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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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总。”倪佳期偏头看窗外，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你现在在家么？”
叶染焦急的问，隔着话筒，她都能感受到老板的严肃。
“在。”她立刻坐直身体，多年的老搭档了，她能透过叶染的语气来判断对方的心情。
“我们下期要发行的杂志封面，二月初拍的那对明星夫妇，他们离婚了……”
“什么？”倪佳期隐隐不安，“消息确定么？”
叶染说：“我已经打给他们经纪人确认过了，是真的。”
倪佳期捏紧手机，“可是，后天就要排版印刷了。”
叶染几乎带着哭腔了：“对啊，怎么办啊？”
倪佳期睡意全无，她伸手打开台灯，叶染的焦躁也感染了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拍新的封面人物？！
挑明星，预约，确定摄影师和化妆师，进摄影棚拍摄，再加上修片，审片……如此冗长的过程，怎么可能完成！
电话那头的叶染一言不发，过了良久，她才娓娓道：“所以，我才来跟你商量，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你是老大啊，你都一筹莫展，我这小跟班儿的就更不用说了。”
论人脉、资历和手腕，她和叶染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无数无数个点……
“主题和创意，我可以立刻帮你制定，挑选符合条件的明星，我也能迅速搞定，关键是预约啊老大，以往，我们都是提前一年预约的，现在只有两天时间，哪个明星会坐在家里专门等我们……所以，叶总，这第三步，还得你出马。”
“我问过几个朋友，大家的档期都有冲突，”叶染重重的叹息一声，“事情都凑在一起了，童童生病在家，阿姨正帮忙看着呢，我现在真是焦头烂额……”
倪佳期安慰她：“你先回去睡一觉，等天亮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你现在干着急也于事无补，不如先休息好，这样才有精力处理事情。”
挂过电话后，倪佳期彻底失眠了。
当初为了拍这套封面，大费周折地跑到热带海岛，明星助理、经纪人、化妆师和摄影师，一行几十个人，拍了五天才完成，现在倒好，人财两空！
转了一大圈，白忙活了……想想便觉得可惜。
每期封面拍摄，都是灵与肉的双重摧残！选好主题后，开始与明星经纪人取得联系，谈档期，然后和各个赞助商洽谈，倘若遇到个挑剔的明星，他（她）不愿与你提供的赞助商合作，你就要另行安排，开始新一轮的谈判。
还有些明星有自己的嗜好，不愿与杂志社的摄影师和化妆师合作，你还要跑去和人家指定的那个摄影师联系，谈价钱……
等敲定好拍摄地点，终于开始拍摄了，又各种耍大牌。
忍到最后，审片时，眼光挑剔的明星，会选择亲自把关，这时候，杂志社真是有苦难言，删掉这张，KO那张，删来删去，几乎删个精光……
当然，也会遇见好伺候的主儿，可是，放眼娱乐圈，微乎其微。
所以，每一轮谈判都能又狠又准地□□你的每一根神经！
而你能做的：忍!
“师傅早!”
“早。”倪佳期与展锴一前一后打卡签到。
过了五一，气温骤升，大厅里送走了冷色调的风衣夹克，目光所及，一派凉爽鲜艳。
“你又熬夜了？”展锴看到她的黑眼圈，虽化妆做了修饰，但眼周的神采却出卖了她。
她问：“特别明显么？”
展锴十分老实地说：“一眼就能看出来。”
……
“跟我来一下。”倪佳期脚穿银色尖头高跟鞋，快速推开办公室的门，挂在耳后的直发轻轻跳跃，藏青A字短裙，挺括的面料，温柔中夹着干练。
她把单肩包放在桌子上，正襟危坐，将封面作废的原委告诉了他。
“W-H-A-T？”展锴一脸惊愕，“那我写的通稿……”
倪佳期惋惜地说：“不好意思锴锴，当初还让你改了那么多次……”
展锴听后，一脸沮丧。
他当初为了那篇情侣档的通稿可是呕心沥血地改啊改啊，谁知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很不解：“他们俩上周不还正秀恩爱的么，怎么说离就离了？！”
“各大新闻媒体已经箭在弦上，圈里马上就要炸锅，明星的事，我们猜不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马上拍摄新的封面人物，绝不能耽误下期杂志的发行……”
这时，叶染敲门进来了，“佳期，我想到一个办法！”她上前抓住倪佳期的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
倪佳期被她攥的生疼，可见，老大平日里健身是有成效的，不然，哪来这么大的手劲儿！
倪佳期问她：“什么办法？”
叶染斗志昂扬：“你出面谈，务必拿下来！”
相较于她的自信，倪佳期却有点儿蒙圈，她颤颤的问道：“哪一位明星啊？”
看老板这架势，是要自己领军令状的节奏啊……
叶染说：“衣坊的廖总监！” 她说完，办公室鸦雀无声。
过了会儿，展锴说道：“他跟我们以往的封面人设不一样……”
