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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5)班今年高考发挥出色, 从7月份开始,郁清棠就开始听到各种各样的好消息,升学宴也是一场接着一场, 郁清棠携家属程湛兮四处赴宴。有时候两家孩子撞一起, 郁清棠还得解释是另一家先请的, 不是她故意推辞, 好说歹说才把家长安抚好。

    原先的高一七班亦成绩不菲,肖情和于舟一个是市状元、省榜眼, 另一个仅一分之差,双双录取tp2学府,学校的荣誉墙前两名贴着两人的照片,还有她们的人生格言。往后数个几位,向天游的名字赫然位列其上。

    他的高考成绩在学校名列前茅, 但是名额有限, 没能录上清北,但也考取了北京的一所名校。

    来学校参观的家长或者其他的同学们路过荣誉墙, 都在向天游的照片前驻足, 没办法, 男孩长得实在太帅了, 颜值和实力并存的学霸。听说向天游毕业以后,堵他告白的女孩子能排成一个连,当然, 也不乏男生。

    光郁清棠知道的, 五班就有好几个。

    她比较想知道于舟告白没有, 哈哈哈。

    肖情和于舟家境都不大好, 这次高考成绩斐然,市政府发了一笔丰厚的奖励金。肖情家住农村, 山窝里飞出金凤凰,整个村子都震动了,听说放榜那天,乡委书记带着村书记亲自上肖情家慰问,肖春金在菜园子里浇水,哪见过这阵仗,肤色黝黑的老实农民吓得不行。

    乡委书记亲切地握住他的手,说:“春金生了个好女儿啊,你女儿考了全市第一名!”

    肖春金愣在原地,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他扭头往屋子里大声喊:“肖情!肖情!”嗓子到第二句已经哑得没了声音。

    肖情从厨房出来,手里还拿着择了一半的芹菜。

    “你们是……”她不认识乡里的领导们。

    肖情放下芹菜,警惕地上前,暗暗把父亲护在身后。

    书记也没介意,笑呵呵地说:“我们是来报喜的,恭喜你肖情,你是我们泗城市今年的理科状元,省第二名。”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在庭院里。

    邻居们纷纷到这小院来,一传十,十传百,肖春金的女儿是市状元的消息长了翅膀似的飞出去。

    肖春金哭得不能自已。

    “寒门出贵子”,白水乡泽泉村跟着登上了报纸,当地的媒体上门采访,老实憨厚的肖春金在镜头前手足无措,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记者,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是怎么把女儿教育得这么好的,他就是很普通的一个父亲,没读过多少书,没文化,学习全靠肖情自觉。

    他忽然想起了郁清棠,木讷的嘴突然就有了话说,他对着镜头感恩地说道:“其实肖情差一点就辍学了。肖情高一下学期,因为我身体出了问题,需要住院手术,家里拿不出钱,肖情去镇上打工,没有去学校报道。是她当时的班主任郁老师亲自过来找到我们,给我垫付了手术费,还保证肖情上大学以前的所有费用。”

    肖春金弯下腰鞠了一躬,哽咽道:“谢谢郁老师,您救了肖情,更救了我们一家。”

    对他们这样的家庭来说,读书是可以改变命运的。高考是最公平公正的制度,让他们在长久的黑暗和绝望里守着一点曙光。

    乡镇政府也奖励了肖情一笔钱,还给全乡考上大学的学生特意摆了一桌酒席,送上礼物和祝福,让他们不要忘记家乡,以后振翅高飞的同时也望一望脚下生养他们的黄土地。

    肖情提前还上了郁清棠三年来借给她的钱,连本带息,小姑娘比较固执,非要付利息,郁清棠没再坚持。问她剩下的钱够不够支撑生活,又说她以后就在京城定居,有事没事都可以去找她。

    肖情说够的,又说好。

    之后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道:“您不再教书了吗?”

