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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引祸水俘虎保周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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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攸拿起书信,见是叔父荀彧所写,心中不禁萌生起了疑惑。

    要说二人本为叔侄,私下来往却是紧密。更兼荀彧去后,曹家失势越发厉害。为了家族考虑,荀彧也的确多次和他在通信中说过,让他尽快脱离曹家、另投别处的想法。

    荀攸也曾许诺,但还要看看接下来的形势再做决定。

    只是那所有的书信,荀攸却都在看过之后为了防止有变,记得早已全都焚毁了。既然如此,那如今的这封书信,却是从何而来。

    荀攸因此心中疑惑,也立即发现了端倪,只道:“此书信,乃是仿造。不信曹将军请看,可是我家叔父的笔记么?”

    曹仁闻言又细看,见果然不是。

    毕竟二人虽然有隔阂,但却都在曹操活着的时候共事多年。具体荀彧如何执笔,曹仁如何不认得。但见今番书信的字体,却非荀彧所书。

    曹仁因此心中疑惑,便不禁看向了曹彰。

    曹彰冷笑道:“我就知道,你便会这么说。毕竟为了方知东窗事发,根本可以寻人代笔。你叔侄多谋,自然晓得此事。就算被人抓了,只说笔体不对,便是否认了吧?”

    荀攸道:“哪有这般道理?你若如此说,我还说是你唆使他人伪造书信,诬我通谋。”

    曹彰大怒,竟和荀攸彼此争执不下。

    眼看情势如此,曹仁却也真假难辨,不知如何是好。只望向了身边的曹纯,寻求帮助。

    曹纯见了,便打圆场道:“如今事情还未清楚,何必自家闹得不可开交。更何况就只是家书一封罢了,又没什么大碍。”

    言毕,又向曹仁使了个眼色。

    曹仁会意,只道:“此事到底怎样,还需详查。荀军师权且去吧,待有了结果再说如何不迟。”

    荀攸心中气恼,便自愤愤般的甩袖而去。

    眼看荀攸就这样走了,曹彰心中愤愤难平,只怒斥道:“叔父,便容他这么去了?”

    曹仁大怒,呵斥道:“你真糊涂,如何做出这等事来?”

    曹彰亦不言输,回应道:“我为军中扫清叛逆,只防患于未然,有何不对?”

    曹仁闻言,气得更是不知如何说话。

    曹纯急忙安抚曹仁坐下,转首又问曹彰道:“你且与我说了究竟,到底怎么回事?”

    曹彰道:“书信是我派人从他家里搜出来的,若是不信,不如问我侍从。”

    言毕唤了李二,李二自是帮着曹彰说话,只道:“我等唯恐公子受了委屈,故而设得此计。只趁那荀攸不在,便到他家,果然搜到了书信。”

    曹仁切齿,一个耳光扇到李二脸上,呵斥道:“谁让尔等如此鲁莽的?”

    眼看李二遭打,曹彰哪里肯饶。只上前一步,怒道:“此事是我许诺,有何不可?”

    曹仁顿足切齿,又是语塞。

    曹纯叹息,慰曹彰道:“纵你好心,亦不该如此。那荀攸何人,如何不知。他与自家叔叔往来,起初投奔就是为了家族利益。偏偏这层窗户纸,旁人不说,竟是你要捅破。”

    曹彰不服,言道:“既然知道此人留下便是遗祸,除去便是。留下了他,早晚生出祸端来。”

    闻听曹彰所言,曹仁只气得脸色青紫。

    此番责难不是,不责难也不是。

    曹纯见了,急忙安抚道:“事情都发生了,兄长再怎么责备也是于事无补。此书信虽然看似不是荀彧手笔,但具体怎样你我都知。曾经荀彧离去,何等决绝。荀攸留下,不过也只是看我曹家日后怎样罢了。”

    曹仁切齿,叹道:“荀攸本为士族,如何心思我怎不知。奈何这等事故不说破便罢,如今说破了无疑闹得不可收拾,却是如何是好。”

