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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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面湿漉漉的，倪佳期站在‘衣坊’大厅外面，观察着来往的车辆人群。
四月天反复无常，昨天还圾着一字拖满大街跑，今天就老老实实地套上毛衣长裤。
人行道上，身穿羽绒服的老人和套短袖的年轻人擦肩而过，彼此心里大概都会犯嘀咕：是我错了吗？
倪佳期自觉不耐寒，早起出门时，直接在风衣里加了件高领毛衣。
下楼时，她还在想，但愿自己的着装不要太浮夸。
果然，有不少人又穿回了长袖，她的一颗心终于落肚。
雨俞来俞紧，倪佳期回到会客厅，所有人员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偌大的房间空荡荡，她来到上次造访时站立的位置，视野开阔，一层又一层的植被绵延开来。
背后传来敲门声，她回头，e的廖与齐，牛仔叠牛仔的穿搭，简便的僧侣鞋，青春气息扑面而来，“这么早？”
倪佳期说：“我不喜欢迟到。”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衣架子能把各种风格的衣服穿出独特的味道。
廖与齐说：“我很高兴遇到一个认真的合作伙伴。”
倪佳期笑笑。
接着，他发出邀请：“要不要参观我的办公室？”
倪佳期回答：“好啊。”
两人并肩齐走，他的办公室在三层制作坊一隅，紧挨走廊的一面安置着硕大的玻璃墙，象牙白待客沙发靠近窗户摆放。
黑白灰的装修色调，简洁大方，内嵌式书柜和木格栅陈列架装饰着整个墙壁，使得整个房间散发出浓厚的艺术气息。
见多了崭新整齐的新书排列，这里的书略显破旧，大概是他经常翻阅的缘故吧。
“腹有诗书气自华”用在男人身上照样适合。
“你的奖杯和荣誉证书呢？”倪佳期记得资料上有他的许多获奖经历。
“抽屉里。”廖与齐风淡云轻。
她看到办公桌一角放着盆栽，“你也喜欢多肉？”
“什么多肉？”廖与齐不解的问。
“它。”倪佳期手指着盆栽，“你不知道它是多肉植物？”
“这，我还真不知道。”廖与齐略微腼腆地笑，他是真的不知道在这里生长了几个月的植物叫多肉……
“不是你种的吗？”倪佳期问他。
“助理放这儿的。”
倪佳期指尖摸了摸厚叶片，每次见它们，她都忍不住要调戏一把。
廖与齐目光落到她的眉角，专注欣赏的爱意，长睫毛微卷，有种说不出的灵动。
“总监。”助理敲门叫他。
廖与齐转身，神态恢复如常。
助理说：“吴总和吴太太来试装了，要您过去一下。”
“知道了。”廖与齐说完，转向倪佳期，“一个老顾客，你先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找我助理。”
“好。”
她的眼睛追随着廖与齐挺拔的身影穿过玻璃墙，直到他消失在拐角。
倪佳期坐回沙发，单手支颐，内心告诫自己：停止心猿意马！
廖与齐送走了顾客，下楼来找她，两人走出衣坊时，雨已经停了，空气分外凉爽。
“我们现在去哪里？”倪佳期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他。
“去找一种布料。”廖与齐回答。
“什么样的布料还要你亲自出马？”倪佳期不解。
廖与齐回答：“我也不知道。”说毕，他转脸看看倪佳期，四目相对，见她眼睛里的疑惑，他摇头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敷衍你？”
倪佳期垂下眼睑，转瞬又看向他，“不知道哪种布料能与你最初的设想吻合？”
廖与齐会心一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图纸上的构思描绘是一件衣服最初的雏形，设计图变为衣服，这中间要经历多重工艺制作。
放眼成衣，制作过程相对来说还是简单的，但高级定制不同，它已不仅仅只是一件衣服那么笼统，穿衣者更注重的是它的舒适度，和它呈现出的吻合自身气质的私人定制。
