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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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苍飞坐在办公桌后的皮椅里,两条长腿高放在桌上,手中拿着一封信像在研究什么似的看了半天。

    徐福站在一旁等着主子裁定,他知道这封信来自星月盟的殷皓月.想必他是来寻晦气的;这样—个劲敌,非严阵以待不可。瞥见谢苍飞似要开口了,他便更加屏气凝神。

    “嗯这封信写真好,竟然没有半点瑕疵,连标点符号都该死的那么完美。”

    徐福一听,差点站不稳脚步。都什么时候了,主子还在开玩笑,而且还好意思露出那一脸赞叹的样子。

    “小飞”徐福发出不满的声音。

    “福叔,殷皓月只是约我喝茶、聊聊天,没什么恶意的,你别穷紧张。”

    “你可别大意,上次陈胜那家伙桶的娄子,可让他发了不小的火,这会儿南部军火库又被毁,他的耐性就快被磨光了!”

    谢苍飞眯起眼回想着星月盟南区军火库被毁的事件。看来殷皓月是腹背受敌,外有陈胜嫁祸栽赃,内有叛变分子提供重要情报。饶是他能如此冷静,至今仍不动声色。

    他忽又会心一笑,殷皓月着实不简单,他暗中布局,修改情势,早已从劣势转为优势,只是旁人多半不知道了。这次他下帖子邀约,恐怕是另有他意,以这样一个君子,暗中偷袭的事他可不会做。

    君子?他竟然称自己的敌人为君子?谢苍飞自嘲的想着。

    “你不会是想一个人赴约吧?太危险了。”徐福担心的说。

    谢苍飞瞪了他一眼“你别瞧不起我,他都敢单枪匹马了,我又有何惧?”

    “谁瞧不起你了!真搞不懂你们这两个浑小子,不敌不友的教人猜不透。”徐福不客气的回嘴。

    不敌不友?谢苍飞不由得苦笑。其实他—点也不想与殷皓月为敌;若为友,却又横着太多前人的恩仇。父亲说得对,情感一事难以评断谁是谁非,他应该放下成见,别再耿耿于怀,这一切实在与殷皓月无关。

    最初几年,他实在是做不到,父亲的死仍旧使他悲愤填膺。但到头来又如何呢?他一再打击着星月盟,父亲依然不会活过来。

    这样偏执着一个牵强而没有道理的理由,值得吗?

    他懊恼的爬乱一头黑发,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徐福尾随于后,浑然不理他抗议的眼光。

    “福叔,你别跟着我,我不会有事的。”

    徐福连话都懒得讲了,在别人眼里或许他们是主仆,但私下他与谢苍飞情同父子,他绝不会允许他一个人单身赴险的。

    谢苍飞无奈的看着不肯妥协的徐福,举起双手投降。“好好好,你要跟就跟吧!大不了让人说我没有胆识罢了!”

    徐福反瞪他一眼,对他的话来个相应不理。今天他是跟定谢苍飞了,任谁也不能阻止。

    ***

    宋夜空恶狠狠的瞧着薛凯悦,怎奈他的嘴巴就像死了蚌壳,怎么也撬不开来。

    “薛凯悦!你给我老老实实的说,殷皓月到底跑到哪里去了?他做事到底有没有用脑子啊?”她气急败坏地喊着。

    薛凯悦面带不悦的指正她“夜空,注意你的措词,别僭越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注意这个白痴问题!你们也真是的,让他一个人单独行动,万一你们还真放心!”她急得都快跳起来了。

    薛凯悦慢吞吞的说:“你别慌嘛!看不出来你平常对少爷没大没小的,其实倒还挺关心他。你忘了我们在你身上放的那个追踪器啊?遇有危难时只要轻轻一按,我们马上就能知道拥有者的行踪,少爷身上也有一个,他丢不了的。况且他身手一流,单独行动是情况所需,人多了反而不利,你干嘛对他那么没信心?”

    宋夜空回了他一记大白眼,不耐烦地说:“你白痴呀!什么叫作危难你懂吗?就是紧急到让你防不胜防的。等他按了你那个鬼追踪器时,早就一命呜呼了!他好歹也得带个人在身旁照应才是啊!他这样任性行事,将我我这个贴身保护置于何地?”

