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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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靠!我不会游泳啊!”费诺文抱住晋唯,心头窜过一阵喜悦后,马上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可恶!他来了之后什么都学了,就是没想过要学游泳。怎么办?他们正在往下沉,他用狗爬式努力地踩、用力地踩,就是前进不了也后退不得,不停地在原地打转,还不小心喝了好几口水,呛得他直咳嗽,然后又喝了更多的水。

    他只能勉强让晋唯浮出水面,她已经昏迷了,他心里明白她撑不了多久,一阵恐惧窜过他的心头,他不要她死!他才承诺要给她一个幸福的未来,一切都还来不及实践,她怎么可以离开他?不!他绝不让她死!他不许!

    对了!他可以运气将她送回岸上!可他一提气,就发现他完全使不上力,不仅没冲上岸,反而让两人沉得更快。可恶!他的伤还没好!他连救她都做不到吗?她若死了,他会死不瞑目的!

    “救命啊!快点来人啊!”他只好忍着痛,藉由一次次运气冲出水面的同时大声呼救,希望有人会听见。

    两人的重量连同湿透的衣服愈来愈沉重,再加上他一直把晋唯托在水面上,时间一久,他快撑不住了。

    他好想和她当一辈子平凡却恩爱的夫妻,好想告诉她,她是他此生最美的遭遇,好想告诉她,他爱她,好想再瞧见她漾开甜蜜笑容奔向他的可爱模样,好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他发现他们正在下沉,而他的四肢再也不听使唤了,最惨的是他无法呼吸了,他露出凄然的苦笑,看来他们只能在地下长相厮守了。

    他绝望地抱紧她,至少至死都不和地分开!

    然后他看见他了!他真的快死了吧?居然看到自己不!是以前的他,以前的费诺文正快速地游向他,这是怎么回事?

    瞧见“费诺文”的眼神是那么坚毅冷静,他突然懂了,这人是瑞宁!

    瑞宁以眼神要他支持下去,然后托住两人,奇迹似地将他们推出水面,然后托着他们往岸边送

    宣祺才刚回到祈王府,就看到下人们全都慌成一团往湖边移动,他随手抓住其中一个,一间才知道费诺文和晋唯出事了。他焦急地赶到湖边,瞧见两人正在湖水中狠狠地挣扎,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想下水抢救,他马上跃入水中,快速游向他们。

    宣祺游近两人,想先将晋唯接过来,却发现费诺文死命抱着晋唯,双手怎么也拉不开。

    “诺文,你必须放手!快把她交给我!”宣祺焦急地对着神情看来有些涣散的费诺文大叫。

    费诺文对了好几次焦,才看清眼前的人,然后才听见宣祺焦急的声音。

    “诺文,我会将她安全送回岸上的,你必须放手,快点!”

    “对!送她上岸,快!”费诺文虽然这么说,可双手仍然僵硬地紧抱着晋唯,宣祺使尽全身的力气才将他的手掰开。

    宣祺马上圈住晋唯快速游回岸边,将她交给岸上的人,又回过头来拉着费诺文,藉由交握的手心将真气输给他。

    这时费诺文感觉一直在水中托着他们的瑞宁拍了拍他的肩,他回过头,却发现瑞宁已经消失了,他的心思马上回到晋唯的身上。因为宣祺的帮忙,他的精神恢复了,上岸后马上为晋唯做起人工呼吸。

    “晋唯?”他边做边呼唤着她,可恶!难道耽搁太久了吗?他急红了眼眶,却持续做着急救,他才不会把她让给阎罗王呢!

    宣祺等人在一旁瞧着费诺文的努力,个个屏息以待,几个婢女捂着嘴啜泣,就怕晋唯有什么不测。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每个人的心情愈来愈沉重,就连侍卫都红了眼眶,宣祺握紧拳头,要是晋唯真有个闪失,他就去杀了那两个女人!

    只有费诺文坚决的神情未变,步调一致地做着人工呼吸,她会回来的!他好不容易才遇到她,她会回到他身边的!