“面料的选择至关重要，我以前经常误入歧途，觉得设计图才是最重要的。后来，我发现，恰当的面料不仅可以诠释服装的风格和特性，而且它直接左右服装的色彩和造型的表现效果。”廖与齐眼神专注，表情认真，倪佳期安静地听着，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讲自己的专业。
“但有时候，又会钻进一个死胡同，一件衣服在设计的时候，我想象中是一个样子，但衣服制作出来之后，会跟预期中的差很多。”廖与齐说着自己的困惑，面色仍是淡淡的，“为了找到一种合适的面料，我几乎把整个市区所有的布料市场逛一遍。”
倪佳期听着他的描述，脑补出来他不停奔走寻找的画面，原来，设计师背后还掩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廖与齐接着说：“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如愿。”
“这一家没有合适的，还可以换第二家，如果整个市区都没有的话，还有其他市区，总之，可以找到的。”倪佳期说道。
廖与齐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
车子驶进一条复古的街道，道路两边店面招牌林立。
廖与齐引她进入一家店铺，宽敞明亮的空间，布架上被一匹匹的布料掩盖。
“廖总来了？”一个服务员装扮的小姑娘上前打招呼，听她的语气，与他似乎很熟稔。
在她廖与齐交流的过程中，倪佳期觉察她的目光不时投向自己。
倪佳期佯装不知，识体地走向一边观看布料。
麻布、丝绸、呢绒、纯棉、格子、条纹、印花……见过的，没见过的，应有尽有，倪佳期今天才算大开眼界，遇到喜欢的样式，她忍不住伸手触摸一把。
“你好。”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她侧身看向旁边，对方西装革履，正笑容可掬地看着她。
倪佳期朝他点头微笑。
“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对方说话时，带着生意人惯有的诚挚。
“不用，我随意看看。”
倪佳期礼貌地侧身，往一旁走去。
这时，她听到那人的声音越过自己，“廖总来了？”
廖与齐闻言，朝这边走来，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倪佳期听到廖与齐帮她介绍道，“陆总，这家连锁店的老板。”
对方随即递给她一张名片。
“蔷薇编辑，倪佳期。”廖与齐替她开口道。
对方一笑，“蔷薇杂志社？了不起。”
“陆总过奖了。”倪佳期笑笑。
“美女过谦了。”
廖与齐接着道：“我们自己到上面看一看，就不劳陆总大驾了。”
廖与齐领着倪佳期上了二楼，看来，他是这里的熟客。
各种布匹鳞次栉比，琳琅满目，看的倪佳期眼花缭乱。
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店铺，竟是“金屋藏娇”，无数盏LED灯打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晶莹透亮，雍容华贵的裘皮和重磅真丝绸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她目不转睛，这里比高定T台更加璀璨夺目。
“我能拍照么？”
“可以。”
倪佳期走走停停，抓拍了几张廖与齐的背影。
他正停在案头一侧，观看眼前的布匹，她凑上前去，“这是棉布么？”
“丝光棉，棉布的一种。”廖与齐说着，头也没抬，眉心抽了抽，大概在思考吧。
他看了几个样式，便转到下一个案头，倪佳期紧随他的步伐，“我觉得它的手感很好啊。”
“丝光棉是棉种中的极品，它的染色性能也高于普通的棉，它和普通的棉比起来，还有个最大的优势，不容易变型。”
“那你为什么不用它？”倪佳期像个好学的学生一样努力倾听他的科普知识。
“因为它不适合。”廖与齐一针见血。
哦……
倪佳期见他又拿起一片丝绸，“这个我认识。”
廖与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天真可爱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好学生举起手跃跃欲试地抢答问题。
