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我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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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飞一直在暗查皇后之死，虽有眉头却无实证。耿耿于怀的白飞再未有子嗣，皇后之位也一直空缺。
辉和十七年，白飞将白焕接回宫中照料。
当时的白焕虽然身形比四岁的孩童壮硕许多，但是仍不似一个七岁的稚儿。
为了隐藏身份，也为了关键时刻防身，白飞派了很多人教授白焕武艺。
那段时间白焕身段飞涨，很快就弥补了年龄上的短板，没有人再会怀疑白焕不是“白焕”。
皇后是白飞心头的朱砂痣，眼底的白月光，是他一生只有一位的妻，是他来生还要再续的缘。
无人可再堪后位，所以后位一直空悬。
白飞把对皇后所有的爱意都转接给了白焕，只有白焕是他心底深爱的儿子，他的江山也只有白焕能接。
许南树是个局外人，他看着这对父子，一会觉得他们不像，一会又觉得太像了。
白飞一生叱咤，守江山，斗祁云，白焕却全然无心天下，只求自家祥和。
白飞虽后宫妃嫔成群，却没有一人获得白飞的真心，他把仅存的哪些仁慈与温柔都留给了他的皇后，这份深情倒是给白焕传承了十足。
对于自己不是母妃亲生的，白焕其实也没有太过悲伤。
身为皇家子嗣，在别人身边寄养本就不新鲜，叶氏对待自己虽不那么亲厚，却也费心将他养育成人，白焕深感其恩。
“父皇，叶之双一事儿臣愿意承担，请您放过母妃。”白焕屈膝叩首，虔诚恳求白飞。
“你承担？你拿什么承担！此事已经牵涉了数条人命，将你贬为庶民恐怕都难平民怨！”
“按律法的该怎么判怎么判。”
白飞一奏折砸向白焕，“你想都不要想！”
许南树不清楚玄墨的律法，但是所有的人命都算到白焕头上，罪处定然不会轻，许南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皇上，可否听臣一言？”
白飞稍微正了正身子，梳理好脾气，提提下巴，让许南树继续。
“此间涉案人员皆已身亡，各中曲折已经无从查证，百姓要的无非是一个交代，平冤惩恶即可。”
白焕凑到许南树耳边，小声问道“什么意思啊？”
“叶之双假借宫威，为非作歹。叶娘娘大义灭亲，皇上为民除害，叶之双处刑，便已圆满。”
白飞有些不愿，他其实不想留着叶氏，白焕也有些不情愿，叶之双肯定是被冤枉的，却还要背负骂名。
许南树看出了白焕的不忍，继续解释道:“叶之双在民间的声誉已经挽不回来了，如今能做的就是救你母妃。”
此法确实有些不合情理，死者为大，本就惨死，还要被拖出来鞭尸。
白飞沉思片刻，与白焕沟通，“你若答应乖乖接受太子之位，朕就放过叶氏。”
白焕心下有了犹豫，他从未想过太子之位，他也知自己不是那块料，而且他若日后成为新君，许南树怎么办。
难不成他要像祁云的老皇帝一样也封个摄政王？
不可以的，他好不容易跟许南树走到今天，他绝不辜负。
可是母妃怎么办呢？
咚咚咚，一阵紧急的敲门声从偏殿的小门传来，胡公公迈着小碎步前去查看。
许南树仗着耳力好，听到了小太监传话，叶氏在宫中服毒，就快不行了。
胡公公匆忙回来，俯在白飞耳边悄声告诉他。
白飞眉梢漏出一抹喜色，转瞬又擦去，他并不准备告诉白焕，白焕不会再见到叶氏了。
白飞今天总是不能如愿，他不告诉，许南树会告诉。
“母妃！”白焕惊呼一声，不顾白飞在后面叫他，径直跑去叶芙宫，许南树回首望了一眼白飞，追上白焕。
