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雷雨刀光,风声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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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帝都朝歌城，李木鱼最为熟悉的却并不是那些勾栏烟柳之地。作为鸿胪寺始建成就已入住的外宾，他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便是几任主官寺卿都比之不得。
当李木鱼走回自己的客馆时，却见外面不知何时来了一队带刀士卒，个个甲胄森寒，神色戒备，排成两排立在大门左右。
那两名武夫出身如今却在朝廷做事的男子，许是极不适应这列阵以待的肃杀之意，将李木鱼送进鸿胪寺后，便告辞道：“殿下早些歇息，若实在闲不住，我哥俩明日早些来接您就是。”
“多谢二位。”李木鱼抱拳还礼，看着二人离开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心跳加快了许多。
他深深吸了口气，尽量以平缓语气向那些士卒问道：“不知今晚出了何事，要劳动诸位军爷？”
那些士卒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置若罔闻，一动不动。
李木鱼也不介意，呵呵一笑直接推门走进居所，却见里间一个相熟的东宫管事太监正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听到声响，老太监睁开眼睛，不咸不淡说了句，“世子如今回来的可是越来越迟了。”
李木鱼打个哈哈一笑而过，上前斟了杯茶，觍着脸道：“不知候公公大驾，恕罪恕罪。”
老太监瞥他一眼，从怀内掏出一袋银锭，轻放在桌上道：“这是太子殿下赏的这月月钱，世子您可节省些花。”
李木鱼连连点头，匆忙收起银钱，像似不经意地问道：“公公，今晚那外边许多人是干嘛的呀？”
老太监猛然转头，直视着他，冷笑了声道：“怎地，世子心眼活泛起来了？哼！告诉你也无妨，今儿个纪大人不在鸿胪寺，太子殿下担心世子夜里出门遭宵小所伤，特地调派了这些甲士过来…”
听出言外之意的李木鱼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道：“那哪能呢，我李木鱼虽是一介草包废物，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在朝歌城，太子殿下待我如手足，我岂会不知好歹地添乱？”
“如此最好。”老太监脸色稍缓，起身看了眼窗外，见夜色中狂风大作，皱了皱眉道：“大雨将至，老奴还要出城替太子殿下办差，世子还请早些歇息。”
“下雨？出城？”桌案边，李木鱼嗓音突然变得沙哑起来。
老太监轻点了点头，抬脚就要朝外走去。
不知何时脸色变得异常阴沉的李木鱼，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猛地提起桌案上的灯盏，急声道：“公公！我去拿把伞！”
“不用…”老太监下意识转过头，可话还没说完，却见屋内瞬时间漆黑一片。
老太监心底一惊，下一瞬就觉一只格外用力的手掌死死捂住了自己嘴巴，随之而来的是脖颈传来的一阵阵刺痛、和温热。
以有生以来最快速度欺身上前的死瘸子，感受着指缝间热乎乎的粘~稠血液，嗓音嘶哑地说道：“别怪我，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了！”
老太监用尽最后一口气，骇然转头，恰逢一道惊雷炸响，屋内雷光晃眼，照亮了李木鱼那张满脸怨气的狰狞脸颊。
此时屋外大雨倾盆，雨点击打在屋顶、树叶、地面之上，哗啦啦响作一片。十一岁就被送入朝歌城做人质的李木鱼，点燃刚才吹灭的灯盏，从老太监身上摸出太子印信，重重吐了口气。
约摸着半柱香后，将身体心境调整到极致的李木鱼，握紧方才那把染血的朴刀，站在门前一步之远，面无表情放声大喊。
两个今晚调派过来负责监守李木鱼的带刀士卒当先推门冲入，却被守在门前的年轻人一记横刀猛劈，双双倒退了出去。
满院风雨中，年轻瘸子倒提朴刀，在屋外十多名披甲士卒的注视下，抬脚跨出了门槛。
…
朝歌城正南方，朱雀大门外，大雨滂沱，目盲女子浑身湿透，哆嗦着收拾着小摊上的锅炉碗筷。
躲在城门洞里躲雨的守城兵卒，因为常年夜间买些女子的鱼丸，也就极为熟络，有人就出声劝道：“大妹子，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这么大雨，就别陪咱们守到天明了。”
目盲女子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尽管随身携带着那柄造型古怪的大伞，可她却根本没有要去打开的意思。
她轻轻甩掉脸上细密雨珠，听着满城风雨声，那张干净脸蛋上微微浮现出了一抹担忧之色。
自从四年前认识了某个家伙之后，她就已养成了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对于那个最初自诩为比皇亲国戚还要高贵出几个档次、却在之后的四年里一点能耐都没显露的家伙，目盲女子自觉对其已经分外了解了。
可那家伙越是对她毫无保留，她就越是会在独处之时惊出一身的冷汗。
他想逃出京城，她一清二楚。