    郁清棠看看身边的程湛兮,眼神温柔,转过来笑道:“可能会去做别的事吧。”

    程湛兮经常出远门,郁清棠自然常常和她异地,现在带完一届学生,职责已了,她想以后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程湛兮在一起厮守,此其一。其二是郁清棠想去体验不同的人生,世界那么大,她想到处走走看看,恰好和她的第一条殊途同归。

    肖情道:“祝你和程老师白头偕老。”

    程湛兮把一封红底烫金的喜帖交到她手上:“到时来参加我们俩的婚礼,机酒全包,不要误会,所有人的都包了。”

    肖情一窘,旋即笑开:“一定。”

    于舟住的城中村亦好生热闹了一番,她家没大摆升学宴,单独请老师们吃了桌饭,郁清棠带着家属又去蹭了一顿吃喝。

    晚上从饭店出来,郁清棠和程湛兮沿着马路边散步,忽然道:“咱们家有几天没开火了,你还记得吗?”

    程湛兮说:“起码有半个月了吧。”

    这阵子天天在外面吃吃喝喝,程湛兮快连厨房的门都找不到从哪进了。

    郁清棠叹了口气。

    “我想刮刮油。”

    “我去买块豆腐,给你做份小葱拌豆腐?”

    “行。”

    去超市买豆腐,只买一块,其余的菜一眼不多看,买了也是在冰箱放坏的下场。

    餐桌上,郁清棠埋头吃了几口小葱拌豆腐,坐在桌前,看着对面的程湛兮,眼眶慢慢有了湿意。

    程湛兮:“?”

    郁清棠感动道:“我从来没觉得豆腐这么好吃过。”

    程湛兮笑得差点从椅子上滚下去。

    郁清棠吃了一半,程湛兮包圆剩下的一半。这份豆腐吃完了,开始吃另一份豆腐,慢条斯理,徐徐诱之,品尝得丝丝入味。

    郁清棠受了一次又攻了一次,抱着程湛兮睡了。

    童菲菲考上了本省的一所985,号称全国tp5的前二十所名校之一。连雅冰考去了首都,学校也很好,查到录取结果的那天打电话给郁清棠,哭得稀里哗啦,语无伦次,一会儿说终于不用再和英语死磕了,郁清棠没告诉她大学照样要学大英,如果想深造的话英语更必不可少;一会儿又问她们俩婚期什么时候,说好的参加婚礼还算数吗?郁清棠说算数,连雅冰就在那边呜呜呜说人生圆满了;一会儿还问上大学可以找她们玩吗,郁清棠说可以。

    小丫头片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程湛兮在郁清棠身边走过来走过去,走过去走过来,存在感十足。

    郁清棠按住麦克风,好笑地看着她。

    程湛兮手里拿着梨子和削皮刀,故作云淡风轻:“我没事,你继续聊。”她一点都不吃醋。

    郁清棠松开手指,对电话那边的连雅冰道:“我要忙了,升学宴见。”

    郁清棠把挂断的手机放下,伸手拉住程湛兮的手腕,一把将她带进怀里,抱到腿上坐着。

    程湛兮拿乔道:“削梨皮呢,别闹。”

    郁清棠出其不意亲了她一口。

    程湛兮没绷住,绽出笑花:“哎,你现在真的……”

    郁清棠又亲她一口,鼻尖蹭着她光滑的脸颊,故意低低地道:“嗯?我怎样?”

    程湛兮猝不及防,腰眼软了一下。

    就真的……

    很会。

    “你这个……坏女人……”

    程湛兮喃喃着,扣住她的脑袋吻了上去。

    原高一七班最后一排的几个末游的男生也纷纷传出好消息,最差的那个亦考上了二本。

    李岚之前说会请郁清棠参加她的升学宴,却不得不食言,她在高三申到了国外的大学,不用再挤高考这条千军万马的独木桥。风雨长廊的那晚以后,郁清棠没有再在哪里见到她和连雅冰独处,偶尔有次走廊看见两人碰面,也像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李岚接了郁清棠的喜帖,说届时会参加她和程湛兮的婚礼。

    要说升学宴,泗城排场摆得最大的就是向天游的爸爸向康了。

    向康包下了星级酒店的整层宴会厅,泗城一大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向康红光满面,逢人就夸自己儿子养得好,争气,给向家长脸,前来赴宴的宾客们顺着他的话夸,说他是个好爸爸,他教出好儿子不容易,儿子有今天都是因为他,云云。

