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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清平乐(242)谈判不一定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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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郗道茂撒泼,我本能地奔到门边,想拉开门喊黑头,可又不肯就这样屈服。而且我已经有了一种认知:我和郗道茂的争斗很可能是一辈子的。我可以靠别人一时,不能靠别人一世。别说王献之和他的人不可能随时在我身边,就算他们在,这两位“七少奶奶”之争,他们也不好插手。

    从今天这个阵势看,郗道茂对我的恨意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她对庾舒那样的竞争对手还能保持表面的风度,对我,连这都不能了,一见面就彻底撕破脸,上演全武行。

    这样强烈的恨意,就算只为了不让我好过,她也不会轻言放弃。

    有时候,一个女人死活非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不见得是因为多爱这个男人,只是因为咽不下这口气。尤其,当这个男人还是被一个出身比她低得多的女人抢走的时候。

    而且这样的坚守,也不见得就是无用功。人生几十年,一对男女要想永远心无旁骛地相爱,光靠激情是远远不够的,甚至,光靠爱情也是远远不够的,不管这爱有多真挚。时光是最可怕的东西,会在不知不觉见冲淡一切、改变一切。坚守的人,最后反败为胜的比比皆是,谁笑到最后,谁才是那个笑得最美的人。

    此时郗道茂已经逼到门边,冷笑着说:“开门啦,开门喊你的亲亲夫君,看他会不会过来帮你。告诉你,就算我当着他的面打你,就像这样……”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耳朵里嗡嗡作响,却还是听见了她最后的几个字,“他也不会帮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待耳朵不那么响了之后,我对她说:“这一巴掌就当我还你的情,你曾叫人从九公主手下救过我,还赏给我一些钱。这下,我们两清了,我不再欠你。”

    “一巴掌就想两清?你做梦!”她再次举起了手。

    就在她的巴掌抽过来的瞬间,我头一低,她的手扇到了门板上,痛得一缩。

    等她想第三次动手的时候,我已经退到桌边,稳稳当当地在正位坐下,手指着下首的位子说:“别让人笑话好吗?尤其别让子敬成为整个石头城的笑话。如果我们俩在这里打架的事传出去,明天就会成为特大新闻。多轰动啊,王献之的两个新太太在酒楼大打出手,他以后在石头城就别混了。”

    “如果这样,那也是拜你所赐。”她的表情依然凶狠。

    “好吧,就算不为子敬,也为了你自己的形象。你可是京城名媛,淑女的典范那,多美好的形象,你想就这样破坏掉吗?”

    “要破坏也是破坏你的。你不过是个贱丫头,而我是世家小姐,如果我们俩打架,别人只会认为是你撒泼欺负我,想都不会想到是我打你。”

    她笑得很阴冷,直冷到心里,我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她已经杀了我一千遍了。第一次,我明白了什么叫目光锐利如刀。

    看到我的神情,她冷笑着问:“怎么,你怕了?”

    “是的,我怕了。”作为一个从小在单纯家庭中长大的独女,父母又恩爱和睦,我家真没有那种学泼的环境。就像在温馨的羊圈里长大的羊,进了狼群也变不成狼。

    可是郗道茂和我不同,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在狼群中长大的。我不是说像郗家和王家这样的环境有多恶劣,他们表面上看起来比谁都礼貌,都文质彬彬。但,豪门氏族,家里人口众多,主子级别的女人呼奴使婢,自己又不需要做什么,整日无所事事,吃饱了喝足了,就聚在一起玩玩牌九,扯扯是非,不露痕迹地争风吃醋。

    而这些,并不见得只有负面意义,最起码,在妻妾众多的家庭里生存最能锻炼一个女人的应对能力。郗道茂从郗家男人的妻妾群里移到王家男人的妻妾群里,其中还尽是熟面孔,自然如鱼得水,得心应手。

    郗道茂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她带着一点怜悯——没错,就是怜悯——问我:“嫁进王家这么久,你有什么体会?感觉还好吗?”

