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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何时?战乱之时! 三三七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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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到了后世,不知道怎么地却成了另外一番样子。�

    许多人都是全家出动,去别人家中拜年,有的在路上碰到了,便是互相拜年,说些吉祥话。许多外面村子里的,也是进了城里来,毕竟就算是现在也都是一个体系内部的,互相认识的人很是不少。

    除了当值的官兵之外,其它的官兵基本上没有穿胖袄的,这就和其它军堡有很大的区别。九边重镇的军户都非常穷,像是当初十里铺和安乡墩的官兵,基本上就只有一件儿胖袄这算是像样儿的衣服。而这儿的官兵,董策看来,穿戴还算是不错,至少衣服上面补丁不算多。气色也是不错,身体就算不是很健壮,至少也不会虚弱病蔫蔫儿的样子。看样子,他们直属于北东路的参将,这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至少比其他地方的军户强上很多,说不定军饷能多发一些。

    见微知著,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这位北东路参将黄琬对待手下的军兵还是不错的,贪墨的不是那么厉害。或者还有一个解释——冀北道对黄琬的扶持力度很大。

    董策觉得还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虽说城里的人已经是可以用摩肩接踵来形容,但是董策这一行人人骑马,棉甲着身,看上去就知道是有身份的。走在路上,众人都是纷纷让路,很快便是到了兵备道府邸。

    董策到得时候,却是见一辆油壁香车正自停在侧门,车的两侧各自垂下两串白铜打造的香兰,用鹅黄色的丝绦束了,在风中轻轻晃荡着。这兰花里面似乎是装了香粉一般,每每一阵风吹来,那兰花一晃,董策便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在车子的前面,垂了两串儿铜铃铛,发出阵阵悦耳的声响。

    两个眉清目秀的小丫头下了车,这一次却是没有的在两边遮上挡眼的帷幕,她们搬了一个软凳来放在车门口,而后一个穿着鹅黄色棉襦裙的女子从车里走了出来。她戴着面纱,看不清楚面容,只是从脖颈露出在外的那肌肤能看得出来,这女孩儿肤色很是白皙,莹莹如玉一般。她的身材也很高挑,似乎是更偏丰腴一些,就算是冬日这厚厚的棉服,也无法遮挡得住他那窈窕的身段。

    董策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那女子也回眸向这边瞧过来,看到他,似乎怔了怔,眼神在他身上很是停顿了一下。

    毕竟是过年了,董策今日却不是戎装,他穿了一件儿青织金妆花孔雀缎圆领长衣,脚上踩着皂靴,外面披着一件儿狐裘大氅,脑袋上还戴着一顶灰鼠皮翻耳圆帽,额头正中镶嵌着一块儿硕大的美玉。人马如龙,宛若浊世翩翩佳公子一般,也难怪会吸引佳人目光。

    董策颔首微微一笑,那女子赶紧转过头去,被几个丫鬟簇拥着进了府中。

    只是进入府门的那一刹那间,却还是回头瞧了他一眼。

    董策倒是没多想,这女子可是刘若宰的掌上明珠,唯一的孩子。这等书香门第出身的女子,刘若宰若是允许她和自己发生点儿什么,那才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刘若宰是个清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接受新年的拜礼。新年拜礼,并不算是贿赂,应该是纳入官场上人情往来的范畴。去给谁拜年,去给谁送了多少银子的拜礼,这都有讲究,总体来说就是官职越大,就要送的越多些。若是乱了,不但是得罪了人,更是会被人视为不懂规矩。

    刘若宰清廉不假,但那指的是他不收受贿赂,而若是连拜礼都谢绝了,就不是清廉了,而是绝情,不懂为官之道。在官场上,一旦给冠上了这么一个名头,可就要走的步履维艰。而且这样的异类,注定是为所有人不容。在明末这等风气之下,过年的时候收些年礼,已经是完全被视为官员的合法收入,根本不需要遮掩,就算是争到皇上面前那也是占理儿的。

    是以在兵备道衙门的大门外头,也是摆了一个桌子,上面放着笔墨纸砚等一干东西。那桌子极大,右边放着个册子,左边则是已经堆了不少的红包。

    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站在桌子后面,他穿着朴素的青布衣服,头发半黑半边了,佝偻着腰,看上去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正是当日那把董策接到镇河堡来的老管事,之后数次接触,董策和他也是很见过几次面。

    “刘管事。”董策翻身下马,笑嘻嘻的拱手道:“新年好啊,祝您老松柏长青。”

    他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这刘管事的名字,只知道跟随了主家,姓刘,理当是家生子出身。

    刘管事咧嘴一笑,露出一口保养的很不错的白牙,浑浊的眼珠子笑眯眯的盯着董策:“老朽见过董大人,董大人也好,董大人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呐!”