    许多中国式家长都这样,孩子不听话是他叛逆,孩子争气就是自己教育有方,功劳大包大揽,横竖他都是对的,不可能有错。

    向天游和郁清棠坐在一桌,看着这一幕幕按着胸口不住反胃。

    向康还回过头喊他,让他去见那些叔叔伯伯,听他们吹捧。

    向天游站起来,对郁清棠道:“郁老师,我去趟洗手间。”

    郁清棠点头:“去吧。”

    向康以为向天游是去找他的,虚荣更胜,谁知他掉头就往别的方向走,向康脸色骤然一沉,就要大声呵斥,顾及着宾客在场忍了下去,若无其事地继续和宾客相谈甚欢。

    “等我出去念大学了,就可以彻底摆脱他了。”向天游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期待。

    郁清棠拍了拍他的肩膀。

    郁清棠:“我听说最近很多人和你告白?”

    向天游脸一下子耷拉下来,道:“郁老师,你怎么也问这种问题?”

    郁清棠面不改色:“关心你。你已经成年了,有喜欢的人可以在一起了。”

    向天游揉着鼻子道:“关键我没有喜欢的人。”

    郁清棠问:“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向天游:“……”

    程湛兮用手挡在唇边,低头遮掩自己的笑。

    向天游忽然将视线投了过来。

    程湛兮:“?”

    向天游道:“我喜欢程老师这种类型的,不矫情,能玩到一块。”他举起双手,把郁清棠的危险目光下把自己迅速撇清,“只是挑了个参照物,我不喜欢比我年纪大的。”

    程湛兮闻言照着他胳膊用力拍了一巴掌。

    小兔崽子!

    向天游嗷的一声。

    程湛兮追着他揍,月光下两道人影互相追逐,笑声一直传进郁清棠的耳朵。她仰脸看了看天边悬着的白月亮,悠闲地漫步往前。

    为了庆祝向天游考上名牌大学,三人去鬼屋庆祝了一番。

    鬼哭狼嚎地出来,向天游和程湛兮瘫在长椅里,面露憧憬道:“首都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

    程湛兮懒洋洋地说:“是啊,你别去了以后玩物丧志就行。”

    向天游道:“不会的,我每学期把成绩单发给你看,要是退步了你就揍我。”

    郁清棠在旁幽幽道:“为什么不是给我看?”

    向天游机灵道:“给程老师和给你不是一样吗?你们俩还分彼此?”

    郁清棠唇角往上勾了勾。

    向天游迟疑了很久,把心里的想法说出了口:“要不我们三个义结金兰吧?我都毕业了,以后跟着老师不合适,你们当我的姐姐,我保证你们让我往东我不往西,逛街拎包随叫随到,好不好?”

    他亲生父母不管他,没有郁清棠和程湛兮,就没有今天的他。他一直想当她们的弟弟,让彼此的联系更紧密,不用担心她们会离他而去。郁清棠会有很多的学生,但是只会有他一个弟弟,就算再认新的,他也是老大!

    主意是个好主意,但是有个问题。

    程湛兮屈指弹了弹他的脑门。

    “你知道金兰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啊。”向天游道,“就是兄弟姐妹的意思。”

    程湛兮指了指他,指了指自己,说:“姐、弟,没问题是吧?”

    向天游点点头,眼神茫然。

    是没问题啊。

    程湛兮再指了指郁清棠,指了指自己,挑起眉梢道:“金兰?”

    向天游:“哈哈哈哈哈。”

    程湛兮哼道:“还笑,你这脑子是怎么考上人大的?”

    向天游:“哈哈哈哈我错了。”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道,“那你们俩出一个和我义结金兰吧,另一个我就改口叫嫂子。”

    程湛兮说:“嫂子多难听,还是和以前一样,管我叫师母。至于郁老师,她不会再教书了,以后你就是她的关门弟子,放心。”

    向天游吃惊道:“不教书了?为什么啊?”

