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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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乔薇连续看了几遍, 确定自己没瞎。
庄如芮指着热搜，“惊呆了吧，我都傻了, 有生之年，把豪门趣闻当社会新闻来看。”
谁不是一样呢。
庄如芮想到什么问：“薇薇，那个迟董的戒指是你设计的吧？”
“不仅如此，他女儿那个戒指也是我设计的。”
庄如芮：“……”
然后, 她重重地拍了拍陆乔薇的肩膀，“你应该感谢上帝, 幸好你工作忙, 没去成, 不然……”
陆乔薇把打出来的字一一删除。
是的，她现在就庆幸, 幸好她工作忙，没去参加大小姐的婚礼, 不然她一进去，妈的，是抢婚。
那场面，估计要被捶死。
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陆乔薇实在想不通了，大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居然虎到敢去抢婚, 抢的还是她爸的婚。
不仅是庄如芮议论，整个公司、只要会上网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豪门＋抢婚＋父女情敌＋小妈文学……操，电视剧里都不敢拍这么惊悚的题材。
陆乔薇刷了刷微博，微博上有不少的视频。
大小姐开着豪车, 自己穿着婚纱，拎着高跟鞋冲到了他爸婚礼，在所有人惊呆的目光中走向红地毯，指着她爸就让她爸上一边去，然后单膝下跪。
拿出钻戒开始求婚。
怎么说的没听清，反正看着是哭了。
视频是偷拍，后续也没放出来。
陆乔薇看完收了手机。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跟曲青竹聊了两句，曲青竹也是拍她的肩膀，庆幸她没有去，据她所知，大小姐的婚礼只有一位牧师，新娘没来，她就去抢婚了。
等到晚上，陆乔薇再去看热搜，抢婚的事被洗成了，大小姐不赞成迟董结婚，故意整了这一出，故意来抢自己的小妈。
很多营销号发了视频，大小姐跟她小妈逛街，大小姐摆脸色，很不耐烦的对小妈发脾气。
要不是陆乔薇听过大小姐的真情表白，她也要跟着信了，再看那些视频，只觉得大小姐在闹别扭，指不定是在跟自己小妈撒娇呢。
有些人相信前者，喜欢猎奇的版本，感叹豪门的淫乱；有人觉得后面这个版本更符合逻辑，自然会骂大小姐，说她年纪轻不学好，是豪门败类。
倒是下班的时候，同事突然拿了手机过来，急匆匆地说：“薇薇，你上热搜了！”
陆乔薇忙去看，是有人发现两枚戒指的设计上有异曲同工之妙，像是同一个人设计的，然后这里扒扒，那里也跟着扒扒，就把陆乔薇给扒了出来。
大家都笑称陆乔薇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不少人艾特她们公司的微博，让陆乔薇讲讲这件事。
陆乔薇也是被蒙在鼓中啊，要不是大小姐抢婚，她跟所有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啊。
接下来几天陆乔薇的手机被打爆了，有的是媒体来问她具体的情况，想从她嘴里套出信息，还有的是觉得好玩，让她设计一模一样的戒指。
华瑞那边也打了电话过来，很直白地警告让她不要随便乱说。陆乔薇又不傻，不管谁打电话来，她都是统一口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中间公司和同事建议她开一个微博，借这件事大赚一笔，增加一下知名度，陆乔薇都拒绝了，她并不觉得站在别人的痛苦上恰饭是很体面的事。
陆乔薇没有出面发声，耐不住网友们神通广大，挖出来了她在哪里工作，那几天陆乔薇的订单一下多了十几倍，她择优选了几个合作。
月底这事快过去了，陆乔薇跟朋友聚餐的途中，突然接到了大小姐打过来的电话，天正下着雨呢，大小姐哭哭啼啼的，好像喝醉了。
大小姐问她：“你上次说后续出问题可以找你，还算话吗？”