“那就请倪佳期同学回答一下。”
两人同时笑起来，她正色道：“重磅真丝绸。”
廖与齐点头。
倪佳期继续说道：“我以前看过这方面的报道。”
“它的加工用丝量是普通真丝的两倍，洗后不会缩水，一般的真丝最怕的就是刮痕，但它不一样，不容易挂伤。”
“哦，”倪佳期回味他的话，转而戏谑道：“谢谢老师指教。”
廖与齐温雅一笑，默不作声。
路面湿漉漉的，倪佳期站在‘衣坊’大厅外面，观察着来往的车辆人群。
四月天反复无常，昨天还圾着一字拖满大街跑，今天就老老实实地套上毛衣长裤。
人行道上，身穿羽绒服的老人和套短袖的年轻人擦肩而过，彼此心里大概都会犯嘀咕：是我错了吗？
倪佳期自觉不耐寒，早起出门时，直接在风衣里加了件高领毛衣。
下楼时，她还在想，但愿自己的着装不要太浮夸。
果然，有不少人又穿回了长袖，她的一颗心终于落肚。
雨俞来俞紧，倪佳期回到会客厅，所有人员已经进入工作状态，偌大的房间空荡荡，她来到上次造访时站立的位置，视野开阔，一层又一层的植被绵延开来。
背后传来敲门声，她回头，e的廖与齐，牛仔叠牛仔的穿搭，简便的僧侣鞋，青春气息扑面而来，“这么早？”
倪佳期说：“我不喜欢迟到。”她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衣架子能把各种风格的衣服穿出独特的味道。
廖与齐说：“我很高兴遇到一个认真的合作伙伴。”
倪佳期笑笑。
接着，他发出邀请：“要不要参观我的办公室？”
倪佳期回答：“好啊。”
两人并肩齐走，他的办公室在三层制作坊一隅，紧挨走廊的一面安置着硕大的玻璃墙，象牙白待客沙发靠近窗户摆放。
黑白灰的装修色调，简洁大方，内嵌式书柜和木格栅陈列架装饰着整个墙壁，使得整个房间散发出浓厚的艺术气息。
见多了崭新整齐的新书排列，这里的书略显破旧，大概是他经常翻阅的缘故吧。
“腹有诗书气自华”用在男人身上照样适合。
“你的奖杯和荣誉证书呢？”倪佳期记得资料上有他的许多获奖经历。
“抽屉里。”廖与齐风淡云轻。
她看到办公桌一角放着盆栽，“你也喜欢多肉？”
“什么多肉？”廖与齐不解的问。
“它。”倪佳期手指着盆栽，“你不知道它是多肉植物？”
“这，我还真不知道。”廖与齐略微腼腆地笑，他是真的不知道在这里生长了几个月的植物叫多肉……
“不是你种的吗？”倪佳期问他。
“助理放这儿的。”
倪佳期指尖摸了摸厚叶片，每次见它们，她都忍不住要调戏一把。
廖与齐目光落到她的眉角，专注欣赏的爱意，长睫毛微卷，有种说不出的灵动。
“总监。”助理敲门叫他。
廖与齐转身，神态恢复如常。
助理说：“吴总和吴太太来试装了，要您过去一下。”
“知道了。”廖与齐说完，转向倪佳期，“一个老顾客，你先在这里休息，有什么事找我助理。”
“好。”
她的眼睛追随着廖与齐挺拔的身影穿过玻璃墙，直到他消失在拐角。
倪佳期坐回沙发，单手支颐，内心告诫自己：停止心猿意马！
廖与齐送走了顾客，下楼来找她，两人走出衣坊时，雨已经停了，空气分外凉爽。
“我们现在去哪里？”倪佳期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他。
“去找一种布料。”廖与齐回答。
“什么样的布料还要你亲自出马？”倪佳期不解。
廖与齐回答：“我也不知道。”说毕，他转脸看看倪佳期，四目相对，见她眼睛里的疑惑，他摇头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敷衍你？”
倪佳期垂下眼睑，转瞬又看向他，“不知道哪种布料能与你最初的设想吻合？”
廖与齐会心一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图纸上的构思描绘是一件衣服最初的雏形，设计图变为衣服，这中间要经历多重工艺制作。
放眼成衣，制作过程相对来说还是简单的，但高级定制不同，它已不仅仅只是一件衣服那么笼统，穿衣者更注重的是它的舒适度，和它呈现出的吻合自身气质的私人定制。
“面料的选择至关重要，我以前经常误入歧途，觉得设计图才是最重要的。后来，我发现，恰当的面料不仅可以诠释服装的风格和特性，而且它直接左右服装的色彩和造型的表现效果。”廖与齐眼神专注，表情认真，倪佳期安静地听着，这是她第一次听他讲自己的专业。