“胡贤！摆驾叶芙宫！”白飞还有些事瞒着白焕，比如白烨，比如白烁，一时间若全让他知道，他恐怕接受不了。
“母妃，母妃！孩儿已经在求父皇放过您了，您这事何苦啊。”
许南树赶到，搭了一下叶氏的脉，纵是白焕目光再恳切，他也只得摇摇头，叶氏已经救不回来了，留着这口气恐怕是有话要跟白焕说。
“焕儿，我并不是你母妃。”
“您一日是我母妃，便一辈子是我母妃。”
“你都知道了？”
白焕轻咬着下唇，微微点头。
叶氏有些失落，白飞竟然愿意主动告诉他。
当年白飞以她叶家满门要挟，不可以告诉白焕，只让他安安心心做自己的儿子。
如今自己满门已灭，他竟主动说了，原来自己连以命相挟的资格都没有。
叶氏虚弱得瞧了一眼许南树，心想着，是因为他吧。
“焕儿，我曾怨你，恨你。因着你和皇后，我的儿子才夭折。可是每每看着心性纯良的你，又觉得稚儿何辜呢？”
叶氏软绵绵地抬起手，将许南树的手跟白焕的手叠在了一起。
“往后有他护着你，母妃也可走的安心了。”叶氏声音渐弱，手下陡然松劲，向下滑去。
白焕手腕一翻，接住了叶氏垂落的手。
白飞到门口时，正见着叶氏咽气。
白焕跪在叶氏床前，握着叶氏逐渐冰凉的手，不发一语。
“传令下去，以贵妃仪制，厚葬叶氏。”
片刻便有太监宫女前来操办。白焕帮叶氏整理好发丝，就好像她只是浅浅睡着。
“父皇，”白飞刚上前两步，就被白焕叫住，“明日我便与您辞去我身上的所有职务，朝堂的事孩儿不会插手了。”
“你这是要抗旨吗！”白飞气得指着白焕的手都有些颤抖。
白焕也不理他，弓身行礼，拉着许南树告退。
白焕的手紧紧攥着许南树急步往家走，路上未发一言。
进了府，秦漠上前迎接，许南树使了个眼色，摇摇头，让他先什么都别问，下去侯着。
许南树被白焕直接拉回了卧房，关门搭锁，两人贴身而立。
白焕弓着背，额头靠在许南树肩上，像个撒娇的孩子。
许久才沉声道，“父皇为什么知道你是许南树。”
“我不清楚，他一来就知道我是许南树了。他让我暗中保护你，送你上皇位。”
许南树感受到肩头一丝湿润，心尖一颤，“我拒绝了，我会护你平安，但是你不想要皇位。”
白飞一直在暗查皇后之死，虽有眉头却无实证。耿耿于怀的白飞再未有子嗣，皇后之位也一直空缺。
辉和十七年，白飞将白焕接回宫中照料。
当时的白焕虽然身形比四岁的孩童壮硕许多，但是仍不似一个七岁的稚儿。
为了隐藏身份，也为了关键时刻防身，白飞派了很多人教授白焕武艺。
那段时间白焕身段飞涨，很快就弥补了年龄上的短板，没有人再会怀疑白焕不是“白焕”。
皇后是白飞心头的朱砂痣，眼底的白月光，是他一生只有一位的妻，是他来生还要再续的缘。
无人可再堪后位，所以后位一直空悬。
白飞把对皇后所有的爱意都转接给了白焕，只有白焕是他心底深爱的儿子，他的江山也只有白焕能接。
许南树是个局外人，他看着这对父子，一会觉得他们不像，一会又觉得太像了。
白飞一生叱咤，守江山，斗祁云，白焕却全然无心天下，只求自家祥和。
白飞虽后宫妃嫔成群，却没有一人获得白飞的真心，他把仅存的哪些仁慈与温柔都留给了他的皇后，这份深情倒是给白焕传承了十足。
对于自己不是母妃亲生的，白焕其实也没有太过悲伤。
身为皇家子嗣，在别人身边寄养本就不新鲜，叶氏对待自己虽不那么亲厚，却也费心将他养育成人，白焕深感其恩。
“父皇，叶之双一事儿臣愿意承担，请您放过母妃。”白焕屈膝叩首，虔诚恳求白飞。
“你承担？你拿什么承担！此事已经牵涉了数条人命，将你贬为庶民恐怕都难平民怨！”
“按律法的该怎么判怎么判。”
白飞一奏折砸向白焕，“你想都不要想！”
许南树不清楚玄墨的律法，但是所有的人命都算到白焕头上，罪处定然不会轻，许南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皇上，可否听臣一言？”