可具体何时、以何种方式出逃，他俩则都不知道。所以她才在南门外，四年如一日的通宵达旦，夜夜守候。
大风大雨中，这个天生目盲的艰苦女子寻着声源，艰难将小摊推进了城门洞里。几名兵卒见她不但不听劝，反而占去大多地方，顿时没了好脸色，就要出声呵斥，
却听昏暗雨幕中传来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踩踏着地面积水，啪嗒啪嗒，越来越近。
目盲女子心中猛地一紧，飞快转头‘望’去。
一道修长身影撕开雨幕，踉踉跄跄快步冲了过来。城门处近百名守城士卒迅速抽刀，列阵以待，粗喝道：“夜间宵禁，何人擅至大街？！”
明显被特殊照顾的目盲女子，一时根本来不及去想那家伙如何突然间失心疯了决定冲城，惊慌中下意识就握住了那柄大伞。
一路踉跄着跑来的年轻瘸子步子不停，只是高举着一枚宝印，振声道：“东宫太子府紧急公务，速开城门！”
“合符检验！”城楼上，一名正百般无聊的中年人迅速下令，就见两名兵卒上前取了印信，转身就回去对接检验。
被人自动无视的目盲女子孤零零站在一边，任凭她想破脑袋，也从没想过那家伙竟会以这种光明正大的方式平安出城。可如此方式，还能和以前说好的那样，带着自己一起走吗？
被雨水冲刷得极为狼狈的目盲女子面上清淡笑了笑，伸手捋了捋额前湿透的头发，想着四年里终于有一天可以提早回家了。
今天之后，自己就不用昼伏夜出，夜夜在这里孤身守候了吧？
朱雀大门缓缓打开。
拼尽气力从鸿胪寺一路杀出来的年轻瘸子面无表情地让过那些披甲持刀的将士，自始至终却没有扭头正视那边哪怕一眼。
似有所感，目盲女子深吸了口气，尽量以一副轻松笑意目送着他。
年轻瘸子无动于衷，眼角余光只顾看着左右那些士卒，双~唇微动，也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城门大开，只差一步就可以迈出去了。
“兰花！”他倏然回头，叫道：“坤二三，巽二五，震三三。”
站在城门洞里的甲士们莫名其妙，有个好听名字的目盲女子却大惊失色，可还是下意识就抓~住了那柄鼓鼓囊囊的大伞。
站在朱雀大门边的年轻瘸子李木鱼，在这马上就能平安出城的最后一步，却毫不犹豫地拔刀出鞘，在左右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砍倒两名披甲士卒，他换了一句猛喝道：“坤二五，巽三六，杀！”
目盲女子如梦初醒，再不迟疑，一把扯下伞面，只空留一支通体火红的伞柄架在手。可仔细瞧时，那又分明是一柄异常华美的长剑。
却原来伞面只是作为掩饰的剑匣之用。
这时李木鱼再次一刀劈退一人，身子踉跄了一下，又换了句：“坤二二，巽三九。”
目盲女子提了口气，一双轻~盈双~腿迅速迈开，对着西南方斜冲两步就是一剑横斩。
两名士卒根本没想到这平日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瞎子出手这么狠辣，更没想到她居然像是能够视物一样成功定位，惨呼一声便跌倒在地。
李木鱼提着满是豁口的朴刀，大口大口喘息了两下，又道：“离二一，杀。离七我，走！”
目盲女子急冲两步一剑直刺，再次捅倒一人，脚步不歇，飞快向前冲了来。
李木鱼看着她七步之后果断在自己面前弯下腰来，当即就搂着她脖子，趴在了她背上。
目盲女子背着他，却似一点也不觉重，脚下轻敏如初，一步迈出城去，下一瞬就冲进了黑漆漆的雨幕之中。
朱雀城门内死寂死寂的。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守城士卒们脸色铁青，刚追出城去，却发现手中火把顷刻间就被暴雨冲灭。
…
此时在朱雀门两里外的一条漆黑胡同内，不知何时停了辆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青帘马车。在雨水冲刷下，那匹大马正打着响鼻使劲儿撒着欢，与周围那些站得笔直却一点声息也无的随侍们形成一股怪异的动静之别。
朝歌城朱雀大门的守将收回目光，轻轻放下帘子，借着车内烛火，眼角余光微不可察地瞥了眼那坐在一边、一身锦衣华服正闭目养神的男子。
其实今晚这位年纪轻轻却让人捉摸不透的太子殿下邀他来喝酒时，手握三万神策军兵权却从未出过一丝差错的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可此番这位从不曾与各部官员交好的太子殿下，却主动对自己表露出亲近之意，那一点忐忑不安，就早丢到了九霄云外。
车外传来一阵轻微脚步声。
太子殿下缓缓睁眼，就听见一名随侍在车外轻声说道：“殿下，事成。印信已成功‘送’至李木鱼手上，现已赶往朱雀大门。”
中年守将身子一震，下意识转头，却正好瞧见太子正对着自己似笑非笑。
“平安出城了没？”太子轻声问了句。
那人继续隔着车帘说道：“本来一切无碍，可他在出城最后一刻却为了个女子抽刀杀了人，好在现在已出了城外，这雨下得，连火把都没用，怕是不好追赶了。”
车内一时寂静。过了好一会儿，太子殿下轻轻转头，看着那位朱雀门守将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摇头笑道：“怕了？将军且安心，此事和你无关，但有责难，本宫一力承担。”
朱雀大门守将心底长松了口气，面上却是一副恼羞成怒的姿态，急道：“殿下当我是那贪生怕死之徒？！”
太子殿下哈哈一笑，道：“既如此，那我再交代你一件事。你且速回朱雀大门，让你那些出城追赶的士卒赶紧回来。”
中年守将皱了皱眉，还是故作那副粗犷的武将姿态，瓮声瓮气地说道：“可是殿下，这可是放虎归山啊！”