那说的是设计方面的，可不是感情上的，陆乔薇知道自己情商不高，也不擅长处理问题，道：“有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你说她为什么不跟我结婚啊！！！为什么啊！”大小姐大声吼着，吼完又说，“不好意思，没有人跟我说话，你是唯一一个支持我的人。”
陆乔薇很想说自己也不是很支持她，怕她崩溃，找了个没人的地儿，跟她说话，“可能是现实原因吧。”
“什么原因嘛？现实有什么原因？”大小姐挺傲慢的一个人，用这种委屈的语气说话，听着怪可怜的，“你能跟我说说吗，她都不跟我说的！”
“你有钱吗？”
陆乔薇问得很现实，很直接说：“没有吧，你现在还是靠着你爸的钱养活，就算你小妈愿意跟你走，你拿什么养活她？”
“钱？”大小姐听着很不屑，“谁说我没有钱的，我早就不花我爸的钱了好吧？”
“你有看新闻吗，没看新闻你也搜一下企查查啊，看看我的身价好不好！我怎么可能是个穷鬼。我要谈恋爱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钱！你现实一点！”
陆乔薇听得懵，她拿手机搜了一下。
一看，她惊呆了，迟大小姐前不久考上世界级的名流大学，再看，她手里还有华瑞9％的股份……
陆乔薇：“……”难怪这么豪横。
大小姐又说：“从我决定跟她结婚的那天起，我就在努力了，我有股票有基金有房有车，我什么都有，我还年轻漂亮，不比那个老头子强吗？”
是的，没错，你很厉害。
她收回说大小姐是屁小孩的话。
陆乔薇普通人一个，从来没遇到这种问题，问道：“你做了这么多，想必觊觎她很久了吧。”
“两年了，我十六岁就发誓要得到她了。”迟大小姐说着声音小了，估计是在羞涩，半分钟后又拔高声音说：“那群人还说我无理取闹，刁蛮任性，不够成熟不够稳重！没有经历社会的毒打！”
“那是她们没有看到我有多努力！没看到我这两年多刻苦！我一直在认真读书，在认真挣钱！”
八卦在前，谁看关注这个啊，大小姐把这事搞的太大了，大家固有思维都觉得她刁蛮任性，虽然……所有情况看起来，也确实是这样。
大小姐说着说着哽咽了一声，“我一直都是偷偷的，要不是她不来我的婚礼，我也不会去我爸那里抢人啊。我不想她跟我爸结婚，她跟谁结婚，我都不会同意的！”
陆乔薇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说大小姐不懂事吧，她有钱，运筹帷幄了两年。去安慰她吧，总不能说去把你爸老婆抢过来，娶你小妈。
太毁三观了，讲不出口。
“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陆乔薇：“……”
“你也是个女人啊。”
“我还不是，我还是个女孩子。”迟大小姐越说越伤心，“那天我们就亲了，我还想亲，我爸就来了，呜呜呜呜，我就亲了一下，就被她打了。”
“我们还没有睡觉。”
陆乔薇握着电话，心情不太妙。
想了想，她还是说了一句，“你还是太小了，十八岁呢，做事太冲动了，事情搞的太大了。而且她还是你小妈，伦理关系在，也、也正常的吧。”
大小姐很不满，“你也说我小，她也说我小。说白了就是觉得女人跟女人不能在一起！”
社会恶意太大了，对同性不友好，也是目前无法改变的现状。陆乔薇正出神地想着，手机上多了一条信息，是闻谨言发过来的。
闻谨言：【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在外面谈合作，突然下雨，回不去了。】
还给她发了一张图，外面暴雨连连。
陆乔薇：【你车呢？】
闻谨言：【出问题了，司机拉去修了。】
然后，发过来一个定位，离这边还挺近。
陆乔薇犹豫着，伸出去的那一脚，鞋尖不可避免的湿透了，她慢慢收回：【我很忙，去不了。】
【好。】
可能是大小姐哭的太惨了，她联想到闻谨言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居然觉得她好可怜。
真是奇怪了。
“我就是克制了，就冲动了一回，所以被发现了，导致她们都不能接受，我应该早点的，让他们习惯。”大小姐又说了很多，讲她和小老婆的事。
开始如何讨厌，恨不得那个女人原地消失，觉得她是假惺惺地对自己好。她想尽办法让那个女人不好过，但是那个女人总是包容她，一直对她很好，从来没有人对她那么好。
她十六岁跟小老婆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小老婆就说等她长大再去追求，她又说自己喜欢女人，小老婆说尊重她的性取向，她喜欢谁都支持。