    向天游不是外人,郁清棠就把理由和他说了。

    向天游听完神色有些不寻常,他担忧的问题比较现实:郁老师不工作了,难道要靠程湛兮养着吗?虽然程老师很有钱,但是郁清棠最好还是有自己的物质基础比较好,在家庭关系中也有底气。万一将来……是吧?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在别人的屋檐下迟早会淋雨,得盖自己的房子。

    但他看程湛兮和郁清棠这么恩爱,不好说出口,显得他不坏好心似的。

    向天游憋了两天,还是忍不住和郁清棠私聊了一大段话。

    郁清棠也认真地回复了他。

    [郁清棠]:我在认识程老师之前就有一栋楼了,她现在住在我的房子里

    [郁清棠]:我父亲去世的时候给我留了一笔遗产,我没仔细算过,价值应该在一亿以上,只算了不动产,不包括股份分红和公司市值

    向天游:“……”

    对不起,打扰了!

    搞半天他才是最穷的那个!现在的顶级富二代都这么低调了吗???或许这就是成人的世界???

    向天游感觉自己又从郁清棠身上学到了重要的一课!

    郁清棠名下的两家公司请了职业经理人,她本来想直接交给程家的,但程颐不肯收,而是给她推荐了专业人员,替她打理公司。郁清棠本硕都是念的数学,数学专业有很多转向金融的,学起来事半功倍,郁清棠曾经自学过一阵金融,上手很快,理财挣了一笔钱,后来觉得挣不挣钱没有意义,半途搁置了,只把存款丢到银行买些低风险的理财产品吃利息。

    她听从程颐的建议,重新把金融方面的知识捡了起来,不说短时间精通,起码年底能看得懂公司财报。但郁清棠对变成郁总暂时没兴趣,她不缺钱,也不缺能给她花钱的人,程湛兮一个人就天南海北的四处飞了,她再经营公司,一年能有几天时间见面?岂不是本末倒置?

    至于郁总的头衔,是很光鲜亮丽,听起来好像更配得上程湛兮,然而郁清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程湛兮在乎的是什么。人生苦短,为了外界的眼光,让爱人和自己不开心,才是最大的过错。

    ***

    八月中旬,程湛兮和郁清棠返京。

    婚礼在一周以后,她们要重新对一遍细节,过程繁琐,是项大工程。

    一般来说,结婚之前的两天,是属于两位新人的私人时间,分别和自己的朋友们共度最后一段“单身”时间。程湛兮朋友众多毋庸置疑,郁清棠也在这两年交到了新朋友,去年在马场认识了一个,还有她参加同学聚会的那个本科室友,三不五时约出去逛街喝下午茶,温知寒听说她要结婚专程从国外赶了回来,还有卫家的卫惊澜。

    卫家的争斗在程颐的出手下以二房卫庭兰获胜告终,卫庭兰彻底和之前的卫家划清界限,在公司自上而下地改革。就连卫家传下来的祖宅,也因卫老爷子的去世没有保住,卫庭兰执意要分家,祖宅拍卖了出去,拍卖获得的钱按照遗产继承平分。

    卫庭兰携妻儿搬到了新家,又在隔壁买了栋别墅,给了四弟卫庭树和他的家人居住。

    卫庭树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了。

    他没什么才能,又不受老爷子重视,常年跟在两位哥哥后面马首是瞻,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后来他两位哥哥斗起来,他怕站错边,干脆窝在家里闭门不出。再后来卫庭兰赢了,他生怕二哥清算到他头上,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毕竟老大掌权那么久,他更听老大的话。

    谁曾想他和卫庭兰做了邻居。

    卫庭兰见到他仍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往常让人望而生畏的笑里藏刀的刀却不见了,一身唐装,像四九城里养花逗鸟的普通小老头。

    “四弟。”卫庭兰说,“喝茶去啊?”

    卫庭树原先瑟瑟发抖,不敢不应,后来渐渐挺直了腰杆,态度随意地笑着从院子里走出来:“好啊,今天是什么茶?”

    “雨前龙井,惊风送来的。”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他们都半截身子入土了,竟然抓住了人世间最后一丝骨肉亲情。

    令人不胜唏嘘。

    卫庭树从自家迈进二哥家,不知为何往遥远的天边望了一眼。

    如果三哥还在多好。

    卫庭兰用人唯贤,举贤不避亲,卫庭树从公司里退下来,他之前一直没能升职的儿子连升了两级,给了符合他才能的部门经理。卫明兰和她爸一样不敢相信,极短的时间内他们头上的天就换了一片,不,是没有天再遮在他们头顶了。

