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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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清冷态度，明显惹怒了对方：“你哪这么大爷？我今天还告诉你，我就恨你这幅孤傲样，傲给谁看呀？还当你是几年前的当红小生吗？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今天你拍也得拍，不拍也得拍，你不换衣服是不是，好，我找人给你换！”
“我记得巨鱼是娱乐公司，不是开鸭馆儿的！”看那个穷凶极恶的男人越说越不像话，童桦信步走上前去，脸上还不出喜怒。
随着近前几步，他看清楚了被训斥男子的面孔，不由愣住了。那双眼睛本就让人过目难忘，这一次他没带口罩，过往的记忆刹那涌现脑海。
童桦闭了闭眼睛，立时一个名字清晰地闪了出来：“黎承晖。”他清晰地念出这个名字，而后顿了顿，慢慢等待男人将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欣喜缓缓收起，才继续说道：“你怎么又化名小李哥去……”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看到男人乞求的目光，突然明白他是迫于生计才去街上卖鱼丸的。
“黎廷礼是我的本名，做了艺人之后才叫黎承晖。”
童桦了然，原来此“小礼哥”非彼“小李哥”，弄清楚那天晚上的鱼丸小哥的真实身份，他才继续说道：“我看过你出道后主演的一个电视剧《香蕉王子和草莓公主》，虽然只是一部偶像剧，但是作为新人来说已是可圈可点。”
黎承晖又愣了愣，缓过神来才点点头：“已经很久远的偶像剧了。”那是好几年以前的电视剧了，遽然被眼前少年提及，他不是不感动。但是感动又有什么用呢，黎承晖露出一抹苦笑，走到现在这一步，没有人可以帮他！
童桦还记得，眼前这个男子自出道之日起，便一路高奏凯歌。这其中不乏公司栽培，而他自身的天赋和勤奋同样不可或缺。
还记得当年他荣获最佳新人奖的时候，狄慕就曾说过找机会要把这个新人挖进鼎尊。可惜一年前，黎承晖这个名字便逐渐消失在人们眼前。娱乐圈这个所在，日新月异的速度也最快，之前还被各路狗仔围追堵截的艺人，转瞬之间就可以什么都不是！默默无闻，无人问津。
以至于数日前就连童桦都没看出鱼丸小哥是曾经的当红炸子鸡。
深谙其中暗箱操作的童桦再清楚不过，黎承晖必然是开罪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才会沦落至此！他眯起眼睛，暗想已被雪藏一年的男子，是否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眼神飘忽不定之间，刚刚那气势汹涌的工作人员误以为童桦正看向自己，忙不迭地打招呼：“桦少好，难得桦少到下面来察验工作。”
被打断思路，童桦有些不悦地睁大眼睛：“你认识我。”
“是，有一次开会，见过桦少。”
童桦点点头，却明知故问：“你是导演？”
“哪里哪里，我只是这剧的服装助理，导演在那边。”
顺着指引，童桦向导演位上的人瞟了一眼，心下却暗自记住，以后绝不让旗下艺人接拍这位导演的剧——能任手下在片场旁若无人地叫嚣，这种人也配当导演！
“为了什么事争执？可不可以给我台本看看？”或许是黎承晖对自身处境的淡然，让童桦生出浓重的好奇心，当然也掺杂了些许的同情。
匆匆瞥过台本，童桦望着服装助理手上可以忽略不计的一条布：“这就是你给他准备的服装？”
当然这一问，他并没有等助理回答，转过身看向黎承晖：“你知道自己要演一个嫖客吗？”
对方坦然点头：“我知道，但我不是来拍三级片的！”
“很清高嘛！”童桦笑了，嘴角难掩一丝冷意。他绕道黎承晖身后，伸手就去触摸对方脖颈：“身材还不错，算得上黄金比例了！”
黎承晖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就听身后少年厉声叱喝：“别动！”
手却逐渐下滑，摸上了他的腰肢，手法是说不出的诱惑和惹火，看得一旁的王嘉玫禁不住身上阵阵寒意。
“不错，腰部挺直有力，这样的身材……只是可惜了……”说到这里，少年连连摇头叹息。
黎承晖向前半步，终于脱离童桦的魔掌，转过身问道：“可惜什么？”
“大红之后拍*写真集，一定可以大卖！”
服装助理在旁听得眉心直抽，这个人还有可能大红吗？
“桦少……导演在催了……”助理有些为难地看看导演，再看看童桦。
童桦拿过他手里饿黑色内裤：“这个剧，是不是你签的？”这句话明显是在问黎承晖。