白飞稍微正了正身子，梳理好脾气，提提下巴，让许南树继续。
“此间涉案人员皆已身亡，各中曲折已经无从查证，百姓要的无非是一个交代，平冤惩恶即可。”
白焕凑到许南树耳边，小声问道“什么意思啊？”
“叶之双假借宫威，为非作歹。叶娘娘大义灭亲，皇上为民除害，叶之双处刑，便已圆满。”
白飞有些不愿，他其实不想留着叶氏，白焕也有些不情愿，叶之双肯定是被冤枉的，却还要背负骂名。
许南树看出了白焕的不忍，继续解释道:“叶之双在民间的声誉已经挽不回来了，如今能做的就是救你母妃。”
此法确实有些不合情理，死者为大，本就惨死，还要被拖出来鞭尸。
白飞沉思片刻，与白焕沟通，“你若答应乖乖接受太子之位，朕就放过叶氏。”
白焕心下有了犹豫，他从未想过太子之位，他也知自己不是那块料，而且他若日后成为新君，许南树怎么办。
难不成他要像祁云的老皇帝一样也封个摄政王？
不可以的，他好不容易跟许南树走到今天，他绝不辜负。
可是母妃怎么办呢？
咚咚咚，一阵紧急的敲门声从偏殿的小门传来，胡公公迈着小碎步前去查看。
许南树仗着耳力好，听到了小太监传话，叶氏在宫中服毒，就快不行了。
胡公公匆忙回来，俯在白飞耳边悄声告诉他。
白飞眉梢漏出一抹喜色，转瞬又擦去，他并不准备告诉白焕，白焕不会再见到叶氏了。
白飞今天总是不能如愿，他不告诉，许南树会告诉。
“母妃！”白焕惊呼一声，不顾白飞在后面叫他，径直跑去叶芙宫，许南树回首望了一眼白飞，追上白焕。
“胡贤！摆驾叶芙宫！”白飞还有些事瞒着白焕，比如白烨，比如白烁，一时间若全让他知道，他恐怕接受不了。
“母妃，母妃！孩儿已经在求父皇放过您了，您这事何苦啊。”
许南树赶到，搭了一下叶氏的脉，纵是白焕目光再恳切，他也只得摇摇头，叶氏已经救不回来了，留着这口气恐怕是有话要跟白焕说。
“焕儿，我并不是你母妃。”
“您一日是我母妃，便一辈子是我母妃。”
“你都知道了？”
白焕轻咬着下唇，微微点头。
叶氏有些失落，白飞竟然愿意主动告诉他。
当年白飞以她叶家满门要挟，不可以告诉白焕，只让他安安心心做自己的儿子。
如今自己满门已灭，他竟主动说了，原来自己连以命相挟的资格都没有。
叶氏虚弱得瞧了一眼许南树，心想着，是因为他吧。
“焕儿，我曾怨你，恨你。因着你和皇后，我的儿子才夭折。可是每每看着心性纯良的你，又觉得稚儿何辜呢？”
叶氏软绵绵地抬起手，将许南树的手跟白焕的手叠在了一起。
“往后有他护着你，母妃也可走的安心了。”叶氏声音渐弱，手下陡然松劲，向下滑去。
白焕手腕一翻，接住了叶氏垂落的手。
白飞到门口时，正见着叶氏咽气。
白焕跪在叶氏床前，握着叶氏逐渐冰凉的手，不发一语。
“传令下去，以贵妃仪制，厚葬叶氏。”
片刻便有太监宫女前来操办。白焕帮叶氏整理好发丝，就好像她只是浅浅睡着。
“父皇，”白飞刚上前两步，就被白焕叫住，“明日我便与您辞去我身上的所有职务，朝堂的事孩儿不会插手了。”
“你这是要抗旨吗！”白飞气得指着白焕的手都有些颤抖。
白焕也不理他，弓身行礼，拉着许南树告退。
白焕的手紧紧攥着许南树急步往家走，路上未发一言。
进了府，秦漠上前迎接，许南树使了个眼色，摇摇头，让他先什么都别问，下去侯着。
许南树被白焕直接拉回了卧房，关门搭锁，两人贴身而立。
白焕弓着背，额头靠在许南树肩上，像个撒娇的孩子。
许久才沉声道，“父皇为什么知道你是许南树。”
“我不清楚，他一来就知道我是许南树了。他让我暗中保护你，送你上皇位。”
许南树感受到肩头一丝湿润，心尖一颤，“我拒绝了，我会护你平安，但是你不想要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