    曹彰道:“既然做都做了,不妨做得绝些。只将他这后患除了,免生枝节。”

    曹仁大怒道:“都是你蓄意行事,这才酿出大祸。如今还敢妄言,还不与我退了。”

    曹彰不服,气道:“区区士族,何足道哉。我匣中宝剑新磨,正好试试锋利。”

    “你……”

    曹仁气恼,只觉血气上涌。头脑一昏,竟是险些摔倒。

    曹纯见了,急忙上前搀扶,呵斥曹彰道:“你年少无知,不知那颍川士族的庞大。天下之大,他们的族人遍布四海。你一人一剑,杀得光么?况且便是你父亲曹公在时尚且权衡,莫非你比你父亲还有能为?还不与我退了!!!”

    曹彰见曹纯当真怒了,便是心中不甘,也不敢再说什么。

    只冷哼一声,便和李二一并退去。

    眼看二人走远,曹仁一声叹息。又见曹纯在侧,只问道:“情势如此,却当如之奈何?”

    曹纯沉吟片刻,只道:“我军中之兵,一半源自士族支持。倘若处置荀攸,必然生出变故。好在书信笔迹并非荀彧,我等便可以此作为说辞。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

    曹仁苦笑道:“若能化解,自是最好。只恐荀攸怀恨,暗中介怀、不肯作罢。”

    曹纯沉吟,少时道:“我有一计,可保万全。”

    曹仁闻言惊奇,便问事故怎样。曹纯便自上前,附在曹仁耳边说了。

    曹仁震惊,呼道:“如此做,莫非疯了不成?”

    曹纯道:“想要周全,唯有如此。若不这么做,只恐军中哗变。”

    曹仁细思,也不禁一声叹息。

    如今为了大势,却也只有这么做了。当下许诺,便让曹纯全权代办此事。

    待到夜晚,曹彰愤然归于府中。

    一番气恼,正欲睡下。忽听外面人欢马嘶,竟是格外扰攘。心中惊奇,便自出门一探究竟。

    谁想刚刚出了屋,当头一张大网竟是直接从头顶上扣了下来。

    曹彰愕然,尚未来得及反应。十几名军卒一拥齐上,一时间刀枪并举,便将扣在网中的他就地擒获。

    曹彰大怒,呵斥道:“你们是哪里的兵卒,居然胆敢对我动手。知不知道我是谁,说出来下破你们的胆。”

    一语方出,众军避让。

    通天般的火光之下,竟是曹纯信步走了上来。

    此时见了曹彰,只居高临下的冷冷道:“你是谁,不妨且与我说。我倒看看,是否吓破了我的胆。”

    曹彰见了曹纯,瞬间蒙了。只瞪大了眼睛,一脸惊疑问道:“叔父,这是何故?”

    曹纯蹲下身子,目视曹彰而叹道:“今番是你闯下大祸,非处置了你不能平息事端。眼下大势所趋,却也只能委屈你了。”

    曹彰完全蒙了,而曹纯也不和他细说,直接命令军卒擒了曹彰直接下狱。

    到了翌日,更是偕同曹仁亲自来到荀攸府中,针对昨日事故向荀攸赔礼道歉。

    荀攸闻听二人竟将曹彰下狱,心中感念非常。

    便在府中摆宴,款待二曹。

    消息很快奔走,竟被暗人再度送到满宠手中。满宠得了书信,立告赵季知道,踌躇道:“似如此,岂非赵将军之计落空矣。”

    赵季毫不慌张,大笑道:“恰恰相反,如今一切尽数都在我的掌握。”

    满宠惊疑,问道:“似如此,岂非荀攸与那二曹和解了么?”

    赵季笑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言毕只将另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递给满宠,让他交给城中的暗人李二,只叫他依照书信中的指示行事便了。

    满宠好奇,很想知道书信内赵季接下来的安排。

    赵季也看得出,自是默许满宠去看。

    满宠因此兴兴般的将书信展开,却只看了一遍,便是直接惊得呆立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