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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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训斥声,顾浔舟转身看向那人,眼神不屑,扬起嘴角露出好看的虎牙。

    “我回来图什么?图你用你那高尚的眼神否定我的一切,还是图你用对待母亲的方法来囚禁我一辈子!”

    “你放肆!”

    顾淮中背着手高声呵斥。

    “还有没有要说的,没有我就走了。”

    顾浔舟不再看他,扶着门环就要迈出去。

    忽然间,本来晴朗的天空聚集许多乌云,转而变得黄沙漫天,整个世界昏暗下来。

    见这天气变化的快,顾浔舟疑惑抬起头看去。

    身后站在不远处的顾淮中却视而不见,沉着脸色又说道:“你执意要走,我自然不能再说什么…但我可以让你的身体乖乖留下!”

    话音才落,不知道顾淮中哪里来的利刃,手中紧握短刀,朝着顾浔舟的后背冲过来。

    身后凉意四起,顾浔舟忙转过身,还是难以置信面前这一幕。

    突然胸口一股热流涌出来,他瞪着眼低头一看,锋利的短刀直接刺中自己的心脏,鲜红的血液如同一朵盛开的红莲从刀口绽放。

    顾浔舟感觉嗓子里铁腥味涌出,接着便克制不住地吐出一大口血,他的目光从那人紧握着短刃的大手渐渐移到那人的脸上。

    顾淮中的神情阴鸷而又陌生,似乎是真的想置自己于死地。

    他手腕发力,短刃从顾浔舟的胸口被拔出,热血从刀口喷涌而出。

    顾浔舟仍是一脸惊诧,他逐渐感觉不到伤口的存在,腿上也失去知觉,重重摔落到地上。

    口腔里全是粘腻腥味,他的嘴张了张,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眼前视线模糊,头越来越晕。

    父亲逼迫母亲、囚禁母亲的回忆,突然在眼前一一闪过,母亲的一辈子就是这样被这个男人毁掉的,而如今,自己又要重蹈覆辙了吗?

    顾浔舟已经没有力气思考了。

    ……

    “顾公子?顾浔舟?”

    远处好像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醒醒,顾浔舟!”

    顾浔舟只觉得眼皮子好沉,根本抬不起来。

    “醒醒!”

    啪——

    一个耳光落到顾浔舟的脸上,一时间他只觉得耳畔火辣辣的疼。

    嘴里的血腥味和胸口的疼痛感也逐渐消失殆尽,他抬起手揉了揉脸。

    睁开细长的眼睛,面前是个熟悉的白衣男人。

    “沈问?”

    顾浔舟干涩地开口,同时,所有正确的记忆突然全部涌入脑海。

    他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是身在梦魇之中。

    沈问扶着他站起来,左右打量一番。

    “怎么样?”

    “没事了,要不是你,恐怕我要彻底睡死过去了。”

    顾浔舟苦涩笑道。

    “别想了,那些都不是真的。”

    沈问拍拍他,“我方才醒来就看到你在这里,雁歌不见了。”

    两人站在破庙前的冷风里,旁边还是和刚开始来是一模一样,只是大雾逐渐散去了,天上的月光也甚是明亮。

    笛声早已经消失,耳边除了草木摇晃的声音,静的可怕。

    “雁姑娘被带走了?!”

    顾浔舟皱眉,“这怎么办。”

    “不知道,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先去那里看看。”

    沈问先是摇摇头,又抬头看向远处望秋塔。

    这次在明亮月光下,周围的景色更加清晰可见,两人穿过院子里几处破屋。

    钻过后院一个拱门,一片空地映入眼帘,望秋塔的大门就在面前。

    巨大的石门经过多年侵蚀,已经风化固住,似乎根本打不开。

    顾浔舟用力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还真是来了,不知那姑娘与两位是什么关系,竟让两位这样挂念。”

    沈问与顾浔舟迅速回身望去,一个眯眯眼的少年身披褐色大裘,盘着腿坐在拱门石墙之上,一杆青灯横在腿上,满脸戏谑。

    “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北梵。”

    北梵歪着头笑眯眯着。

    “北梵…”

    顾浔舟思索着,在口中重复呢喃。

    “雁歌呢?”

    沈问抬头打量他几眼,面无表情问。

    “原来那个红衣服的姑娘叫雁歌啊,瞧着真是天生丽质。”

    北梵说着,支起一条腿来踩在石墙上,胳膊搭在上边,用手抵住额头。

    “我想起来了,北梵是西域异族的五皇子,据说是这一辈皇子中的天才,天生红瞳,也是下一位西域帝君的候选人。”

    顾浔舟一拍脑袋,朝着沈问小声道。

    “哦?”

    闻言,北梵笑眯眯看向他,“这位小兄弟知道的很多嘛。”

    嗡——

    一听他是异族人,沈问瞬息之间从腰侧拔出浮生剑,散发红光的剑尖指向不远处的北梵。

    “雁歌人在哪里?”

    他的声音沉着而寒冷,一改往日的温和。

    一阵凉风吹过,北梵手里的青灯跟着摇晃两下,一团黑雾在他身侧流转,然后逐渐凝聚起来化成了个人形。

    那人满身缠着绷带,眼睛也被绷带缠住,浑身瘦弱如同皮包骨,披着单薄的破碎白衫,腰间有两只一模一样的白玉笛子,肩上扛着昏迷的雁歌站到北梵的身边。

    “那是…凶兽?”

    沈问心中一沉。

    这个瘦弱的瞎子身上也散发着和梼杌类似的气息,说明可能也是上古四凶之一的某一位。

    “你是说这瞎子也是凶兽?”顾浔舟悄咪咪在旁边问。

    “也?”

    北梵挑着眉低头,还是眯着眼,“看来你们是见过我那条叛逆的小狗梼杌了?”

    “所以上古四凶是你放出的?”顾浔舟皱眉问道。

    “那是自然,除了本皇子,还能有谁有如此灵力可以召唤出它们?”

    突然想起什么,北梵大笑了两声,“哈哈哈我忘记了,我在西域时,还以为自己是世上第一的天才,但我听闻北原这边在几年前,氓北还出过一个比我更厉害的天才,是吧?沈问。”

    “……”

    沈问才不理他,眼睛始终盯着昏睡的雁歌。

    “你到底想怎样?”

    “既然这个女子对你们这么重要,沈问,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

    “呼——”

    趴在桌上的安无岁突然睁开双眼,额间尽是冷汗,嘴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做噩梦了?”

    苏三千坐在梼杌躺着的床边上,手里正在翻阅话本,被他这个反应倒是惊了一下。

    “什么时辰了?”

    安无岁蹙眉问她。

    “大抵是寅时了吧。”

    “…我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安无岁一只手抚在了胸前心口处,看着十分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