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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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筝坐在车里, 安全带系好, 却没有将车开走。
周蜜额头上的疤痕刺在她的眼里，一时半会没办法将她的脸抹去。
许筝握着方向盘，往事一幕幕从心头涌出。她以为她早已经忘记了关于周蜜的一切, 可是再一次见到周蜜，三年前和她相处的所有细节统统回放, 她甚至记得周蜜左边耳垂上有一颗小小的痣，说话前总是会把左边眉毛先挑高……
许筝点了根烟安静地抽着, 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一眼“表妹”，心里烦躁，但还是接起来, 不说话。
“喂, 你在哪里？”表妹说话从来都是跟火车一样呼啸而来，底气十足。
“盛世严重的老爷子去世了, 我出席葬礼。”许筝回答道。
“葬礼完了吗？你是不是在抽烟？”
许筝动作顿了一下, 倒也觉得很神奇，隔着电话她还能发现自己在抽烟？
“别装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姑姑说晚上让你回家吃饭，你往心里去一下，可以吗？”
许筝随意“嗯”了一声就要挂电话, 被表妹给叫了回来：
“我说，你是不是见到那个姓周的了？”表妹问道。
“谁？”
“就让你得厌食症的那个人啊！还谁？就说你爱装傻你还否认！那个盛世严重不就是那天和你抢破布的那人家里的企业么？姓周的和姓严的是好朋友的事我早知道了，你去参加这个葬礼必定会遇见周蜜, 不过你应该早就抱着想要见她的心思去了吧？”
许筝笑说：“小鬼管的事还真多。”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你那点事我姑姑她们不知道但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上回喝多了抱着我叫我周蜜的时候你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我让人给我偷偷拍了一张姓周的照片回来，操啊我有那么挫吗？我□□的比她有前途多了好不好！”
这打电话过来没说几句就偏离最开始话题的“表妹”，正是前几天周蜜和严烈见到的那个“小妖精”。许筝知道严烈误会了她和表妹的关系，但却没有解释。不过许筝更没有解释的事情是——她并不觉得表妹和周蜜在外形上有什么相似之处，但她们说话那个冲劲，的确非常相像。
许筝也不说话就听表妹在电话里呱唧呱唧，说到最后表妹说累了，许筝就说：“行了，你跟我妈说今晚我会回去吃饭，让她……”
话说到这里，周蜜打开车门坐到副驾上，望着前方，长发还有几根浮在空中。
“让她什么？喂？”表妹听许筝说话说一半没动静了，忍不住问道。
许筝看着周蜜，周蜜也看向她，在两个人对视三秒之后周蜜就扑了上来，搂着许筝的脖子不管不顾地吻她。
许筝闭上眼，热情的周蜜柔软的小舌长驱直入也不管许筝的唇齿是否张启，硬是撬开，勾着她的舌和她纠缠。许筝左手拿着烟右手拿着手机，在周蜜强吻她的又三秒之后统统松手，两个人在车里抵死缠绵。
当然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只是接吻而已，这条路是严家的后门，很是僻静，大部分的人还在严家，所以没有人看见她们的亲热，否则严老爷子应该也不答应……
周蜜放开许筝，看着她的脸，问道：“你生病了？为什么这么瘦？”
许筝看着她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工作起来忘记吃饭而已。”
“你一直在澳门工作？”
“我有在澳门一段时间，但其实在北京的时间还是比较多……你知道我在澳门？”
周蜜自嘲地笑，倒也直言不讳：“当然啊，我去澳门找了你很多次，还在你家楼下蹲点，可惜每次去你都不在。我知道你一直在躲我，我也知道当初你说不想和我再继续下去也是说认真的，可是我有点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怕你笑话，这三年来我一直想的都是你，一直在想你当初离开我的时候说的话。你说你不会在喜欢我了不想再追在我身后，而我也不会成为你喜欢的那种人……”周蜜扯着许筝的衣领，盯着她的脖子看，身子挨近过去，却也没脸真的靠到她怀里去，“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没能忘记你，我也没有再过那些糜烂的日子，姚君宜我没见，任何人我都没有再找了，就像一个白痴一样等着你。”