“是我经纪人代我签的。”
“你经纪人呢？”
“……”
童桦了然地挑眉：“那好，把你助理叫来。”
“……也不在……刚走。”黎承晖笑容苦涩。
“经纪人不来探班也就算了，怎么个人助理也不全程跟随呢？”
“助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童桦彻底无语，一个人在娱乐圈混了五年，最后混到连助理都要和别人共用，黎承晖也算本事了！
“我已经这样了，何必再跟着我，白白误了人家的前程。”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漠，无波无澜，显然他已接受现状，不想再争了。
童桦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黎某人的辛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合同生效，就要履行对不对？”
黎承晖弯弯唇角，露出一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威慑么刚刚还希望眼前少年可以出言维护自己呢？
童桦右手提着黑色内裤，平摊着递到黎承晖面前，他要对方亲手接过去：“无论你心里多委屈、多不服气，你都必须忍下来，只因这里是娱乐圈！在这里没有永远的天王，也没有永远受打压的艺人。娱乐圈有娱乐圈的游戏规则，做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取。一味地逆来顺受只会让你泥足深陷。别说今天只是一个极其暴露的猥琐镜头，就是真的让你去拍三级，你也只有上！”
黎承晖若有所思地盯着童桦，对方晃晃手里的“道具”，黎承晖唯有木然接下。
少年满意地点点头，不是没看见男人眼中破碎的希望，他只是装看不见而已！
当下招呼手下刚刚签约的第一位艺人：“阿玫，时候不早，我们吃饭去！”走了两步不见动静，回身却见女孩已经吓得面色发白：“老、老大，你以后不会也让我接三级吧？”
“安啦，我怎么忍心！”少年和煦如春风，丝毫不见刚刚的阴冷，一把拉过阿玫的手：“走啦走啦，今天没吃早饭，这会儿快饿死了……”
——
黎承晖木然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续费就方才收回视线，看着同样沉思的服装助理：“抱歉，我去换衣服。”刚刚的少年，让他想到娱乐圈里的一位前辈。
服装助理面露难色地看着黎承晖，又看看童桦的背影。虽然适才桦少句句讥讽，可是他还是感觉到桦少对黎承晖的欣赏。
娱乐圈没有隔夜仇，终于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助理突然开口：“桦少正在招艺人，你可以去试试，也许他能帮你。”公司内部调换经纪人，只要三方同意，再加上老总点头，是不算违约的。
想起自己还有八年的签约期，黎承晖眼眸亮了一亮，但随即还是暗淡下去：“还是算了，会给他找麻烦。”
“不会，唯独桦少的身份，可以救你！”
这就是娱乐圈，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将你骂的狗血喷头的人，也许会转过头来提点你一句。因为身在其中的人就像棋枰上的棋子，谁也不知道走对哪一步会飞黄腾达，走错哪一步会粉身碎骨！
从摄影棚出来，直到坐进饭店里，王嘉玫一直神思不属，此时正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杵着餐碟。
“阿玫，你没事吧？不舒服吗？”
“没有！”王嘉玫立即抬头，讨好地笑了笑，“老大，你刚才……好恐怖。”
闻言童桦宽和地笑了，立时温润如玉的儒雅公子气质覆盖了他的全身，丝毫找不出适才一丝一毫的不羁冷意。
“黎承晖走到这一步，只能说他在经营自己的时候出了纰漏。所以你看他今天可怜，但不用太同情他，几年前他风头正盛的时候，也没少干轻狂事。”
“他这样……就算被雪藏吗？”
“不然你以为呢？”童桦无奈地笑了笑，他发现阿玫很多事情都不懂，看来要扶着她走入正轨，真的要一点一点地教才行。
“被雪藏，很可怜吧？”
“生不如死！”
“老大我们交情这么好，那、那你以后不会雪藏我吧？”
望着女孩眼中的惴惴不安，童桦本想宽慰她两句，可是迟疑了一下还是狠下心来：“每一个经纪人和经纪公司都有资格雪藏旗下的艺人，不过只要艺人足够听话，绝大多数都不会遭遇雪藏。毕竟公司要赚钱，还全靠艺人嘛，都给雪藏了，还用什么人哦？”
“那、那你不会给我接三级片，然后我不拍，你就雪藏我吧？”