太子殿下往后靠了靠，嘴角悄然弯起一抹弧度，轻声道：“放虎归山，与狼共搏之。我等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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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名武夫出身如今却在朝廷做事的男子，许是极不适应这列阵以待的肃杀之意，将李木鱼送进鸿胪寺后，便告辞道：“殿下早些歇息，若实在闲不住，我哥俩明日早些来接您就是。”
“多谢二位。”李木鱼抱拳还礼，看着二人离开后，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心跳加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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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士卒面无表情站在原地，置若罔闻，一动不动。
李木鱼也不介意，呵呵一笑直接推门走进居所，却见里间一个相熟的东宫管事太监正坐在那儿闭目养神。
听到声响，老太监睁开眼睛，不咸不淡说了句，“世子如今回来的可是越来越迟了。”
李木鱼打个哈哈一笑而过，上前斟了杯茶，觍着脸道：“不知候公公大驾，恕罪恕罪。”
老太监瞥他一眼，从怀内掏出一袋银锭，轻放在桌上道：“这是太子殿下赏的这月月钱，世子您可节省些花。”
李木鱼连连点头，匆忙收起银钱，像似不经意地问道：“公公，今晚那外边许多人是干嘛的呀？”
老太监猛然转头，直视着他，冷笑了声道：“怎地，世子心眼活泛起来了？哼！告诉你也无妨，今儿个纪大人不在鸿胪寺，太子殿下担心世子夜里出门遭宵小所伤，特地调派了这些甲士过来…”
听出言外之意的李木鱼哈哈一笑，拍着胸脯说道：“那哪能呢，我李木鱼虽是一介草包废物，但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在朝歌城，太子殿下待我如手足，我岂会不知好歹地添乱？”
“如此最好。”老太监脸色稍缓，起身看了眼窗外，见夜色中狂风大作，皱了皱眉道：“大雨将至，老奴还要出城替太子殿下办差，世子还请早些歇息。”
“下雨？出城？”桌案边，李木鱼嗓音突然变得沙哑起来。
老太监轻点了点头，抬脚就要朝外走去。
不知何时脸色变得异常阴沉的李木鱼，像是突然被惊醒一般，猛地提起桌案上的灯盏，急声道：“公公！我去拿把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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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屋外大雨倾盆，雨点击打在屋顶、树叶、地面之上，哗啦啦响作一片。十一岁就被送入朝歌城做人质的李木鱼，点燃刚才吹灭的灯盏，从老太监身上摸出太子印信，重重吐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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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歌城正南方，朱雀大门外，大雨滂沱，目盲女子浑身湿透，哆嗦着收拾着小摊上的锅炉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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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逃出京城，她一清二楚。
可具体何时、以何种方式出逃，他俩则都不知道。所以她才在南门外，四年如一日的通宵达旦，夜夜守候。
大风大雨中，这个天生目盲的艰苦女子寻着声源，艰难将小摊推进了城门洞里。几名兵卒见她不但不听劝，反而占去大多地方，顿时没了好脸色，就要出声呵斥，
却听昏暗雨幕中传来一阵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踩踏着地面积水，啪嗒啪嗒，越来越近。
目盲女子心中猛地一紧，飞快转头‘望’去。
一道修长身影撕开雨幕，踉踉跄跄快步冲了过来。城门处近百名守城士卒迅速抽刀，列阵以待，粗喝道：“夜间宵禁，何人擅至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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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踉跄着跑来的年轻瘸子步子不停，只是高举着一枚宝印，振声道：“东宫太子府紧急公务，速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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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雨水冲刷得极为狼狈的目盲女子面上清淡笑了笑，伸手捋了捋额前湿透的头发，想着四年里终于有一天可以提早回家了。