倪佳期和其他部门的人员都觉得他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我们要敢于尝试，以前选择娱乐圈的一线大咖上封面，这次选择时装界的一线大腕，这样比较的话，并没有冲突啊。”
呃……她的话，好像也对。
叶染继续说道：“我有预感，这是一个机遇，上天为我们关掉了门，就是要我们破釜沉舟，拿出魄力来做改变，而廖与齐就是那扇窗。”她又笑，“这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她眼角流露的自信一下子感染着左右的人。
倪佳期反复揣摩，她说的不无道理。
过了半晌，展锴有些艰难地开口，“可是叶总……根本问题并没有解决呀。”
叶染看向他，“说说看。”
“预约明星已经来不及了，但廖总监就不需要预约么？如果，他现在人在外地呢，或者他正在忙发布会，设计图稿呢……叶总，他不见得有时间帮我们这个忙啊。”
叶染点头笑笑，“你说的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第一，他现在人没有在外地，我问过他的助理，说今天凌晨，刚从B市回来。第二，他跟我们有拍纪录片的合作，那么，请他做我们的杂志封面也不算强人所难，尚在合作期间，他应该会给我们面子的。第三，具体怎么做，让他同意拍摄，就由佳期出面。”
倪佳期听她点自己的名字，脖颈挺的更直了。
叶染转向她：“一直都是你在与衣坊联络，跟廖总监也打过几次交道，你去的话，再合适不过了。要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他，请他帮我们度过难关。”
叶染临走时，轻拍她肩头，“佳期，成败在此一举！”
呃……就这么把我推出去了？
叶染虽然只是轻轻的拍她肩头，可她怎么觉得压力山大啊。
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珍贵，倪佳期提起单肩包，一路小跑出了杂志社，手里不停的拨着廖与齐的电话，她连打了几次，对方都是关机。
来不及多想，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现在正值早高峰，挨挨挤挤的车辆延伸到视野尽头，坐到车上，她继续拨号码，仍然关机。
这时，出租车正好堵在了一家早餐店门口。
倪佳期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呢，她刚想趁着堵车的空儿，下去买份儿早点，还没来得及跟司机开口呢，车流又动起来了。
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啊……
来到衣坊公司，她直奔前台，“请问，廖总监在么？”
女员工说：“不在。”
她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带着大家殷切的期待飞奔而来，可连他人影儿都找不到。
倪佳期想了一会儿，又问她：“你有他家里的地址吗？”
对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谢谢。”她突然很沮丧。
低着头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下一步怎么做？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偌大的城市，她上哪儿找他去？！
如果就这样回去，她心有不甘；
可待在这里，心里又没底。
“倪佳期？”
罗清刚好从她身旁走过，大概是穿着粉色衣服的缘故，倪佳期觉得她眼里的傲气远没有之前那么凛冽。
“嗨。”
倪佳期还她一个笑脸。
罗清问她：“找廖总监？”
倪佳期一下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忙回答，“是，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他手机一直关机，我也联系不上他。”罗清的回答干脆利落。
“你知道他的家在哪儿吗？”倪佳期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看着她。
罗清说：“我不知道。”
走出衣坊时，倪佳期还在回想罗清摇头说“我不知道”时，眼神里转瞬即逝的闪躲，她分明知道，却理直气壮地摇头！
——好不和善的女人！
倪佳期悻悻地走回大街上，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来，风吹影晃。
她踩着树叶的剪影，内心五味杂陈，拿出手机又拨了两遍，还是关机，他到底去哪儿了？
找了张长椅坐下来，望着眼前的行人，她已经无聊到开始数过往行人的地步，在第一百零一个行人从她面前过去时，她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不行！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有所行动才是！
她再次翻开通讯录，一个一个地找，凡是能跟挂廖与齐上关系的，她都要试一试。
当划到字母N时，她看到了聂灵均的名字。
