

    “啪嗒”

    “啪嗒”

    泪水拍打着,拍打着,渐渐的,便升腾起了一撮黑色的火焰……

    那是来自洛月小姐的,用来蒸发水分的火焰。

    然而刘茜却似乎抖得更厉害了些。

    ……

    “妈妈,我,我怕。”

    小女孩缩在女人的怀里,惊恐的双眼瞪着四周燃起的熊熊火焰,感受着四面八方传来的人群的尖叫,浑身颤抖着。

    “乖,小茜不怕,妈妈带你出去。”

    汗水从女人的额头冒了出来,一滴,又一滴,沾了水的手帕被她递到了小女孩的手上,“乖,小茜用这个捂住鼻子,我们出发喽!”

    PS:班主任的影子猜到了,这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