周蜜没有去看许筝的表情，只听她轻轻地说：“周蜜，你别哭。”
周蜜都不知道自己哭了，眼泪就泛滥而下，啪嗒啪嗒滴在许筝的胸前，让周蜜都不确定这眼泪到底是自己情不自禁还是因为没有及时滴眼药水造成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周蜜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哭，不觉得自己委屈、可怜，这一切都是她下定决心去做的并且已经成为习惯的事。
“我想好了，你喜欢怎样的人？我愿意去尝试，变成那样的人。”最后周蜜说。
周蜜觉得许筝会嘲笑她，会打击她，就像当初许筝的确也做过一些嚣张跋扈控制周蜜生活的事情——许筝这个人的成长环境就注定她是这样的个性，虽然对别人能喜欢得死心塌地，但却还是想要把对方把握在自己手中。所以这次她周蜜如此低三下四了，难道许大小姐就不会反扑一下以找回她在周蜜身上丢失的那些自尊心吗？
周蜜已经做好了准备，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当她欠许筝的。
许筝却没有怪腔怪调地说话，更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
“我没有躲着你，大概是上天作孽，让我们三年都没有能见到面。”
周蜜自嘲：“人贱有天收，老天爷都这么决定了。”
许筝看着周蜜，她知道她对周蜜有着很明显的掌控权，她想要周蜜的话，用点手段就可以得到，无论三年前或者三年后。
如果许筝不曾真的爱上周蜜，那这一切都顺其自然，也不会有一丝痛苦。她并不是那么保守的人，她也可以如同周蜜一样，把对方的位置定义在床伴上。她们可以夜夜缠绵，可以不用提未来地接吻拥抱，享受对方，挥霍生命。
真是可惜，许筝还是爱上了周蜜。
就因为爱她，所以甘愿追逐，也是因为爱她，才会去思考未来的可能性，因为爱情的存在，让许筝患得患失，她没有说过，但周蜜是她喜欢的人，也是她害怕的人。
现在可以重新开始吗？许筝并不这么认为。她怕再回到周蜜的身边，依旧只能拼尽全力丢弃所有脸面来追求她，但永远无法成为她的唯一。言语上的承诺无法去完全相信，毕竟许筝已经三十五岁，要她去相信空口白话实在很难，她也不想也游戏人生。
对于爱情，她想要的，只有唯一，只要你注视我一个人，这是无法抛弃的尊严。
只是许筝一直觉得，周蜜骨子里就不是那种可以安定的人，周蜜若是继续不安定下去，许筝所有的自尊又要再折损给她吗？
许筝沉默的时间太长，弄得周蜜坐立不安。
当许筝拨起周蜜额前的头发时，周蜜身子都僵硬了。
“这是你当初为了找我，出了车祸留下的伤痕吗？”
周蜜竟觉得不太好意思，仿佛刚才强吻许筝的人不是她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没死。”
“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以为我离开你之后，你就解脱了，就没人烦着你了，你就活得很开心了。不用被一个人牵绊着，过你喜欢的那种洒脱的日子。”许筝手指在周蜜的脸庞上抚摸，眼泪顺着她的指尖溢下。
“所以，你根本就忘了我嘛……”周蜜心里堵得慌，这会儿才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傻了。
“若能真的忘了你，就好了。”
淅淅沥沥的雨下得漫不经心，严烈撑着伞在雨里走着，魏婧站在她身边，严烈跟她步行从花园中穿过。
这个原始森林在夜间看上去更加恐怖，时不时响起的野兽的叫声让耳膜发疼。
严烈穿着高跟鞋，魏婧只到她脖子的高度。夜间有点冷了，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小西服的魏婧忍不住发抖。
感受到魏婧无声的颤抖，严烈不言语，脱去了呢子大衣披在魏婧身上。魏婧推了一下，严烈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有些强硬地帮她把外衣套上。
魏婧抬眼看严烈，这个目光中带着什么情绪严烈一时间无法梳理，但的确有着可爱的纯真。严烈帮她把衣服拢了拢，单臂把魏婧搂在怀中。魏婧也没吭声，稍微加快步伐跟紧在严烈的身边。
走到门口的时候司机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严烈拍拍魏婧的肩膀说：“你先回去吧，我过两天再来找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严烈也成为了内向又温柔的人。