    薛凯悦翻了翻白眼,觉得她真是不可理喻。“宋夜空,你知不知道,你愈来愈不像以前的你了?婆婆妈妈的,好罗唆。”

    站在一旁的孔怀恩终于说话了。“薛,别刺激她了。关心则乱嘛!”他要再不出声,这两个宝贝蛋不知又要吵到什么时候。

    宋夜空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唉!只要扯上殷皓月,她的脑子便没法正常运作。

    其实,她的担心其来有自。从她发现组织内部有异开始,她便向素有“狗鼻子”之称的旧识阿森探出了一些消息。“洪流门”已入驻台湾,再加上陈胜的蓄意挑拨使得双方关系更加紧张,现在道上所有帮派都在臆测着未来的动向,各路人马皆虎视眈眈,而在这敏感时刻,殷皓月竟独自涉险。依她看来,他一定是找谢苍飞去了。传闻中谢苍飞喜怒无常,十足危险,他竟还笨到把自己往虎口里送,他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他一样只会装装样子吓唬人吗?

    薛凯悦与孔怀恩对望一眼,无奈的看着长吁短叹的宋夜空。

    他们才正要说话,不料宋夜空已一把推开窗户从二楼一跃而下,飞快的跑了出去。

    孔怀恩心思敏捷,探头大喊:“夜空,回来!你别去”但宋夜空哪还听得了劝?转眼就地掉了。

    薛凯悦追了上去,对着门口守卫大喊:“快拦住她”他话还没说完,宋夜空已驾了车绝尘而去。他低咒了一声,才又急急忙忙地找孔怀恩商量对策。

    到了二楼,便听见孔怀恩正透过电话下达命令。

    “传令台北分堂,只要有盟主踪迹或仟何联络汛息马上回报。发出网讯,保护宋小姐,有任何人敢动她,格杀勿论。”

    薛凯悦哭丧着脸,万分懊恼地说:“这下可好,把人给搞丢了,老大回来不好好削我们一顿才怪。”

    孔怀恩放下电话就忙着把枪收于衣内,也顺便丢了把枪给薛凯悦。

    薛凯悦见他脸色凝重,不安的问:“怎么样?有状况吗?”

    孔怀恩点点头“陈胜的第一目标是夜空,他没把握能赌到少爷,便老早就计划着逮到夜空落单的机会,以她做为要胁。”

    “什么?这混帐东西,卑鄙无耻下流!”薛凯悦听了怒气勃发,接着又忧虑不已“那这么说,境况最危险的反倒是夜空罗?难怪少爷千叮咛万交代的务必要把她留在屋里。唉!这丫头就是这样莽撞。”

    “走吧!希望她别出事才好。”

    薛凯悦听素来冷静的孔怀恩说出如此沉重的话语,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

    宋夜空开着车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驶。

    这该死的男人,前几天才答应她要好好保重自己,今天就背着她独自冒险,压根就忘了自己曾说过的话。

    车窗外的景物快速的向后移动,要不是急着找那浑蛋男人,这傍晚的山景着实美得令人屏息。

    忽然,她眼尖的发现在后头不远处,有几辆黑色的车状似不经意地跟着她。

    她冷笑一声,原来殷大少爷早就料到这一招,这才不让她暴露在阳光下,情愿派些拉杂事让她消磨时光,只求她能乖乖窝在庄里。

    宋夜空见黑车加快了速度,暗叫不妙,看来他们要展开行动了。她撇撇嘴角,进入了警戒状态。

    这条人烟罕至的山路狭窄而弯曲,一边是高耸的山壁,一边是云雾缭绕的深崖,地势险峻无比。看来对方是要以人海战术逼她就范,而这样的地理环境,无疑使她更加陷入他们所撒下的天罗地网。

    也罢,该来的总是要来,若自己就这样束手就擒,不就枉费她一身的超人胆识了吗?不过她脑中闪过殷皓月那双忧心忡忡的眼睛,看来她是辜负他的用心良苦了。

    就在这时,那些车已经十分接近她,她一咬牙,加足了油门往前冲去,掏出腰侧的枪准确的射中前面两部车的轮胎,霎时煞车声与轮胎轻盈地滑过地面的尖锐声响彻了这原本寂静的山林。

    宋夜空稳住方向盘,双手擦掉额上汗珠。妈的!这种阵仗再多来几次,她铁定老得很快。

    她从后视镜瞄向紧迫而来的车辆,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太好了!刚刚出来时慌乱得忘了带弹匣,而今就只剩两颗子弹了。她算算后面跟来的车哇!二比八,这样的比例“应该”不算太悬殊,她自我安慰的想着。

    她迅速的衡量自己所在的位置啊!有了!她以绝佳的视力看到了远处的一个大湖,湖的另一侧是一个大转弯,那里没有任何树木做为屏障,只有一片缥缈的云雾。宋夜空脸上闪过一丝微笑,那么美的葬身之地,保证他们死得爽快瞑目。