雨水落在伞上，噼里啪啦的响，雨水湿了裤脚。
“就是骗我的，根本就不支持……可是，她明明对我那么好，我上学的时候，下雨天，大家都举着伞，挡得那么严实，她总是都能一眼找到我。”
迟大小姐在那边哽咽，没哭音，听着蛮难过的，搞得陆乔薇也很惆怅，陆乔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是安静的听着，直到伞柄上出了一只手。
她仰着头看，见着闻谨言站在她前面。
大小姐说：“那不是爱情是什么？如果不是在乎我，她怎么能那么精准无误的找到我？为什么啊？”
操。
陆乔薇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突然出现的闻谨言吓到了，又像是被大小姐的话触动到了。
闻谨言问她，“不是说来不了吗？”
陆乔薇转动着伞，“巧合。我就是路过。”
大小姐在手机里大喊：“一次两次是巧合，那十七八次也是巧合吗，我喜欢她，满心满眼都是她，所以次次都能看到她！”
陆乔薇那是一个尴尬，忙捂住手机。
闻谨言俯身钻进她伞里，肩膀上湿透了，她比陆乔薇高一点，她接着伞道：“我来？”
伞到了闻谨言手里，陆乔薇低着头继续看手机，闻谨言也凑过来，伸手要把她的手机拿过去。
陆乔薇皱眉起身，“你干嘛？”
“刚刚看你打半天电话了，叫你，你也没答应。”闻谨言看看她手机上的备注，“她就是上次那个找你设计钻戒的客户？”
陆乔薇嗯了一声，把手机抢了过来，压了根手指在唇上，道：“你不要讲话，她现在可伤心了。”
闻谨言嗯了一声，又很小声跟她讲悄悄话一样地说：“她闹得动静很大。”
话说完，陆乔薇手机传来一声咆哮，大小姐歇斯底里地吼叫：“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不认输！”
“我还想去她家，她不开门。”
陆乔薇：“……不仅动静大，声音也大。”
她还是想帮大小姐说两句话，“她也没想到这样，这不是没办法嘛。”
“十八岁，还是太小了，还不成熟，给不了别人安全感。”闻谨言认真地说着。
陆乔薇就很好奇，闻谨言这种天之骄子十八岁是什么样儿的，她问了一句，琢磨着闻谨言应该是在捞钱，股市里闯荡。但是闻谨言说：“我啊，我十八岁在喜欢人。”
“啊？”陆乔薇惊了，“你这么早熟的吗？十八岁就有喜欢的人？”
说着，她感觉十八岁也老大不小了，大小姐十六岁就喜欢人了，也就是她在努力读书，混得还不如这些一门心思想谈恋爱的。
“那你追到了吗？谈了吗？”陆乔薇感觉这问题有点白痴，像闻谨言这么优秀，长的还漂亮，没有谁会拒绝她吧。
闻谨言摇头，“没有，我出国了。”
“啧啧，错过了。”陆乔薇顺口安慰她，“青春的感情嘛，正常，来的快去的也快，像我那时候第一天感觉自己要恋爱了，我要喜欢死他了。第二天我再看到他，就很庆幸。幸好那天我克制了，不然我就是一个憨批了。”
闻谨言安静的听着，脸上的笑看着有点冷，不像那种会心的笑，很奇怪的感觉，陆乔薇都不敢看她。闻谨言回视她，道：“可是我很喜欢她哎。”
“嗯？”
“她是个天使。”
陆乔薇心情很复杂，感情这么久你还忘不了骆一言那个渣男啊，操。
怎么到现在还在想那一坨屎啊。
她看着闻谨言，道：“你审美真奇葩，居然喜欢一坨屎，你知道这坨屎后来找对象了吗？你知道他对象是一朵鲜花吗，鲜花发现他是垃圾就全身而退了。”
闻谨言笑了，看着她笑的，尽管她抿唇克制，但还是憋不住的样子，道：“你不要这么说。”
“本来就是，还天使，真恶心。”陆乔薇做出呕吐的表情，她一直很好奇，骆一言也挺想泡闻谨言的，这两人怎么没在一起。
之前她有想过，是因为她的原因，骆一言还爱她，所以没接受闻谨言，可是骆一言不像那种人。
“我没跟她说。”闻谨言解惑道，“她不知道。”
那难怪。陆乔薇心想，幸好你没说，不然我们俩现在做不成朋友，就是仇人了，你不算太瞎。
闻谨言又说：“时机不成熟，再慢点。”
陆乔薇：“……你好恶心啊，你还想慢点品味。”她实在受不住，跟闻谨言拉开距离。
她挺恶心骆一言的，主要是这人做了很多事膈应她，说起来下个月首付的钱该打入她的账户了。
五十万回来，她跟这人彻底没有瓜葛了。
雨下的太大了，一把伞根本撑不住。陆乔薇急性子，实在耐不住，直接从伞下面冲到了楼上。
闻谨言不紧不慢跟过来，灭了伞，陆乔薇看看她身上的衣服，没说让她走的话，让她继续跟着。