    “咳咳”晋唯突然吐出大口大口的湖水,然后开始咳嗽,这时四周爆出尖叫、欢呼声,还有人放声大哭。

    只有费诺文反而呆住了,看着虚弱咳嗽的晋唯,不敢相信她真的活过来了?

    “诺文?”晋唯回神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她不要离开他,绝不!

    “晋唯!晋唯!”他猛然抱住她,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声。他差点就失去她了!

    三个月后

    棉花巷前新立了块金光闪闪的招牌“左右食坊”开张才半个月,天天高朋满座,掌柜的、跑堂的个个眉开眼笑,亲切热情地招待每一位来店顾客。

    “咦?这面挺好吃的耶!这叫什么?”宣祺呼噜呼噜地吃着热呼呼的汤面,一边问着。

    “担仔面,我们那里的名产。”费诺文笑吟吟答道。

    “没听过,不过真的很好吃。”

    “唯,你吃慢一点,又没人跟你抢。”怕她烫着,他还拿碗分装替她吹凉,像宝贝般地将她捧在手心呵护。

    “可是真的很好吃。”晋唯塞进一大口面,冲着他甜甜地笑着。

    他的心顿时又流出涓涓热浪,连眼眶都红了,她真的活蹦乱跳、活生生地在他眼前吃着面,还对着他天真地笑着,天啊!他真的好感谢上苍!

    “别又来了,大男人怎么这么爱哭?真受不了你耶!”宣祺瞧了费诺文一眼,抱着面碗换个角度继续吃。

    晋唯却马上放下筷子,转身就抱住费诺文。她知道自己的落水吓坏他了,直到现在他还常常半夜吓醒,就怕失去她,而白天也时时刻刻和她寸步不离,无法忍受她离开他的视线。他的恐慌令她好心疼,也终于明白他对她的情意有多深远,今生今世能遇见他,她真的好幸运!

    至于那两个侧福晋,费诺文铁了心肠把他们送官府严办,再也无法出来害人,祈王府总算恢复清静了。

    “我没事了,你继续吃吧!”费诺文深呼几口气才轻笑出声,一点也不介意被宣祺取笑。

    “嗯!”晋唯拿起筷子,却夹了一口面送进费诺文嘴里,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再也毋需言语。

    “恶!”宣祺真想开溜,可美食当前又舍不得,只好当作没看见。他吞完第二碗后才开口问道:“喓!你真的要顶着王爷的名号当老板呀?”

    “笨,你没瞧见招牌上写的名字吗?我准备等左儿满二十岁时,把这间店送给他,目前就暂时当一当老板遇过瘾啰!”费诺文转头对着晋唯笑了笑。“你说对不对?老板娘!”

    “嗯!我早说了,投资他们一定会赚钱的。”晋唯倚着费诺文,既满足又开怀地笑了。

    三人坐在包厢里笑看楼下高朋满座的欢乐景象,左儿朝气十足的身影穿梭其间,跑堂当得有模有样的。

    “你这么疼他,怎么不让他念书求取宝名呢?”宣祺吃撑之后,原本忙碌的嘴才有空问问题。

    “他不爱呀!我教过他,也请夫子教过他,他不是呼呼大睡就是捣蛋搞鬼,那小子是精明,但绝对不是一块读书的料。”费诺文摇头叹息。

    “是吗?真可惜。”

    “不过晋唯教他拨算盘时可灵光了,现在算帐本事比她还厉害,他天生是从商的命,以后若有好的生意,也许就交给他了。”费诺文揽着爱妻浅笑不已。

    那天遇到瑞宁后,他有一种很神奇的安定感,确定自己可以永远留在清朝了,于是一些人生规画逐步成型,他在清朝的蓝图已逐渐明朗了。

    “也对,行行出状元,又有你当靠山,他想不出人头地都难。”

    “一切全看他自己了。”费诺文的眼神笑着对上抬头望向他们的左儿,他露出符合年纪的可爱笑容,还朝他们挥挥手,又精神饱满地去招呼客人了。

    “对了,你和嫂子一定要跟我上京面圣,皇上已经催好几次了。”宣祺不时催着他们,就怕他们又反悔不去了。费诺文这小子对行跪拜大礼很不满,未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呀?这么正常的事居然敢不满,真是怪了!