    她在山道上与对方玩起追逐游戏,她往右一点,对方便跟着她右转,往左一点,对力也跟着照做,生恐追丢了她。而此起彼落的枪声更在山林里引起极大的回响。

    快接近大湖时,她闭起眼睛默祷:老天爷,请帮助我,我还有许多事没完成,也还想再见他一面,我还有好多好多话还没对他说

    她先按下追踪器,再往后朝对方车子的油箱开了两枪,霎时惊呼声与爆炸声一并响起。她感到一阵热焰袭来,更加快了行驶的速度。

    后面的车辆见前头那辆车爆炸起火,纷纷停下来拿起车上的灭火器熄掉火势,再迅速的清理掉障碍,一看便知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组织。

    他们再度上车追捕着即将到手的猎物,由于她的破坏,他们原先的十辆车如今只剩下三辆了。坐在其中一辆车上的组织首领冷着一双眼,毫无感情的盯着前方正急欲杀出重围的宋夜空。虽然他受雇杀人,但眼前这个目标可真引起了他的兴趣。一个女人竟有那么大的能耐他掏出枪瞄准后,也还厂一颗子弹给她。

    宋夜空忙着躲避后头的爆炸与浓烟,稍不注意,一颗子弹飞掠过她的右肩,那灼热的痛楚刹时麻痹了她的右手,她惊呼一声,随即咬牙忍住。

    眼看大湖已到,她猛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回转,高速行驶的车辆瞬间失去控制,往路旁的深崖冲了下去,后头跟着的车应变不及,跟着也栽了下去,碰撞声又再度惊飞了在林中栖息的鸟儿。

    宋夜空趁车子冲下悬崖的当儿从车窗跳出,先在路面上翻滚数圈后再迅速的跌人大湖的另一边。湖水承受了她大部分的撞击力,将伤害灭到了最低。

    呛鼻的水稍稍清醒了宋夜空晕眩的神智,她勉强睁开眼,触目皆是一片幽黑的湖水,右肩的疼痛与翻滚时造成的裂伤不断的抽离她仅剩的体力。不行,她得尽快游上岸,不然在费了那么大气力摆脱敌人之后,竟落了个淹没的下场,岂不呕死人了!

    恢复寂静的山道缓缓停下一辆黑得发亮的跑车。

    驾驶座上的男子挥了挥眼前呛人的黑烟,又看了看追撞成一团的车祸,赞叹的吹了声口哨。

    “真是艺高人胆大,漂亮得没话说。”他边说边走到湖边,迅速脱掉鞋袜和衬衫。

    “你干什么?”坐在跑车前座的老人走下车的拉住他的手肘。

    “救人啊!福叔。”谢苍飞笑得邪气,浑身漫不经心。

    徐福瞪了他一眼,颇不赞同。“这种小事我来就好。”

    谢苍飞哼了一声,丢下一句:“算了吧!你这把老骨头。”语毕,便跳人湖中。

    他潜入湖水深处,找到了逐渐往下沉的宋夜空,准确的握住她的手,托起她的腰,将她带离冰凉沁寒的湖水。

    宋夜空睁开眼,见一人抓住她的手,原想奋力挣扎,但当她看到他那双坚定温暖的眼睛时,她一宽心,便晕了过去。

    谢苍飞将她抱上岸,徐福已备好毛毯裹住她。谢苍飞为她的肩伤做了紧急包扎,将她抱上车后便疾驶而去。

    徐福看看手表,面无表情地说:“我们失约了。”

    谢苍飞抹了抹自额头上不停滴落的水珠,皱眉道:“让他跳跳脚也好,一报我浑身湿透之仇。我敢打赌,他一定十分感激我这次的失约。”

    他看向后座的宋夜空,得意的一笑。

    ***

    薛凯悦愕然的看着眼前景象。

    “怀怀恩,夜空呢?”他好不容易说出话来,声音却喑哑难辨。

    孔怀恩的回答是走至崖边,望着底下的万丈深渊。

    薛凯悦不由得浑身发凉,但夜空身上追踪器的讯号确实停在这里,一点也不容得怀疑。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的”薛凯悦只能反覆说着这三个字。