进了门，她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闻谨言，道：“你先去洗吧。”
“你不去吗？”闻谨言问，“感冒了怎么办？”
“你先去洗。”陆乔薇说。
“我记得你上次说，直女都是一起洗澡的，你经常跟朋友一起洗澡，我们是朋友，可以节约时间。”
陆乔薇都忘记这话她是什么时候说得了，仔细一想有点印象，心说直女就是屁事多，又道：“今天时间又不是不够，你要是急着回去，我就进去跟你一块洗，反正气象局说，还有半个小时雨停。”
“那还是不一起洗了。”
陆乔薇去烧开水，冲了茶，省得感冒，看着外面的雨，想自己今天诡异的行为，说好了不去的……
两杯茶泡好，闻谨言从房间里出来，穿着她的睡裙，拿着吹风机说：“你先进去洗吧，我可以帮你吹头发。”
陆乔薇没理她，洗完澡出来，拿着吹风机自己吹的特开心，毕竟不用吹发型，想怎么吹就怎么。
弄得差不多半干了，陆乔薇道：“雨还没有停，勉强收留你一夜。”
说着，她又加了一句：“谁叫我们是朋友。”
“谢谢你，我的朋友。”
闻谨言躺下，目光围着陆乔薇打转。
陆乔薇打开电脑，在上面写写画画，闻谨言看了一眼，看到她画了一把雨伞，雨伞下是水滴。
“你画的不是戒指草稿？”
陆乔薇嗯了一声，“是项链，前段时间跟你们合作打出了知名度，戒指的单子比较多。其实我们公司业务很广泛，项链、耳环、基本首饰都接。”
雨伞只保留了骨架，水滴改成了流苏，伞柄下是一把钥匙……几样组合在一起太浮夸，她又改了很久，最后打出了很满意的草稿。
她关电脑，准备去睡觉，看看已经躺好的闻谨言，犹豫着要不要打地铺。
闻谨言说：“你还不睡吗，我都困了。”
陆乔薇从床那侧爬过去，道：“不准乱动啊，我有个习惯，睡觉要是乱动，我会一脚踹过去。”
“我知道。”闻谨言认真地说。
陆乔薇哼了一声，又觉得不对。
知道？她知道什么？
闻谨言说：“那天在我家里，你就是乱动，我只能夹着你的腿。”
这女人，居然能一本正经的开黄腔，简直不要脸，陆乔薇回想那天，她们第一次做的那天，倒不是她乱动，是难受……
她不愿意接闻谨言话，乱动怎么了，她的床她做主。于是，陆乔薇扭来扭去，扭了好一会，
旁边的人一直保持平躺的姿势，好似睡着了一般，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尽管拉严实了窗户，还是有风吹进来，十月的尾巴，凉气在慢慢上升，这种夜里，会有凉爽的感，睡觉的时候很舒服。
半个小时后，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床上两个人都没动。
几分钟后，闻谨言撑着手起来，轻声喊了一声陆乔薇，陆乔薇闭着眼睛，睡熟了一般。
手机铃声停了几秒，又响了起来，似有什么急事，闻谨言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看着屏幕上名字。
是于瑞炎打过来的，闻谨言选择了接听，她没说话，于瑞炎先开口，问道：“薇薇，你走了吗？雨下的很大，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顺路。”
“她到家了。”闻谨言说。
讲电话的人一愣，于瑞炎盯着手机看了一会，确定没打错电话，道：“薇薇跟你在一起？”
“嗯，她已经睡了。”
几个字说出来，信息量却很大，于瑞炎缓了一会，还是问道：“你怎么有薇薇的手机？”
“你说呢？”闻谨言说，“我们现在在一起。”
于瑞炎不太甘心，前几天陆乔薇说过，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闻谨言语气很冷，“你觉得为什么？”
和平时温柔的、轻声细语的样子完全不同，其中的占有欲呼之欲出，冷冷的，比外面的暴雨还寒冽。
于瑞炎没在应声，他和闻谨言接触过几次，知道闻谨言对他没好感，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闻谨言满满的敌意。
他没往下问。
闻谨言却主动开口，语气警告地说：“那是因为我们关系密切，之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
“尤其是在晚上。”
“她现在就睡在我旁边，想知道为什么吗？”