    没有讨厌的卫芷凌,没有颐指气使的大小姐,她可以抬起头做人。

    ***

    有关卫家的事,基本都是宋青柔告诉郁清棠的,她当八卦讲,郁清棠也当八卦听,茶余饭后的谈资。

    关系的转变大概是卫惊澜主动邀请郁清棠喝下午茶开始,她们俩同岁,又是有血缘关系的堂姐妹,一来二去的,郁清棠和她渐渐熟悉起来。

    马场认识的朋友姓何,叫何晴沫。

    室友则姓郑。

    婚礼前两天,三人和一个温知寒,四个人把郁清棠的去路堵住。

    何晴沫抱着双手,挡在她面前,眯眼道:“去哪儿?”

    郁清棠:“我……”

    郑室友恨铁不成钢道:“能不能争口气啊,见天儿往家跑,没见过你这么爱回家的。”

    温知寒附议:“对。”

    卫惊澜最后一击:“程湛兮今晚不在家,朋友给她办party呢,你回去也是独守空房。”

    郁清棠:“……”

    何晴沫仰头:“我场景都布置好了,去不去啊?”

    郁清棠不好拂她的意,道:“……去。”

    她们从咖啡厅出来,各自取车,郁清棠坐在驾驶座,争分夺秒给程湛兮发微信:【我被她们拉走了,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程湛兮估计已经被缠上了,只来得及回两个字:【我也】

    郑室友发消息来催,郁清棠只好把手机锁屏放置物台,到达目的地才拿起来看了眼。

    [程湛兮]:玩得开心

    何晴沫搞了一个泳池趴,泳池旁边的长桌上摆满了美酒和美食,吃喝玩乐游完泳,接着开睡衣趴,闺蜜夜话。

    女生私底下的尺度一点儿都不小,问着问着话题就奔向高速一去不复返了。

    你最喜欢什么样的姿势。

    什么地点最有感觉。

    习惯是几根手指。

    你们之间最刺激的一次体验。

    有没有试过野外……

    嘿嘿嘿嘿。

    四个人喝酒,酒量不好的郁清棠喝果汁,本来其他人是不答应的,但郁清棠说她喝两口就醉,睡着了就不用玩了,一觉到天亮,其他人将信将疑,勉强放过她。

    到了后半夜,四人呼呼大睡,还醒着的只剩下郁清棠。

    郁清棠拖不动地上东倒西歪的人,找衣服毯子帮忙盖了盖,去洗了把脸,悄无声息地驱车离开。

    郁清棠把车驶入自家车库,刚出车库门,便见两道车灯远远地亮着,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车里的程湛兮也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郁清棠,她降下车窗,两人相视笑了笑,等程湛兮也把车停好,出来牵住郁清棠的手。

    晚风清凉,柔和地吹拂两人的发丝。

    程湛兮道:“你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吗?”

    郁清棠睨她一眼:“你不也这么说?”

    程湛兮哈哈一笑:“我想着你可能回来,所以我就连夜赶回来了。”

    郁清棠眉梢上扬:“我也是。”

    单身party是给享受单身的人办的,她们俩已经等了两年,早就迫不及待想结婚了。

    两人进了家门,在玄关按亮客厅的灯,看着熟悉至极的地方,不约而同地在心底发出了一声感叹——还是家里好。

    两人黏得跟连体婴似的,直到婚礼前夕,分别住在程家和卫家,翌日化妆前往教堂。

    郁清棠到卫庭兰家做过几次客,因为和卫惊澜关系好,对曾经的“笑面虎”卫庭兰渐渐改观,更别说卫庭兰郑重其事地和她道过歉。郁清棠的遭遇和这个二伯无关,当然谈不上恨,郁清棠对其的态度是顺其自然。

    卫庭兰笑着牵小女儿过来,晃晃她的小手,说:“叫七姐姐。”

    小十二又长了两岁,模样出落得精致,粉雕玉琢的脸露出甜甜的小梨涡:“七姐姐。”

    郁清棠弯腰揉了揉她的脑袋,嘴角噙笑道:“小雨真乖。”又抬头道:“二伯。”

    卫庭兰温和道:“房间给你布置好了,让惊澜带你去看看?”

    郁清棠颔首。

    “爸爸再见!”她身后的卫惊澜已等不及推着她上了楼。

    “我亲手布置的,敢说不好看你就死定了!”