    孔怀恩看了他一眼,将他带离崖边,一手箝住他,一手找开手机,调来大批人马进行搜救工作。

    薛凯悦感觉到孔怀恩箝住自己的手竟微微的发颤,方知他的焦急心痛并不亚于自己。只是他脸上仍有无任何表情。

    他反握住孔怀恩的手,传达了他的关怀。孔怀恩回望他一眼,拥抱了他一下,随即放开他走至崖边,低下身去检视现场留下来的残骸碎片。

    薛凯悦大为震憾,虽然他们感情素来很好,但孔怀恩一直以来都是不多话又不擅于表达的人,刚刚那个拥抱真是把千言万语都说尽了。若换作平时,他定要好好的回报与奚落他一番,但现今他只觉得更加哀伤。

    夜空,你要平安没事才好。少了你在身边搅和,世界变得沉寂许多

    ***

    殷皓月面色惨白的赶到现场时,星月盟的大批人马已用吊车吊起了坠落在深谷里已焚烧得面日全非的车。虽有大批医护人员驻守现场,却完全派不上用场。依那相继爆炸的四辆车来看,不但绝无可能有生还者,连尸首都有可能被烧成灰烬。

    殷皓月一语不发的看着众人在车体残骸中奔波,神色凝然,教人看不出是悲是喜。孔怀恩与薛凯悦一左一右地跟在他身旁,紧紧护卫着他。

    直到暮色四合,山林间皆充满了灰暗萧瑟的气息时,殷皓月木然的身躯才开始移动。

    他迳自走过那几具烧得焦黑的尸体,并没有看上一眼。薛凯悦跟在殷皓月身后,欲言又止的望着他。

    殷皓月转过身,缓慢而坚定的说道:“她不在这里我感觉到她并不在这里。”

    薛凯悦与孔怀恩相望一眼,选择了无言。

    殷皓月忽然一把抓过薛凯悦胸前的衣襟,激动的说:“不要摆出一副忧伤的脸孔,她没有死,你听到了没?她没有死!”

    薛凯悦吓了一大跳,只能讷讷的答:“少少爷,凯悦也希望她平安无事”说着说着,眼眶不禁红了起来。

    殷皓月颓然放开手,神色黯然。“叫他们停止搜索吧!没用的。”

    孔怀恩用眼神示意薛凯悦先离开,他将殷皓月带上车,将他载至出事地点。

    “他们就是从这里坠落至山谷的。你看,那里有座湖,若是夜空,她会怎么做?”孔怀恩说出他的想法。

    殷皓月面露喜悦之色,迅速奔至湖边“扑通”一声潜入湖中。

    孔怀恩耐心的等在湖边,过了半晌,殷皓月浮出水面,他赶忙将他拉起。

    他早就知道铁定是一无所获。下午他就潜下去探寻过了。当时他的心情真是错综复杂,又想到夜空,又怕见到夜空,端是无比煎熬。

    夜空,你在哪里?可知我多你心痛?你受伤了吗?还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愿上天垂怜,让她逃过一劫。但眼前摆着的事实却是她生死不明。刚刚走过那一具具焦黑的尸体时,他连望上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然而夜空那么聪明机智,她一定会想办法脱困的。他倒真希望她是被人掳了去,至少那表示她还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不是吗?

    周遭仍无一丝声息回应他心底的阵阵呐喊,空山寂寂,衬得他二人的身形更为萧瑟。

    ***

    三天了,殷皓月如行尸走肉般过了三天。

    这三天以来,每当是电话响起,都让他心惊胆战。他只盼话筒里传来夜空的声音,或者是绑匪的威胁恐吓都好,但是夜空仍是无消无息。

    “铃”刺耳的电话铃声又响起。

    大伙都满怀希望的看着孔怀恩接起电话。

    孔怀恩听了一会儿,将电话交给殷皓月。

    “洪流门的谢苍飞找您。”

    谢苍飞?这个节骨眼他打电话来做什么?是为他那天的失约道歉吗?

    “他说要送份大礼物给您。”孔怀恩转述谢苍飞的话。

    大礼物?殷皓月皱眉接过话筒。

    “我是殷皓月。”他淡淡的说着。

    一个低沉的嗓音传来“我知道你是殷皓月,你的声音听起来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殷皓月持话筒的手有些颤抖,没有回答。

    “好好好,你不想答话也成。不过我是来跟你解释的,那天我会失约,是因为我去办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殷皓月打断他“我不介意,这件事别再提了。”说完他就要收线。

    “喂!等等,别着急嘛!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真想不到你也是这么性急的人。我呢,从湖里捞起了一条美人鱼,我听说她叫宋夜空”他故意慢条斯理的说。

    殷皓月霍然从椅中站起,旁人都被吓了一跳。他激动的问道:“她怎么了?她在哪里?”

