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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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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善子等人虽然活的久远,但对这法宝也只是耳闻,并不知其中秘要。所以才会理所应当的认为,但凡被七彩琉璃盏吸入都不可能活着出来,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随着莫非云完好无损的回到擂台,众人心中都认定莫非云就是奇迹,不,是奇迹中的奇迹!莫非云就是那天选之子,气运加身之人。

    天琪子带着莫非云离开,众弟子却仍旧沉浸在这一场大战中,于是各种议论带着添油加醋的描述,通过种种传讯方式,慢慢的向整个真武大陆传开。

    “非云,我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你,可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到了黄字堂的地界,二人慢了下来,整个过程莫非云一直被天琪子牵着手,也许是经历大劫侥幸未死,莫非云也并不挣脱,任由天琪子牵着,心里还莫名的生起温暖和甜蜜的感觉。

    莫非云停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望着天琪子的俏脸,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摸着天琪子的脸颊,这一举动让天琪子一瞬间脸红到脖子根,娇羞的低下头,眼睛却滴溜溜的转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定下心来。

    “师姐,当时我看到玉菲子师妹被...”

    “傻瓜,我当时急的要死,就知道你会中计,拼命给你打手势,你根本看都不看,给你发传讯,你也无动于衷,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台上的冒牌货,真把我气死了。你盯了半天,难道看不出那并不是你的玉菲子师妹,而是个假的冒牌货?”天琪子略带娇嗔和责怪,语气幽怨的像是小媳妇。

    莫非云尴尬的笑起来,点点头道:“对,当时因为庞虎师兄先受伤,再突然看到玉菲子师妹,不,看到那冒牌货上擂台,情急之下竟然完全丧失了理智和分辨能力,直到我在那空间里恢复清明,仔细回想起来才发现诸多破绽。想必是柳子君他们步步为谋,精心算计好的。对了,师姐,为什么这冒牌货能装的这么像,不细看不熟悉的话恐怕还真的一时难辨?”

    天琪子道:“可不,这可是当今四大邪术之一,叫美颜仿妆术,好好的易容术学不会学不精,就另辟蹊径,靠仿妆来起到易容的效果,但跟真正的易容术比起来,差的太远。”

    “哦?易容术?就是可以改头换面、假冒他人的法子吗?师姐你会吗?”

    天琪子“呸”了一声,笑道:“我可不会,我去帮你问问你的雅菲小郡主会不会,这可是她那个凡人国度流行的末流技法。”说罢转身向前跑去。

    莫非云紧随其后,不多时二人来到教习居所。天琪子一眼瞅见百善子站在门口不怀好意的对自己笑着,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刚才莫非云摸自己脸的时候,四下里并没有其他弟子,但是难保这个老头不会看见,想到此处,俏脸再度红的发紫。

    百善子挥手收了禁制,带头进了小院,玉菲子三女欢呼一声,纷纷围上来,叽叽喳喳的问个不停。天琪子脸上发烫,转个身到屋内,再出来时面色已恢复正常,手里端着茶具放到院内石桌上,还不忘狠狠的剐一眼百善子。

    百善子呵呵大笑,率先坐下,天琪子招呼一声,莫非云也来到石桌旁,先向百善子行了一礼,接着坐在天琪子身边,玉菲子三女见到长老在,都收了声,乖乖巧巧的立在天琪子和莫非云身后。

    天琪子熟练的冲泡起鞠丽花茶,袅袅的水汽升腾,花香扑鼻而来,瞬间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把人带到了景色绮丽的梦幻世界。

    百善子端起茶杯深深的吸了一口香气,吹了吹,小心翼翼的啜了一口,良久才呼出气来,老神在在的道:“这鞠丽花端的古怪,据典籍记载,这真武大陆最早是一个完整的星球,叫玉郎星,那时玉郎星上并没有这鞠丽花,百万年前的大战过后,玉郎星被打的仅剩这一块大陆,自那时起忽然就遍地长满了鞠丽花。”

    百善子顿了顿,接着道:“这花不像花,草不像草的玩意,生命力却异常旺盛,春夏秋冬,寒暑不惧,但是谁能想到这遍地如野草般的鞠丽花,竟能被我的宝贝孙女制成如此美妙的茶呢?真是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饮!”

    天琪子被夸,虽然心里乐开了花,但是嘴上却应道:“好啦,爷爷,说点正事吧,这茶随时可以喝。”

    百善子面色一沉,道:“放屁。你平日里视若珍宝,就那么丁点,你藏着掖着,啥时候让我老头子痛快畅饮过。跟你那娘亲一样小气,哪像我老头子,那丹云神丹眉头都不皱一下就送给你的小情郎...”

    百善子唠唠叨叨还要再说,却猛然看见天琪子低着头红着眼,眼泪簌簌的落下,顿感自己说错话了,心里急道:“真不该提她那小气的娘亲,把我宝贝孙女惹哭了,可是那婆娘确实小气抠搜,哎呦,这可咋办!”