童桦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什么？！经纪人首先要体贴爱护自己的艺人，整天想着接三级，那不是经纪人，那是拉皮条的！”
“哦哦！”王嘉玫拍拍胸口，“这下我就放心了。”说着开始大口扒饭吃。（未完待续）
男子的清冷态度，明显惹怒了对方：“你哪这么大爷？我今天还告诉你，我就恨你这幅孤傲样，傲给谁看呀？还当你是几年前的当红小生吗？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今天你拍也得拍，不拍也得拍，你不换衣服是不是，好，我找人给你换！”
“我记得巨鱼是娱乐公司，不是开鸭馆儿的！”看那个穷凶极恶的男人越说越不像话，童桦信步走上前去，脸上还不出喜怒。
随着近前几步，他看清楚了被训斥男子的面孔，不由愣住了。那双眼睛本就让人过目难忘，这一次他没带口罩，过往的记忆刹那涌现脑海。
童桦闭了闭眼睛，立时一个名字清晰地闪了出来：“黎承晖。”他清晰地念出这个名字，而后顿了顿，慢慢等待男人将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欣喜缓缓收起，才继续说道：“你怎么又化名小李哥去……”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看到男人乞求的目光，突然明白他是迫于生计才去街上卖鱼丸的。
“黎廷礼是我的本名，做了艺人之后才叫黎承晖。”
童桦了然，原来此“小礼哥”非彼“小李哥”，弄清楚那天晚上的鱼丸小哥的真实身份，他才继续说道：“我看过你出道后主演的一个电视剧《香蕉王子和草莓公主》，虽然只是一部偶像剧，但是作为新人来说已是可圈可点。”
黎承晖又愣了愣，缓过神来才点点头：“已经很久远的偶像剧了。”那是好几年以前的电视剧了，遽然被眼前少年提及，他不是不感动。但是感动又有什么用呢，黎承晖露出一抹苦笑，走到现在这一步，没有人可以帮他！
童桦还记得，眼前这个男子自出道之日起，便一路高奏凯歌。这其中不乏公司栽培，而他自身的天赋和勤奋同样不可或缺。
还记得当年他荣获最佳新人奖的时候，狄慕就曾说过找机会要把这个新人挖进鼎尊。可惜一年前，黎承晖这个名字便逐渐消失在人们眼前。娱乐圈这个所在，日新月异的速度也最快，之前还被各路狗仔围追堵截的艺人，转瞬之间就可以什么都不是！默默无闻，无人问津。
以至于数日前就连童桦都没看出鱼丸小哥是曾经的当红炸子鸡。
深谙其中暗箱操作的童桦再清楚不过，黎承晖必然是开罪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才会沦落至此！他眯起眼睛，暗想已被雪藏一年的男子，是否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眼神飘忽不定之间，刚刚那气势汹涌的工作人员误以为童桦正看向自己，忙不迭地打招呼：“桦少好，难得桦少到下面来察验工作。”
被打断思路，童桦有些不悦地睁大眼睛：“你认识我。”
“是，有一次开会，见过桦少。”
童桦点点头，却明知故问：“你是导演？”
“哪里哪里，我只是这剧的服装助理，导演在那边。”
顺着指引，童桦向导演位上的人瞟了一眼，心下却暗自记住，以后绝不让旗下艺人接拍这位导演的剧——能任手下在片场旁若无人地叫嚣，这种人也配当导演！
“为了什么事争执？可不可以给我台本看看？”或许是黎承晖对自身处境的淡然，让童桦生出浓重的好奇心，当然也掺杂了些许的同情。
匆匆瞥过台本，童桦望着服装助理手上可以忽略不计的一条布：“这就是你给他准备的服装？”
当然这一问，他并没有等助理回答，转过身看向黎承晖：“你知道自己要演一个嫖客吗？”
对方坦然点头：“我知道，但我不是来拍三级片的！”
“很清高嘛！”童桦笑了，嘴角难掩一丝冷意。他绕道黎承晖身后，伸手就去触摸对方脖颈：“身材还不错，算得上黄金比例了！”
黎承晖不自然地缩了缩脖子，就听身后少年厉声叱喝：“别动！”
手却逐渐下滑，摸上了他的腰肢，手法是说不出的诱惑和惹火，看得一旁的王嘉玫禁不住身上阵阵寒意。
“不错，腰部挺直有力，这样的身材……只是可惜了……”说到这里，少年连连摇头叹息。
黎承晖向前半步，终于脱离童桦的魔掌，转过身问道：“可惜什么？”
“大红之后拍*写真集，一定可以大卖！”
服装助理在旁听得眉心直抽，这个人还有可能大红吗？
“桦少……导演在催了……”助理有些为难地看看导演，再看看童桦。
童桦拿过他手里饿黑色内裤：“这个剧，是不是你签的？”这句话明显是在问黎承晖。
“是我经纪人代我签的。”
“你经纪人呢？”
“……”
童桦了然地挑眉：“那好，把你助理叫来。”
“……也不在……刚走。”黎承晖笑容苦涩。
“经纪人不来探班也就算了，怎么个人助理也不全程跟随呢？”