    费诺文望向妻子,一切都底定了,也该放大假了。

    “那就走吧!”

    数天后,两辆马车,前后两列侍卫婢女,浩浩荡荡地往北前行。

    “嫂子,我妹妹个性很直,跟你一定合得来,到时候她可以陪你四处玩。”宣祺不坐自己的马车,跑过来和费诺文、晋唯凑热闹。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晋唯没什么朋友,可以多认识些人让她好开心。

    “对了,还有几位郡主也不错,到时候我介绍你们认识。”宣祺拉拉杂杂说了一堆废话,费诺文的脸色愈来愈难看。

    “好呀!”

    “对了,诺文,那些人名你记住了没有?到时候可别弄错了。”

    “了不起不理他们就是了,他们能怎么办?咬我呀!”

    “咦?你这样子就跟瑞宁有点像了,没错,就是这样,他们绝对不会发现的。”

    “你说完了没?”

    “还没耶!我才刚开始说”宣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踢出车外。

    “啊诺文你这浑球!”

    “烦死了。”费诺文揽上晋唯的腰,抱着她闻着她的馨香。

    “你怎么这样啦!万一害他受伤怎么办?”晋唯咯咯笑个不停,每回看他们斗嘴,都好像看两个小孩在胡闹,好好玩!

    “你忘了吗?他也算是武林高手,我运气没这么好,能害他受伤。”费诺文没好气地叨念。

    “什么叫也算?”宣祺在前面的马车里不满地大吼。“你闭嘴啦!顺便把耳朵也关上。”费诺文火大地吼回去,再次引来晋唯一长串的轻脆笑声。

    费诺文感动地瞅着晋唯发呆,然后紧紧抱住她,热情地吮吻她柔美的红唇,连同她的耳垂、皓颈都没放过,细细吻过每一吋诱人的肌肤,还调皮地掀开她的衣襟,在她美丽的锁骨上方留下清晰的吻痕。

    “别再担心了,我答应你绝对不会离开你,无论是哪里,我们都一起去,好吗?”她温柔地承受并且回应他的热情。

    “好!”他激动不已,许久才尴尬地问道:“你会不会笑我?”

    “笑什么?”

    “笑我老是掉泪。”

    费诺文讲的好小声,就怕被前车那个浑球听见,果然前方马上传来气死人的哄堂大笑,他恼火地拿起酒杯就砸过去,只见前面的马车被砸破一个小洞,里头的人哇哇直叫。

    “费诺文,你又搞谋杀!小心我宰了你!”

    “哈哈哈”晋唯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声。

    “怎么连你也笑我?”费诺文真的恼火了。

    “我是笑你们两个啦!加起来几十岁的人了,居然像小孩子似地争吵,好好玩!”晋唯止不住笑,干脆靠在费诺文胸前笑个过瘾。

    “哼!”他还在闹脾气,噘着嘴很不爽。

    “别气了,再说,我怎么会笑你呢?谁会为了我仍然活蹦乱跳而开心到掉眼泪?除了你,再也不会有别人了,你的眼泪对我而言特别珍贵。”她揽住他的颈项,柔声安抚。

    “真的?”

    “嗯!”她挺身吻了吻他仍微红的眼眸。“这是你珍爱我的明证。”

    “我在台北落水时非常不甘心,以为是老天惩罚我一心想当女人,所以我曾许愿,若来生让我遇见一位可以为她义无反顾挺起胸膛,执意当她的支柱的女人时,我会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老实说,当时我根本不相信会有这么一天,但我却遇到了你。”

    晋唯头一回听费诺文诉说当时落水的情形,想象着当时危急的情况,她的心全揪在一块,心疼地紧紧握着他的手。

    “你让我不愧上苍的赐予,坚定心志当个男子汉,你就是那个让我执意当支柱的女人。”他再次环抱住她,坚定地说道。

    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泪水不停地滑落,他真的是上苍赏赐给她最棒的礼物了。“诺文,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小可爱!”

    爱让他们相遇,就算相隔数百年,相爱的两人终会聚首,共谱动人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