    “很好。”是很好!终于能跟心爱的人名正言顺地双宿双栖,我已别无所求。

    “很好?”她哈哈大笑,“被婆母每天吼着要你‘滚’,居然还很好,你的忍耐力,真叫人佩服呢。换了我,是肯定做不到的,人还是要有点自尊,要点脸比较好。不过你出身低,好不容易巴结上一个贵公子,自然什么羞辱都能忍了。”

    我也笑了,笑得比她甜蜜一万倍:“你说得很对,人还是要有点自尊,要点脸比较好。不过,我是嫁给子敬,又不是嫁给他妈。如果是我丈夫不要我,我肯定会滚的,绝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厚着脸皮赖着不走。”

    她语塞了,除了狠狠地用目光凌迟我之外,倒也没有再诉诸武力,而是不知不觉在下首的位子上坐了下来。然后再次打点起信心向我挑衅:“你以为子敬会爱你一辈子吗?”

    “我努力争取。”我也不敢说他一定会爱我一辈子。

    “没用的”,她摇着头,语重心长地说:“从小到大,我见过太多的女人宠极而衰。我娘家的伯母,婶娘,嫂子们,哪个刚进门的时候不是跟男人好得蜜里调油?可是最多几年,也就靠边站,给新人让位了。人家好多比你还美呢。”

    “这个道理我懂,以色事人,色衰而爱驰。”这是身为女人的悲哀,谁都以为自己能侥幸逃过这个魔咒,得到一个男人长久的爱,但真正逃过的又有几个。

    “天真!”她再次对我的观点嗤之以鼻:“你以为会等到你色衰了再爱驰吗?你想得太美了,越是出色的男人,身边的女人越多,喜新厌旧的机会也就越多,还等你色衰?爱早驰了。”她一脸的讥讽,仿佛已经看到了我的命运。

    我忍不住刺她一句:“那也比从没得过宠好吧,最年轻貌美的时候就没人注意,衰不衰都一样,反正总是虚度光阴。“

    这句话果然又深深刺痛了她的神经,只见她蹭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一阵懊悔,好不容易才安抚住她,何必又跟她做这种口舌之争。一面后退,我一面努力劝说着:“你不要这么激动,你是大家闺秀,怎么能跟乡下的泼妇一样呢?这样传出去,王献之也不敢接近你了,对泼妇,任何男人都会退避三舍。”

    也许是“泼妇”二字对她有一定的震慑力度,她慢慢平静下来,在椅子上坐定。胸膛还在剧烈地起伏着,嘴里兀自恨恨地说:“我为什么会变成泼妇,还不是被你逼的?我以前比任何人都淑女。”

    “是吗?会变成泼妇的人,说明她本来就有变成泼妇的潜质,就算看起来很淑女那也是装的。”

    “你”,她手指着我:“你这种贱人,知道什么是淑女。”

    “我起码还知道,淑女不会在背地里捅朋友一刀,把好朋友逼得走投无路。”

    郗道茂的眼睛一闪,掠过了一丝惊讶和惊慌,但很快就强词夺理地说:“你在说你自己吧。以前每次见了我就姐姐姐姐的,还接受我的钱财,表面上感激涕零的,背地里就抢我的未婚夫,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又来了,为了这一次的人情,我就要连丈夫和毕生的幸福都拱手相让吗?我轻叹着说:“那次被九公主的人打骂,蒙你搭救,又蒙你馈赠财物,我一直铭感于心,就因为如此,你刚才打我一巴掌我都没还手。但跟王献之相爱,与这无关吧,他只是你的表弟,并不是你的未婚夫。你们订婚可是在我们定情之后,而且还是骗婚,他根本就没出席,也根本就不承认。”

    她急了,大声嚷道:“谁说他不承认?如果不是你这不要脸的夺人所爱,他已经准备跟我举行婚礼了。”

    “是吗?他何时何地当着何人的面说过他打算和你举行婚礼了?你可别告诉我是跟你说的,自从你骗他去杭州后,你们就没再见过面,只除了那天晚上婆婆把他带到你屋里之外。”

    听到那天晚上,她又站了起来,脸上再次出现那种快要发作了的狂乱之色。我忙招呼她坐下,让她吃点东西。自己也捻了一块糕放进嘴里。

    就在我吃东西的间隙里,我突然发现她正用无比冷静的目光在悄悄打量着我。

    原来,她一点都没疯,她根本冷静得很,她故意装出这副失去理智的泼妇样子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就为了让我惧怕,或者,让我以为她快要疯了而心生愧疚?

