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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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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南的担心全是多余的,张鹏只象征性地问了问成芸当时的状况,然后就去找面包司机了。

    “我过会安排拖车处理现场,你们就不用去了。”张鹏从病房出来时说。

    “我跟着去吧。”阿南忽然走出来说。

    成芸斜眼看他一眼,不说话。张鹏打量他,说:“你跟着去什么啊,你就是去车也提不走。而且我看你那车有点悬了。”张鹏回忆了一下那辆微型,感觉没比烧完的面包车好到哪去。

    “我还是跟着去吧。”阿南坚持。

    张鹏回头看了成芸一眼,想瞧瞧她什么态度,成芸站在后面,说:“随他便。”

    张鹏点头,对成芸说:“那你先进屋等一下,我们安排车了,今晚送你回贵阳。”

    阿南忽然转头看她。

    成芸也不知道注意到没有,只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就往医院里面走。

    刚走几步,听见身后扑通一声,然后就是张鹏惊呼,“哎!?怎么回事――?”

    成芸猛地回头,看见阿南倒在地上。

    成芸两步冲过来,跟张鹏一起把他扶了起来。阿南眼睛半睁不睁,看着好像失去了知觉。

    成芸扭头大喊:“医生――!”

    空荡荡的走廊里响起回音。

    张鹏回过神,也跟着叫人。没一会,走廊尽头跑过来几个护士,推着一辆护理床。几个人一起把阿南抬到床上,成芸在一边急着问:“他什么情况,刚刚好好的,怎么突然晕过去了。”

    医生说:“你先别急,我们要检查一下。”

    人被推走,成芸一路小跑地跟着,直到他被推进拍片室。

    张鹏也跟过来,眉头紧蹙,说:“不会有什么事吧。”

    成芸没有说话,她翻了翻衣兜,摸到烟盒,可最后也只是泄愤似地攥了一下,没有拿出来。

    过了一会,阿南被推出来,张鹏凑过去问:“什么情况啊。”

    “还得再等等。”一个护士说,“过一会片子才能出来。”

    “那现在呢。”

    “先让病人休息,送到病房。”

    阿南被推走,成芸迈步跟上。走了两步,想起来什么,又转头对张鹏说:“你今晚不用安排我回贵阳了。具体情况我会跟别人联系的。”

    张鹏点头,成芸又把手机掏出来,“对了,我还有件是要跟你说一下。”

    张鹏转眼,“什么事?”

    “我这有个报警的录音,希望你可以处理一下。”成芸在手机里按了按,调出一段对话来。

    张鹏一愣一愣地听完,听到最后,眼珠子瞪得溜圆。

    成芸按掉录音,说:“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来说,你们的――”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张鹏一打手,沉着脸道:“这段录音你发给我,我们绝对严肃处理。到时候一定给你个交代。”

    成芸点头,“好。”

    “那个……”成芸要转身时,张鹏支支吾吾地叫住她,感觉话有点难以启齿。“成小姐,这事……”

    成芸抿嘴,笑了。

    想来上一层找他的人也是公安系统,官压一级,什么都得好好掂量。

    社会就是这样,你觉得自己在小圈子里活的挺好,其实全是假的。平时没事的时候,什么都看不出来,一旦有事,就会发现所有人都在一张大网里。

    “你放心,录音就一份,传你我就删了。”她走过来,伸出手,“大家都不容易,我不会让你难做。出门在外靠朋友,今晚麻烦你们了。”

    张鹏听她这话,瞬间就放心了,对她更是好感倍增。连忙同她握手,“谢谢你了,一点不麻烦!这件事我们一定妥善处理。”

    “好,没事的话我去看他情况了。”

    “行!我门口给你留辆车,你出门什么的也方便点。”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如果要回贵阳,就打这个电话。到时车留在这就可以了。”

    成芸拿过名片看了一眼,这是当地一家包车公司。成芸抬头,打趣地说:“你给我留什么车,可别留警车,走哪怪吓人的。”

    “哎,不是警车。”张鹏笑着说,“一辆帕萨特,就在外面停着,这是钥匙。”

    成芸接过钥匙,又道了句谢,两人就分开了。

    成芸顺着空荡荡的走廊一路向前,来到一间病房。她推开门,里面六张病床,只有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就是阿南。

    护士刚刚给阿南安顿好,看见成芸来了,对她说:“等下片子出来我会来通知你。”

    “好。”

    护士离开,屋里只剩下成芸和阿南。刚刚护士给阿南盖了一层被,白白的,跟他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阿南的脸还没有擦干净。他并不是那种短寸头,比那要再长一点,看得出好像有一阵没有打理了。现在额头前面的几缕发丝被凝了的血纠在一起,像是仙人掌的刺一样,朝着不同方向支着。

    这种造型在不经意间消除了许多紧张感。

    成芸走到他身边,靠在另外一张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头顶一盏白花花的灯光所致,阿南一张黑脸也难得的有些惨淡。

    看了将近十分钟,成芸看够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戳了戳他的脸。

    虽然黑,但是还挺软。

    成芸玩着玩着,不知为何,自己叹了一口气。她目光移开,扫视整间屋子。

    县级医院,装修和设施都不精致,旁边的床位上的被子也没有叠整齐。

    屋里有一股医院里独有的气息,混杂着消毒水和药品的味道,被子摸起来有点凉,成芸伸手到被子下面,好在被子里还是挺暖的。

    这一伸手,成芸刚好摸到阿南的腹部,阿南的外套盖在被子上,里面只穿着长袖的单衣,手盖在布料上,甚至能感觉到下面散着热气的肌肤。

    成芸忽然来了兴致,想要弯曲手指,捏一捏他的肚皮,可她想了想,最后到底还是忍住了。

    她走到窗边,把窗户打开一道缝隙,外面是花丛,可惜如今时节,已经没有花了。

    干枯的树杈,只有根部有少许的叶子。风吹过,墙根底下的几片垃圾滚了过去。

    风有点凉,成芸没有开多久就把窗重新关上,一转头,阿南直勾勾地坐在床上,正看着成芸。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个画面,着实有点吓人。

    成芸皱眉,冷冷地说:“你诈尸啊。”

    阿南对于她的话有点不赞同,“……我又没死。”

    成芸白了一眼。

    阿南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成芸说:“别碰,你知道有什么问题么。”

    阿南手停下,看向她,反问说:“有什么问题?”