    郁清棠很轻地笑出声,道:“知道了,我把不好看藏在心里。”

    卫庭兰听着楼梯传来的谈笑声,抱起小女儿在她脸颊亲了一口,道:“走咯,爸爸带你去荡秋千。”

    郁清棠推开二楼房门,目光顿住。

    “是不是太粉了?”

    缀满蕾丝边的粉色公主床,粉红的帷幔,粉红色的床头柜,粉色羽毛边的全身镜,铺满房间的粉色羊绒地毯,从门口看向盥洗室的方向,就连洗手池台面都是粉色的。郁清棠目光下移,松了口气,幸好地砖不是粉色的。

    “粉色喜庆。”卫惊澜越过她走进来,面对着她,啧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郁清棠:“嗯嗯,你说得对。”

    卫惊澜双手抱臂,自信道:“不信你拍给程湛兮看,她肯定说漂亮。”

    郁清棠给程湛兮发消息。

    [郁清棠]:[小视频]

    [郁清棠]:卫惊澜给我准备的房间,让我问问你的评价

    [程湛兮]:哈哈哈哈哈哈这什么迪士尼在逃公主的画风,略显浮夸(如果她不是你堂姐,就把略显两个字去掉

    [郁清棠]:你回我两个字,漂亮

    [程湛兮]:漂亮!

    郁清棠把中间两条聊天记录删除,只留下她问评价和程湛兮回答漂亮,递给卫惊澜看。

    卫惊澜满意点头。

    晚上其他伴娘赶过来,郁清棠抽空就拿起手机给程湛兮打字聊天。

    面前投下一道阴影,郁清棠抬起头,是何晴沫。

    两人四目相对。

    郁清棠:“?”

    何晴沫眼底迅速闪过一抹亮光,一把抽出她的手机,拔腿就跑。

    郁清棠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已经一个传一个,最后进了温知寒的口袋里,卫惊澜把温知寒抱在怀里。

    嗯?抱在怀里?

    奇奇怪怪。

    程湛兮久等郁清棠没回,发了条消息过来:【宝贝?】

    已经被充公的手机放在桌面,四个人双手捧着脸,表情跟复制粘贴似的异口同声:“哇哦。”

    又一齐扭头看向面红耳赤的郁清棠。

    郁清棠耳朵红欲滴血,求饶道:“别玩了,我不发消息还不行吗?”

    年龄最长的卫惊澜把手机倒扣在桌面,发话道:“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们天天腻歪,婚前应该有一点仪式感,十几个小时不联系,明天见面才会更加惊喜。我说的有道理吗?”

    郁清棠点头。

    卫惊澜将手机推过去:“和她说一声。”

    [郁清棠]:我们明天就要结婚了,婚礼之前不要聊天了,保持惊喜和期待感

    “好了。”为了避免郁清棠控制不住思念之情,卫惊澜最终还是把她的手机上缴了,丢到温知寒怀里,道,“我们先替你保管。”

    郁清棠没有异议。

    ***

    “哎。”正捧着手机的程湛兮上方伸来一只手,飞快地抽走了手机。

    程湛兮追过去,靳斯月拿着她手机的手背在身后,在和程湛兮的较量下没撑过三秒钟,果断大声求救道:“来人啊!”

    十几个伴娘立刻一拥而上,把程湛兮按倒在沙发上。

    程湛兮动弹不得:“……”

    人多势众了不起。

    靳斯月一身老骨头差点被拆散了,晃了晃手机道:“你们俩有意思吗?没见过结婚前一天还疯狂聊天的,稍微来一点神秘感好吗?”

    程湛兮识时务者为俊杰,妥协道:“先把手机给我,我给她发最后一条,总不能突然消失吧,她会担心我过来找我的。”

    靳斯月道:“后面一句大可不必!”

    “重点就是最后一句。”程湛兮挑唇一笑,接过手机,忽而扬了扬眉梢。

    她们俩还挺有默契的嘛。

    程湛兮环视四周随时准备武力制裁她的好友们,唇角微勾,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和自己同样的遭遇。

    两人被迫断网,专心期待起明天的见面,披着白色婚纱手持捧花的对方,盛装出席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