“但有时候，又会钻进一个死胡同，一件衣服在设计的时候，我想象中是一个样子，但衣服制作出来之后，会跟预期中的差很多。”廖与齐说着自己的困惑，面色仍是淡淡的，“为了找到一种合适的面料，我几乎把整个市区所有的布料市场逛一遍。”
倪佳期听着他的描述，脑补出来他不停奔走寻找的画面，原来，设计师背后还掩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辛酸。
廖与齐接着说：“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如愿。”
“这一家没有合适的，还可以换第二家，如果整个市区都没有的话，还有其他市区，总之，可以找到的。”倪佳期说道。
廖与齐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话。
车子驶进一条复古的街道，道路两边店面招牌林立。
廖与齐引她进入一家店铺，宽敞明亮的空间，布架上被一匹匹的布料掩盖。
“廖总来了？”一个服务员装扮的小姑娘上前打招呼，听她的语气，与他似乎很熟稔。
在她廖与齐交流的过程中，倪佳期觉察她的目光不时投向自己。
倪佳期佯装不知，识体地走向一边观看布料。
麻布、丝绸、呢绒、纯棉、格子、条纹、印花……见过的，没见过的，应有尽有，倪佳期今天才算大开眼界，遇到喜欢的样式，她忍不住伸手触摸一把。
“你好。”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她侧身看向旁边，对方西装革履，正笑容可掬地看着她。
倪佳期朝他点头微笑。
“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对方说话时，带着生意人惯有的诚挚。
“不用，我随意看看。”
倪佳期礼貌地侧身，往一旁走去。
这时，她听到那人的声音越过自己，“廖总来了？”
廖与齐闻言，朝这边走来，两人寒暄了几句后，倪佳期听到廖与齐帮她介绍道，“陆总，这家连锁店的老板。”
对方随即递给她一张名片。
“蔷薇编辑，倪佳期。”廖与齐替她开口道。
对方一笑，“蔷薇杂志社？了不起。”
“陆总过奖了。”倪佳期笑笑。
“美女过谦了。”
廖与齐接着道：“我们自己到上面看一看，就不劳陆总大驾了。”
廖与齐领着倪佳期上了二楼，看来，他是这里的熟客。
各种布匹鳞次栉比，琳琅满目，看的倪佳期眼花缭乱。
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店铺，竟是“金屋藏娇”，无数盏LED灯打在黑色大理石地板上，晶莹透亮，雍容华贵的裘皮和重磅真丝绸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她目不转睛，这里比高定T台更加璀璨夺目。
“我能拍照么？”
“可以。”
倪佳期走走停停，抓拍了几张廖与齐的背影。
他正停在案头一侧，观看眼前的布匹，她凑上前去，“这是棉布么？”
“丝光棉，棉布的一种。”廖与齐说着，头也没抬，眉心抽了抽，大概在思考吧。
他看了几个样式，便转到下一个案头，倪佳期紧随他的步伐，“我觉得它的手感很好啊。”
“丝光棉是棉种中的极品，它的染色性能也高于普通的棉，它和普通的棉比起来，还有个最大的优势，不容易变型。”
“那你为什么不用它？”倪佳期像个好学的学生一样努力倾听他的科普知识。
“因为它不适合。”廖与齐一针见血。
哦……
倪佳期见他又拿起一片丝绸，“这个我认识。”
廖与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天真可爱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好学生举起手跃跃欲试地抢答问题。
“那就请倪佳期同学回答一下。”
两人同时笑起来，她正色道：“重磅真丝绸。”
廖与齐点头。
倪佳期继续说道：“我以前看过这方面的报道。”
“它的加工用丝量是普通真丝的两倍，洗后不会缩水，一般的真丝最怕的就是刮痕，但它不一样，不容易挂伤。”
“哦，”倪佳期回味他的话，转而戏谑道：“谢谢老师指教。”
廖与齐温雅一笑，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