魏婧拿过伞，把伞倾斜，挡住了她们的脸，踮起脚尖亲吻严烈的唇。
“不管你是怎么想我的，我会坚持我的态度。”魏婧把伞还给严烈，严烈因为她的吻有些恍惚。等伞握入手中，她还能感觉到伞柄上留有魏婧的体温。
魏婧钻入车中，关上车门之前她留恋地回头看严烈，严烈就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雨伞下高挑的她矗立在那里，就像一个坚强的守护者。
魏婧鼻子一酸，把车门合上了。
严烈站在雨中看魏婧离去，唇上还有她的温度，一如既往，香甜。
许筝坐在车里, 安全带系好, 却没有将车开走。
周蜜额头上的疤痕刺在她的眼里，一时半会没办法将她的脸抹去。
许筝握着方向盘，往事一幕幕从心头涌出。她以为她早已经忘记了关于周蜜的一切, 可是再一次见到周蜜，三年前和她相处的所有细节统统回放, 她甚至记得周蜜左边耳垂上有一颗小小的痣，说话前总是会把左边眉毛先挑高……
许筝点了根烟安静地抽着, 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一眼“表妹”，心里烦躁，但还是接起来, 不说话。
“喂, 你在哪里？”表妹说话从来都是跟火车一样呼啸而来，底气十足。
“盛世严重的老爷子去世了, 我出席葬礼。”许筝回答道。
“葬礼完了吗？你是不是在抽烟？”
许筝动作顿了一下, 倒也觉得很神奇，隔着电话她还能发现自己在抽烟？
“别装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姑姑说晚上让你回家吃饭，你往心里去一下，可以吗？”
许筝随意“嗯”了一声就要挂电话, 被表妹给叫了回来：
“我说，你是不是见到那个姓周的了？”表妹问道。
“谁？”
“就让你得厌食症的那个人啊！还谁？就说你爱装傻你还否认！那个盛世严重不就是那天和你抢破布的那人家里的企业么？姓周的和姓严的是好朋友的事我早知道了，你去参加这个葬礼必定会遇见周蜜, 不过你应该早就抱着想要见她的心思去了吧？”
许筝笑说：“小鬼管的事还真多。”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你那点事我姑姑她们不知道但我还能不知道吗？你上回喝多了抱着我叫我周蜜的时候你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吗？我让人给我偷偷拍了一张姓周的照片回来，操啊我有那么挫吗？我□□的比她有前途多了好不好！”
这打电话过来没说几句就偏离最开始话题的“表妹”，正是前几天周蜜和严烈见到的那个“小妖精”。许筝知道严烈误会了她和表妹的关系，但却没有解释。不过许筝更没有解释的事情是——她并不觉得表妹和周蜜在外形上有什么相似之处，但她们说话那个冲劲，的确非常相像。
许筝也不说话就听表妹在电话里呱唧呱唧，说到最后表妹说累了，许筝就说：“行了，你跟我妈说今晚我会回去吃饭，让她……”
话说到这里，周蜜打开车门坐到副驾上，望着前方，长发还有几根浮在空中。
“让她什么？喂？”表妹听许筝说话说一半没动静了，忍不住问道。
许筝看着周蜜，周蜜也看向她，在两个人对视三秒之后周蜜就扑了上来，搂着许筝的脖子不管不顾地吻她。
许筝闭上眼，热情的周蜜柔软的小舌长驱直入也不管许筝的唇齿是否张启，硬是撬开，勾着她的舌和她纠缠。许筝左手拿着烟右手拿着手机，在周蜜强吻她的又三秒之后统统松手，两个人在车里抵死缠绵。
当然光天化日之下两个人只是接吻而已，这条路是严家的后门，很是僻静，大部分的人还在严家，所以没有人看见她们的亲热，否则严老爷子应该也不答应……
周蜜放开许筝，看着她的脸，问道：“你生病了？为什么这么瘦？”
许筝看着她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工作起来忘记吃饭而已。”
“你一直在澳门工作？”
“我有在澳门一段时间，但其实在北京的时间还是比较多……你知道我在澳门？”
周蜜自嘲地笑，倒也直言不讳：“当然啊，我去澳门找了你很多次，还在你家楼下蹲点，可惜每次去你都不在。我知道你一直在躲我，我也知道当初你说不想和我再继续下去也是说认真的，可是我有点没办法控制自己……不怕你笑话，这三年来我一直想的都是你，一直在想你当初离开我的时候说的话。你说你不会在喜欢我了不想再追在我身后，而我也不会成为你喜欢的那种人……”周蜜扯着许筝的衣领，盯着她的脖子看，身子挨近过去，却也没脸真的靠到她怀里去，“就像我刚才说的，我没能忘记你，我也没有再过那些糜烂的日子，姚君宜我没见，任何人我都没有再找了，就像一个白痴一样等着你。”
周蜜没有去看许筝的表情，只听她轻轻地说：“周蜜，你别哭。”