    天琪子猛地抬头,一把擦干泪水,假做坚强的端起茶杯道:“爷爷,我以茶代酒敬你,替非云谢谢你,若不是你那颗神丹,非云也不会这么快到地仙九品。”

    莫非云也连忙端起茶杯道谢,百善子反而不好意思的点头回应。

    天琪子放下茶杯,好像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过,对着莫非云道:“非云,今日的擂台之战可谓凶险至极,若非你福大命大、气运加身,恐怕无崖子他们的阴谋真的就得逞了。你且跟我们说说,你在擂台上打出三道相生相克符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当时莫非云已然昏迷,被七彩琉璃盏吸入后,神志时有时无,朦朦胧胧,又好似梦一场,当下只能整理语言,一五一十的讲述了一遍。

    这一番话说来轻松,但在场之人都能体会到其中的凶险,尤其是百善子,忍不住道:“听你小子所说,那火焰是蓝白色的?可有分层,一层白一层蓝,还是先有蓝再有白?”

    莫非云闭目回想,再度把火焰的形态仔细的描述了一番,百善子面色沉重的点点头,道:“你小子真是天选之子,现在我算彻底相信三清碑的喻示了。要知道,这可是心火,换做是我,就算是我师父,碰到心火焚身恐怕也难逃一死。你小子竟然能毫无无损、安然无恙,真是不佩服都不行啊。不过老头子我佩服的可不是你的实力,而是佩服你的运气,这心火不是谁实力高就能灭的,而一定是心魔越轻越容易灭。”

    天琪子道:“爷爷,那我碰到心火,能灭的了吗?”

    百善子翻了个白眼,道:“难,难,难。”

    天琪子气不打一处,也回敬了一个白眼道:“难就难嘛,干吗要连说三遍,是自带回音的吗?”

    后面玉菲子三女终于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百善子老脸挂不住,大声道:“让你彻底放下这小子,永远不要去想他,永远不要跟他见面,就好像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一样,你做得到吗?做得到就能灭,做不到就注定要被心火烧的尸骨无存。”

    天琪子闻言,忍不住看向莫非云,莫非云也温柔的回望,四目相注下,天琪子便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做到。

    百善子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再重重的把茶杯放到石桌上,嘴里叫道:“喂喂喂,没茶了没茶了,看到你们这幅模样就心情不好,想当年你父亲母亲...呃。”发觉自己又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连忙舌头拐弯转换话题:“想当年,你还是婴儿的时候,我可没少给你把屎把尿。”

    玉菲子见二人仍在旁若无人的深情对视,又见百善子尴尬,连忙上前给百善子添茶。

    百善子拍着桌子道:“还是你这小姑娘不错,长得娇嫩欲滴,人又乖巧懂事,喂,你是不是也喜欢这小子啊?”

    要知道百善子平日里不言苟笑,因为儿子媳妇英年早夭,自己含辛茹苦把孙女带大,内心的悲痛一直都在压抑着,这也导致他的修为很难再进一步。此时,看到孙女有了意中人,况且这孩子宅心仁厚,品性优良,资质绝佳,是整个真武大陆千百年来独一无二的天选之子,内心其实是非常开心的,尽管他知道以莫非云的资质绝不可能困在这小小的破碎大陆,而必定是一飞冲天去往那更高层面的世界,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以莫非云的重情重义,绝对不会抛弃糟糠,所以此刻彻底打开了多年的心结,释放了压抑已久的悲痛,开始满嘴跑火车起来。

    玉菲子被他这一说,不由娇躯一颤,扑在玉嫣子肩上,羞的抬不起头。

    百善子见怪不怪,哈哈大笑起来。

    天琪子、莫非云二人终于回过神来,都不由得脸红到脖子根。百善子一翻手,掌心赫然正是七彩琉璃盏。百善子道:“小子,这法宝你收着,明日挑战地榜第一的时候收了他。”

    天琪子连忙道:“万万不可,爷爷你没见万剑春强行催动这法宝,经脉寸断、身死道消吗?你还让非云去使用?”

    莫非云也道:“是啊,这法宝反噬太强了,我还没到天仙,恐怕不合适,再说了,我不想继续挑战了。”

    “什么?”