正说着，察觉到某处的眸光。
她唇瓣一停，低着头就看到陆乔薇瞪着一双大眼睛，眸如星辰，却比窗外的星星还要亮，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和惊愕。
陆乔薇连续看了几遍, 确定自己没瞎。
庄如芮指着热搜，“惊呆了吧，我都傻了, 有生之年，把豪门趣闻当社会新闻来看。”
谁不是一样呢。
庄如芮想到什么问：“薇薇，那个迟董的戒指是你设计的吧？”
“不仅如此，他女儿那个戒指也是我设计的。”
庄如芮：“……”
然后, 她重重地拍了拍陆乔薇的肩膀，“你应该感谢上帝, 幸好你工作忙, 没去成, 不然……”
陆乔薇把打出来的字一一删除。
是的，她现在就庆幸, 幸好她工作忙，没去参加大小姐的婚礼, 不然她一进去，妈的，是抢婚。
那场面，估计要被捶死。
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陆乔薇实在想不通了，大小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居然虎到敢去抢婚, 抢的还是她爸的婚。
不仅是庄如芮议论，整个公司、只要会上网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豪门＋抢婚＋父女情敌＋小妈文学……操，电视剧里都不敢拍这么惊悚的题材。
陆乔薇刷了刷微博，微博上有不少的视频。
大小姐开着豪车, 自己穿着婚纱，拎着高跟鞋冲到了他爸婚礼，在所有人惊呆的目光中走向红地毯，指着她爸就让她爸上一边去，然后单膝下跪。
拿出钻戒开始求婚。
怎么说的没听清，反正看着是哭了。
视频是偷拍，后续也没放出来。
陆乔薇看完收了手机。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跟曲青竹聊了两句，曲青竹也是拍她的肩膀，庆幸她没有去，据她所知，大小姐的婚礼只有一位牧师，新娘没来，她就去抢婚了。
等到晚上，陆乔薇再去看热搜，抢婚的事被洗成了，大小姐不赞成迟董结婚，故意整了这一出，故意来抢自己的小妈。
很多营销号发了视频，大小姐跟她小妈逛街，大小姐摆脸色，很不耐烦的对小妈发脾气。
要不是陆乔薇听过大小姐的真情表白，她也要跟着信了，再看那些视频，只觉得大小姐在闹别扭，指不定是在跟自己小妈撒娇呢。
有些人相信前者，喜欢猎奇的版本，感叹豪门的淫乱；有人觉得后面这个版本更符合逻辑，自然会骂大小姐，说她年纪轻不学好，是豪门败类。
倒是下班的时候，同事突然拿了手机过来，急匆匆地说：“薇薇，你上热搜了！”
陆乔薇忙去看，是有人发现两枚戒指的设计上有异曲同工之妙，像是同一个人设计的，然后这里扒扒，那里也跟着扒扒，就把陆乔薇给扒了出来。
大家都笑称陆乔薇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不少人艾特她们公司的微博，让陆乔薇讲讲这件事。
陆乔薇也是被蒙在鼓中啊，要不是大小姐抢婚，她跟所有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啊。
接下来几天陆乔薇的手机被打爆了，有的是媒体来问她具体的情况，想从她嘴里套出信息，还有的是觉得好玩，让她设计一模一样的戒指。
华瑞那边也打了电话过来，很直白地警告让她不要随便乱说。陆乔薇又不傻，不管谁打电话来，她都是统一口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中间公司和同事建议她开一个微博，借这件事大赚一笔，增加一下知名度，陆乔薇都拒绝了，她并不觉得站在别人的痛苦上恰饭是很体面的事。
陆乔薇没有出面发声，耐不住网友们神通广大，挖出来了她在哪里工作，那几天陆乔薇的订单一下多了十几倍，她择优选了几个合作。
月底这事快过去了，陆乔薇跟朋友聚餐的途中，突然接到了大小姐打过来的电话，天正下着雨呢，大小姐哭哭啼啼的，好像喝醉了。
大小姐问她：“你上次说后续出问题可以找你，还算话吗？”
那说的是设计方面的，可不是感情上的，陆乔薇知道自己情商不高，也不擅长处理问题，道：“有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你说她为什么不跟我结婚啊！！！为什么啊！”大小姐大声吼着，吼完又说，“不好意思，没有人跟我说话，你是唯一一个支持我的人。”