她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不料聂灵钧还真帮她打听到了住址。
倪佳期感叹：娱乐圈真是个圈啊，你不知道的，有人知道，多打听几下，总会找到的，反正，大家都在圈里面。
她激动不已：“谢谢啦。”
聂灵均笑起来：“加上这一次，你欠我两顿大餐哦……”
倪佳期催她：“你快快杀青，我随时请你。”
“好的。”
拿到地址后，倪佳期坐上出租直奔目的地。
看到路边的景色很好，她摇下车窗，路两边的绿叶沙沙作响，树上不时有鸟鸣声传来，柏油路面蜿蜒曲折，给人想要远行的冲动。
下车看表，原来这个静谧的小区距离衣坊并不算远，内部曲径通幽，绿化面积覆盖率以她看来，在S市这样的大都会城市也是屈指可数。
当然物业的较真儿程度也是首屈一指！
倪佳期软磨硬泡了半个小时，最后把记者证、身份证全掏出来做了抵押，对方紧皱的眉心稍稍舒展了些，在踏进电梯的那一刻，倪佳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她找到廖与齐的家，按响门铃，没人来应。
倪佳期背倚着墙壁，因为穿着高跟鞋，她不得不频繁地调整站姿，此情此景，她深深理解了“身心俱疲”这四个字。
在调整了N个姿势后，她毅然决然地把高跟鞋从脚上褪出来。
现在，她是多么渴望能和他偶遇，就像以前的每一次相遇，没有任何预兆，就那么轻易的遇见。
电梯门每打开一次，她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儿，面对别人审视的目光，她撇头将眼睛放在别处。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期间，叶染打来电话询问进展的情况，倪佳期沮丧到了极点，“我到现在还没见着他人呢，电话也打不通。”
叶染说：“先下去吃点东西。”
“我不饿。”倪佳期说的是实话，现在，累已经压倒了一切。
“那怎么能行呢？你听我的，快去吃点东西。”
“我不饿。”
“倪佳期！我是你上司，现在我给你布置一项新的任务：下去吃饭！必须立刻执行！不然，我扣你三天薪水！”
“好好好，我马上下去。”
她最受不了叶染拿出老板的姿态“要挟”自己。
叶染怕她不执行，又补充道：“有视频有真相，买好饭，给我传过来，证明你真的在吃饭。”
好吧……
“叶总。”倪佳期偏头看窗外，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你现在在家么？”
叶染焦急的问，隔着话筒，她都能感受到老板的严肃。
“在。”她立刻坐直身体，多年的老搭档了，她能透过叶染的语气来判断对方的心情。
“我们下期要发行的杂志封面，二月初拍的那对明星夫妇，他们离婚了……”
“什么？”倪佳期隐隐不安，“消息确定么？”
叶染说：“我已经打给他们经纪人确认过了，是真的。”
倪佳期捏紧手机，“可是，后天就要排版印刷了。”
叶染几乎带着哭腔了：“对啊，怎么办啊？”
倪佳期睡意全无，她伸手打开台灯，叶染的焦躁也感染了她，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拍新的封面人物？！
挑明星，预约，确定摄影师和化妆师，进摄影棚拍摄，再加上修片，审片……如此冗长的过程，怎么可能完成！
电话那头的叶染一言不发，过了良久，她才娓娓道：“所以，我才来跟你商量，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你是老大啊，你都一筹莫展，我这小跟班儿的就更不用说了。”
论人脉、资历和手腕，她和叶染相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无数无数个点……
“主题和创意，我可以立刻帮你制定，挑选符合条件的明星，我也能迅速搞定，关键是预约啊老大，以往，我们都是提前一年预约的，现在只有两天时间，哪个明星会坐在家里专门等我们……所以，叶总，这第三步，还得你出马。”
“我问过几个朋友，大家的档期都有冲突，”叶染重重的叹息一声，“事情都凑在一起了，童童生病在家，阿姨正帮忙看着呢，我现在真是焦头烂额……”
倪佳期安慰她：“你先回去睡一觉，等天亮了，我们再一起想办法，你现在干着急也于事无补，不如先休息好，这样才有精力处理事情。”
挂过电话后，倪佳期彻底失眠了。
当初为了拍这套封面，大费周折地跑到热带海岛，明星助理、经纪人、化妆师和摄影师，一行几十个人，拍了五天才完成，现在倒好，人财两空！
转了一大圈，白忙活了……想想便觉得可惜。
每期封面拍摄，都是灵与肉的双重摧残！选好主题后，开始与明星经纪人取得联系，谈档期，然后和各个赞助商洽谈，倘若遇到个挑剔的明星，他（她）不愿与你提供的赞助商合作，你就要另行安排，开始新一轮的谈判。
还有些明星有自己的嗜好，不愿与杂志社的摄影师和化妆师合作，你还要跑去和人家指定的那个摄影师联系，谈价钱……
等敲定好拍摄地点，终于开始拍摄了，又各种耍大牌。
忍到最后，审片时，眼光挑剔的明星，会选择亲自把关，这时候，杂志社真是有苦难言，删掉这张，KO那张，删来删去，几乎删个精光……
当然，也会遇见好伺候的主儿，可是，放眼娱乐圈，微乎其微。
所以，每一轮谈判都能又狠又准地□□你的每一根神经！
而你能做的：忍!