    “那就多谢您老吉言了。”

    董策对他也是不敢怠慢,颇为的恭敬,毕竟这老家人跟了刘若宰几十年,在他面前的分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正是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真若是把小鬼儿给得罪了,在关键时刻给你添点儿堵,那就很够受的了。

    他取出拜帖递给刘管事,又招了招手,身后家丁送上一大包红绫包裹的银子,董策接过,放在桌上。

    里头是五十两银子,按理说他这个级别,刘若宰那个级别,送上二十两银子就可以。但两人关系毕竟非同一般,有提携赏识之恩,董策再加一倍,也是理所应当。

    刘管事瞥了一眼那包银子,笑道:“董大人有心了,老奴替老爷谢过,您稍等片刻,签上名字,老奴这就前去通报。”

    砚台里面就有墨汁,不过因为太冷,已经有些硬了,董策往上头哈了哈气,又磨了几下。蘸起浓墨,在册子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倒是没想到刘若宰竟然在府中,毕竟刘若宰是自己的上官,而人家兵备道刘大人又有他的上官,这会儿理当也是在拜会上官,按理说不在镇河堡才是。明末的规矩,给上官拜年是一定要在初一的,像是董策这种还好些,毕竟磐石堡距离镇河堡不远,快马加鞭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而镇河堡距离阳和城这般远,今日再去就来不及,是以正理说的话,刘若宰应该是大年三十都在阳和城过得,然后早早起来给上官拜年。

    看来倒是他想岔了。

    董策转念一想,心中便是了然。想来以刘若宰的性子,是不屑于如此的。

    刘管事拿着拜帖前去通报了,董策便在外面等着,忽然听见一阵铿然脚步声传来,抬头一瞧,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从里头大步走出来。这位正是北东路参将黄琬,冀北道最高军事长官,或者确切说来,是冀北道势力最大的军头。毕竟他虽然官位高,手下兵丁多,却和其它的军堡没有太大的统属关系,像是董策,白添福这种,都是直属于兵备道管理的。

    这位黄大人虽然是军中的高级将领,却是长的眉目清秀,肤色白皙,眉宇间还有些阴鸷,看上去更像是个秀才文人,倒不像是个武将。他是九边将门出身,祖上就是指挥使,世代都是军中高官,在九边尤其是宣大门生广布,势力很大。

    董策当初随着刘若宰四处视察的时候见过他,对他印象很深,黄琬手下有足足三百家丁,一个个兵强甲坚,透着一股子彪悍之气。

    见他出来,董策让到一边,黄琬也没留意他,眼神儿从他脸上扫了扫便过去。只是他走了两步,却是忽然回身,上下打量了董策一番,不确定道:“董副千户?”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的,他很是突出了一下那个‘副’字。董策一听,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只是脸上却还是笑吟吟的,行礼道:“下官见过黄大人。”

    黄琬摆摆手,神色似笑非笑,有些玩味道:“董副千户当真是一表人才,瞧瞧这眉眼儿,这身段儿,怕是堂子里的相公也不过是如此了。”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是为之一静,气氛登时是变得凝固滞涩,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董策身后的一干家丁已经是气的怒发勃然,手摁在了腰间刀柄上,耶律斡里和更是攥紧了手中熟铜锏,眼神儿死死的顶在黄琬的脸上。黄琬的家丁也是不示弱,纷纷作势。

    把一位五品的将领拿来和堂子里的相公比较,黄琬这般说话,已经是赤裸裸的挑衅羞辱。董策脸上的笑意缓缓退去,面沉如水,他直起身子,盯着黄琬,忽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笑意:“在下虽然长得高大俊朗,却不是那些达官贵人喜欢的类型,反倒是女子更喜欢一些。倒是黄大人您,细皮嫩肉,一身上好的白皮,加之身子削瘦柔弱,最是讨那些大人们欢心。在下听说,黄大人有事儿没事儿的就爱四处走门路,却是不知道,是黄大人您走他们的门路,还是他们走黄大人您的后庭旱道?”“怕是一到了晚上,便是黄大人您玉兔雌伏,那些大人们吴刚捣杵吧?只是不知道,您那嘴里时不时还塞着一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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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