陆乔薇很想说自己也不是很支持她，怕她崩溃，找了个没人的地儿，跟她说话，“可能是现实原因吧。”
“什么原因嘛？现实有什么原因？”大小姐挺傲慢的一个人，用这种委屈的语气说话，听着怪可怜的，“你能跟我说说吗，她都不跟我说的！”
“你有钱吗？”
陆乔薇问得很现实，很直接说：“没有吧，你现在还是靠着你爸的钱养活，就算你小妈愿意跟你走，你拿什么养活她？”
“钱？”大小姐听着很不屑，“谁说我没有钱的，我早就不花我爸的钱了好吧？”
“你有看新闻吗，没看新闻你也搜一下企查查啊，看看我的身价好不好！我怎么可能是个穷鬼。我要谈恋爱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钱！你现实一点！”
陆乔薇听得懵，她拿手机搜了一下。
一看，她惊呆了，迟大小姐前不久考上世界级的名流大学，再看，她手里还有华瑞9％的股份……
陆乔薇：“……”难怪这么豪横。
大小姐又说：“从我决定跟她结婚的那天起，我就在努力了，我有股票有基金有房有车，我什么都有，我还年轻漂亮，不比那个老头子强吗？”
是的，没错，你很厉害。
她收回说大小姐是屁小孩的话。
陆乔薇普通人一个，从来没遇到这种问题，问道：“你做了这么多，想必觊觎她很久了吧。”
“两年了，我十六岁就发誓要得到她了。”迟大小姐说着声音小了，估计是在羞涩，半分钟后又拔高声音说：“那群人还说我无理取闹，刁蛮任性，不够成熟不够稳重！没有经历社会的毒打！”
“那是她们没有看到我有多努力！没看到我这两年多刻苦！我一直在认真读书，在认真挣钱！”
八卦在前，谁看关注这个啊，大小姐把这事搞的太大了，大家固有思维都觉得她刁蛮任性，虽然……所有情况看起来，也确实是这样。
大小姐说着说着哽咽了一声，“我一直都是偷偷的，要不是她不来我的婚礼，我也不会去我爸那里抢人啊。我不想她跟我爸结婚，她跟谁结婚，我都不会同意的！”
陆乔薇不知道该怎么说话，说大小姐不懂事吧，她有钱，运筹帷幄了两年。去安慰她吧，总不能说去把你爸老婆抢过来，娶你小妈。
太毁三观了，讲不出口。
“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陆乔薇：“……”
“你也是个女人啊。”
“我还不是，我还是个女孩子。”迟大小姐越说越伤心，“那天我们就亲了，我还想亲，我爸就来了，呜呜呜呜，我就亲了一下，就被她打了。”
“我们还没有睡觉。”
陆乔薇握着电话，心情不太妙。
想了想，她还是说了一句，“你还是太小了，十八岁呢，做事太冲动了，事情搞的太大了。而且她还是你小妈，伦理关系在，也、也正常的吧。”
大小姐很不满，“你也说我小，她也说我小。说白了就是觉得女人跟女人不能在一起！”
社会恶意太大了，对同性不友好，也是目前无法改变的现状。陆乔薇正出神地想着，手机上多了一条信息，是闻谨言发过来的。
闻谨言：【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在外面谈合作，突然下雨，回不去了。】
还给她发了一张图，外面暴雨连连。
陆乔薇：【你车呢？】
闻谨言：【出问题了，司机拉去修了。】
然后，发过来一个定位，离这边还挺近。
陆乔薇犹豫着，伸出去的那一脚，鞋尖不可避免的湿透了，她慢慢收回：【我很忙，去不了。】
【好。】
可能是大小姐哭的太惨了，她联想到闻谨言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居然觉得她好可怜。
真是奇怪了。
“我就是克制了，就冲动了一回，所以被发现了，导致她们都不能接受，我应该早点的，让他们习惯。”大小姐又说了很多，讲她和小老婆的事。
开始如何讨厌，恨不得那个女人原地消失，觉得她是假惺惺地对自己好。她想尽办法让那个女人不好过，但是那个女人总是包容她，一直对她很好，从来没有人对她那么好。
她十六岁跟小老婆说自己有喜欢的人，小老婆就说等她长大再去追求，她又说自己喜欢女人，小老婆说尊重她的性取向，她喜欢谁都支持。
雨水落在伞上，噼里啪啦的响，雨水湿了裤脚。
“就是骗我的，根本就不支持……可是，她明明对我那么好，我上学的时候，下雨天，大家都举着伞，挡得那么严实，她总是都能一眼找到我。”