    闻听此言,在场众人同时惊呼起来。

    “不想挑战了?我看你是不敢了吧?经历过一次小劫难就胆怯了?怕了?加上和我这宝贝孙女情深意切,更加惧怕自己的心魔了?”百善子不由怒道。

    莫非云忙道:“不是怕,只是今日一战,我才深深感觉自己入门时间太短,实力太低,能拿得出手的战技就那几下,地榜前两名比万剑春更要强大不知多少,以我现在的实力恐怕真打不过。”

    百善子伸手在桌子上一拍,道:“这不就是怕了吗?知道自己实力不如人,连上台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吗?越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年轻人就是要勇于挑战,不去尝试一下,体验一下,又怎知高手的实力究竟有多强?这对于你日后的进步会留下难以磨灭的心魔。”

    天琪子轻抚莫非云手臂,安慰道:“非云你说的有道理,但也不必妄自菲薄。你想想,如果不是万剑春使用法宝吞了你的符兽,以他的水平能撑几下符兽攻击?更何况你那相生相克符他连接都不敢接,完全依仗法宝才逃过一劫。虽说地榜第二的郭劲夫、地榜第一的天松子实力更胜一筹,但也不见得能接得下你的相生相克符呀。再说了,如果继续挑战直至拿下第一,进入玉清仙境的时候也能更多一份保障。”

    莫非云听罢,沉吟片刻,抬头问道:“地榜挑战赛还要多久落幕?”

    天琪子道:“这才开始三天,还有七天时间。”

    莫非云点点头,下定决心道:“这几天我就暂时不去了,目前我打败了万剑春,已经名列第三了,我准备短暂闭关一下,到了最后一天直接挑战第一名天松子。如果这期间有人找我挑战,也帮我押后到最后一日,我一并接了。”

    天琪子欣慰道:“非云你这决定确实是明智之举。眼下无崖子等人的阴谋刚刚挫败,但是无崖子掌管道门安全、逍遥子掌管道门刑堂、青灵子掌管道门教学,这三个极为重要的岗位出现这等变故,道门这几天必将掀起血雨腥风,整个道门必定上下大乱,虽然这些不劳我等操心,但借此机会暂时闭个小关却是再适合不过了,爷爷,你觉得呢?”

    百善子点头道:“如此甚好,就这么定了,只是闭关的地点嘛...”

    莫非云突然开口接道:“我有个合适的地方,在此刻的道门是最安全不过。”

    天琪子道:“哦?哪里才是最安全的?”

    莫非云指着石桌上的七彩琉璃盏,朝天琪子狡黠的笑着。

    天琪子道:“七彩琉璃盏?进入里面的空间?非云你确定这里面是安全的?对这法宝我们并不熟悉,根本不知道如何正确使用,万一进去发生什么变故,或者说再遭遇心火,你还能应付吗?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再说了,就算你不惧心火,万一想出来的时候出不来了呢?上次可是我爷爷误打误撞才把你弄出来的。”

    百善子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嘴里还说道:“开什么玩笑,那蚀骨焚心的心火,你小子确定要冒这个险?虽说眼下道门内乱,但不至于没有一处安全的洞府,实在不行就在这黄字堂,我启动禁制,等闲人等也进不来。”

    莫非云望着天琪子,轻声道:“相信我,我进去是有原因的,而且我也有十足的把握能自行进出,毕竟这么多年来,我恐怕是唯一一个能从里面出来的。不行你看!”

    莫非云说罢,忽然化作一道黑烟钻入七彩琉璃盏内,这一幕把在场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玉菲子更是急的直跺脚,还不等众人回过神来,七彩琉璃盏一阵晃动,莫非云的身影又突然在众人眼前出现。

    莫非云笑吟吟的道:“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我从里面出来以后,就能感应到法宝和我生出了一种隐隐约约的联系,刚才百善子长老将它放在石桌上,法宝就像是有灵一样,断断续续的与我相互感应,似乎是用神念告诉我了一些东西。所以我才这么有把握。”

    百善子闻言,叹了一声,道:“你小子古怪,我老头子带在身上都没有感应,就只和你感应,也罢,这就是缘分,妙湛大师是古往今来器门第一天才,他手上出的好东西可真不少,哪一件不是这真武大陆上顶尖的存在,这七彩琉璃盏既然是其倾注毕生精血所造,想必是与众不同的,既与你有缘,那你就收起来吧,何况老头子刚才就要给你,是你装正经不肯要。”

    莫非云尴尬的笑了笑,接过七彩琉璃盏,向百善子行礼道谢。

    百善子意味深长的道:“以后不管你到达什么成就,决不能辜负了我这宝贝孙女就行,你能答应吗?”

    莫非云恳切道:“非云答应,不论未来怎样,非云永不辜负天琪子师姐。”

    百善子微笑着点点头道:“我这孙女俗家姓名叫苏琪,虽然大你几岁,但咱们修行之人生命悠长,这几岁根本算不了什么。你也不用师姐长师姐短的叫了。老头子听了心烦。”

    说罢一挥袖,转身道:“我去也,你们自己万事小心,尽量不要离开此处,我也会安排几名弟子来此照应。”话音未落,人已不见,但见一道禁制随之将教习居所笼罩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两万里之外的翠屏山上,峰北一座洞府内,无崖子、逍遥子、青灵子三人,正毕恭毕敬的陪着一位身着锦袍的中年人说话。无崖子忽地似有所感,随即暴跳如雷,怒目圆瞪,大声喝道:“好个百善子老儿,竟有如此能耐。”