    “就是不知道什么问题才让你别碰。”成芸冷着脸,“碰死了自己负责。”

    阿南没回答,晃了晃脖子,说:“警察呢。”

    “走了。”

    “都走了?”

    “嗯。”

    阿南好像放心了一样,怂着肩膀干坐着。

    就在这时,外面的护士进来了,还跟着一个医生,手里拿着刚刚拍的片子。

    成芸走过去,医生拿着片子给她看,“没什么大问题。”医生上来先安抚了一下情绪,“已经检查了,就是轻微的脑震荡。”

    成芸蹙眉,“那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医生貌似也很疑惑,“按理不应该啊。”他转过头问坐在床上的当事人,“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阿南低着脑袋摇头,“没感觉,没事了。”

    医生很负责任,没有就此完结,又问他:“那刚刚晕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阿南想了想,眼神涣散地说:“嗯……有点恶心。”说完他又摇头,“没事了已经。”

    医生围着他看了一圈,然后点头说:“应该就是轻微脑震荡,不是什么大问题。”

    成芸眯着眼睛,忽然感觉一丝不对劲。

    她一边随意应对医生的话,一边斜眼,不动声色地观察阿南。

    阿南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一双黑手,眼神发直。

    成芸转头对医生说:“费用已经缴清了吧。”

    “哦,已经缴清的。”

    “那个小姑娘的呢?”

    “都缴清了。”

    成芸点头。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开了点药就离开了。

    屋里重新安静下来。

    成芸收紧衣服,对阿南说:“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她转身,阿南的声音很快传来――

    “你去哪?”

    成芸说:“你说我去哪?”

    “警察走了。”

    “我也要走了。”

    “现在已经后半夜了。”

    “那又如何。”

    成芸冷哼一声,脚下没停地往门口走。“警察同志心地善良,给我留了一辆车,满油的,我爱上哪上哪去。我就是直接开回北京都――”

    胳膊一紧,成芸被一股大力拉回去。

    抵手是硬硬的胸膛。

    成芸抬头,冷冷地道:“干什么?你装晕也装得像一点,这才多一会就生龙活虎了。”

    阿南抬脚,把病房门踢上,然后就干站在成芸面前。

    成芸低头瞥了一眼,他穿着一双灰色袜子,脚掌又瘦又长。

    阿南直接从床上下来,就这么光脚踩在地上。成芸看了一会后,又说:“想干什么?”

    阿南被她这种若无其事的样子刺激,脸上憋着一股气,眉锋下压,一双眼睛黑得像点了墨一样。

    他的手还攥着她的胳膊,没有松开。

    成芸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还没开始嘲讽,阿南就吻了下来――

    他的嘴唇很软。

    成芸站着没有动,心里风轻云淡地地想着,不抽烟的男人嘴里味道也干净,温热阳刚,少了一份沉重,多了一份清朗。

    阿南吻了一会,慢慢抬起头。

    成芸淡淡地看着他。

    “亲完了?我可以走了?”

    阿南死死盯着她。成芸看到他两腮绷紧,牙似乎都快咬碎了。

    此时在阿南的眼里,成芸就像一团迷雾一样。他看不透,也看不懂。

    阿南推开成芸,没用力,可成芸还是后退了半步。

    成芸站定,看见阿南抬起一根手指,轻轻地指着她,声音低沉,像是在忍耐什么。

    “你们都是这样么?”他说。

    “哪样?”

    “挑逗别人,自己拍拍屁股走人。”

    “你想太多了。”

    “我没跟你开玩笑!”阿南大声说。

    他第一次这么大声说话,成芸脸色的笑也消失了。

    两人冷冷对峙。

    半晌,成芸像是要提醒他什么一样,缓缓地道:“你在风雨桥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阿南的目光看向成芸眼眸的最深处,他一字一句地说:

    “是你勾引我,一路上都是。”

    成芸嘴角弯了,可眼睛一点笑意都没有。她抱着手臂,往后退了退,轻佻地说:“没错,是我勾引你,可你不是没上钩么。”

    她歪着头,语气一万分的无所谓:

    “这种事情,你碰到也不会只有一次。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没人逼你。旅行中的插曲,图的就是个爽快,当事婆妈,事后腻歪,咱俩到底谁是女人。”

    深夜,医院一片死寂。

    “图个爽快?”阿南重复了一遍。

    “没错,爽快。”成芸说,“毕竟结局大家都知道。”

    夜凉如水,成芸也不知道阿南这么光脚踩在地上到底冷不冷。两人无语静默了一会,成芸先转过身。

    一只手越过她的身体,按了墙上的开关。

    灯灭了。

    屋里瞬间被黑暗吞噬。

    然后成芸听到一声轻轻转动声――阿南把门锁上了。

    人的观感在黑暗中被放大了数倍。

    成芸感觉到自己的耳边又温热的气息,和一道低低的声音――

    那是一句侗语,音调听在耳朵里稍稍有点黏。

    她听不懂话中内容,只觉得这声音让她忍不住收缩肩膀。

    下一秒,成芸被身后的男人拦腰扛起,扔到了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