迟大小姐在那边哽咽，没哭音，听着蛮难过的，搞得陆乔薇也很惆怅，陆乔薇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是安静的听着，直到伞柄上出了一只手。
她仰着头看，见着闻谨言站在她前面。
大小姐说：“那不是爱情是什么？如果不是在乎我，她怎么能那么精准无误的找到我？为什么啊？”
操。
陆乔薇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突然出现的闻谨言吓到了，又像是被大小姐的话触动到了。
闻谨言问她，“不是说来不了吗？”
陆乔薇转动着伞，“巧合。我就是路过。”
大小姐在手机里大喊：“一次两次是巧合，那十七八次也是巧合吗，我喜欢她，满心满眼都是她，所以次次都能看到她！”
陆乔薇那是一个尴尬，忙捂住手机。
闻谨言俯身钻进她伞里，肩膀上湿透了，她比陆乔薇高一点，她接着伞道：“我来？”
伞到了闻谨言手里，陆乔薇低着头继续看手机，闻谨言也凑过来，伸手要把她的手机拿过去。
陆乔薇皱眉起身，“你干嘛？”
“刚刚看你打半天电话了，叫你，你也没答应。”闻谨言看看她手机上的备注，“她就是上次那个找你设计钻戒的客户？”
陆乔薇嗯了一声，把手机抢了过来，压了根手指在唇上，道：“你不要讲话，她现在可伤心了。”
闻谨言嗯了一声，又很小声跟她讲悄悄话一样地说：“她闹得动静很大。”
话说完，陆乔薇手机传来一声咆哮，大小姐歇斯底里地吼叫：“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不认输！”
“我还想去她家，她不开门。”
陆乔薇：“……不仅动静大，声音也大。”
她还是想帮大小姐说两句话，“她也没想到这样，这不是没办法嘛。”
“十八岁，还是太小了，还不成熟，给不了别人安全感。”闻谨言认真地说着。
陆乔薇就很好奇，闻谨言这种天之骄子十八岁是什么样儿的，她问了一句，琢磨着闻谨言应该是在捞钱，股市里闯荡。但是闻谨言说：“我啊，我十八岁在喜欢人。”
“啊？”陆乔薇惊了，“你这么早熟的吗？十八岁就有喜欢的人？”
说着，她感觉十八岁也老大不小了，大小姐十六岁就喜欢人了，也就是她在努力读书，混得还不如这些一门心思想谈恋爱的。
“那你追到了吗？谈了吗？”陆乔薇感觉这问题有点白痴，像闻谨言这么优秀，长的还漂亮，没有谁会拒绝她吧。
闻谨言摇头，“没有，我出国了。”
“啧啧，错过了。”陆乔薇顺口安慰她，“青春的感情嘛，正常，来的快去的也快，像我那时候第一天感觉自己要恋爱了，我要喜欢死他了。第二天我再看到他，就很庆幸。幸好那天我克制了，不然我就是一个憨批了。”
闻谨言安静的听着，脸上的笑看着有点冷，不像那种会心的笑，很奇怪的感觉，陆乔薇都不敢看她。闻谨言回视她，道：“可是我很喜欢她哎。”
“嗯？”
“她是个天使。”
陆乔薇心情很复杂，感情这么久你还忘不了骆一言那个渣男啊，操。
怎么到现在还在想那一坨屎啊。
她看着闻谨言，道：“你审美真奇葩，居然喜欢一坨屎，你知道这坨屎后来找对象了吗？你知道他对象是一朵鲜花吗，鲜花发现他是垃圾就全身而退了。”
闻谨言笑了，看着她笑的，尽管她抿唇克制，但还是憋不住的样子，道：“你不要这么说。”
“本来就是，还天使，真恶心。”陆乔薇做出呕吐的表情，她一直很好奇，骆一言也挺想泡闻谨言的，这两人怎么没在一起。
之前她有想过，是因为她的原因，骆一言还爱她，所以没接受闻谨言，可是骆一言不像那种人。
“我没跟她说。”闻谨言解惑道，“她不知道。”
那难怪。陆乔薇心想，幸好你没说，不然我们俩现在做不成朋友，就是仇人了，你不算太瞎。
闻谨言又说：“时机不成熟，再慢点。”
陆乔薇：“……你好恶心啊，你还想慢点品味。”她实在受不住，跟闻谨言拉开距离。
她挺恶心骆一言的，主要是这人做了很多事膈应她，说起来下个月首付的钱该打入她的账户了。
五十万回来，她跟这人彻底没有瓜葛了。
雨下的太大了，一把伞根本撑不住。陆乔薇急性子，实在耐不住，直接从伞下面冲到了楼上。
闻谨言不紧不慢跟过来，灭了伞，陆乔薇看看她身上的衣服，没说让她走的话，让她继续跟着。
进了门，她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给闻谨言，道：“你先去洗吧。”
“你不去吗？”闻谨言问，“感冒了怎么办？”
“你先去洗。”陆乔薇说。