“师傅早!”
“早。”倪佳期与展锴一前一后打卡签到。
过了五一，气温骤升，大厅里送走了冷色调的风衣夹克，目光所及，一派凉爽鲜艳。
“你又熬夜了？”展锴看到她的黑眼圈，虽化妆做了修饰，但眼周的神采却出卖了她。
她问：“特别明显么？”
展锴十分老实地说：“一眼就能看出来。”
……
“跟我来一下。”倪佳期脚穿银色尖头高跟鞋，快速推开办公室的门，挂在耳后的直发轻轻跳跃，藏青A字短裙，挺括的面料，温柔中夹着干练。
她把单肩包放在桌子上，正襟危坐，将封面作废的原委告诉了他。
“W-H-A-T？”展锴一脸惊愕，“那我写的通稿……”
倪佳期惋惜地说：“不好意思锴锴，当初还让你改了那么多次……”
展锴听后，一脸沮丧。
他当初为了那篇情侣档的通稿可是呕心沥血地改啊改啊，谁知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很不解：“他们俩上周不还正秀恩爱的么，怎么说离就离了？！”
“各大新闻媒体已经箭在弦上，圈里马上就要炸锅，明星的事，我们猜不透，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马上拍摄新的封面人物，绝不能耽误下期杂志的发行……”
这时，叶染敲门进来了，“佳期，我想到一个办法！”她上前抓住倪佳期的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架势。
倪佳期被她攥的生疼，可见，老大平日里健身是有成效的，不然，哪来这么大的手劲儿！
倪佳期问她：“什么办法？”
叶染斗志昂扬：“你出面谈，务必拿下来！”
相较于她的自信，倪佳期却有点儿蒙圈，她颤颤的问道：“哪一位明星啊？”
看老板这架势，是要自己领军令状的节奏啊……
叶染说：“衣坊的廖总监！” 她说完，办公室鸦雀无声。
过了会儿，展锴说道：“他跟我们以往的封面人设不一样……”
倪佳期和其他部门的人员都觉得他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
“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可我们要敢于尝试，以前选择娱乐圈的一线大咖上封面，这次选择时装界的一线大腕，这样比较的话，并没有冲突啊。”
呃……她的话，好像也对。
叶染继续说道：“我有预感，这是一个机遇，上天为我们关掉了门，就是要我们破釜沉舟，拿出魄力来做改变，而廖与齐就是那扇窗。”她又笑，“这叫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她眼角流露的自信一下子感染着左右的人。
倪佳期反复揣摩，她说的不无道理。
过了半晌，展锴有些艰难地开口，“可是叶总……根本问题并没有解决呀。”
叶染看向他，“说说看。”
“预约明星已经来不及了，但廖总监就不需要预约么？如果，他现在人在外地呢，或者他正在忙发布会，设计图稿呢……叶总，他不见得有时间帮我们这个忙啊。”
叶染点头笑笑，“你说的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第一，他现在人没有在外地，我问过他的助理，说今天凌晨，刚从B市回来。第二，他跟我们有拍纪录片的合作，那么，请他做我们的杂志封面也不算强人所难，尚在合作期间，他应该会给我们面子的。第三，具体怎么做，让他同意拍摄，就由佳期出面。”
倪佳期听她点自己的名字，脖颈挺的更直了。
叶染转向她：“一直都是你在与衣坊联络，跟廖总监也打过几次交道，你去的话，再合适不过了。要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他，请他帮我们度过难关。”
叶染临走时，轻拍她肩头，“佳期，成败在此一举！”
呃……就这么把我推出去了？
叶染虽然只是轻轻的拍她肩头，可她怎么觉得压力山大啊。
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珍贵，倪佳期提起单肩包，一路小跑出了杂志社，手里不停的拨着廖与齐的电话，她连打了几次，对方都是关机。
来不及多想，她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现在正值早高峰，挨挨挤挤的车辆延伸到视野尽头，坐到车上，她继续拨号码，仍然关机。
这时，出租车正好堵在了一家早餐店门口。
倪佳期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呢，她刚想趁着堵车的空儿，下去买份儿早点，还没来得及跟司机开口呢，车流又动起来了。
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啊……