今天之后，自己就不用昼伏夜出，夜夜在这里孤身守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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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瘸子无动于衷，眼角余光只顾看着左右那些士卒，双~唇微动，也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城门大开，只差一步就可以迈出去了。
“兰花！”他倏然回头，叫道：“坤二三，巽二五，震三三。”
站在城门洞里的甲士们莫名其妙，有个好听名字的目盲女子却大惊失色，可还是下意识就抓~住了那柄鼓鼓囊囊的大伞。
站在朱雀大门边的年轻瘸子李木鱼，在这马上就能平安出城的最后一步，却毫不犹豫地拔刀出鞘，在左右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已砍倒两名披甲士卒，他换了一句猛喝道：“坤二五，巽三六，杀！”
目盲女子如梦初醒，再不迟疑，一把扯下伞面，只空留一支通体火红的伞柄架在手。可仔细瞧时，那又分明是一柄异常华美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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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李木鱼再次一刀劈退一人，身子踉跄了一下，又换了句：“坤二二，巽三九。”
目盲女子提了口气，一双轻~盈双~腿迅速迈开，对着西南方斜冲两步就是一剑横斩。
两名士卒根本没想到这平日里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瞎子出手这么狠辣，更没想到她居然像是能够视物一样成功定位，惨呼一声便跌倒在地。
李木鱼提着满是豁口的朴刀，大口大口喘息了两下，又道：“离二一，杀。离七我，走！”
目盲女子急冲两步一剑直刺，再次捅倒一人，脚步不歇，飞快向前冲了来。
李木鱼看着她七步之后果断在自己面前弯下腰来，当即就搂着她脖子，趴在了她背上。
目盲女子背着他，却似一点也不觉重，脚下轻敏如初，一步迈出城去，下一瞬就冲进了黑漆漆的雨幕之中。
朱雀城门内死寂死寂的。被杀了个措手不及的守城士卒们脸色铁青，刚追出城去，却发现手中火把顷刻间就被暴雨冲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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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朱雀门两里外的一条漆黑胡同内，不知何时停了辆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青帘马车。在雨水冲刷下，那匹大马正打着响鼻使劲儿撒着欢，与周围那些站得笔直却一点声息也无的随侍们形成一股怪异的动静之别。
朝歌城朱雀大门的守将收回目光，轻轻放下帘子，借着车内烛火，眼角余光微不可察地瞥了眼那坐在一边、一身锦衣华服正闭目养神的男子。
其实今晚这位年纪轻轻却让人捉摸不透的太子殿下邀他来喝酒时，手握三万神策军兵权却从未出过一丝差错的他，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丝端倪。可此番这位从不曾与各部官员交好的太子殿下，却主动对自己表露出亲近之意，那一点忐忑不安，就早丢到了九霄云外。
车外传来一阵轻微脚步声。
太子殿下缓缓睁眼，就听见一名随侍在车外轻声说道：“殿下，事成。印信已成功‘送’至李木鱼手上，现已赶往朱雀大门。”
中年守将身子一震，下意识转头，却正好瞧见太子正对着自己似笑非笑。
“平安出城了没？”太子轻声问了句。
那人继续隔着车帘说道：“本来一切无碍，可他在出城最后一刻却为了个女子抽刀杀了人，好在现在已出了城外，这雨下得，连火把都没用，怕是不好追赶了。”
车内一时寂静。过了好一会儿，太子殿下轻轻转头，看着那位朱雀门守将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摇头笑道：“怕了？将军且安心，此事和你无关，但有责难，本宫一力承担。”
朱雀大门守将心底长松了口气，面上却是一副恼羞成怒的姿态，急道：“殿下当我是那贪生怕死之徒？！”
太子殿下哈哈一笑，道：“既如此，那我再交代你一件事。你且速回朱雀大门，让你那些出城追赶的士卒赶紧回来。”
中年守将皱了皱眉，还是故作那副粗犷的武将姿态，瓮声瓮气地说道：“可是殿下，这可是放虎归山啊！”
太子殿下往后靠了靠，嘴角悄然弯起一抹弧度，轻声道：“放虎归山，与狼共搏之。我等就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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