“助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
童桦彻底无语，一个人在娱乐圈混了五年，最后混到连助理都要和别人共用，黎承晖也算本事了！
“我已经这样了，何必再跟着我，白白误了人家的前程。”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漠，无波无澜，显然他已接受现状，不想再争了。
童桦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黎某人的辛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合同生效，就要履行对不对？”
黎承晖弯弯唇角，露出一个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威慑么刚刚还希望眼前少年可以出言维护自己呢？
童桦右手提着黑色内裤，平摊着递到黎承晖面前，他要对方亲手接过去：“无论你心里多委屈、多不服气，你都必须忍下来，只因这里是娱乐圈！在这里没有永远的天王，也没有永远受打压的艺人。娱乐圈有娱乐圈的游戏规则，做什么都要自己去争取。一味地逆来顺受只会让你泥足深陷。别说今天只是一个极其暴露的猥琐镜头，就是真的让你去拍三级，你也只有上！”
黎承晖若有所思地盯着童桦，对方晃晃手里的“道具”，黎承晖唯有木然接下。
少年满意地点点头，不是没看见男人眼中破碎的希望，他只是装看不见而已！
当下招呼手下刚刚签约的第一位艺人：“阿玫，时候不早，我们吃饭去！”走了两步不见动静，回身却见女孩已经吓得面色发白：“老、老大，你以后不会也让我接三级吧？”
“安啦，我怎么忍心！”少年和煦如春风，丝毫不见刚刚的阴冷，一把拉过阿玫的手：“走啦走啦，今天没吃早饭，这会儿快饿死了……”
——
黎承晖木然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续费就方才收回视线，看着同样沉思的服装助理：“抱歉，我去换衣服。”刚刚的少年，让他想到娱乐圈里的一位前辈。
服装助理面露难色地看着黎承晖，又看看童桦的背影。虽然适才桦少句句讥讽，可是他还是感觉到桦少对黎承晖的欣赏。
娱乐圈没有隔夜仇，终于像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助理突然开口：“桦少正在招艺人，你可以去试试，也许他能帮你。”公司内部调换经纪人，只要三方同意，再加上老总点头，是不算违约的。
想起自己还有八年的签约期，黎承晖眼眸亮了一亮，但随即还是暗淡下去：“还是算了，会给他找麻烦。”
“不会，唯独桦少的身份，可以救你！”
这就是娱乐圈，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将你骂的狗血喷头的人，也许会转过头来提点你一句。因为身在其中的人就像棋枰上的棋子，谁也不知道走对哪一步会飞黄腾达，走错哪一步会粉身碎骨！
从摄影棚出来，直到坐进饭店里，王嘉玫一直神思不属，此时正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杵着餐碟。
“阿玫，你没事吧？不舒服吗？”
“没有！”王嘉玫立即抬头，讨好地笑了笑，“老大，你刚才……好恐怖。”
闻言童桦宽和地笑了，立时温润如玉的儒雅公子气质覆盖了他的全身，丝毫找不出适才一丝一毫的不羁冷意。
“黎承晖走到这一步，只能说他在经营自己的时候出了纰漏。所以你看他今天可怜，但不用太同情他，几年前他风头正盛的时候，也没少干轻狂事。”
“他这样……就算被雪藏吗？”
“不然你以为呢？”童桦无奈地笑了笑，他发现阿玫很多事情都不懂，看来要扶着她走入正轨，真的要一点一点地教才行。
“被雪藏，很可怜吧？”
“生不如死！”
“老大我们交情这么好，那、那你以后不会雪藏我吧？”
望着女孩眼中的惴惴不安，童桦本想宽慰她两句，可是迟疑了一下还是狠下心来：“每一个经纪人和经纪公司都有资格雪藏旗下的艺人，不过只要艺人足够听话，绝大多数都不会遭遇雪藏。毕竟公司要赚钱，还全靠艺人嘛，都给雪藏了，还用什么人哦？”
“那、那你不会给我接三级片，然后我不拍，你就雪藏我吧？”
童桦大大地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什么？！经纪人首先要体贴爱护自己的艺人，整天想着接三级，那不是经纪人，那是拉皮条的！”
“哦哦！”王嘉玫拍拍胸口，“这下我就放心了。”说着开始大口扒饭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