来到衣坊公司，她直奔前台，“请问，廖总监在么？”
女员工说：“不在。”
她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带着大家殷切的期待飞奔而来，可连他人影儿都找不到。
倪佳期想了一会儿，又问她：“你有他家里的地址吗？”
对方抱歉一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谢谢。”她突然很沮丧。
低着头在大厅里来回踱步，下一步怎么做？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偌大的城市，她上哪儿找他去？！
如果就这样回去，她心有不甘；
可待在这里，心里又没底。
“倪佳期？”
罗清刚好从她身旁走过，大概是穿着粉色衣服的缘故，倪佳期觉得她眼里的傲气远没有之前那么凛冽。
“嗨。”
倪佳期还她一个笑脸。
罗清问她：“找廖总监？”
倪佳期一下子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连忙回答，“是，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知道，他手机一直关机，我也联系不上他。”罗清的回答干脆利落。
“你知道他的家在哪儿吗？”倪佳期抱着仅有的一丝希望，看着她。
罗清说：“我不知道。”
走出衣坊时，倪佳期还在回想罗清摇头说“我不知道”时，眼神里转瞬即逝的闪躲，她分明知道，却理直气壮地摇头！
——好不和善的女人！
倪佳期悻悻地走回大街上，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来，风吹影晃。
她踩着树叶的剪影，内心五味杂陈，拿出手机又拨了两遍，还是关机，他到底去哪儿了？
找了张长椅坐下来，望着眼前的行人，她已经无聊到开始数过往行人的地步，在第一百零一个行人从她面前过去时，她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不行！
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必须有所行动才是！
她再次翻开通讯录，一个一个地找，凡是能跟挂廖与齐上关系的，她都要试一试。
当划到字母N时，她看到了聂灵均的名字。
她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不料聂灵钧还真帮她打听到了住址。
倪佳期感叹：娱乐圈真是个圈啊，你不知道的，有人知道，多打听几下，总会找到的，反正，大家都在圈里面。
她激动不已：“谢谢啦。”
聂灵均笑起来：“加上这一次，你欠我两顿大餐哦……”
倪佳期催她：“你快快杀青，我随时请你。”
“好的。”
拿到地址后，倪佳期坐上出租直奔目的地。
看到路边的景色很好，她摇下车窗，路两边的绿叶沙沙作响，树上不时有鸟鸣声传来，柏油路面蜿蜒曲折，给人想要远行的冲动。
下车看表，原来这个静谧的小区距离衣坊并不算远，内部曲径通幽，绿化面积覆盖率以她看来，在S市这样的大都会城市也是屈指可数。
当然物业的较真儿程度也是首屈一指！
倪佳期软磨硬泡了半个小时，最后把记者证、身份证全掏出来做了抵押，对方紧皱的眉心稍稍舒展了些，在踏进电梯的那一刻，倪佳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她找到廖与齐的家，按响门铃，没人来应。
倪佳期背倚着墙壁，因为穿着高跟鞋，她不得不频繁地调整站姿，此情此景，她深深理解了“身心俱疲”这四个字。
在调整了N个姿势后，她毅然决然地把高跟鞋从脚上褪出来。
现在，她是多么渴望能和他偶遇，就像以前的每一次相遇，没有任何预兆，就那么轻易的遇见。
电梯门每打开一次，她心都跟着提到嗓子眼儿，面对别人审视的目光，她撇头将眼睛放在别处。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期间，叶染打来电话询问进展的情况，倪佳期沮丧到了极点，“我到现在还没见着他人呢，电话也打不通。”
叶染说：“先下去吃点东西。”
“我不饿。”倪佳期说的是实话，现在，累已经压倒了一切。
“那怎么能行呢？你听我的，快去吃点东西。”
“我不饿。”
“倪佳期！我是你上司，现在我给你布置一项新的任务：下去吃饭！必须立刻执行！不然，我扣你三天薪水！”
“好好好，我马上下去。”
她最受不了叶染拿出老板的姿态“要挟”自己。
叶染怕她不执行，又补充道：“有视频有真相，买好饭，给我传过来，证明你真的在吃饭。”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