周蜜都不知道自己哭了，眼泪就泛滥而下，啪嗒啪嗒滴在许筝的胸前，让周蜜都不确定这眼泪到底是自己情不自禁还是因为没有及时滴眼药水造成的。说这些话的时候周蜜并不觉得自己需要哭，不觉得自己委屈、可怜，这一切都是她下定决心去做的并且已经成为习惯的事。
“我想好了，你喜欢怎样的人？我愿意去尝试，变成那样的人。”最后周蜜说。
周蜜觉得许筝会嘲笑她，会打击她，就像当初许筝的确也做过一些嚣张跋扈控制周蜜生活的事情——许筝这个人的成长环境就注定她是这样的个性，虽然对别人能喜欢得死心塌地，但却还是想要把对方把握在自己手中。所以这次她周蜜如此低三下四了，难道许大小姐就不会反扑一下以找回她在周蜜身上丢失的那些自尊心吗？
周蜜已经做好了准备，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就当她欠许筝的。
许筝却没有怪腔怪调地说话，更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
“我没有躲着你，大概是上天作孽，让我们三年都没有能见到面。”
周蜜自嘲：“人贱有天收，老天爷都这么决定了。”
许筝看着周蜜，她知道她对周蜜有着很明显的掌控权，她想要周蜜的话，用点手段就可以得到，无论三年前或者三年后。
如果许筝不曾真的爱上周蜜，那这一切都顺其自然，也不会有一丝痛苦。她并不是那么保守的人，她也可以如同周蜜一样，把对方的位置定义在床伴上。她们可以夜夜缠绵，可以不用提未来地接吻拥抱，享受对方，挥霍生命。
真是可惜，许筝还是爱上了周蜜。
就因为爱她，所以甘愿追逐，也是因为爱她，才会去思考未来的可能性，因为爱情的存在，让许筝患得患失，她没有说过，但周蜜是她喜欢的人，也是她害怕的人。
现在可以重新开始吗？许筝并不这么认为。她怕再回到周蜜的身边，依旧只能拼尽全力丢弃所有脸面来追求她，但永远无法成为她的唯一。言语上的承诺无法去完全相信，毕竟许筝已经三十五岁，要她去相信空口白话实在很难，她也不想也游戏人生。
对于爱情，她想要的，只有唯一，只要你注视我一个人，这是无法抛弃的尊严。
只是许筝一直觉得，周蜜骨子里就不是那种可以安定的人，周蜜若是继续不安定下去，许筝所有的自尊又要再折损给她吗？
许筝沉默的时间太长，弄得周蜜坐立不安。
当许筝拨起周蜜额前的头发时，周蜜身子都僵硬了。
“这是你当初为了找我，出了车祸留下的伤痕吗？”
周蜜竟觉得不太好意思，仿佛刚才强吻许筝的人不是她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也没死。”
“这些事情，我都不知道。我以为我离开你之后，你就解脱了，就没人烦着你了，你就活得很开心了。不用被一个人牵绊着，过你喜欢的那种洒脱的日子。”许筝手指在周蜜的脸庞上抚摸，眼泪顺着她的指尖溢下。
“所以，你根本就忘了我嘛……”周蜜心里堵得慌，这会儿才觉得自己有那么点傻了。
“若能真的忘了你，就好了。”
淅淅沥沥的雨下得漫不经心，严烈撑着伞在雨里走着，魏婧站在她身边，严烈跟她步行从花园中穿过。
这个原始森林在夜间看上去更加恐怖，时不时响起的野兽的叫声让耳膜发疼。
严烈穿着高跟鞋，魏婧只到她脖子的高度。夜间有点冷了，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小西服的魏婧忍不住发抖。
感受到魏婧无声的颤抖，严烈不言语，脱去了呢子大衣披在魏婧身上。魏婧推了一下，严烈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有些强硬地帮她把外衣套上。
魏婧抬眼看严烈，这个目光中带着什么情绪严烈一时间无法梳理，但的确有着可爱的纯真。严烈帮她把衣服拢了拢，单臂把魏婧搂在怀中。魏婧也没吭声，稍微加快步伐跟紧在严烈的身边。
走到门口的时候司机的车已经停在那里了。严烈拍拍魏婧的肩膀说：“你先回去吧，我过两天再来找你。”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严烈也成为了内向又温柔的人。
魏婧拿过伞，把伞倾斜，挡住了她们的脸，踮起脚尖亲吻严烈的唇。
“不管你是怎么想我的，我会坚持我的态度。”魏婧把伞还给严烈，严烈因为她的吻有些恍惚。等伞握入手中，她还能感觉到伞柄上留有魏婧的体温。
魏婧钻入车中，关上车门之前她留恋地回头看严烈，严烈就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雨伞下高挑的她矗立在那里，就像一个坚强的守护者。
魏婧鼻子一酸，把车门合上了。
严烈站在雨中看魏婧离去，唇上还有她的温度，一如既往，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