    “她啊!受了点伤昏迷不醒,所以找把她带回了总部,我是想问你,是不是肯移驾到寒舍”谢苍飞盯着因通讯中断而发出“嘟嘟”声响的话筒,仍旧接下去说:“我将感到无上的荣幸。”他缓缓露出一抹恶作剧的笑,想像着殷皓月焦急铁青的脸。

    站在一旁的徐福看不过去,不满的说:“你真不应该这么戏弄他的人,人家好歹也是一帮之首,你这样胡闹,也不怕人家宰了你。”

    谢苍飞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你不懂,现在我对他是恩同再造,他对我卑躬屈膝都来不及,哪还舍得宰了我?”

    徐福投给他鄙夷的一眼。哼!略施小惠就期待有所回报,真是丢洪流门的脸。

    谢苍飞厚脸皮的搭住徐福的肩,得意洋洋的说:“你这种表情是在赞美我吗?我会愈来愈骄傲的。”

    徐福摇头叹息,这孩子之皮的,人前人后一个样,没得救了。

    ***

    当星月盟的大批人马十万火急的赶到洪流门时,迎接他们的并不是他们想像中的声势浩大、严陈以待的场面,只有一个沉着脸的老人。

    徐福面对他们一个个焦灼的眼神,心底犯着嘀咕。

    那个死小子,没事骗人家小丫头受伤昏迷不醒做什么?害得这一群人毛毛躁躁的,没半点平时沉着的将相模样。待会儿他们要是知道宋夜空在做什么,不把洪流门夷为平地才怪。唉!可怜啊!现在后悔跟错主子会不会太迟?

    “宋夜空呢?”殷皓月强捺住奔腾的情绪,屏息而问。

    喝!好一个一流人物,那傲然气势简直令人慑服。以往见到殷皓月,他总是一副清漠冷淡的模样,而今那一脸的慌乱焦急,全为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看来她在殷大盟主的心目中,地位着实不低。

    徐福显出为难的神色,不自在的说:“呃我想她算了,请跟我来。”多说无益,一见便知晓。

    众人被他欲言又止的神情弄得更加惶然,迫不及待的跟了上去。

    待他们看清眼前景况时,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

    只见宋夜空在偌大的篮球场上奔跑着,灵活的运着球,还巧妙的闪过谢苍飞严密的防守,纵身灌蓝,身手好得令人咋舌。

    她双手吊在蓝框上,两脚晃啊晃的,笑嘻嘻的取笑着谢苍飞“看吧!我早说过了,我在打篮球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站在一旁的徐福苦着一张脸,又是摇头又是叹气。这一大一小玩起来简直是旁若无人。而在这当口,主子还主动邀请这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宋夜空打篮球,摆明了就是要让殷皓月跳脚。光看殷大盟主那青白交加的表情就够令人胆寒的了,他这是解放之后的盛怒,怕是要给人排头吃了。

    殷皓月看着吊在半空中的宋夜空,沉着声道:“夜空,下来。”该死的,她就不能安分些吗?她肩臂上的纱布刺眼得教人恼怒,她竟还罔顾性命的照样打闹打球。

    宋夜空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欣喜的回头。“皓月!”她松开了手,俐落的跳下,飞快的跑向殷皓月,猛然冲进他怀中。

    她揽紧他的颈项,忘形的喊着:“太好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殷皓月纵使有满腔的怒怼,此刻也沉溺在她激动的申诉里。天!抱着她的感觉真好,让他觉得重获生命似的。

    站在后头的薛凯悦可就没那么好的度量了,他劈头骂道:“你这个混蛋,既然人没事,干么不通知我们一声?没心没肝的死丫头!”

    宋夜空纳闷的望向谢苍飞“你不是说你已经打过电话了吗?”

    谢苍飞干笑一声,退了几步,状似无辜的说:“哦?是吗?我有说过吗?我可能一时大意忘了。”

    宋夜空眯起眼睛盯着他,用隐含危险的温和语气道:“忘了吗?那又是谁告诉我,山庄里的人叮嘱我好好调养身子,过几天再来接我回去的呀?”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敢情谢苍飞是存心要他们乱成一团,原先感激他救了宋夜空一命的心情一扫而空,却倒怀疑起他居心叵测。

    殷皓月稳住宋夜空蠢动的身子,将她推给孔怀恩。

    他向谢苍飞做了个“请出招”的手势,两人随即惊逃诏地的打了起来。

    宋夜空窝在孔怀恩里,任由他去检视自己的伤口,不明所以的问:“那两个笨蛋在干什么?”

    “没事,叙叙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