    这一刻,我发现自己找她来谈判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她没有任何诚意跟我谈,她在装疯卖傻,而我差点上当,以为她已经为情疯狂了。如果她因此砸伤了我,甚至让我毁容,她的理由也让人恻然。为情疯狂的女子啊,多可怜!就连王献之,也不好意思再指责她什么了,甚至,会因此而怜悯她。男人怜悯一个女人,往往就是爱的开始。

    没意义的事,也就没必要再继续下去,我决定放弃自己幼稚的想法,不再指望通过交谈改善跟她之间的关系。也许,从我嫁给王献之的那一天起,甚至更早,从我跟王献之相爱的那一天起,我在她眼里,就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

    于是我终于走过去打开门,喊来黑头问:“少爷他们吃完饭了吧?”

    不等黑头回答,我又问郗道茂:“姐姐有车吗?没有的话让黑头先送你回去。”

    当着黑头的面,她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淑女样子,又礼貌又亲热地说:“多谢妹妹关心,姐姐当然有车来了。那我先走了哦,你们也别玩得太晚,免得妈担心。”

    我们说话的时候,四周已经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有这些人在也是好事,这样,明天的新闻就变成了:王献之的两位新婚妻子情同姐妹,在缀锦楼里把酒言欢。

    郗道茂走后,我去那边包间,想和王献之一起送那三个人。我一进去谢玄就叫了起来:“桃叶,你挨打了?”

    我赶紧捂住自己的左脸,尴尬地笑着说:“看得出来吗?”难怪刚才一直火辣辣的。

    郗超和桓济一起点头:“那么明显的五指印,谁看不出来?”

    完了,亏我刚才还沾沾自喜,以为这下城中关于我们的流言会变成笑谈了,可是只要我顶着这张脸在走廊里走一通,笑谈立刻变成了笑柄。

    王献之面沉如水,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除了握紧我的手,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所有的人都送走了之后,他和我一起回到房间,这才抱住我说:“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单独见她的。我总觉得她是大家小姐,从小到大都斯斯文文的,没想到她现在变得这么泼辣。”

    我忙笑道:“没关系啊,挨她一巴掌没还手,是因为她以前帮过我,我就只当还她情了。后来她再要动手,我可没让了,你的妻子我从来都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小可怜角色。”

    “这样就好,以后谁敢打你,你就打回去,不管对方是谁。”看来,这是个力主以暴制暴的家伙。

    “不管对方是谁吗?”如果是他母亲怎么办?

    “不管对方是谁。”他回答得很干脆,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对方”,包不包括他母亲,我也没敢问。

    然后,我把和郗道茂见面的情况跟他一五一十汇报了一遍,末了总结道:“她态度还是异常坚决,一点走人的意思都没有。而且,她预言我们的感情不会长久,用不了几年,就会浓情转淡,那时候你会娶进新人。一旦我独宠的局面被打破,她作为原配,也就有了机会。”

    王献之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冷“哼”一声,表达对此“预言”的不屑。我突然意识到,我这样跟他说,其实也有探他口风的意思,等于是在变相逼他回答:“你会喜新厌旧吗?会迎娶新人吗?会抛弃我吗?”

    男人,可能都很讨厌回答这样的问题,向女人做这样的保证吧。

    其实,即使回答了,又有什么意义?真心的时候,不会想到离弃。离弃的时候,也感觉不到当日的真心。心境一旦转换,面目依旧,人已非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无论是此时还是彼时,谈论这个话题都没有意义。

    于是我话锋一转,笑着问他:“今天跟皇上提了外放的事吗?”

    “没有,朝堂上人太多,一直没找到机会”,但他很快又眉开眼笑地说:“不过已经跟大爷爷说了,他答应帮我。我就说他会支持的,只要他出面,这事很快就搞定了。”

    “嗯,那就太好了!”跟郗道茂这么一吵,更增强了我随他离开京城的决心。

    “大事底定,只欠一纸文书就可以启程了。”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好像很期待离开家去外地一样,很有点好男儿志在四方的豪气。

    那,“关于九公主的婚事,你跟桓济提了没有?”

    “提了。”

    “怎样?”

    他突然伸手把我抱了起来,迈开长腿向床边走去,嘴里说:“ 长途跋涉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好好休息,好困啊,我们早点睡吧。”

    “桓济到底是怎么说的?急死人了,关键时刻你卖什么关子!”

    “急死人了,关键时刻你吵什么吵。”

    “求求你,先告诉我啦。”

    “闭嘴!在我的怀里,谁准你提别的男人的名字了。”

    “可是……”

    “你在他家住过一夜的事我还没跟你算帐呢,现在还敢提他。”

    静默,只有静默……

    然后,爆发,不断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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