“我记得你上次说，直女都是一起洗澡的，你经常跟朋友一起洗澡，我们是朋友，可以节约时间。”
陆乔薇都忘记这话她是什么时候说得了，仔细一想有点印象，心说直女就是屁事多，又道：“今天时间又不是不够，你要是急着回去，我就进去跟你一块洗，反正气象局说，还有半个小时雨停。”
“那还是不一起洗了。”
陆乔薇去烧开水，冲了茶，省得感冒，看着外面的雨，想自己今天诡异的行为，说好了不去的……
两杯茶泡好，闻谨言从房间里出来，穿着她的睡裙，拿着吹风机说：“你先进去洗吧，我可以帮你吹头发。”
陆乔薇没理她，洗完澡出来，拿着吹风机自己吹的特开心，毕竟不用吹发型，想怎么吹就怎么。
弄得差不多半干了，陆乔薇道：“雨还没有停，勉强收留你一夜。”
说着，她又加了一句：“谁叫我们是朋友。”
“谢谢你，我的朋友。”
闻谨言躺下，目光围着陆乔薇打转。
陆乔薇打开电脑，在上面写写画画，闻谨言看了一眼，看到她画了一把雨伞，雨伞下是水滴。
“你画的不是戒指草稿？”
陆乔薇嗯了一声，“是项链，前段时间跟你们合作打出了知名度，戒指的单子比较多。其实我们公司业务很广泛，项链、耳环、基本首饰都接。”
雨伞只保留了骨架，水滴改成了流苏，伞柄下是一把钥匙……几样组合在一起太浮夸，她又改了很久，最后打出了很满意的草稿。
她关电脑，准备去睡觉，看看已经躺好的闻谨言，犹豫着要不要打地铺。
闻谨言说：“你还不睡吗，我都困了。”
陆乔薇从床那侧爬过去，道：“不准乱动啊，我有个习惯，睡觉要是乱动，我会一脚踹过去。”
“我知道。”闻谨言认真地说。
陆乔薇哼了一声，又觉得不对。
知道？她知道什么？
闻谨言说：“那天在我家里，你就是乱动，我只能夹着你的腿。”
这女人，居然能一本正经的开黄腔，简直不要脸，陆乔薇回想那天，她们第一次做的那天，倒不是她乱动，是难受……
她不愿意接闻谨言话，乱动怎么了，她的床她做主。于是，陆乔薇扭来扭去，扭了好一会，
旁边的人一直保持平躺的姿势，好似睡着了一般，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尽管拉严实了窗户，还是有风吹进来，十月的尾巴，凉气在慢慢上升，这种夜里，会有凉爽的感，睡觉的时候很舒服。
半个小时后，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
床上两个人都没动。
几分钟后，闻谨言撑着手起来，轻声喊了一声陆乔薇，陆乔薇闭着眼睛，睡熟了一般。
手机铃声停了几秒，又响了起来，似有什么急事，闻谨言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看着屏幕上名字。
是于瑞炎打过来的，闻谨言选择了接听，她没说话，于瑞炎先开口，问道：“薇薇，你走了吗？雨下的很大，我送你回去吧，正好顺路。”
“她到家了。”闻谨言说。
讲电话的人一愣，于瑞炎盯着手机看了一会，确定没打错电话，道：“薇薇跟你在一起？”
“嗯，她已经睡了。”
几个字说出来，信息量却很大，于瑞炎缓了一会，还是问道：“你怎么有薇薇的手机？”
“你说呢？”闻谨言说，“我们现在在一起。”
于瑞炎不太甘心，前几天陆乔薇说过，没有谈恋爱的想法，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闻谨言语气很冷，“你觉得为什么？”
和平时温柔的、轻声细语的样子完全不同，其中的占有欲呼之欲出，冷冷的，比外面的暴雨还寒冽。
于瑞炎没在应声，他和闻谨言接触过几次，知道闻谨言对他没好感，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闻谨言满满的敌意。
他没往下问。
闻谨言却主动开口，语气警告地说：“那是因为我们关系密切，之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
“尤其是在晚上。”
“她现在就睡在我旁边，想知道为什么吗？”
正说着，察觉到某处的眸光。
她唇瓣一停，低着头就看到陆乔薇瞪着一双大眼睛，眸如星辰，却比窗外的星星还要亮，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些许不可置信和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